成長時期,總會模仿別人,立下一些態(tài)度,標榜自己。
在各種“觀”形成的有段時間,對“俗”字很敏感。像鷹隼一樣,能從周圍的人和事中,“哼”地一聲,便嗅出俗與不俗的味道,以此劃分出二元世界。我便堅守在不俗世界,像衛(wèi)道士一樣。
現(xiàn)在反觀過去,覺得那是一種行為語言,在向人宣示——我是不俗的。這是青春期的一種現(xiàn)象,為了凸顯自我。誰人青春不自我呢?
當這個自我,跟青春痘一起痊愈的時候,發(fā)現(xiàn)俗也有一種親切的味道。有時,也用此給自己開脫,身處俗世,凡人一個,又如何能夠免俗呢?
既然不能免俗,也被一些俗物與俗欲所折磨。給人生系上的沉甸甸夢想,有的成為一種負重;小心翼翼地用別人的評價建立起自我評價方式,別人已經(jīng)換了幾茬,自己還依賴于此,就像武俠世界里苦等一份武功秘籍的小弟子,神圣、虔誠而又茫然。
過重的夢想、過多的依賴,所構建的世界,極易在現(xiàn)實中坍塌。廢墟一堆、狼狽一片時,陪著你的只是崩潰。學者歌曲里的做法,哭吧哭吧,不是罪。滿臉是痛苦狀,卻無一滴淚水。
是淚風干了現(xiàn)實,還是現(xiàn)實吸干了淚?
曾習慣借助別人的安慰,撫平內(nèi)心的傷痛??墒前参恐?,那種陷入巨大空洞里的感覺,讓人覺得黑夜無邊、人生無岸。一度嘗試睜著眼睛入眠,不敢,不敢讓如墨的黑暗淹沒自己、吞噬自己。
殊不知,打開心門的永遠是自己。即便等著別人來推,自己不要插上門才行。
人生總有一段時光,需要隨波逐流。不是你放棄了信念,而是得故意呈現(xiàn)一種命運放逐。
憤怒、絕望、崩潰,所有的負面情緒被現(xiàn)實調(diào)制出來,結伴撲向你,該如何說理?不曾經(jīng)歷過的巨大風暴,抽打著你,撕扯著你。即便你想給予它全部,它并不想要你,只是想玩弄你于股掌,看你在怒海中浮沉、嗆水……
只能等風平浪靜后,從海底濕漉漉地爬出來。那是一定要還一個情緒,就是無情。
一定要無情地砸碎之前的自己,像一只困獸一樣,咆哮著跳出來,然后瘋狂奔走??纯赐饷娴氖澜?,那風花雪月是否真實?聽聽自己的心跳,自己與自己是否還有共鳴?
也許,出去了,就不會回來了。也許在外待一段時間,還會回到原來的地方。不管哪一種選擇,都是一種升華。一些多余的東西被遺忘在原地,一些虛幻的雜質(zhì)會被拋入滄海桑田。
夢想,人生,都是一些高大上的詞。高的讓人無法抵達,大的幾乎囊括一生。但其實,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zhì)——越簡單越好,如同鉆石一樣,極簡的純粹。能看清的就看清,看不清的就模糊。世間如此,何必抗拒與掙扎呢?
與自己和解,實際上是對人生最大的不辜負。沒有人許你一切,而你許下的未必就是一切。
所有的人與事,都是一種同行。過了之后,就是一種狀態(tài)。不想起的話,便永遠忘記。
也因此,無論哪一條路,都有一片風景在前方。屬于你的風景,別人無法奪走。走下去,低著頭或者昂著頭,都不妨,關鍵是沿著你愿意的路徑,前方一定是你渴望到達的地方。
或許,就是這件簡單的理念,是一種最精致的執(zhí)著。適合你,也適應你。
時間流逝,身體行走,心在看淡,再看淡。也許有一天,你的心會看見一片大海,淹沒一些,也成全一些。與此伴著風輕,看著日落,給自己一個無際的前路,留下一個無邊的背影……
(感謝寒塘鶴影提供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