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地上的古代居民,按漢文史籍的記載,以黃河流域的夏王國為中心。其周圍是東夷西羌,南蠻北狄。說整個西南部有三個大的部落族群:即西部的氐羌族群,西南部的百濮族群,南方的百越族群。夏人自稱“華夏”。往前追溯,是炎、黃兩個大部落。炎黃之前就追到伏羲。說伏羲與女媧相配為夫妻。傳說女媧以黃泥造人,造了許多男人和女人擺在地上,泥人便有了生命。男女相交,繁衍出人類,然后才有了中華民族。因此,伏羲、女媧,被當做中華民族的始祖。說伏羲畫八卦,造書契,創(chuàng)造了中華民族的最初的文化。因此,伏羲被當做中國的“人文始祖”。傳說伏羲是虎圖騰部落。伏羲,許多史書常寫作虙羲,是虎圖騰的標志。女媧是東方的龍圖騰部落。還有“有巢氏”、“燧人氏”的傳說。說當初,世界莽莽荒原,毒蛇猛獸極多,為避毒蛇猛獸,人們把住房像雀鳥一樣搭建在大樹上,謂之“有巢氏”。以后發(fā)明了鉆木取火,又謂之“燧人氏”。自然那都是極遠古時代的事了。 當今的民族學、史學、古文字學的研究成果表明,中國遠古時代,曾經(jīng)有一個自稱“夷”的部落族群。他們系何許人?分布地域?文化特征如何?夷與伏羲、炎黃又是怎樣一種關(guān)系?本文試圖就此作一探索。 一、有關(guān)“夷”的記載,及其分布 夷,按中國漢字的造字規(guī)律,從大,從弓,意為身背弓箭的人。東漢許慎《說文解字》云“‘夷’,東方之人也。”也就是常說的“東夷”。夷部落眾多,稱“九夷”?!稘h書·地理志》載,越巂郡蘇析具有“尼江”,顏師古注:“尼,古夷字”,說“夷,上古余紐脂部,中古余母脂韻,讀余母三等,古音歸‘尼’母。”可見,“夷”,早先專指生息繁衍在中原華夏以東,今蘇北、山東一帶的古代民族?!妒酚?#183;五帝本紀·正義》載:炎帝“長于姜水(渭水)”,“初都陳(今河南濮陽),又徙魯(山東)”。由此可知,東夷,實際就是炎帝部落分支入東山的一支。“夷”并非他稱,而是自稱。“夷”字,漢時被用以泛指少數(shù)民族?!豆艥h語字典》解釋:“夷,古時指少數(shù)民族,明清以后也指外國人。” 炎帝分支入山東的自稱,“夷”(尼),自然炎帝部落也屬于夷(尼)人。黃帝,史載:“炎帝和黃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就是說,炎黃部落,同屬于古夷(尼)人族群,只是后世的漢史學家們,奉炎黃為華夏的“正朔”,不稱他們?yōu)橐?尼)罷了。 郭沫若的《中國史稿》云:“顓頊、帝嚳、皋陶、伯益(司馬遷《史記》寫作“伯夷”),是四個最先融華夏的夷人分支。”彝族學者陳英,在其論文《彝族先民對祖國歷史所作的貢獻》中指出:“在三皇五帝時期,只有夷、戎、羌、狄、苗、蠻諸族,華夏尚未形成。”“應該說這四個夷人分支與戎人、羌人、狄人、苗人、蠻人的各一部分共同融合,始稱華夏。”顓頊、帝嚳,按西漢司馬遷的《史記·五帝本紀》載;顓頊實為黃帝之孫,昌意之子高陽。帝嚳,是黃帝的曾孫高辛。堯帝又是帝嚳高辛的兒子。可見,中國上古史上的三皇五帝,都是古夷人。 無獨有偶,生息繁衍在西南云貴高原的彝族,歷來的自稱就是“尼(夷)”:彝文古籍《彝族源流》、《西南彝志》都記載,彝族先民最初有一個“尼能時代”。那是一個相當漫長的歷史時代。據(jù)記載,尼能氏,最初生息在云南滇池、洱海及滇東北昭通在內(nèi)的廣大地區(qū)。后,為了擴展生存地域,向北遷徙,進入四川盆地,建立起以成都為中心的古巴蜀國。以滇池、洱海為中心建立起的古滇國。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住古巴蜀的古夷(尼)人,因內(nèi)憂外患(彝尼稱“洪水”),無以為生,祖先篤慕,率種人經(jīng)宜賓過金沙江南遷回云南,落腳在東川、會澤一帶的羅尼山(黑虎山)。后,篤慕部落的六個兒子(部落)武、乍、糯、恒、布、默,在羅尼山祭祖分支。武乍入滇中,糯恒入昭通,又向涼山發(fā)展,布默人黔西北,與當?shù)氐脑」乓?尼)人結(jié)合,創(chuàng)建起古夜郎國、古滇國等眾多部落王國,才出現(xiàn)今彝族人的分布格局。 著名學者劉志一用古彝文破譯的《夏禹書》云:“生地聶(尼)子,墮進齊春,欣向往來。”以白話解為“荒野聶人。到了春天,喜歡往來”。劉志一先生將“生地”釋為“海島”,前者有一定道理,后者就得打問號了。荒野與海島,畢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再說,夏朝的中心在今山西、陜西,離東海之濱尚有千余里之遙,當時的夏人不可能關(guān)心到東海上的居民。在人口不多的夏朝時,東海島上有居民的可能性也極小。夏人眼中的“生地”,只會是其部落王國周圍,夏人很少涉足的蠻荒之地。湖南洞庭湖畔彭頭山遺址出土的族徽符號,劉志一先生用路南(石林)彝文破譯為“尼”。彝族學者劉堯漢教授著《中國文明源頭新探》,通過彝族“十月太陽歷”創(chuàng)制與發(fā)展軌跡,將“山窮水盡疑無路”的中國文明源頭追溯到世居云貴高原金沙江兩岸的彝族古文化之中,用“十月太陽歷”的文化內(nèi)涵,破解了中國文化史上的許多難解之謎,在中外史學界引起了振聾發(fā)饋的影響。其思路是從伏羲開始的。他多方考證,從伏羲崇“虎圖騰”、“葫蘆崇拜”、“陰陽八卦”等文化特點,認定伏羲是彝族先民的一支。彝族自稱“尼(夷)”,伏羲部落自然也是尼(夷)人,與炎黃的夷(尼)人族屬相吻合。 《帝王世紀》、《鹽鐵論·國疾》等許多書籍都說:“禹出西羌,文王生北夷。”西羌,是因羌人在中原之西,其部落也眾多,分屬于多少民族無法定論,其中就包含了今彝族的先民尼(夷)部落,伏羲部落就是其中之一。史載:禹的出生地在四川汶山郡廣柔縣的石紐,那里世代都是彝族先民古夷(尼)人的生息地域。當然禹也屬古夷人?!都狻芬矢χk云:“孟子稱禹生于石紐,西夷人也。”夷(尼)在彝語中為黑色,意為祟尚黑色的人。史載,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皇帝秦始皇也崇尚黑色,足見秦始皇,要迫其族屬也屬于夷(尼)人。由引可見,夷(尼)人在先秦時代,在中原地區(qū)分布很廣。東夷屬夷(尼)人,長江流域的洞庭湖畔有夷(尼)人,伏羲、炎黃屬夷(尼)人。連創(chuàng)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國家的夏禹,創(chuàng)建延續(xù)八百年江山的周朝第一個國王周文王,第一個皇帝秦始皇都屬于夷(尼)人。他們與世居云南、四川金沙江兩岸的夷(彝)族人,有血緣文化上的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 據(jù)《彝族源流》、《西南彝志》記載:尼能時代,夷(彝)族先民曾經(jīng)作過多次大分支,其中有些就遷徙到了“宇宙的東方”。遠古時代遷入巴蜀盆地的古夷(尼)人,憑據(jù)那里肥沃的土地,發(fā)展很快,人口眾多,文化也相當發(fā)展。萬年前,在地球第四紀冰期過后的世界性“大洪水”時,巴蜀盆地洪水橫流,無法為生,可能又被迫分支向四面遷徙。乘船沿長江往東遷入湖南、湖北的,從湖南彭頭山遺址中出族徽符號 (尼),依稀可見其蹤跡。往北遷入甘南,后趁洪水后中原人口空虛,從甘南進入中原的,是伏羲部落。漢史書記載:“伏羲生于成紀(今甘南天水)”就是證明。以畜牧為業(yè)往川西北遷入康青藏高原的,是后來被漢史書稱為“西羌”的“爾梅,爾瑪”諸部落?!渡胶=?jīng)·海內(nèi)經(jīng)》載云:“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龍,先龍是始生氐羌,氏羌乞姓。”這也就是氐羌是古夷分支的有力佐證。后來,羌人中的一些部落,如“博”、“兌巴”、“藏巴”、“康巴”等。逐漸演化為藏族。今彝羌文化有許多相同相似的東西,許多史家不了解彝、羌的分支歷史,就把彝族支系說成是“氐羌后裔”,實際是本末倒置。 自稱寅(尼)的彝族,是個歷史極悠久的民族,其歷法“十月獸歷”、“十月太陽歷”、“刻劃文字”等都可以追溯到萬年以前。今生息于西南的白、納西、哈尼、土家、傈僳、拉枯等,在語言上都歸屬于漢藏語系藏緬語族彝語支,原因是這些民族的語言、語詞、語法結(jié)構(gòu)都與彝語相似。說明這些民族與彝族同源共祖,是一個祖先族群在遠古歷史上逐漸分支走向獨立的,因此,他們也都是西南遠古時代的夷“尼”人的后裔。 從上述的種種史料可見,中國遠古時代的夷(尼)人,是一個相當龐大的部落族群,其生息的區(qū)域,從西部、西南部往中原地區(qū)延伸直到東海之濱,可謂是中國古代的第一大族群。只是這個大族群,當時比較分散,還未形成一股有統(tǒng)一組織和領導的勢力,部落各自為政。以后,各自在自己生息的地域逐漸形成獨立的民族群體,加之文字的創(chuàng)造與發(fā)展成熟滯后,數(shù)千年后人們追溯他們,古籍之中只有一些不成體系的零星記載??尚医裉斓拿褡鍖W大大發(fā)展,我們憑據(jù)古籍中一星半點的記載,結(jié)合古代語言的存留,結(jié)合地下出土的文物,還可依稀窺見其生存發(fā)展的大致面貌。古夷族群的文化特征 古夷(尼)人既然是一個同源共祖的大族群,在血緣、經(jīng)濟、文化上,必然有許多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斯大林劃分民族有四個要素,一是共同地域,二是共同經(jīng)濟、三是共同的文化,四是由共同經(jīng)濟文化造就的共同的心理素質(zhì)。四個要素,古夷族群全都具備。雖然經(jīng)過數(shù)千上萬年的發(fā)展,形成了許多不同語言、文化(包括服飾、習俗)的獨立民族。這些民族,我們不仿將他們稱為古夷系民族。這些古夷系民族,現(xiàn)在所處地域不同,都已有了各自不同的文化,發(fā)展程度也各不相同,有的比較先進,有的還相當落后,但追溯其古文化,都可以發(fā)現(xiàn)許多相同相似的文化特征: (一)信奉多神崇拜與祖先崇拜 在悠遠的古夷(尼)人時代,還無所謂科學,人們理解不了為何日月東升西落?雨雪風霜,四季轉(zhuǎn)換?草木興衰枯榮?他們以人類的情形猜度自然,人類有家支、部落、部落聯(lián)盟、俄姆(君王),認為自然界亦有看不見的神靈主宰著它們。天地萬物都各有自己的神,還有統(tǒng)管一切事物的大天神。這些神靈也像人一樣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人世間要達到畜牧農(nóng)耕萬事如意,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無病無災,人丁興旺就要敬獻神靈。理解不了人為何生老病死、做夢?便認定人也有主宰,此主宰被謂之“鬼魂”。人有善惡之分,鬼魂也如是。善鬼護人,惡鬼害人。做夢,認為是靈魂出游。生病乃至死亡,認為是靈魂游離人體,或為惡鬼所害。要健康,就要叫魂,要驅(qū)除惡鬼,要求助祖先的魂靈護佑。在這種思想指導下,多神崇拜、祖先崇拜活動也就應運面生。 彝族,是一個較完整地繼承了古夷(尼)人文化傳統(tǒng)的民族。在彝族人中,多神崇拜、祖先崇拜極典型,各種祭祀、獻鬼驅(qū)鬼形式名目繁多。有史料表明:遠古尼能氏的母系時代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出祭司、梭哉(巫師)一類神職人員。民俗學研究的資料表明,所有古夷系的民族中,都有各種形式多神崇拜、祖先崇拜,可見,多神崇拜和祖先崇拜,是古夷族群文化的一大特色。現(xiàn)謂之“原始宗教”。在西方,多神崇拜在中世紀就已消失,出現(xiàn)了“天主教”、“基督教”等現(xiàn)代宗教,西亞的阿拉伯世界出現(xiàn)了“伊斯蘭教”,印度有“佛教”,中國從老子開始倡導“道教”,唐時又傳入“佛教”。1940年鴉片戰(zhàn)爭,西方列強用堅船利炮轟開了閉關(guān)數(shù)千年的中國大門。西方人為了宣傳他們的價值觀,許多傳教士也隨之涌入,在中國百姓中傳播他們的宗教理念,但收效甚微。中國人,特別是古夷系民族,絕大多數(shù)奉行的仍然是多神崇拜和祖先崇拜。信奉的神大多基本一致。如彝族人崇拜天神策格茲,有管東南西北四方的天神奴母茲、能母茲,圖母茲、尼母茲。漢族人崇拜玉皇大帝、四大天王。兩族相較,如出一轍,只是名稱有些不同,其他古夷系民族崇拜的天神也大體一致。彝人崇拜水神——龍。其他各族也如是。其他如山神、樹神、石神等崇拜,或多或少,在古夷系民族中都存在。祖先崇拜在古夷系民族也都盛行。如彝族人崇拜“獨阿姆”(母系首領)、“阿卜篤慕”(六祖之父)漢族人崇拜“炎黃”,開口便是“炎黃子孫”。陜西橋山的黃帝陵,年年有人去祭拜,港澳臺同胞,海外華僑,來祭拜者,絡繹不絕,甚至連國家領導也不例外。楚,現(xiàn)大多融合于漢族,據(jù)楚文化研究的許多書籍、文章介紹,當年的楚人,原始宗教極盛行,而且其祭祖內(nèi)容、習俗與今彝族極相似。 (二)崇拜虎龍 虎,是獸中之王,其捕獵時的勇猛果敢,讓人望塵莫及。龍,是一種虛幻之物,來無影去無蹤,能升天入地,在古夷系民族的心目中,是主水的神。有水必有龍。在馬克思主義未傳入前,在中國,從皇帝到平民,沒有人不篤信它的存在。彝族人崇拜虎龍,以虎龍為圖騰,自稱“羅倮”。羅,彝語為虎,倮,為龍,意為虎龍圖騰的人。在遠古漁獵的母系時代就已產(chǎn)生?;⑹且腿说脑鷪D騰。龍崇拜起潭于哀牢夷的“九隆神話”,是古夷社會從知母不知父的原始母系向父系社會過渡時的產(chǎn)物?;埑绨荩两裨诠乓南得褡逯惺⑿胁凰?,成了古夷及其后裔的一大文化特征。在古夷系民族生處息繁衍之地,地下出土的文物中,雕有虎龍的文物累有發(fā)現(xiàn)。如古滇國地域出的文物中有虎蛇(龍)。四川廣漢“三星堆”出土的文物中,三峽巴人故地考古出土的文物中,虎龍形雕塑,雕刻,也隨處可見。河南濮陽,炎帝的都城,就出土了一座虎龍墓。在墓主人的骨骸兩邊,用貝殼各擺了一只虎一條龍。聞一多先生研究中國龍,說:牛頭、鹿角、虎掌、鳳爪、魚鱗,是中華民族多圖騰融合的象征。見解獨到,很被人推崇。西水坡虎龍墓一出土,才真相大白,它不過是古夷人虎龍崇拜的產(chǎn)物。距今六千年前,還無所謂中華民族,哪來的圖騰融合?有人從中國的堪輿學、星象學中的“左青龍右白虎”作解釋,顯然也是牽強而已。從今傳的彝族古文化可得知,古夷人崇虎龍之外,有“尊左,以左為大”的習俗,虎龍墓的虎,正好就擺在墓主的左邊,龍擺右邊,顯然,它體現(xiàn)的“尊左”習俗?;⑹窃鲌D騰,自然為大。彝族自稱“羅倮”,虎也擺在前頭。有人說伏羲崇虎,女媧崇龍,龍是東夷人的象征,也不過是猜測罷了。似乎“東夷”生息于東海邊,就該祟龍。實際上,東夷是炎帝的分支,炎帝崇虎龍,東夷人自然也是虎龍并崇的。 虎龍崇拜在中原古夷區(qū),經(jīng)過夏、商、周的演變。歷代王者都以“真龍?zhí)熳?#8221;自居,這樣,龍的地位上升。甚至有“獨尊龍”的趨勢,對后世影響很大,于是有了“龍的故鄉(xiāng)”“龍的傳人”之說?;?,地位下降,只是在軍中在民間被人推崇。而在西南的彝語支各族中,虎仍是第一位的。羌人崇虎,彝族、哈尼族等崇黑虎,土家族、白族崇白虎。在學者中知名度很高。無論怎樣,古夷的虎龍崇拜,世代沿襲,龍騰虎躍,成了中華民族的精神與力量的象征。 (三)創(chuàng)造有刻劃文字 建國后,在我國境內(nèi)陸續(xù)出土了許多遠古時代的陶符,如距今五千年前的山東大汶口、丁公村遺址陶符。六七千年前的西安半坡遺址、河南賈湖遺址、陜西姜寨遺址、甘肅大地灣、馬廠遺址陶符、八九千年前的湖南彭頭山遺址陶符等等,幾十年無人能破譯,只好稱其為“原始人的刻劃符號。”自八十年代末,彝族老作家辛喬與彝族畢摩李八一昆合作,用彝文破譯出西安半坡遺址的二十多個陶符,見諸《人民日報》報導,上述幾十年無法破譯的陶符,相繼被專家學者用彝文作出破譯。不斷傳出的消息,令許多人感到莫大困惑:“世居云貴高原的彝族文字,為何能破譯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中原的陶符?確乎是“天方夜譚”。有人猜測:彝族原在中原,是在漢民族形成的過程中,被逐步排擠到西南的。無獨有偶,在彝族世居的彝區(qū)云南呈貢金寶山,距今10000--12000年前的古人遺址,也出土了三個陶符:用彝文破譯是“么奪織”,是彝族竹崇拜祭祀的遺物。在古夜郎地,巴蜀盆地也出土了類似陶符。這一來,人們不得不重新思考:中國文明的源頭,是否真如劉堯漢著《中國文明源頭新探》所說,源于世居云貴高原金沙江兩岸的古彝文化?用古夷(尼)人發(fā)展、遷徙的觀點看,自然是肯定的。云貴高原金沙江兩岸,本來就是中國人的原始發(fā)源地,也是中國古文化的發(fā)源地。出土的,從1500萬年到3--5萬年,可以排成系統(tǒng)的古人類化石可以作證。金寶山出土的10000--12000年的刻劃式彝文和具有萬年以上歷史和“十月歷”也可以作證。中原傳說的”伏羲畫八卦,造書契”,實際是伏羲把古夷初創(chuàng)的刻劃文字、八卦帶到中原的一段遠古歷史。甘肅大地灣、馬廠、陜西姜寨、半坡、河南賈湖、山東大汶口、丁公村出土的陶符,實際就是伏羲帶去的遠古時代刻劃文字。那都是一些初創(chuàng)時期的文字,很不成熟,還不能廣泛地應用于社會生活。到了商代,刻劃文發(fā)展成甲骨文,秦時發(fā)展成金石刻文、鐘鼎文,才達到成熟。后又出現(xiàn)大篆、小篆、楷書、行書,字形字義,結(jié)構(gòu)和書寫方法都與初創(chuàng)的刻劃文字大相徑庭。而彝文不同,彝族地處云貴高原,經(jīng)濟發(fā)展緩慢,文字發(fā)展也緩慢。加之彝族人把文字“神化”,只由畢摩掌握,師徒傳承,且有發(fā)展,但字形筆劃,更多地保留了初創(chuàng)時期的形狀,用它破譯伏羲時代的刻劃文字,自然就容易多了。 我們說彝漢文同源,這個源,就是古夷(尼)的刻劃文字。 (四)有世界上最古老的歷法----“十月歷” 歷法,是人類畜牧農(nóng)耕的產(chǎn)物。畜牧農(nóng)耕要準確掌握地球一年中的四季變化,以保證適時栽種,達到豐產(chǎn)豐收的目的。古夷(尼)人通過觀察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的高低確定大暑大寒兩個季節(jié),弄清了寒熱轉(zhuǎn)換的規(guī)律。周期是365日。在此基礎上,先制定出“十八月歷”。后又制定出以虎、水獺、鱷、蟒、穿山甲、麂、巖羊、猿、豹、四腳蛇十獸紀日的“十月獸歷”。十種獸中,沒有一種是人飼養(yǎng)的,都是人類在長期漁獵活動認識的。僅此一點就可證明,此歷法是畜牧農(nóng)耕初期的歷法。時間當在萬年之前。后在“十月獸歷”是基礎上,又制定出積各歷法之大成,以十二生肖紀日的“十月太陽歷”。此歷法被伏羲郁蓓帶到了中原,對華夏文明的創(chuàng)建起到奠基作用。據(jù)說,三皇五帝時的“顓頊歷”,夏朝的歷法“夏小正”都是在古夷(彝)“十月太陽歷”影響下制定的歷法。到了商周以后,才有了“陰歷”農(nóng)歷,但十二生肖紀日,卻沿襲下來,只是把古夷(彝)的“黑”(雀鳥)改成“鼠”,“毫”(綿羊)改為“山羊”。 在羌族中,古夷(尼)“十月歷”的影響也顯而易見,如“以十月為歲首”,也過”六月二十四”,只是活動名稱改成了“廟會”,但活動的內(nèi)容與今彝族基本一致。在云南的古夷(尼)后裔彝語支各族中,大部都過“十月年”和“六月二十四火把節(jié)”。只是有的地區(qū),把“十月年”與陰歷的春節(jié)連著過,習稱臘月二十四“過小年”。 (五)有獨特的以陰陽五行、八卦為基礎的未來預測學。 陰陽(雌雄)觀,在古夷(尼)中產(chǎn)生的年代很早,“十月歷”就分陽年(1--5月)和陰年(6--10月),10個月又以五行分:水公水母,火公火母、木公木母、土公土母、銅公銅母。鋼(金)排在最后一位,是五類自然元素中,銅是后發(fā)現(xiàn)的。八卦,起源漁獵時代的八方觀念。生活在遠古茫茫荒原上的古夷(尼)人,處處充滿了危險,付出了數(shù)不清的血的代價。他們渴望能預知未來的兇吉禍福。于是,占卜術(shù)應運而生。他們堅信萬物有靈,以占卜求神靈預示兇吉。畢摩們,通過對五行金木水火土之間相克相生的生克制化規(guī)律的認識,將五行與時間、方位等相對應,創(chuàng)造出一種自認為很“科學”的占卜方法,這就是最初的八卦。今彝區(qū)各地畢摩的許多經(jīng)書中,仍保存原始的八卦圖形。最初的一代伏羲,本身就是一個很有造詣的大畢摩。精通刻劃文字和八卦,同時又是部落首領,不然就不會有“伏羲畫八卦,造書契”傳言于世了。 進入中原的古夷(尼)人,憑著中原肥沃的土地,經(jīng)濟文化都得到迅猛發(fā)展,未來預測學也隨之發(fā)展。夏朝有《歸藏》,商朝有《連山》,周朝“文王拘而演周易”,將伏羲的八卦演化為六十四卦。至此,中國的未來預測學最終成熱定型。唯物論者不相信這一套,斥之為“偽科學”,但上下五千年,以《周易》為代表的預測學,始終伴隨著歷史發(fā)展,成了中國的一大神秘文化,至今還有許多人在研究它。 (六)有黑白互回的太極圖 黑白互回的太極圖,是古夷(尼)文化的一個重要標志。宋代以前,中原的道家、陰陽家都常講:“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但不知道有太極圖的存在。據(jù)周士一、潘啟明的《‘周易參同契’新探》考證,此太極圖,是宋代理學家朱熹(1131—1200)晚年,派其好友蔡季通經(jīng)荊州到四川,從民間購買帶回中原的。四川(古巴蜀)是古夷(尼)人故地??梢娞珮O圖系古夷(尼)人的文化孑遺無疑。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太極生兩儀….”“道生一,一生二……”的意蘊,在太極圖中得到了生動而形象的體現(xiàn)。它充分展示了古夷(尼)人的“陰陽交合,萬物滋生”的宇宙衍生觀,有極高的研究價值。最奇妙的是,白魚眼為黑色,黑魚眼為白色,表示: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相合,一分為二,又合二為一。證明我們的祖先古夷(尼)人,在對宇宙本源的探索上,在思辯哲學理論的研究上,都達到了相當水平。 (七)有相同相似的民族語言 古夷(尼)人作為民族群體,當初曾經(jīng)有過自己的獨特語言。后來,經(jīng)過數(shù)千上萬年的分支獨立,在不同的區(qū)城發(fā)展成為今天的具有不同稱謂不同文化特征的民族,語言也大相徑庭。語言這東西,在民族諸多文化中,相對來講,是變異性最大的一種東西。因為社會在不斷向前發(fā)展,新事物隨時在大量產(chǎn)生。新名詞、新方言也不斷涌現(xiàn)。即使是同一個民族的直系,長時間的異地發(fā)展,語言,甚至語法結(jié)構(gòu)上都會有所不同。盡管如此,語言仍然有它一定的延續(xù)性。因為曾經(jīng)是操一種共同語言的民族,雖然數(shù)千上萬年發(fā)展,古語古詞,多多少少的仍然會在語言中保存下來。特別是有文字記載語言的民族,古言古語的保存,比沒有文字的民族會更多。 彝族是一個較多地繼承了古夷(尼)人文化傳統(tǒng)的民族。用彝語與今古夷系民族的語言作比較研究,我們能發(fā)現(xiàn)許多相同相似的語言及其特征。如:建國初期全國作統(tǒng)一的“民族識別調(diào)查”,就民族語言講,今生活在西南的彝、白、納西、哈尼、土家、傈僳、拉枯等被歸為藏緬語族的彝語支。為何歸為彝支?因為從語言、語詞的語法結(jié)構(gòu)上,它們之間較為相同或者是相似,說明它們原是同源共祖,是一個祖宗的后裔。其語詞的差異,是分支發(fā)展之后出現(xiàn)的。 據(jù)西漢經(jīng)學家、孔子的后裔孔安國為《尚書》作的《序)載云:“虞夏商周之書及傳、《論語》、《孝經(jīng)》、皆科斗文字。”科斗文,也寫作蝌蚪文,是正統(tǒng)的古夷文字。至今仍在西南彝族中應用、通行。虞(舜)夏商周的《書》、《傳》、《論語》、《孝經(jīng)》都用蝌蚪文撰寫,說明,先秦時代,蝌蚪文,在中原曾是官方的通用文字,《尚書序》云:“秦始皇滅先代典籍,焚書坑儒,天下學士逃難解散。我先人用藏其家書于屋壁。漢室龍興,開設學校,旁求儒雅。以闡大猷。濟南伏生,年九十,失去本經(jīng),口以傳授,載二十余篇。以真上古之書,謂之《尚書》,百篇之義,世莫得聞。至(西漢)魯共王,好治宮室,壞孔子舊宅以廣其居,于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虞夏尚周之書及傳、《論語》、《孝經(jīng)》,皆科斗文字。王又升孔子堂,聞金石絲竹之音。乃不壞宅,悉以書還孔氏??贫窌鴱U已久,時人無能知者。”這段文字已清楚地說。中原(特別是齊國和魯國)方通用的蝌蚪文,到秦始皇創(chuàng)小篆統(tǒng)一全國文字時才被廢止。據(jù)說孔氏藏于屋壁內(nèi)的大批古書,時隔近百年歷史,才被魯共王擴宅搬房時偶然發(fā)現(xiàn),當時漢武帝實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政策,用蝌蚪文撰寫的儒家典籍,又重新發(fā)掘,但認識蝌蚪文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濟南有個叫伏生(勝)的九十多歲的老人,識些蝌蚪文,但經(jīng)書早已散失。孔家人找到伏生,讓他將他所知道的翻譯成隸書,寫在竹簡上,加上他認識上20余篇,共59篇,為46卷,取名《尚書》,流傳于世。其余翻譯不出的,如數(shù)送到官府藏人書庫,作后人研究之用。這些出自西漢孔氏門宗的記載,其歷史的真實性是無須懷疑的。 而今,時移兩千多年,彝語與漢語比較,語言、浯法結(jié)構(gòu)各有特點,差異較大,但仍有許多相同相似的語詞。如:前面多處提供的族稱“尼”,古漢語寫作“夷”,但讀音完全相同。漢語的“夷”,只知原指東部的少數(shù)民族,什么意思?無法解釋。彝語的意思是“黑色”或稱“崇拜黑色的人”。漢語中的“爹媽”一詞,與彝語的“diě嫫”相似,顯然是同一古夷語,只是語音稍有改變。漢語的解釋是“父輩”、“對老人或長者的尊稱”,什么意思?無法解釋。彝語卻能指明原意:diě,意為“裝,或裝入”,顯然與生殖有關(guān)。古夷人知道,男人的東西裝入女人的肚子,女人才會生孩子。裝入的男人,自然是出生孩的diě爹。嫫,為大,為家中的主管人,這與彝族母系社會祟母之風的遺留有關(guān)。又如,筷子,彝語叫“咪箸”。古漢語也叫“箸”。《新華字典》解釋:“古時指筷子。”什么意思?不知道。彝語的咪箸。咪,形容一閃一合。箸,條狀物,多為竹條,拿在手兩只,一閃一合,用以搛食物入口。還有倮與龍,諧與神,意思一樣,只是語音稍有差異。此類詞語還有很多,因篇幅所限,不一一例舉。說明彝漢語也是同源的,只是漢語比較發(fā)達,語音變化大,彝語卻較多的保持了原生狀態(tài),因而還能洞悉詞語和來源。由此,再看山東鄒平縣丁公村,大汶口遺址出土的距今五千年前的陶器刻文,其形狀極似蝌蚪文,也許就是古時用以撰《尚書》、《論語》的文字,能用古夷(彝)文破譯,也就沒有什么奇怪的了。 彝語與羌語比較,相同相似的較少,單獨立了個“羌語”支。是因為羌族無文字記載,語言變化大,古言古語大多消失的緣故。 古夷文化可圈可點的東西很多,且都有自己的鮮明特色,上述只是其中的一部份。還有許多至今仍鮮為人知,如在廣泛分布滇川黔桂的古夷后裔各族中,保存的古夷文化很多,且很多都有獨創(chuàng)性,以彝族為例,畢摩們用有濃重的刻劃文字色彩的彝文撰寫的記述祖先歷史文化的古籍,多得不可勝數(shù)。雖經(jīng)1958“十無安全”、“文革”兩次“焚書坑儒”似浩劫,據(jù)普查,到八十年代,仍達數(shù)萬卷之多。內(nèi)容包括天文地理、譜諜世系、理論著述、科技歷法、創(chuàng)世史詩、敘事或抒情長詩,祭祀經(jīng)文、醫(yī)藥衛(wèi)生等等,可謂包羅萬象,博大精深,且大多用五言詩體寫成。其中就記述了許多讓人驚嘆的發(fā)現(xiàn)與發(fā)明,如《尼蘇奪節(jié)》中描述的宇宙形狀“天藍像把傘、地圓似雞蛋”?!堕T咪間札節(jié)》、《西南彝志》、《阿赫西尼摩》中,人類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記述。十八、十九世紀人類才搞清楚的東西,數(shù)千年前的彝經(jīng)中就有生動記述?!段髂弦椭尽分校惺澜缬砂ヅc哺兩種物質(zhì)相合構(gòu)成的記述。哎為陽為形,哺為陰為影。這就是陰陽物質(zhì),現(xiàn)代科學證明宇宙間,除了可見的各種星球外,還有大量的暗物質(zhì)存在。這種陰陽物質(zhì)的理論,與我們的先民古夷人的認識,又何其相似。證明以刻劃文字和“十月歷”為標志,可追溯達萬年歷史的古夷人,對世界本源、人類發(fā)展史的認識,都達到極高的程度。加上晉寧石寨山古滇王墓、四川廣漢“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世界罕見的數(shù)千件青銅文物的發(fā)現(xiàn),(該祭祀坑共有16個文化層,經(jīng)碳14測定其年代為距今4800--4400年,比中原夏朝還早300--700年,肯定是古夷(尼)人時代的遺物。)讓人強烈地感到,雖然在地面上還不曾發(fā)現(xiàn)令人驚嘆的古建筑遺址,但在遙遠的史前時期,古夷人就在我國的西南地區(qū)創(chuàng)造了至今仍鮮為人知的古夷文明。中原的華夏文明,實際就是這個古夷文明的繼承和發(fā)展。 三、古夷族群的存在帶來的思考 種種史料都表明,在中國的遠古歷史上,曾經(jīng)生息有一個部落眾多,分布極廣的,自稱為“夷(尼)”的部落族群。這一來,讓我們對中國遠古歷史、民族發(fā)展史、民族文化史,科技發(fā)展史等千百年研究得出,且已約定俗成的結(jié)論,不得不進行重新思考??v觀上述史料,我們可以得出如下一些初步的結(jié)論: (一)這個古夷簇群,最先發(fā)源于云貴高原與古巴蜀盆地。 我們知道,云貴高原接近地球赤道,氣候溫和、雨量充沛,植物茂盛,是古人類的發(fā)源地,從距今1500萬年的開遠小龍?zhí)杜D瑪古猿化石,距今800萬年的祿豐古猿化石,距今400萬年的元謀蝴蝶嶺猿人岔科化石,距今250萬年的“東方人”化石,距今170萬年,且學會用火的“元謀人”化石,距今數(shù)十萬年的“麗江人”、“西疇人”化石,到3--5萬年的“昆明人”化石,可以排成序列,至于新舊石器時代的遺址,幾乎遍及云南全省各地。說云南高原是中國人的原始發(fā)源地,絲毫也不為過。我們也知道,距今18000—11000年前,地球第四紀冰期過后,氣候轉(zhuǎn)暖,冰川大量融化,加之連年暴雨傾盆,使四大洋的海平面上升197米,造成了世界性的“大洪水”。當年的華北平原,華東平原等許多海拔較低的地區(qū),到處一片汪洋,正如《書·堯典》云“暢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秴问洗呵?#183;愛美》云:“昔,上古龍門未開,呂粱未發(fā),河出孟門,大溢橫流,無有丘陵沃野平原高阜,盡皆滅之,名曰鴻水。”當時還處在漁獵采集時代,大多沿江河湖海邊居住的先民遭到滅頂之災。洪水退去后,中原地區(qū)才又露出地面,伏羲部落才趁機從甘南天水一帶東遷進入中原,地下出土文物作證,距今不過七千年。洞庭湖邊彭頭山夷尼人遺址距今八九千年,比伏羲入中原早兩千年,這也許是他們當年從古巴蜀分支,沿長江東遷,中途很少留居的原因。彭頭山尼人,后來成為楚的主體。古夷(尼)漫長的原始母系社會,是在云貴高原金沙江兩岸度過的。進入父系社會后,隨著部落人口的增多,在世界性“大洪水”時,為躲避洪水,尋找新的生存地域,才分支四下遷徙。因此,而今的古夷(尼)系的民族:羌族、藏族、以伏羲炎黃為主體發(fā)展形成的漢族,彝語支的白、納西、哈尼、土家、拉祜、傈僳等,都已無法追溯遠古母系社會的歷史。而彝族、根據(jù)彝經(jīng)記載,有16個母系王朝的譜系。應當說,這不單是彝族的遠古史,也是整個古夷系民族的遠古歷史。 (二)彝族在古夷系民族中的正確定位。 過去,我們把古夷人單純看作是彝族的先民。顯然是不妥的。古夷是個分布極廣的部落族群,從其中分支獨立走向現(xiàn)代的民族不少,彝族只是其中之一。不同的是,彝族世代在祖先故地——云貴高原金沙江兩岸生息繁衍,又有文字記載,因而保存的古夷文化較多,不僅祖先的歷史可追溯到母系社會,原始宗教習俗,刻劃文字,虎龍圖騰崇拜、古歷法、陰陽五行為基礎的占卜術(shù)、太極圖、古言古語、古歌謠等等古夷時代的文化,都較完整的繼承下來。因此,今天的民族文化學的研究,不得不更多的借助于彝族的古文化。這也是中國文明的源頭,追溯來追溯去,最終被劉堯漢追溯到了世居云貴高原金沙江兩岸的古彝文化之中的原因??梢哉f,彝文化、是中國古夷文化的一座寶庫。好好研究,將獲益不淺。 (三)按古夷文化算,中國已有萬年的文明史。 過去,我們常說:“中國文明史,上下五千年”,那是從炎黃時代算起的。現(xiàn)在我們知道,炎黃只是古夷(尼)族群中的兩個部落,準確地說,是漫長的古夷部落發(fā)展史上,最后在中原地區(qū)的形成的兩個較大的部落。一個民族的文明史該從何算起?自然當從文字創(chuàng)始算起,有了文字,又有了天文歷法,說明畜牧農(nóng)耕,已進入到了一個較為發(fā)達的階段。古夷的刻劃文字、地下出土文物作證,已有萬年以上歷史。古夷的“十月歷”,也可追溯到萬年前如畜牧農(nóng)耕的初期,說中國有萬年文明史,并不夸張。 過去,世界四大文明古國:埃及、巴比倫、印度和中國。中國排在最末一位,考古資料證明:埃及,于公元前4000年左右進入到青銅時代,其象形文字的創(chuàng)造,測定為公元前3000年。巴比倫,是在蘇美爾人之后,由塞姆人、阿摩利人于公元前1800年創(chuàng)建的。印度,其文明的創(chuàng)建大體定在公元前2350年至1750之間,三個文明古國的歷史,比起我國的古夷文明可追溯的歷史要晚得多。中國文明,可毫不愧言地稱作是“世界文明的鼻祖”(梁啟超悟)。(四)有些舊觀念,當適時改變。 西南地區(qū),不僅是古夷(尼)人的發(fā)源地,同時也是中國古文化的發(fā)源地,這一點,已是被眾多史料證明了的不爭的事實。 過去,我們常說:“黃河流域是中華民族的搖籃,”自然,也把黃河流域當作是中華文化的發(fā)源地,事實證明,這是錯誤的。在中國56個民族的文化中,漢文化是最先進和發(fā)達的,這是不爭的事實。但追溯漢民族的發(fā)展史,至今不過兩千多年。她是以炎黃兩大部落為主體,通過長期的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爭,融合了周圍的許多民族部落發(fā)展起來,到了漢朝時,才正式有了“漢族”之稱,因此,毛澤東主席就曾說:“漢族人多,是多民族融合而成的。”兩千多年前的孔子就曾說:“中原失禮,求之四夷”。顯然,孔老夫子也知道中原華夏是由多民族融合而成的道理。中原的文化,是多民族文化交融的結(jié)晶,中原喪失了的禮儀,還可以重新向四周的少數(shù)民族學習。可是至今,我們有些漢族的專家學者,研究少數(shù)民族的文化,總習慣于從中原的漢文化中去尋求它們的淵源。在云南,我就耳聞目睹過許多這樣的事。哪里有了古文物出土,不論其年代長短,他們都要從中去尋覓中原文化影響的痕跡。這種做法顯然是本末倒置。是不諳中國民族文化發(fā)展史的表現(xiàn)。四川廣漢“三星堆”出土的文物也如此。出土青銅器的祭祀坑,16個文化層,經(jīng)碳14測定,其年代為4800年至4400年,比中原夏朝還要早得多,而16個文化層中出土的青銅器,專家們硬要將其認定商代的文物,為什么?難道這能算實事求是么,有一個省的社科院長,居然公開宜稱:三星堆“屬漢族文物”。如此無視歷史,狂妄自負,實在令人瞠目。還有凡說到中原漢人進入像云南等邊遠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的歷史,總要加上一句:“給這些地區(qū)與民族帶來了先進的生產(chǎn)技術(shù)。”似乎邊地少數(shù)民族,在中原漢人進入以前,“原始”、“野蠻”到什么都不會,需要漢人來“開化”他們。那樣,西南地區(qū)又何以能成為中國眾多古文化的發(fā)源地呢?事實證明。先進民族,未必什么都先進,后進民族也未必一無是處。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法告訴我我們,經(jīng)濟是一切上層建筑(包括文化)的基礎,沒有相對發(fā)展的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就無從談起。西南地區(qū)之所以能成為中國古文化的發(fā)源地,說明西南地區(qū)遠古時代的經(jīng)濟也是相當發(fā)展的。巴蜀的古夷區(qū)在春秋戰(zhàn)國,乃至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胺Q是個全國最富庶的地方。“三星堆”之所以出現(xiàn)在古巴蜀地,也就證明了一切。云南的古夷區(qū)也不例外。只是交通閉塞,信息不通,生產(chǎn)發(fā)展緩慢,以至比中原地區(qū)相對滯后罷了。 上述種種,說到底,實質(zhì)上是歷史上傲慢自大,唯我獨尊的大民族主義還未徹底肅清的表現(xiàn)。 史學,是一門最講求實證的科學,任何的成見和想當然都是不可取。歷史真象既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摒棄舊觀念,給西南夷區(qū)在中國文化史的發(fā)展所處的地位重新定位的時候了。 四、重新認識中西文化交流的歷史 “馬可波羅游記”和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那都發(fā)生在漢唐時代的事。其實,中國與西域各國的交往,比漢唐要早得多。有不少資料表明,早在萬年左右的古夷(尼)人時代就已開始。彝文經(jīng)典《物姑紀略》中就有“白人”“黑人”的記載。一個世代生息于西南高原,茫茫群山之中的民族,為何世代相傳的典籍中會有自人黑人的記載?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遠古時代,我們的先民們,就以馬幫運輸?shù)姆绞?,與西域(包括歐洲和非洲)有了商業(yè)文化上的交往。四川廣漢”三星堆”出土的文物中,出現(xiàn)中國其他地方不曾見過的純金面罩。有人就猜測,可能是受了西域化影響之故。據(jù)說世界上出土有純金面罩的只有古埃及和希臘。這種猜測自然是值得商榷的,因為古夷文化的歷史,要比埃及、希臘悠久得多,到底誰影響誰?尚待更多的地下出土文物作證。古夷的“十月太陽歷”用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鼠、牛十二獸紀日。“十月獸歷”的十獸(見前)紀日。埃及、巴比倫、印度也有以十二獸紀日的歷法。與古夷(彝)的歷法相比,埃及、巴比倫歷與夷(彝)十獸相同的有蛇、猿、羊、牛、鱷,與十二獸相同的有蛇、稚、羊,牛。印度的十二獸,幾乎是古夷(彝)十二獸的照搬,只是把“虎”換成了“獅”。受古夷歷法影響的跡象明顯。古夷刻劃文字的影響,在西亞古文字中更明顯,如意大利梵爾卡莫尼卡距今4000年的巖畫刻符,希臘克里特島距今3900—3450年的線形文字、邁錫尼距今3450--3000年的文字,印度河谷距今5000--4000年的古文字,與古夷(彝)比較,字形筆劃和書寫方法都相同相似。有些字甚至用古夷(彝)釋讀。 西方學者大都認為,現(xiàn)今的英文、羅馬文的字母,是在西亞蘇美爾人的楔形文字、線形文字簡化而成的。契形文字和線形文字與中國的殷商甲骨文比較,有很多相同相似的地方,因此,西方學者斷言:“中國文明是西亞蘇美爾文明東傳的產(chǎn)物。”著名學者劉志一對蘇美爾人及其文明進行了深入研究,蘇美爾人在西亞出現(xiàn)的時間距今7500--5000年。而古夷文的創(chuàng)制可追溯達萬年以上。 他指出:“無論從時序、體質(zhì)特征、語言、文學、文化風俗等方面都證明:蘇美爾文明源于中國的遠古文明。”直到西漢時,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在大夏(今阿富汗)見到了“邛竹杖”、“蜀布”。可見遠在漢朝以前的數(shù)千年間,我國西部的古夷及其后裔,與西亞各國的交往,一直未曾中斷。 總之,古夷(尼)人是中國遠古時代客觀存在的一個具有共同語言文化、原始宗教信仰習俗的古代民族共同體。她從云貴高原和巴蜀盆地發(fā)源和發(fā)展起來的,不斷地分支遷徙、擴展到了中國西部、西南部和中原廣大地區(qū)的部落族群。她的發(fā)現(xiàn),對中國的社會發(fā)展史、民族發(fā)展史、民族文化發(fā)展史、民族科技發(fā)展史等的深入研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通過對這個部落族群的深入研究,必將對我國文化史上的眾多不解之謎,會得到合理而又令人信服的解釋。由此,中國的文明史的時序,必將向前推進一大步,更將符合歷史的真實。從而確立起中國文明在世界文明上的鼻祖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