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身份：英國間諜
潛伏時間：上世紀四十年代
潛伏方式：德國特工
諜報成就：預告日本偷襲珍珠港
戰(zhàn)績PK
余則成 制造“證據(jù)”除掉馬奎
波波夫 偽造信件 創(chuàng)造戰(zhàn)機
1944年，波波夫設計并執(zhí)行了著名的“馬基雅維里”計劃。他將一些偽造的文件和書信放在一個英國軍官的尸體上，讓尸體順著海浪沖到西班牙海岸，使其表面上看起來像一起飛機失事。尸體身上的文件是有關(guān)盟軍即將向希臘進攻的行動計劃。波波夫又向德國情報機關(guān)報告說，自己截獲了英美聯(lián)軍正在蘇格蘭進行跳傘訓練及英國方面正在對一起普通的飛機失事進行調(diào)查的情報。兩相印證，德國人徹底相信了盟軍即將進攻希臘的消息。德軍最高統(tǒng)帥部立即調(diào)派增援部隊開赴希臘，德海軍潛艇部隊也奉命開往希臘的克里特港。從而使盟軍以很小的代價攻占了意大利的西西里島。[1]
斯科·波波夫(1912～1981年)，南斯拉夫人，出生于一個富商家庭。1940年，他在好友強尼·杰布森的勸說下加入納粹間諜機構(gòu)。但他從心底里反感希特勒的政策，于是偷偷與英國駐貝爾格萊德大使館取得聯(lián)系，英國軍情五局正式招募了他。在德國人那里他的代號是“伊萬”，在軍情五局他的代號是“偵察兵”。英國將軍皮特里曾評價稱：波波夫一個人牽制了7-15個德國步兵師，差點改變二戰(zhàn)進程。
1941年7月，德國人派波波夫前往美國建立一個間諜小組。波波夫結(jié)合自己發(fā)現(xiàn)的種種跡象，判定日本人很有可能襲擊珍珠港。在軍情五局的協(xié)調(diào)下，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局長埃德加·胡佛接見了波波夫，胡佛十分瞧不起這位花花公子，因此對波波夫提供的日本可能偷襲珍珠港的情報不屑一顧。1941年12月7號日本偷襲珍珠港得手，波波夫的情報得到了驗證。
1944年杰布森由于有來歷不明的收入而被蓋世太保逮捕。軍情五局擔心波波夫暴露，于是讓他“消失”了。二戰(zhàn)結(jié)束后，波波夫被授予大英帝國勛章。1974年，他出版回憶錄《間諜與反間諜》。書中有句名言：“要使自己在風險叢生的環(huán)境中幸存下來，最好還是不要對生活太認真。”
在整個大戰(zhàn)期間，他巧妙周旋，既受到丘吉爾的重用，又得到希特勒的信任，出色地完成了各個秘密使命。他憑其個人的魅力，既保住了生命，又征服了許多不同女性的芳心。他的傳奇經(jīng)歷被改編成故事，是英國傳奇的間諜人物“007”的現(xiàn)實原型。1981年，他在法國南部的奧比奧去世，享年69歲。
他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家闊少，拈花惹草的風流公子；他又是納粹德國最信任的間諜之一，英國軍情五局最成功的雙重間諜。他就是達斯科·波波夫，英國諜報史上最著名的“風流間諜”。許多專家認為，詹姆斯·邦德令女人無法抵擋的魅力就取自波波夫這個原型。
送上門來的德國間諜
1912年，波波夫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塞爾維亞家庭，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錦衣玉食。1940年，他在好友強尼·杰布森的勸說下加入納粹間諜機構(gòu)。但他從心底里反感希特勒的政策，于是偷偷與英國駐貝爾格萊德大使館取得聯(lián)系，表示愿意為英國人服務。經(jīng)過一番考察后，英國軍情五局正式招募了他。在德國人那里他的代號是“伊萬”，在軍情五局他的代號是“偵察兵”。
波波夫經(jīng)常往返于倫敦和中立國葡萄牙的里斯本，搜集情報。他還發(fā)展了另外幾個“下線”，他們的間諜網(wǎng)被稱為“南斯拉夫小組”。一方面，他向德國人提供了大量“雞食”(由軍情五局精心編造、有真有假、無關(guān)痛癢的情報)，并取得了納粹的信任。另一方面，他將德國發(fā)展火箭、德軍戰(zhàn)略部署以及國內(nèi)防御等方面的重要情報源源不斷地報告給英國人。英國將軍皮特里曾評價稱：波波夫一個人牽制了7-15個德國步兵師。業(yè)余時間波波夫與一位離婚的法國伯爵夫人保持著親密聯(lián)系。英國上司知道他有這個愛好，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后來他們干脆將他的代號改為“三輪車”，據(jù)說這是因為他喜歡同時與兩個女人上床。
差點改變二戰(zhàn)進程
1941年7月，德國人派波波夫前往美國建立一個間諜小組。他們交給他一個縮微照片膠卷，上面列出情報搜集的主要目標，其中一項就是對珍珠港海軍基地港口布局、設施以及兵力部署的詳細調(diào)查。波波夫結(jié)合自己發(fā)現(xiàn)的種種跡象，判定日本人很有可能襲擊珍珠港。在軍情五局的協(xié)調(diào)下，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局長埃德加·胡佛接見了波波夫，后者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報告了他。
其實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早就注意到波波夫的行動了。這位“南斯拉夫新聞社駐美國特派員”已經(jīng)是紐約社交圈里的明星。他住在華爾道夫大酒店，與著名女演員約會，在愛達荷州的太陽谷滑雪，在佛羅里達海灘曬太陽，還在紐約富人區(qū)買下一套高檔住宅。在十幾個月的時間里，波波夫已欠下了8.6萬美元的債務。
胡佛十分瞧不起這位花花公子，認為波波夫只知聲色犬馬，因此對波波夫提供的日本可能偷襲珍珠港的情報不屑一顧。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甚至準備逮捕一位給波波夫送錢的納粹信使?？吹矫绹说倪@種態(tài)度，軍情五局十分擔心他的真實身份敗露，于是命令他撤出美國。1941年12月7號日本偷襲珍珠港得手，波波夫的情報得到了驗證。
元首的最好特工
回到德國后，波波夫用準備好的借口為自己的失敗開脫。他指責德方切斷其資金來源，使他無法與掌握情報的高層人士接觸，德國人相信了他的解釋，又交給他2.5萬美元。回到倫敦后，軍情五局為他提供了幾份“價值較高”的情報，讓他交給德國人，使波波夫重獲納粹的信任。
1943年夏天，波波夫?qū)斈暾心妓蔀榧{粹間諜的強尼·杰布森策反，使他為英國人服務，代號“藝術(shù)家”。杰布森此后向英國人提供了大量情報。1944年3月，波波夫向德國人提供了盟軍在法國登陸的詳細兵力表，其實這是代號為“堅韌行動”的戰(zhàn)略欺騙行動的重要組成部分，意圖是分散希特勒的注意力。德國人如獲至寶。杰布森寫信給波波夫說：“我祝賀你成為元首的最好特工，他對你篤信不疑。”但幾天后杰布森由于有來歷不明的收入而被蓋世太保逮捕。軍情五局擔心波波夫暴露，于是讓他“消失”了。二戰(zhàn)結(jié)束后，波波夫被授予大英帝國勛章。
1940年2月的一天，正在南斯拉夫家中度假的達斯科·波波夫忽然接到柏林來的一份電報，上面寫道：“急需見你，建議2月8日在貝爾格萊德塞爾維亞大飯店見面。你的摯友約翰尼·杰伯遜。”波波夫看見電報后便火速趕往約定的地點。盡管路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但波波夫駕駛的BMW牌汽車還是奮勇向前，車后揚起漫天的煙塵。
原來，約翰尼是波波夫在德國南方布雷斯高的弗賴堡大學結(jié)識的摯友。當時已是戰(zhàn)云密布的1936年，當兩人在奧斯蘭人俱樂部里邂逅相遇時，都不禁為對方令人愉快的性格和談吐所吸引，很快便成了一見如故的朋友，以至于相交不久雙方都把對方看作是自己最親密的生死骨肉之友。因此在波波夫收到那份措詞精練的電報時，為友誼所驅(qū)使，焦急不安地踏上了去貝爾格萊德的旅途。果不其然，波波夫終于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好友約翰尼。約翰尼看上去憂心忡忡。他要了雙份純白蘭地，一杯接著一杯地往下喝，煙也抽得很厲害。他一見波波夫，便沒頭沒腦地傾訴起自己的萬縷愁思來：“希特勒正在把德國人培養(yǎng)成傻子。在那些比狼犬還敏感的間諜的幫助下，他可能會吞并全世界。”隔了一會兒，他又盯著波波夫，真誠地說道：“伙計，現(xiàn)在我急需你的幫助，需要立即行動。德國有5條船封鎖在特里斯特，其中一條是我的。我已設法搞到許可證，想把它賣給某個中立國家。”“哪個中立國愿意購買這些船呢？”波波夫反問道：“如果英法拒絕承認許可證，那么他們將先下手搶走這些船只。”“對了，這就是我叫你來的原因。你必須利用你有利的社會關(guān)系，去辦成這筆生意，而且絕對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一聽此言，波波夫一下子就明白了，約翰尼是要策動他當一名納粹間諜。但不知為什么，波波夫幾乎沒有什么猶豫就答應了好友的請求，并且覺得此舉深合自己的心意。因為他正想借助自己國家的特殊地位（當時南斯拉夫還是與德國親善的中立國）為反法西斯事業(yè)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與約翰尼取得一致意見后，波波夫直接找到了英國駐巴爾干國家的商務參贊斯德雷克，并對他全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假借某個中立國之名，將5艘商船弄給英國。幾天以后，倫敦就批準了這個計劃，并且匯來了購船的錢。兩周后，接到通知的約翰尼從柏林帶來必要的文件，將德國貨船易手他人。
波波夫常往返于倫敦和里斯本之間，搜集情報。他還發(fā)展了另外幾個“下線”。一方面，他向德國人提供了大量由軍情五局精心編造、無關(guān)痛癢的情報，取得納粹的信任。另一方面，他將德國發(fā)展火箭、德軍戰(zhàn)略部署及國內(nèi)防御等重要情報報告給英國人。
英國將軍皮特里曾評價稱：波波夫一個人牽制了7~15個德國步兵師。
業(yè)余時間，波波夫很風流，與多位女子保持著親密聯(lián)系。他的英國上司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2]
達斯科·波波夫是二戰(zhàn)期間最著名的雙面間諜。
他委身納粹的“狼穴”，為盟軍的勝利甘冒種種危險，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在某種程度上，他的諜報生活堪與伊恩·費萊明小說中的詹姆斯·邦德相媲美，而且其間諜生涯的緊張性和危險性更加激動人心，充滿著罪惡與仁智的殊死搏斗。他被西方諜報界譽為最勇敢、最快樂的諜報天才，具有巨大魅力和個性上的吸引力，連前英國情報機關(guān)的頭子斯圖爾特·孟席斯少將也對他贊嘆不絕，說他“太詭計多端”。
朋友，如果想當間諜，請謹記達氏名言：“要使自己在風險叢生中幸存下來，最好還是不要太認真對待生活為好。”
9．1初闖“狼穴”
1940年2月的一天，正在南斯拉夫家中度假的達斯科·波波夫忽然接到柏林來的一份電報，上面寫道：“急需見你，建議2月8日在貝爾格萊德塞爾維亞大飯店見面。你的摯友約翰尼·杰伯遜。”波波夫看見電報后便火速趕往約定的地點。盡管路面凹凸不平、坑坑洼
洼，但波波夫駕駛的BMW牌汽車還是奮勇向前，車后揚起漫天的煙塵。這個約翰尼到底是何許人也？他約見波彼夫有什么緊急的事情？原來，約翰尼是波波夫在德國南方布雷斯高的弗賴堡大學結(jié)識的摯友。當時已是戰(zhàn)云密布的1936年，當兩人在奧斯蘭人俱樂部里邂逅相遇時，都不禁為對方令人愉快的性格和談吐所吸引，很快便成了一見如故的朋友，以至于相交不久雙方都把對方看作是自己最親密的生死骨肉之友。因此在波波 夫收到那份措詞精練的電報時，為友誼所驅(qū)使，焦急不安地踏上了去貝爾格萊德的旅途。
果不其然，波波夫終于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好友約翰尼。約翰尼看上去憂心忡忡。他要了雙份純白蘭地，一杯接著一杯地往下喝，煙也抽得很厲害。他一見波波夫，便沒頭沒腦地傾訴起自己的萬縷愁思來：“希特勒正在把德國人培養(yǎng)成傻子。在那些比狼犬還敏感的間諜的幫助下，他可能會吞并全世界。”隔了一會兒，他又盯著波波夫，真誠地說道：“伙計，現(xiàn)在我急需你的幫助，需要立即行動。德國有5條船封鎖在特里斯特，其中一條是我的。我已設法搞到許可證，想把它賣給某個中立國家。”
“哪個中立國愿意購買這些船呢？”波波夫反問道：“如果英法拒絕承認許可證，那么他們將先下手搶走這些船只。”
“對了，這就是我叫你來的原因。你必須利用你有利的社會關(guān)系，去辦成這筆生意，而且絕對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一聽此言，波波夫一下子就明白了：“約翰尼是要策動我當一名納粹間諜！”但不知為什么，波波夫幾乎沒有什么猶豫就答應了好友的請求，并且覺得此舉深合自己的心意。因為他正想借助自己國家的特殊地位（當時南斯拉夫還是與德國親善的中立國）為反法西斯事業(yè)
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與約翰尼取得一致意見后，波波夫直接找到了英國駐巴爾干國家的商務參贊斯德雷克，并對他全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假借某個中立國之名，將5艘商船弄給英國。幾天以后，倫敦就批準了這個計劃，并且匯來了購船的錢。兩周后，接到通知的約翰尼從柏林帶來必要的
文件，將德國貨船易手他人。 事后，兩人悄悄地舉行了一個慶祝會。（只不過兩人慶祝的目的不同，達斯科為自己對英國有所幫助而高興，約翰尼則是由于賺了一筆大錢渾身舒暢。）酒過三巡，約翰尼對波波夫說道：“我是阿勃韋爾（德國軍事情報局）的人，上次請你幫助也是頭示意讓我這么做的。他對你的行動非常滿意，他希望能跟你好好談談。”
波波夫一聽，心里緊張得怦怦亂跳：
“你們的頭是誰？他為什么選中我？”
“我們的總頭叫威爾希姆·卡納里斯，他的政治觀點和哲學思想和我們倆很相近。我在他面前極力推薦你，說你是個諜報天才，能派上大用場，于是老頭便讓我試一試。結(jié)果沒想到你干得這么漂亮！我想，你一定對我的建議感興趣吧？”
“我……我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哦，一開始并不需要有什么驚人之舉。只要搞一些有關(guān)英法方面的小道消息就可以了。象你這樣經(jīng)常混跡于外交界和政界的人很容易搞到這樣的東西。”
“好吧，約翰尼，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幫你這個忙。”
“你現(xiàn)在就著手搜集情報。至于和頭何時見面，我會通知你的。” 于是，波波夫又去找了英國商務參贊，把有關(guān)情況向他一一說明。這位矜持的英國佬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繼續(xù)與那個家伙保持聯(lián)系也許是件好事。你所需要的情報我會派人送給你的。”
過了半個月左右，約翰尼領(lǐng)來一位德國使館官員，對波波夫介紹道：“這是門津格少校，我的頂頭上司。他想跟你聊聊。”接著，門律格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們在英國有許多情報人員，其中不少是很精干的。但是，我們需要有這樣一個人，他到處能通行無阻。你的社交關(guān)系可以打開許多門路，有些情報不是馬路上可以搞到的，你可以幫我們的大忙。同樣，我們也會十分慷慨地報答你。
達斯科按照英國方面的授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并在第二天大情早跑到英國大使館通報這個消息。這次與他接觸的是英國軍事情報第六處（MI6）駐巴爾干的頭目，此公化名史巴雷迪斯。聽了波波夫的報告后，這位情報官員說道：“你就準備為那些德國人‘效勞’吧。要設法與他們搞好關(guān)系，要求他們給你開展工作和作好旅行準備的時間。我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派你到倫敦或某個中立國家去。另外我還要告訴你，讓他們知道你在倫敦有一個朋友，是位懂行的外交官，他目前急需用錢，而且你認為他可以幫你的忙，通過外交郵袋來傳遞情報。”
波波夫很快就放風給門津格，約他見面詳談。一見面，門津格就迫不急待地問道：“你那個當外交官的朋友是誰呀？”
“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此人絕對可靠。”
“那太好了！”門津格一邊說著話，一邊扳開公文包的鎖扣，伸手取出一個金屬小瓶，說：“瞧！你把這個東西給你的朋友，這是密寫劑。”接著，門津格又吩咐約翰尼負責向他說明如何使用密碼、如何接頭聯(lián)系等具體事項。
這次見面結(jié)束后，波波夫便作為一名德國間諜展開了自己的“業(yè)務”。幾星期后，按照約定地點，史巴雷迪斯向他下達了一項重要任務——搜集“海獅行動計劃”的所有情報。與史巴雷迪斯談話以后，波波夫又帶他會見了兩名新近吸收的情報員，一個是他的哥哥伊沃，另一個是大學同窗尼古拉斯·魯卡斯。于是，英國在南斯拉夫的情報網(wǎng)壯大起來。
“嘿！伊凡，”當門津格和約翰尼來到波波夫家里向他作最后指示時這樣稱呼他?，F(xiàn)在，伊凡成了他的化名。門津格告訴他即將被派往英國，要求他搜集有關(guān)英國的城市地貌、人口分布、政府機構(gòu)、軍事設施等情報。他頓時明白此行的任務是“海獅行動”提供轟炸目標。
半個月后，在羅馬維亞芬尼多街的巴黎咖啡館（阿勃韋爾把它稱為“接頭點”），波波夫呷著咖啡，等待著與他接頭的人。他把一份南斯拉夫的《政治報》打開，把一包“摩拉乏”牌香煙和一盒南斯拉夫火柴放在桌上。（這是事先商量好的接頭暗號。）不一會兒，一位教授打扮的人就走到他的近前，和他搭上了話。暗語對上后，兩人雇了輛馬車向國家公園駛?cè)ァ?#8220;教授”在靠近公園的地方停了車，交給他2000美元，并告訴他一會兒有個朋友來見他。果不其然，這位朋友就是約翰尼，他帶來了上峰的指示和關(guān)于“海獅行動”計劃的變動情況。他對波波夫說道：“海獅行動計劃暫時擱淺了。空軍總司令戈林元帥要親自指揮戰(zhàn)鷹狂轟倫敦和英國的港口，因此原定行動不變，希望你能馬列功成！你的領(lǐng)導人是盧道維柯·卡斯索夫少校，真名叫歐羅德。他是阿勃韋爾駐里斯本的頭目。這是在歐洲最主要的情報站。你可用公用電話和他取得聯(lián)系，說找卡爾·施米特接電話。然后分會暗示你他很高興在指定的時間和地點見到你。你要提前一小時到那里，一個女人會從你身旁走過，向你使眼色，然后你就跟她走好了。”
按照約翰尼告訴的接頭辦法，波波夫很快就找到自己的新上司——卡斯索夫。此人辦事果斷、干練，馬上就開始親自教他使密碼、投寄信件，還給了他一架萊卡照相機和一本使用說明書。
同時，又指派阿勃韋爾三處駐里斯本的頭目克拉默上尉對他進行了嚴格的審查。一切都證明正常后，卡斯索夫命令他往在一家德國人控制的飯店——阿維士飯店。當波波夫住進飯店不久到餐廳用餐時，他幾次都發(fā)現(xiàn)一個漂亮姑娘屢送秋波、頻遞媚眼。有天晚上，波波夫碰巧在電梯里遇到了她，當時只有他們兩人，那姑娘火辣辣的眼睛里冒出的全是色情之火，就差沒有撲到他的身上了。但是由于短暫相見，不可能有更多的交談。出了電梯，走進房間的洗澡間沖了個淋浴，波波夫突然發(fā)現(xiàn)那位在電梯里向他頻送秋波的姑娘已經(jīng)躺在他的床上了。她身上的純絲織長睡衣雖然蓋住了全身，但她的胴體卻完全隱約可見。
見波波夫進來，這位姑娘競大大方方地倒了一杯白蘭地，對他說道：“來吧，有趣的男人，跟我喝一杯。”
說著便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乳房已經(jīng)摩擦著波波夫的胳膊。“再給我倒一杯酒，然后談談你的身世，好嗎？”
她那假裝羞答答的樣子使波波夫頓起疑心，對她的興趣也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他也順著這個女人的意思講了一大堆自身的經(jīng)歷，特別是他到里斯本的經(jīng)歷，特別是他到里斯本的打算。這個女人看上去對他編造的故事十分滿意，因為還沒等他講完，她那種搔風弄情的熱情早已降到了零點。這下倒驗證了他的猜測：她是德國間諜！此行是為了了解自己對希特勒的忠心！于是波波夫故意把快喝盡的威士忌酒瓶子遞給了她，說道：“如果你睡不著的話，你就把它帶著吧，你已經(jīng)在情場上搞到了你所需要的故事。”
第二天，波波夫向上司匯報了公務后，卡斯索夫嚴肅地說道：“關(guān)于那姑娘的事，你再不要追查了。頭對你的警覺性很滿意，他期待著你從倫敦帶來的好消息。”
9．2“三駕馬車”
帶著阿勃韋爾的“厚望”，雙面間諜波波夫搭乘荷蘭皇家航空公司的班機飛往英國首都倫敦。一下班機，一個面色紅潤的男人就迎了上來。
“波波夫先生嗎？我是喬克·堆斯福爾，是MI6處的，史巴雷迪斯已經(jīng)通知總部說你要來。見到你真高興。”說著，拿起他的行李招呼他上了車。很炔，車便停在下榻的薩瓦飯店。正當波波夫填寫住客登記表時，一個精神抖擻、宛如好萊塢電影明星的英國軍官走了上來：“嗨，你好，波波夫！我叫羅伯遜，是MI6處BA1科的科長，負責編造對付敵人假情報的鑒別工作。我的工作名稱叫‘塔爾’，希望能對你的情報搜集任務有所幫助。”
于是，在塔爾的陪同下，波波夫終于踏進了他真正的服務機構(gòu)——MI6處的大門。這是一套由情報機關(guān)祖用的舒適的公寓式建筑。在這里，大約有十二、三個官員對他輪翻進行了4天嚴厲的審問，就差對他拷打了。在一切都表明真實可信后，他又被帶到一間擺設考究的辦公室里，被引薦給一位50來歲、身材瘦弱的權(quán)威人士。經(jīng)介紹，他才知道眼前這位軍人就是赫赫有名的MI6處負責人斯圖爾特·孟席斯少將。
“很高興見到你！希望你能夠適應我們的工作方式。我的所有情報員都要向我仔細匯報的。順便說一下，我還要表揚你的匯報呢。希望能到我家和我們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周末。”
未及思索，波波夫很快就和羅伯遜一起來到了少將家。主人熱情好客，特別是孟席斯太太，更是舉止得體、溫敦善良。她一見波波夫，立即把他介紹給一個名叫嘉黛·沙利文的迷人姑娘。
此人是奧地利一個納粹頭子的女兒，但卻從未服從過父親的信仰，于是便出逃到英國來。嘉黛似乎對波波夫很有興趣，她那雙迷人的大眼充滿了柔情蜜意?？粗@個女子，他感到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暗流沖擊著心房，真希望和這個姑娘多呆一會。在稍事休息后，波波夫便在MI6處人員的協(xié)助下，進行了大量的“情報搜集工作”：舉例說，他拍了一個偽造飛機場的照片，記錄了一些飛機和軍艦的數(shù)目與型號，描繪了重要地區(qū)的地形圖……并利用卡斯索夫給的萊卡照相機，拍了許多海軍方面的“情報”。后來德國人對此贊賞不已，認為這種情報實在非常寶貴。就在此時，那位嘉黛姑娘也來到波波夫的身邊，成為波波夫在工作和生活上的伴侶。她風貌誘人，花枝招展，色情放浪。她帶著波波夫一個接著一個地參加宴會，把他介紹給所有值得拉拉關(guān)系的名流，并且?guī)椭渲泼軐憚?，編寫密碼信，起草給轉(zhuǎn)信人的明文信。當然，她還頻頻地為波波夫提供上乘的床上服務，當他把頭放在她那魅力無窮的大腿內(nèi)側(cè)時，便知道這輩子再也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在嘉黛的幫助下，波波夫用密寫的方式為卡斯索夫提供了大量的偽情報，并謊稱由于情報太多、體積太大、份量太重，不宜郵寄，必須回里斯本當面轉(zhuǎn)交。實際上，這是為盡快地回到德國情報機關(guān)，刺探他們的內(nèi)部組織而設置的一條妙計。果然，一切都按照MI6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展開了，波波夫心中又涌起一陣陣臨戰(zhàn)前的激動。只是在嘉黛驅(qū)車為他送行時，他才感到一陣難過。在機場，當他撫摸著她那嬌嫩的皮膚時，一種熾熱的戀情不禁油然而生。但他們都明白，生活是短暫的，也是坎坷不平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戰(zhàn)爭使得人與人的關(guān)系更加誠實和講究現(xiàn)實。生離死別隨時威脅著人們。永恒只能作為一種抽象尺度存在于時間和空間之中，而不可能存在于男女性愛之中。但當飛機升空時，望著逐漸模糊的倫敦塔，達斯科心中不禁高喊：“我會回來的！”
遵照事先制定的聯(lián)絡辦法，波波夫很快便和上司接上了頭。 卡斯索夫在一所別墅里對他進行了一番細致且持久的審訊。他對情報的每個細微未節(jié)都 要追根尋底，從各個不同角度來盤問，以便發(fā)現(xiàn)新的動向。當他聽到嘉黛·沙利文和波波夫推薦的另一個情報員狄克·梅特卡夫時，就象一只機警的獵犬嗅到了獵物的蹤跡一樣，連續(xù)不斷地提了許多問題。最后。他十分謹慎地說：“想辦法深入地摸一摸他們的思想狀況。在諜報工作中，一定要做到絕對的了解和控制。一個出色的間諜，絕不會把自己的安全與色情混為一談。”真是個老奸巨滑的“狐貍”！最后，他又向波波夫泄漏了一個絕密的情報，這后來成為其主要收獲之一：“很快，我們就不需要你再去操心外交郵袋和其它傳遞材料的途徑了。我們將通過一個小玩意兒來傳遞情報。柏林方面正在發(fā)明一種方法，把一整頁的材料縮小到只有句號那么大小的一個微型膠片上。只能通過顯微鏡才能看清楚，我們把它稱為‘顯微點’。”
不久，嘉黛和狄克就被發(fā)展為雙重間諜。與阿勃韋爾經(jīng)營的其它雙重間諜不同，他們是英國軍事情報處和波波夫自己挑選的，而不是“逆用的”。他們分別取了一個代號，叫“膠水”和“氣球”。鑒于嘉黛的父親是個納粹黨黨員，所以塑造成出于愛國的動機才為德國充當間諜。她專門利用她的社會關(guān)系去搜集政治情報和機密，以及有關(guān)新的軍事司令員和其它新的任命等情報。
狄克打扮成出于貪財?shù)膭訖C，向德國諜報部門頻頻輸送準確的情報。鑒于波波夫手下已經(jīng)有了兩名新成員，組成了一個小組，英國情報當局認為應該給他取一個新的代號，叫“三駕馬車”。隨著兩名情報員征募成功，他在阿勃韋爾的圈子里也愈加光彩奪目了。這使得他的工作就比以往順利多了。
為了獲取德國方面的信任，“三駕馬車”制訂了一個名叫“邁斯德計劃”的洗錢方案。以往阿勃韋爾對“逆用”間諜的情報費總是用外匯支付。按照英國的法律，凡進入英國的外國人，其所帶外匯都得換成英鎊。換錢時，每張英鎊上的順序號都要記下來。一旦情報小組中的一人被捕，那么從他腰包里的鈔票號碼上就可以將其它的人一網(wǎng)打荊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三駕馬車”找到了一個有錢的戲院老板，后者同意由他出面兌現(xiàn)英鎊，然后用他帳上別的錢來支付給“三駕馬車”，此計劃頓時贏得阿勃韋爾的贊賞。接著。為了阻止毒氣戰(zhàn)，波波夫通過“氣球”送去了一個報告，說明英國已對毒氣戰(zhàn)作好了一切準備，從而使德軍完全打消了發(fā)動毒氣戰(zhàn)的念頭。同時，“三駕馬車”還喂給敵人許多政治情報，這些情報對戰(zhàn)爭沒有直接影響，目的是為了提高他們的威望。大部分通過“膠水”送過去的政治情報在反對最高統(tǒng)帥部的心理戰(zhàn)中起了作用，“馬基雅維里計劃”就是其中一例。英國海軍想讓德國人對東海岸的水雷區(qū)產(chǎn)生一個錯覺，“三駕馬車”的任務是把虛構(gòu)的布雷圖送給德國人。為此，“三駕馬車”設計了一場戲：有一個叫伊文·蒙太古的英國海軍參謀總部人員，因為是猶太人，因此對德國人要打贏那場戰(zhàn)爭怕得要死。他聽了許多關(guān)于集中營的可怕的故事，如把人放進烤箱里烤死等等。因此他希望從德國人那里得到某種人生保險。達斯科乘機和此人結(jié)成了好友，并請求他把那些絕密的海防圖設法送給德國人。于是，有關(guān)英國海軍的水雷布置圖就這樣到了“三駕馬車”手里，而德國情報部門對此一直深信不疑，把它作為絕密情報呈送給元首，使希特勒打消了從東海岸進攻英國的想法。
9．3山姆大叔的大棒
一天，阿勃韋爾突然通知波波夫準備到美國去發(fā)展一個諜報小組?？ㄋ顾鞣?qū)λf：“日本可能要同美國開戰(zhàn)，我們也不能坐視。美國老是在我們的后背搔癢，給邱吉爾和斯大林提供大量的軍事物資援助，使我們的士兵一個個被美國坦克碾得粉碎。我們不能再讓它如此猖獗下去！要贏得這場戰(zhàn)爭，必須先發(fā)制人，而間諜戰(zhàn)是首先應予重視的。我們在美國的組織被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搞得一塌糊涂，這幫家伙都成為美國反間諜機關(guān)的籠中之鳥，等待著束手就擒。因此，卡納里斯將軍將重新組織一個與德美聯(lián)盟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全新的前哨情報站。很走運，他選中了你作開路先鋒。”
在征得英國情報當局的同意和支持后，波波夫以南斯拉夫新聞部駐美國特派員的身份飛往紐約，開始了他的美國之旅。他此行的真正使命是使德國在美國的間諜沒有機會密告由美國開往英國的貨船離港日期及其船上所載的武器資料和軍用物資等情況。此外，向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及時通告日本入侵美國的消息也成為此行的重要任務。臨行之前，波波夫借口監(jiān)督和指導“膠水”與“汽球”的工作，幫助他們獨立工作。同時也為了讓德國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又搜集了各種情報，估計這樣能博得他們熱烈的掌聲，并熱情地歡送他去美國。
待一切準備就緒后，波波夫終于來到了美國，隨行的有在百慕大隨大流上機的英國情報官員佩珀。兩人順利地經(jīng)過了海關(guān)的盤查，立即有人將他們引到已經(jīng)預訂好的旅館房間處。
在那里，他們和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紐約辦事處的頭子——福克斯沃思見了面。經(jīng)過一番例行公事般的審問，這位特務頭子便告辭而去，臨走時只是祝愿他玩得盡興，重要的話題一個也沒有提及。
一住下來，波波夫便開始適應性的社交生活。在他交往的人中，碰巧遇見了一個舊情人，她是法國電影明星，正在加利福尼亞拍一部電影。兩人一見面，往昔那種如火如荼的戀情就一下子恢復過來。他們一同到海灘去游玩，在9月的艷陽下的邁阿密海灘上翻來滾去，感到身體快要爆炸似的快活。兩人頻繁做愛，在呻吟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黃昏。一天，兩人正在半夢半醒的當口，波波夫突然發(fā)現(xiàn)海灘上有個男人在向他招手。他對半顛半癡的女伴說了句對不起，便向那個男人走了過去。“對不起，波波夫先生。你在飯店的登記簿上寫的與那個女人的關(guān)系是夫婦，而實際上你根本沒有與她結(jié)婚。”那人手里拿著喝剩的啤酒瓶說道。“我一時想不出和一個女孩同房的更好辦法，我想事情總是可以解決的，你等一下，我 去拿我的錢夾子來。”
“我看不用了吧”那人邊說邊亮出了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證件，“我們是奉華盛頓的命令來這里的，我們正式向你提出警告，你違犯了聯(lián)邦婦孺法。另外，胡佛先生想跟你談點公事。” 正說著，另外兩個人從暗處閃出來，連推帶揉地把波波夫弄進了林肯防彈大轎車，一陣風地
向華盛頓方向馳去。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議事大廳里，埃德加·胡佛召見了波波夫。
幾句寒暄后，胡佛虎視眈眈地說道：“我領(lǐng)導著世界最廉潔的警察機關(guān)。但你卻在6個星期里搞了一套豪華的房子不說，還追逐電影明星，嚴重地破壞了我們的法律，甚至企圖腐蝕我的部下。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說著，用拳頭猛擊了一下桌子，仿佛不這樣做便難以發(fā)泄他的怒火。
面對氣得渾身發(fā)顫、臉色鐵青的胡佛，波波夫倒鎮(zhèn)定下來。他款款答道：“我到美國來，不是為破壞你們的法律來的，也不是為了腐蝕你們的組織來的，我是為了幫助你們備戰(zhàn)才來的。我曾以各種方式給你們帶來了嚴重的警告，確切地提醒你們在什么地點、什么時間、什么方式和什么人將向你們國家發(fā)動進攻。我手捧銀盤，拱手給你們獻上了敵人最新設計的也是最危險的特工器材，這是你們的間諜一年多來一直想發(fā)現(xiàn)而沒有發(fā)現(xiàn)的東西。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這種特工手段，這種東西就會給你們造成許多危害。此外，我來美國的目的還要幫助你在你們的國家建立一個反間諜組織。我想，我剛來不久，就給你們帶來了這么多的見面禮，應該說是很不錯的了。”
“你他媽的是什么騙人的間諜，自從你來到這里以后，沒有一個納粹狗與你聯(lián)系。你跟所有的雙面間諜一樣，你苦苦懇求提供情報，為的是出賣給你的德國朋友，換取大筆的情報費，成為一個花花公子。你這無賴，給我滾得越遠越好。”
這次令人厭惡的會見使波波夫萬念俱灰，情緒異常的低落。盡管雙方合作十分不愉快，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還是礙于英國方面的請求，給達斯科付了點報酬：他們提供了一些次要的情報，只是一些有關(guān)飛機坦克生產(chǎn)的情況和1941年、1942年軍備預算的數(shù)字。
但這些情報要是交給阿勃韋爾，顯然少得可憐。萬般無奈之下，波波夫只好來到第43號街的《紐約時報》大廈，把最近6星期的報紙翻了一遍，結(jié)果選出了比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提供給他的還多十倍的材料。其中有關(guān)各種關(guān)于生產(chǎn)、軍隊訓練、海軍建設等方面的情況和數(shù)字。再加上他那天才的想象，便把這些報紙上的道聽途說改頭換面，假冒成了地道的絕密情報。過了不久，波波夫接到里斯本來的郵袋命令，讓他從紐約乘泛美航空公司的飛機去里約熱內(nèi)盧和納粹在美洲的情報網(wǎng)接頭。 （因為美國的納粹諜報組織剛被胡佛清洗了一番，因此在美國接頭顯然十分危險的。）
波波夫根據(jù)顯微點上的指示到里約熱內(nèi)盧的美洲電機廠會見一個叫作艾爾弗雷德的人。兩人見面后，波波夫?qū)δ莻€出來迎接他的衣冠楚楚的人說道：“盧道維柯（德國駐美大使館一秘及美洲間諜網(wǎng)頭目）派我來的，我的名字叫伊凡。”
“我正等著你的到來呢。你在英國所干的出色工作使我們十分仰慕。”
“美國比不得英國，因為美國缺乏較理想的條件。”
“是呀，因此我們希望你能幫忙解決幾個小問題。我想從美國得到一些我所需要的情報。我希望直接拿到的第一手的答案，我有能力作出鑒別。”
“我很高興為你效勞。不過我愿意在敵人包圍圈內(nèi)的清水中游泳。而在美國，你從來也不會明白是否在與一個內(nèi)奸打交道。
至于材料的轉(zhuǎn)移，也是個大問題。”
“一些技術(shù)設備和材料運到這里是容易的，我有辦法把東西運到加拿大去，在那里可以通過一個棉花出口商轉(zhuǎn)換我們所要求的東西。你必須謹慎小心地從蒙特利爾和魁北克提貨、交貨，這樣對你來說是不是容易些？”
“是的，我想我有辦法把它們辦好的。”波波夫回答說，因為他至少可以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來幫忙。
“那很好?，F(xiàn)在再談談你需要知道的有關(guān)無線電收發(fā)報的注意事項，也就是與漢堡和玻利瓦爾聯(lián)絡的波段、呼號、密碼和信號，以及收發(fā)報時間等等……哦，對了，我會把所有這些情況都做成顯微點告訴你的。”
其后，艾爾弗雷德又把波波夫介紹給一個巴西珠寶商卡洛斯·阿爾瑪特羅（后來波波夫才知道此人是南美洲納粹諜報組織的頭目），并對他說：“好極了，現(xiàn)在你有了一個很好的轉(zhuǎn)信點了。
你可以用密寫劑給阿爾瑪特羅寫信，以后有了顯微點儀器，你還可以把顯微點寄到他那兒去。他是我很好的伙伴，寄到他那里的信都會直接送給我的。”
納粹間諜與達斯科接上頭的同時，英國情報部門也聽到他在美國面臨的尷尬場面，專門派員到美國協(xié)助他的工作。被派來的人是英國MI6千里達情報站的站長，化名“雀斑臉”。
他倆在巴西千里達港見面后，便一起坐上到紐約的客輪向美國駛?cè)?。船近墨西哥灣的時候（當時是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擴音器里傳出了通知，要所有的旅客都集中到一等艙的休息室去。船長的臉色看上去十分陰沉，等到所有的人都到齊后，他用葬禮般的語調(diào)宣布：“日本海軍襲擊了珍珠港。”這一消息使波波夫萬分自豪，因為他相信自己早在4個月之前就向美國人發(fā)出了警告，相信美國艦隊一定狠狠地挫敗了日本人。但是，接著傳來的壞消息使他驚愕萬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自己千里迢迢送來的情報竟然絲毫未起作用？！他開始懷疑自己，更懷疑起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官僚作風來。事實上，在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局的文獻中也寫有：“三駕馬車”帶來的情報提綱中……包括了珍珠港將最終遭到襲擊的內(nèi)容。連胡佛也不得不在他的《自傳》中承認：“現(xiàn)在，我們才知道那個巴爾干的花花公子不僅是奉命來搜集我們原子能工程的情報，而且我們也曾發(fā)現(xiàn)他用日本襲擊珍珠港作誘餌，讓我們?yōu)樗母是樵傅赝嘎段覀冊庐a(chǎn)多少架飛機，有多少架已經(jīng)向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交貨，有多少個美國飛行員在受訓等情報。但是，不管他是為誰效力，我都要把他從美國踢出去！”
果不其然，波波夫的情報源不僅被掐斷了線，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房間的電話也有人在竊聽，所到之處總有兩三個“鬼影”盯住他不放，看來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是不會再和“三駕馬車”合作了。鑒于他在美國已無事可做，德國方面因西線戰(zhàn)事又起而逐漸失去了對大西洋彼岸的興趣，幾次三番地催促波波夫回里斯本重新投入對英國的諜報工作，于是“三駕馬車”終于離開了紐約，離開了“山姆大敘的大棒”。
9．4蟄伏待命
由于美國方面提供的情報質(zhì)次量寡，里斯本德國諜報臺對波波夫的美國之旅頗有微辭。為了打消德國人的疑慮，重新贏得他們的信任，一見到卡斯索夫，波波夫就把英國情報部門事先替他編造好的“大象”的故事講給這位老謀深算的頂頭上司。
“至于這趟美國之行嘛，可以說從頭至尾都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柏林當局應該比我懂得多，我并不具備去美國工作的條件。
你們把我送到那里就不管死活了，我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沒有社會關(guān)系，只有幾張可憐的美元和一大沓催要情報的密寫信。不過，我還是憑自己的身手，搞到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情報。不過，由于保險工作難以落實，我才沒敢冒險用郵寄的方式把它們郵給你。這下我可
以完滿地交待自己的工作了。”
接著，波波夫滔滔不絕地把“雀斑臉”在紐約教給他的那一套原封不動他講了出來。首先是有關(guān)從美國發(fā)往英國的物資數(shù)字，特別是飛機供應情況。此外，他還把英國的“火炬戰(zhàn)役”有意地“描繪”了一番。“火炬戰(zhàn)役”是英美聯(lián)合進攻北非的計劃。
在準備過程中，要想掩蓋盟軍在直布羅陀布置了海軍和陸軍顯然是不可能的，索興給德國人說說這一情況也好。同時，為了不使德國人注意這些加強兵力的具體部署，他又告訴卡斯索夫說，據(jù)可靠消息，馬其頓的軍事形勢糟糕透頂，人們掙扎在饑餓線上，英國人在美國的幫助下正忙著拯救這一危機。最后，波波夫又將消息源和“氣球”與“膠水”正在專心經(jīng)營的謀略計劃協(xié)調(diào)起來，說美國和加拿大要聯(lián)合發(fā)動一次戰(zhàn)役，進攻法國和挪威。聽到如此重要的消息，卡斯索夫不禁陶醉起來，臉上的溫色也消失了，他興高采烈地對波波夫說：“我們一直對你充滿信心。對你的美國之行，柏林方面也只是認為你把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電影明星的身上，而不是集中在工作上。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種說法有點過于苛刻，請你不要在意。那么，現(xiàn)在你打算干什么呢？”
“目前我想暫時隱藏一下，”看到魚兒已經(jīng)上鉤，波波夫故弄玄虛地說，“我在美國花了南斯拉夫一個銀行家巴羅尼的8oo0美元。他現(xiàn)在里斯本，如果我不立即償還這筆錢，那么我的聲譽將一敗涂地。這樣，我什么事情都別想再干了。”
“這個問題可以設法解決。我想，你現(xiàn)在最好去英國。那里很需要你的統(tǒng)一領(lǐng)導。”
“那……好吧，也許這次我就會被英國人逮住判處死刑的。”
波波夫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暗喜，卻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1942年11月，波波夫再一次踏上了英國的土地。這次他做了長期居住的打算，在魯特蘭門附近租了一座小小的別墅，緊靠著海德公園。在他住進去幾個月以后，突然一個漂亮的英國女演員莉蓮·格雷也租了隔壁的黃楊別墅。她是瑞典伯蒂爾王子的未婚妻，伯蒂爾是海軍中將的孫子，在一次間諜案件被揭發(fā)后，被派往倫敦任海軍武官。英國當局懷疑瑞典駐倫敦使館的前任武官奧克孫·斯特納上校向德國機關(guān)泄漏情報，但事實證明這種懷疑是毫無根據(jù)的。結(jié)果，斯特納還是被罷官免職，為了使這個職位不被懷疑，瑞典政府派無可指責的王子去接替。然而，情報還是不斷地泄漏出去。
為了弄清這件事情的原委，英國陸軍部命令達斯科在擴大情報網(wǎng)的同時，負責從阿勃韋爾那里調(diào)查此事。在約翰尼的幫助下，波波夫借口要建立一個高度集中、高效能的諜報網(wǎng)，拿到了一份德國在英諜報網(wǎng)分布圖，并把它交給了MI6處，為了確保波波夫的絕對安全，英國方面采取了十分謹慎的行動，不動聲色地搗毀了一個名叫克雷默的高級德國特務管著的一個代號叫約瑟芬的間諜網(wǎng)。正是這個組織，從隱藏在斯德哥爾摩國防部里的一個特務那里得到來自瑞典駐英國大使館的情報。
鑒于英美聯(lián)軍進攻歐洲大陸日程已迫在眉睫，德國情報機關(guān)要求波波夫增派人手，加強情報的搜集工作。為了迷惑德國人，波波夫利用一條偷渡路線，把一些他在南斯拉夫的者關(guān)系弄到英國來。頭一個被偷渡過來的是托馬斯·沙德列克，此人是南斯拉夫海軍航空兵的一
名軍官和試飛員，并在英國航空界享有盛名。
由于他和克蘿地亞納粹新政權(quán)的頭子宿有舊怨，想除之而后快，使他在南斯拉夫無立錐之地。當他聽到內(nèi)線“無畏艦”的提議后，他毫不猶豫地答應到英國去充當兩面間諜，到了英國后，托馬斯用“流星”這個化名一直干著雙重間諜的工作，直至大戰(zhàn)結(jié)束。
“無畏艦”為波波夫挑選的另一名重要間諜在托馬斯到倫敦后的幾個月以后也通過了偷渡路線來到英國。他叫尼古拉斯，是波波夫童年時代的好朋友。此人具有優(yōu)良的間諜素質(zhì)，一到倫敦就工作得非常出色。他成了波波夫的情報員，代號為“怪物”。戰(zhàn)后榮獲了英國的帝國勛章。
此外，德國人還把3名他們的自己人塞到波波夫的間諜網(wǎng)里來。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只好積極地把這些人接收了過來。但當他們來到英國后，波波夫便通過英國警察當局拘捕了來人。為了避免嫌疑，英國方面機警地掩護了破案的真實動機，并把為其服務的兩面間諜也抓進去了一個。
在波波夫領(lǐng)導下的諜報網(wǎng)空前壯大的同時，他們的戰(zhàn)術(shù)謀略主要轉(zhuǎn)向了發(fā)出假的警告和策反上。其目的在于使德國人混淆視聽，加重戰(zhàn)爭失敗的心理壓力；同時使德國軍隊在西線保持最大的數(shù)量，從而減輕前蘇聯(lián)前線的壓力。一個相當有代表性的例子是“斯塔基行動”。在這次行動中，他們向德國情報機關(guān)提供了點點滴滴的情報，使其相信在加來港地區(qū)正準備發(fā)動一次大規(guī)模的兩棲登陸。這就誘使德國空軍進行偵察，并把轟炸機群引誘到英國皇家空軍的后院，使之處于易受攻擊的境地。最能說明出奇致勝的一個謀略計劃是偽造的海圖行動，即“馬基雅維里計劃”。
在這個計劃中，波波夫想出了一個主意，即把偽造文件和書信放到一個英國軍官的死尸上，然后讓這具死尸隨著海浪沖到西班牙海岸去，表面上看來這象是一次飛機失事。死尸上的文件中有關(guān)于向希臘進攻的絕密宗卷。而同時，波波夫又在向德國人的報告中說有許多英美軍人應召在蘇格蘭接受跳傘訓練以及英國方面對最近的一起飛機失事事件顧忌重重等消息，使德國人開始相信盟軍進攻希臘的結(jié)論。柏林當局立即派增援部隊去希臘，向撒丁島派了增援部隊，潛水艇也奉命開往克里特。結(jié)果，西西里的防御力量削弱了，使巴頓將軍得以兵不血刃地沖進巴勒莫城。
在與卡斯索夫的一次談話中，波波夫根據(jù)卡氏無意中透露的一宗德國諜報活動的案件，幫助盟軍抓獲了一名隱藏很深、危害極大的納粹間諜，為“諾曼底”登陸計劃的順利實施掃清了情報方面的障礙。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下午，波波夫去要活動經(jīng)費，并抱怨說給自己的錢太少了?？ㄋ顾鞣蛞姞钸B忙解釋道：“請相信我，我們已盡了全力。為什么我們沒有給你們更多的錢呢？原因是我們把一大筆錢給了我們的一個情報員，這個人出身清貧、地位低微，但他向阿勃韋爾提供了難以相信的重要情報。”
“什么樣的情報呢？”
“再也沒有比這更多更好的情報。有軍事的、政治的、甚至有德黑蘭會議記錄和盟軍將要進行的一次大型兩棲登陸的準備性消息。”
“我不相信。一個地位低下的人不可能搞到這些，他必須是一個地位很高的人。他究竟是誰呢？”
“我告訴你吧，事實上他是你的同鄉(xiāng)，離杜布羅夫尼克不遠。”
這個消息立即引起波波夫和英國MI6處的高度警覺。他們從各方面推測認為，此人很可能是阿爾巴尼亞人，因為杜布羅夫尼克離阿爾巴尼亞邊境最近。MI6立即開始對所有能接觸德黑蘭會議記錄的人員進行了排隊摸底。很快，范圍就縮小到英國駐安卡拉大使的一個阿爾巴尼亞籍的隨從身上，此人的化名叫“西塞羅”。隨著“西塞羅”的被捕，德國在英國中樞機構(gòu)的特務網(wǎng)已被打擊殆荊同時，作為策反的一大成果，約翰尼也倒向了英國一邊。
9．5“太上皇”計劃
大約在1943年4月中旬，MI6要波波夫和約翰尼去調(diào)查一種德國人正在試制的具有很大殺傷力的新武器。這種武器叫FZG-76型火箭，英國人后來把它稱為V-I火箭，或叫“戰(zhàn)車”式火箭。很快，倆人發(fā)現(xiàn)在德國皮尼蒙德附近的兩家生產(chǎn)小型飛機的工廠正在研制一種發(fā)射裝置，并了解到他們還批量生產(chǎn)一種無人駕駛、能運載1噸重的炸彈的單翼飛機的消息。英國皇家空軍馬上派出轟炸機群對該地區(qū)進行了密集式轟炸，使德國人的生產(chǎn)癱瘓了半年之久。
就在英國人頻頻發(fā)起強大的間諜攻勢時，德國人感到必須加強自己的諜報組織的建設，阿勃韋爾擬訂了一個在它掌管的雙重間諜中選擇一個人用于最重要的謀劃，即代號為“太上皇”總反攻的計劃中，以期提高諜報人員的素質(zhì)，挫敗盟軍的情報攻勢。
于是，在阿勃韋爾內(nèi)部展開了一場評價間諜的活動。為了不讓德國人對自己的活動進行深入調(diào)查，以免從中發(fā)現(xiàn)“紕漏；也為了能打入到敵人的核心計劃——“太上皇行動”中去，通過約翰尼的牽線搭橋，波波夫認識了阿勃韋爾手下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人物。此人叫卡姆勒，是阿勃韋爾一處的中尉情報長官。他的部分工作是對潛伏在世界各地的間諜搜集到的情報作出評價，并轉(zhuǎn)送到柏林。他也是諜報界中層人士中最有可能接觸“太上皇”計劃的人。于是波波夫便想方設法地和他搞好關(guān)系?？防帐莻€孤芳自賞的人，他從來不屑對那些特務組長拍馬屁；相反，有時候還要干擾這些人的工作，其原因就在于他太能干、又太有妒忌心了。所以他與卡斯索夫、克拉默等人的關(guān)系很不融洽。波披夫抓住他這一弱點，經(jīng)常在他面前發(fā)牢騷，說卡斯索夫根本沒有什么才能，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舒適職位，恬不知恥的夸耀自己而已。時間一長，卡姆勒果然把波波夫看作是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對他幾乎無話不談。他偶爾有意無意地幫助波波夫評價一些納粹特務，使之了解到許多幕后消息。
正當波波夫四處探聽德國雙重間諜的身價，并以此推測自己的安全系數(shù)和參加“太上皇”計劃的可能性時，他從卡姆勒處發(fā)現(xiàn)在里斯本還有一個阿勃韋爾的特殊間諜網(wǎng)，名叫“奧斯特羅”。這個發(fā)現(xiàn)一度使他思想混亂，因為他原認為自己的間諜網(wǎng)是納粹德國擺在西歐的唯一一張牌?？磥淼聡丝赡軐ψ约寒a(chǎn)生了懷疑，或者是想通過“奧斯特羅”來偵察自己。必須除掉這個組織，防止后院起火！
通過約翰尼的大力協(xié)助，波波夫終于查清了這個組織的活動情況。原來，奧斯特羅這個特務組織是由一個名叫卡邁普的人領(lǐng)導的，他領(lǐng)導著3名間諜，分別叫“奧斯特羅1號”、“2號”、“3號”。1號和2號在英國，3號在美國。這個組織蟄伏的時間很長，阿勃韋爾一直把它隱藏得很深，甚至卡斯索夫和克拉默都不能掌握其動向。他們也只聽命于柏林方面的指示，不過僅由卡姆勒的秘書費羅琳充當交通而已。波波夫在偵察的同時，立即通告了MI6處。MI6對此案十分重視，專門派員來里斯本協(xié)助調(diào)查。MI6很快就意識到“奧斯特羅”對“三駕馬車”的潛在威脅：它有可能把德國情報機關(guān)引向“錯誤”的道路。德國情報機關(guān)對它的信任超過對波波夫的信任，這樣不僅會阻礙波波夫參加“太上皇”計劃，而且早晚都要暴露。于是，英國情報當局決定清除這個組織。
為了不使清除工作引起阿勃韋爾的疑心，從而進行深入調(diào)查，危及英國方面的雙重間諜網(wǎng)，MI6決定采取借刀殺人的辦法：為了敗壞“奧斯特羅”的聲譽，“三駕馬車”向柏林發(fā)出得到證實了的真實情報，使之與“奧斯特羅”送去的情報形成鮮明的對比。正當波波夫掃情了通往“太上皇”行動的障礙，準備打入敵人的核心機構(gòu)時，從柏林的約翰尼那里傳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德國人還有一個老資格的雙重間諜網(wǎng)，并對波波夫產(chǎn)生了懷疑。
看來，形勢已迫在眉睫，必須拔除前進道路上的所有釘子。約翰尼發(fā)現(xiàn)的是一個3人雙重間諜，頭頭是前奧地利騎兵軍官科斯勒博士，后就職于阿勃韋爾在布魯塞爾的情報中心站。科斯勒博士是個猶太人，但卻是阿勃韋爾的高級軍官。僅憑他的種族，就足可讓那些反對納粹的人認為他是個“敵后策反分子”?？扑估胀ㄟ^英國皮特公司駐歐洲大陸的分公司的經(jīng)理范托建立了他和英國方面的聯(lián)系。此人詐稱幫助英國向德國將軍們說明戰(zhàn)爭的真實進程，以便說服他們向盟軍求和，很快就騙取了英國方面的信任。英國情報當局認為此事很有前途，便把科斯勒和范托接納為雙重間諜。前者代號為“哈姆萊特”，后者代號叫“木偶”。
后來，科靳勒又給自己的情報網(wǎng)增加了一名情報員，此人代號叫“鯔魚”。由于英國方面的輕信，這個情報網(wǎng)向阿勃韋爾提供了大量有關(guān)生產(chǎn)和工業(yè)的絕密情報。得到這個間諜的詳細情況后，波波夫立即向英國情報機關(guān)作了匯報。但鑒于上次清除“奧斯特羅”的行動已受到德國人的懷疑，英國情報部門只能對此小心提防，不能將之連根拔去。這樣一來，就意味著“三駕馬車”最終喪失了打入“太上皇”行動中心的機會。
為了阻撓德國人的反攻策略——“太上皇”行動，英美決定盡快實施反攻計劃——“海王星”計劃。為了保證反攻計劃的順利進行，MI6要求波波夫按照既定謀略計劃的要點行事：首先要使德國情報機關(guān)相信，反攻將在加來海峽開始，而且在第一批部隊登陸之后，緊接著就有第二批實力更強的部隊在同一地區(qū)登陸。同時，在波爾多地區(qū)可能也有一股部隊登陸。此外，還要像虛設假情報員那樣，制造假軍隊。要虛構(gòu)三支軍隊，一支名叫美一軍，另一支番號叫英國集團軍，第三支是美國第14集團軍。
為了完成任務，波波夫等人如同進行獵狗迫野兔的追逐游戲那樣，設置了一些細小的標記，引誘德國情報機關(guān)去追逐根本不存在的軍隊。他們向阿勃韋爾提供了大量有關(guān)師團的駐地、部隊的調(diào)動、物資的供應、倉庫的所在地、修理車間等諸如此類的情報。為了使這些假情報更能迷惑敵人，他們又摻入點滴真實情報以加以潤色。為了愚弄納粹的竊聽機構(gòu)，波波夫又派人建立了一個高頻電臺，24小時連續(xù)工作，模仿虛設的部隊轉(zhuǎn)移情況，不停地從師團向司令部發(fā)報；為了欺騙德國空軍的偵察機，他們又提供了事先偽裝好的假軍營的住址情報，使德國人對飛機拍下來的照片深信不疑；為了使德國人更加相信他們所匯報的情況，他們又向中立國的大使館泄漏有關(guān)方面的消息，再由其傳到阿勃韋爾的耳朵里去。
由于間諜戰(zhàn)的輝煌業(yè)績，同盟軍以極小的代價順利完成了“海王星計劃”，使德國人的反攻陰謀遭到徹底失敗。正當英國人沉浸在勝利在望的狂熱和樂觀情緒之中時，“三駕馬車”又奉命回到里斯本的“狼穴”中，等待執(zhí)行一項更重要的任務。
9．6測謊血漿
由于德國諜報部門在“海王星計劃”中損失慘重，組織遭到嚴重破壞，急需休養(yǎng)生息。因此，在初到里斯本的一個多月中，波波夫輕松得簡直沒事可干，于是便到賭場里散了散心。一天，波波夫正在賭場賭一種賭注不限的百花樂時，來了一群朋友，向他打招呼問好。他們中間有一位貌似天仙、白膚棕發(fā)碧眼的比利時姑娘。他們把她介紹給波波夫，說她名叫露易斯。
她伸出手來與他握手，其熱情程度顯然使波波夫感到與她在一起遠比連續(xù)賭錢更為快慰。于是他提議到酒吧去喝一杯，露易斯欣然接受邀請。從酒吧到波波夫的房間，這是一個自然發(fā)展的過程，并沒有引起波波夫?qū)@個女人的懷疑，直到晚上歡渡情海之后，露易斯看上去還是那么純潔多情。清晨三四點鐘，波波夫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單獨一人躺在床上。也許是仲夏的晨曦，也許是沙龍的嘈雜聲吵醒了他，因為通向客廳的門洞開著。波波夫頓時警覺了起來，開始留心傾聽了一會兒，聽到他的辦公室抽屜被打開的聲音。這下他明白了過來：露易斯是阿勃韋爾派來監(jiān)視他的！幸好波波夫從來不在房間里放重要的文件，所以索興讓露易斯翻了個夠。
幾分鐘以后，露易斯踮著腳尖走進了臥室。波波夫裝著睡著的樣子，從眼睛縫里看著她。她走近床邊，輕輕地爬上來躺在他的身旁。波波夫見時機已到，使翻個身，用胳膊時支起身子，裝出一付睡眼朦朧的樣子說：“親愛的，睡不著嗎？”
露易斯轉(zhuǎn)過身來，趴在波波夫的身上說：“我不是有意要把你弄醒，我是想找支香煙。” 聽了這句話，波波夫把胳膊從她身上伸過去，到床頭柜里拿了一包香煙。
“呃，這里才有香煙呢，抽一支吧。” “真不好意思，”她喃喃地說，仍然把波波夫抱得緊緊的，“我已窮極潦倒，想找點錢花，可是達斯科，我決不是一個小偷，這是我第一次……。”
波波夫聞言把她從身上推開： “你應該更巧妙一些，我的外衣就在那邊，口袋里裝滿了籌碼，你不是看著我把它們?nèi)M口袋里去的嗎？你只要撈一把到賭場把它們換成現(xiàn)鈔就行了嘛，好吧，你要錢就拿吧，不過你究竟是為誰工作？”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波波夫氣憤之極，伸手打了她一個耳光，這個女人開始哭泣起來，但還是不肯吐露真情。波波夫見狀也不再逼她了，他們于是珍分惜秒，幾番云雨，歡度良宵。經(jīng)過這件事，波波夫越來越感到自己處境危險，預感到德國人又要變個花樣對他進行審查了。果然，過了幾天，約翰尼突然從柏林趕來，對他說：“明晚你將要向反間處的施勞德和納森斯坦匯報。還有一個新從柏林來的人，他是專門來審問你的。這是我在幾小時之前從密碼處搞到的真實消息。到時你要匯報的情況是屬于絕密級的，既重要又緊急。他們將追根究底，使你絞盡腦汁。他們也不會象卡斯索夫那樣彬彬有禮。”
“放心吧，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當然，你是一只真狐貍，只要你保持清醒的頭腦，你是可以用智斗取勝的。但如果他們使用測謊血漿的話，那怎么辦？”
“測謊血漿？那是什么玩意兒？”
“這是新從實驗室里試制出的一種妙藥，叫硫噴妥納，是一種破壞人的意志的新藥。服這種藥以后，據(jù)說病人就不會說假話。你應該試一下，阿勃韋爾駐里斯本情報站最近運來了一些藥。”
“約翰尼，你相信這種藥的性能嗎？你要知道各人對藥物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我承認你對酒精的抵抗力是很強的。但這玩意兒是一種致幻劑之類的東西。”
“你能不能搞點那種藥，讓我先有個準備。”
“也許能搞到。”
下午3點左右，約翰尼果真拿了一包藥回來，并帶來一名懂行的醫(yī)生。此人對硫噴妥鈉的作用頗有研究，并且對納粹忌恨如仇。
“25毫克”，醫(yī)生用皮下注射器量了量劑量。“這個劑量足以使神經(jīng)系統(tǒng)處于半麻痹狀態(tài)。如果你有什么事就到隔壁的房間來找我。幾分鐘以后，你就會有所反應的。”
很快，波波夫便感覺頭暈、惡心、想睡覺。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好象顯得非常有趣而奇怪，每一個人都是那么可愛。當波波夫感到舌頭膨脹到口腔都裝不下時，對著一旁的約翰尼叫道：“約翰尼，來吧，開始吧。你就從我們戲弄那幾個蓋世太保的笨蛋（指他們在弗賴堡
大學的小鬧?。┠莾洪_始提問好了。”
約翰尼開始問些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胡亂地問到波波夫的家庭、童年時代以及大學時代等情況，接著便把問題轉(zhuǎn)到英國，問他在那里的活動情況和所接觸過的人。結(jié)果波波夫不是回避，就是否認，或是撒謊。雖然他說話有些困難，但回答的答案卻證明他的頭腦還是很好使的，看來在藥力完全發(fā)作的情況下，波波夫還是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藥性有點過去了，約翰尼。”一個小時以后，波波夫?qū)λf道，“我甚至連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可是醉得夠嗆，這是我一生中醉得最厲害的一次。”
到了晚上，為了進一步試驗自己對測謊血漿的承受能力，波波夫主動要求醫(yī)生把測量加大到50毫克。這次幾乎把波波夫搞垮了。朦朧中，他只知道約翰尼在詢問問題，但不知道在問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回答。他只覺得自己好象翻了一個跟斗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下午5點左右，波波失被猛地搖醒。他睜開雙眼，看見約翰尼站在自己身旁，眼前擺著十分豐盛的食物。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我表現(xiàn)得怎么樣。”
“下午5點整。昨晚你表演得精彩極了，我正想推薦你參加好萊塢奧斯卡金像獎的角逐呢！據(jù)說奧斯卡本人是世界上表演失去知覺的最佳演員。我?guī)状螌弳柲?。第一次是剛注射以后，另一次是你熟睡以后，任何力量都不能動搖你，一點情況都沒從你的嘴里泄露出來。現(xiàn)在，你應該養(yǎng)精蓄銳，打起精神對付今晚的審訊。”
當天晚上，柏林來的審訊專家米勒少校對波被夫進行了冗長而有步驟的審查。他對波波夫的每一句話都要進行仔細的分析，但卻從來不用威脅的口吻，表面上讓人感到他在設法體諒你，幫助你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這是一種使受審者不感到拘束的技巧，顯然他是想用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來寬慰對方。但是，接踵而來的則是包藏著禍心的問題。經(jīng)過6小時的審訊，米勒才對波波夫溫和地說道：“你看上去似乎非常疲倦。但是，很抱歉，我們還有不少情況想向你了解。剛好，我這次從柏林一個朋友那弄了些上等嗎啡，這種滋味真是賽過活神仙！咱們一人來點吧，也好把這討厭的公事打發(fā)了。”
說著，便叫軍醫(yī)拿來了兩瓶藥水，并讓醫(yī)生先給自己注射。然后用期盼的目光注視著波波夫。波波夫明白這是德國人在耍魔術(shù)：那支給米勒注射的藥水充其量是蒸餾水而已，而給自己注射的卻是測謊血漿！但事情是明擺著的：自己必須注射！想到這兒，波波夫表現(xiàn)出十分高興的樣子接受了注射。不一會兒，他開始感到頭昏目眩，兩腳懸福波波夫知道是藥性上來了。這時，只聽米勒又問起了有關(guān)“太上皇”行動和德國雙重間諜網(wǎng)被英方偵破等方面的問題。幸好波波夫棋高一籌，事先對此就作了防范，結(jié)果使米勒終于打消了疑慮。審訊結(jié)束后，米勒對波波夫說道：“希望你能答應我們?nèi)ヅc古特曼（此人是波波夫的報務員費里克的化名）取得聯(lián)系，告訴他再搜集些具體的情況，我們急著要，等你回到英國再搜集恐怕為時太晚了。”
這席話表明德國人認為波波夫還是可以信任的，他們可能不久要啟用他。顯然，沒過幾天，德國反間諜處修改了卡斯索夫要他留在里斯本的計劃，要他盡快回到倫敦去領(lǐng)導那里的間諜小組，并給他提供了一筆相當數(shù)目的獎金。
1944年5月上旬，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偉大劇作即將上演前的彩排日子。對德國情報機關(guān)而言，他們要求的情報提綱越來越多、越來越細。提綱中所用的答案得認真編造、仔細研究，務使它們與盟軍的戰(zhàn)略計劃相吻合，并能取信于敵。必須通過電臺發(fā)出新的情報，使盟軍已經(jīng)塑造好的強大的戰(zhàn)斗序列形象更加偉大壯觀。每一個為自由而戰(zhàn)的雙重間諜人員部以高昂的情緒工作著。一遍又一遍地進行情報的檢查與校對，使之互相協(xié)調(diào)，百分之百地保證不出現(xiàn)一個漏洞。然而，有時人們卻經(jīng)常出些容易被忽略了的細節(jié)性的錯誤。正是這種錯誤，使波波夫領(lǐng)導的間諜網(wǎng)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5月中旬的一個深夜，MI6處的人急匆匆地趕來對波波夫說：“達斯科，藝術(shù)家（約翰尼的化名）已被捕。聽說是與金融走私有關(guān)。但德國人已經(jīng)查到了他的通訊冊?？偛肯Ｍ愠藬橙诉€未發(fā)覺，趕快回里斯本通知其他人員轉(zhuǎn)移，然后潛逃到比利時，我們到那里接應你。”
聽到這個消息，不啻五雷轟頂，波波夫禁不住一陣暈眩，他本能地感到，其他潛伏在德占區(qū)的諜報人員都會被德國人逮捕起來，嚴刑拷打，直到用各種卑鄙的手段結(jié)束他們的生命……于是，波波夫星夜兼程地趕到里斯本，開始營救和組織逃亡工作。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為時太晚，幾乎在“三駕馬車”手下的歐洲諜報人員都沒能逃脫納粹的魔爪，就連他本人，在營救過程中也險些被納粹抓獲。
很快，納粹的統(tǒng)治在大炮聲中土崩瓦解了，作為插入敵人心臟的一把利刃的“三駕馬車”的工作也徹底結(jié)束了。歷史最終以正義戰(zhàn)勝邪惡的結(jié)束語掀開了嶄新的一頁。然而，在熙熙攘攘的英國海德公園的公墓群旁，天真爛漫的孩子們總能發(fā)現(xiàn)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人不分春夏秋冬、不管雨雪風霜，每個星期天的黃昏都會在這里安詳?shù)刈夏敲匆粌蓚€鐘頭。他就是為二戰(zhàn)立下赫赫功勛的世界超級雙重間諜達斯科·波波夫。面對如血殘陽，這位老人是在垂悼亡友，抑或是在眷念往事？也許每個人都會對此作出不同的回答，但每個人都會銘記：歷史不會忘記這些為人類幸福而孜孜奉獻的人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