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海橫越撒哈拉沙漠,一路南下,向盧克索方向前行。我仍然在荒蕪的沙丘間穿行,無邊無垠無趣,中間陸續(xù)有荷槍實彈的警察或前或后的押送,我只得靠著數(shù)沿途路過多少個哨所的減速帶來解悶。偶爾,我也讓自己想想接下來那座城市的樣子:這個位于尼羅河中上游的城市,在4000年前便擁有了不可一世的繁華的模樣,那時,它叫底比斯,如今,它叫盧克索。無論它叫什么,無論過去或現(xiàn)在,那條叫尼羅的河流已淌滿了它的血脈。
尼羅河是條神奇異常的河,從地圖上看,它似乎一直在倒流,由下流到上,由荒漠流至大海,一路奔騰,帶著法老們建筑金字塔與神廟的磚石,帶著已失落的古埃及文明,也帶著肥沃與富饒的希望。從衛(wèi)星上看,整個埃及都是黃色的沙漠,僅有尼羅河一線是帶著綠色的生機,它在寸草不生的撒哈拉沙漠里沖出了一條生命線,讓這個民族幾千年的文明、歷史與奇跡在此流淌開。
盧克索的今天,已經(jīng)早已不是那個被荷馬史詩譽為“百都之門”的底比斯的樣子了,它所擁有的只是歷史留下來不朽的一座座無與倫比的神廟與墳墓,而這里如今的居民與失落的文明早已無甚關系,他們不是古跡建造者的后代,他們的信仰與古跡中的格格不入,他們的文明與古跡中的光芒四射毫無瓜葛。底比斯消失在7世紀他們的祖先阿拉伯人的攻占,一直到19世紀中葉,他們才知道原來盧克索就是古代典籍當中鼎鼎大名的底比斯。
可尼羅河依然在流淌,河上船只穿梭不絕,飄蕩著悠閑的時光。從前,這些船載著古埃及崇拜的神祇與太陽一起從東邊地平線上出來,再由西邊落下去。另外,它們還將那些對神祇頂禮膜拜的善男信女從人間送往地獄,以獲重生。于是,在河東岸,便修起了一座座神廟,每天都在迎接第一縷陽光中醒來;在河西岸,則建成一座座墳墓,每天都在送走最后一絲陽光后睡去。
在太陽快要落山時,我看到了門農巨石像,它們本是埃及歷史上一座規(guī)模最大的祭廟前的兩尊石像,它們是新王國時期法老阿蒙霍太普三世的雕像(他那個名叫阿肯納頓的叛逆兒子比他有名,他那個名叫圖坦卡蒙的帥哥孫子比他更有名)。除石像之外祭廟曾經(jīng)輝煌的一切均已消失,除了地震與掠奪,尼羅河一年一度的泛濫也將它們腳下的瓦礫沖得蕩然無存。經(jīng)過風化與腐蝕,法老石像其中一座在日出時,便發(fā)出鐘鳴般聲響,這讓重新繁衍于這塊土地上的后人誤將它認為是用歌唱來迎接其母——黎明女神到來的門農神的雕像。再后來,羅馬人修補了它,從此尼羅河邊的清晨又只剩得一片沉默。
日落時分,我又站在了尼羅河邊。古埃及人將太陽神阿蒙當成長久崇拜的對象,此時,他應該就在天邊的那只船上向我揮別吧。雖然明天他還回到這片土地上普照四方,但神只代表了光明的天堂,而那座人類無比懼怕的黑暗的地獄呢?倒是眼前永無停歇的尼羅河,在漸漸亮起的華燈里搖曳著波瀾,輕輕地說:這邊是天堂,那邊就是地獄。
Next Station:卡納克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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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拍尼羅河
尼羅河上的繁華與河西岸的荒蕪
門農巨石像矗立在尼羅河西岸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