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莫可貌相
文/趙同勝
在文友老古的文字里，他總是那個飄逸俊朗風(fēng)流倜儻的小生，那些美得像花一樣的女主人公整天圍著他爭風(fēng)吃醋，他儼然一位風(fēng)月高手。于是暗自揣摩，老古一定是個酷斃了的大帥哥。
終于有機(jī)會見到老古，可我一下子呆住了。一直以為自己是丑男的形象代表，但在老古面前，我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丑得還很不夠格，和老古相比，壓根兒就不屬于同一個級別。老古的丑，別致、新穎、不落俗套——瞇瞇眼，倭瓜臉，面似鍋灰，腰粗如牛，再加上那兩顆凸出來的齙牙，可真夠十五個人看半拉月的，瞅了第一眼就再不想瞅第二眼。感官受刺激事小，關(guān)鍵是神經(jīng)受不了。寒暄過后，我急切地讓老古與我的視線做了物理隔離。
可老古還是不動聲色地攫取了我的眼球。那天是文友的一個盛大聯(lián)歡，文人騷客，各顯其能。老古是帶著彩妝上臺的，他甫一亮相，差點把我笑岔了氣兒——他的花旦扮相，乍看上去好像還有那么點樣子，但與他的五短身材搭配在一起，顯得極不協(xié)調(diào)，滑稽得要死。我猜測這一定是個戲曲小品，老古要演滑稽戲。在一片嬉笑聲中，老古開腔了，是程派名劇《鎖麟囊》，聲音繚繞。那幽咽婉轉(zhuǎn)、若斷若續(xù)的唱腔一下子靜了整個大廳，進(jìn)而是雷鳴般的掌聲。我是程派的發(fā)燒友，名家的段子也聽了不少，但如此清峻之美的聲音，還真讓我長了見識，忍不住心下驚呼：老古，奇才也！我似乎已淡忘了老古的長相，那富有穿透力的音色，徹底俘獲了我。老古謝幕時，開始還一本正經(jīng)，冷不丁回眸咧嘴一樂，夸張的表情，高挑的眉毛，為兩顆板牙添了喜感，萌翻一眾文友，隨之哄聲一片。我也笑得前仰后合，巴掌拍得生疼。那之后，我和老古成了鐵哥們。
小瓊一直是我印象里的溫婉女子，盡管不曾謀面，但從文字里我能讀得到。文友采風(fēng)見到小瓊時，我確信了自己的判斷，素衣白裙，長發(fā)飄飄，不笑不說話，一笑倆酒窩，由里到外散發(fā)著淑女的氣質(zhì)。拓展訓(xùn)練時的高空抓杠，是個考驗人的高難動作。站在十幾米的高空之上，我的腿抖得像篩糠，臉色也隨之變得蠟黃。再看小瓊，俏臉微微泛紅，氣定神閑地縱身一躍，身輕如燕，飄然若仙。末了，一個撩人的金雞獨立，呆萌了她，也看傻了我。小瓊靈猴一般下到地上，有人隨即起哄，要她展示一下雙飛腿。原來，人家小瓊是修煉跆拳道數(shù)年的高手。小瓊也不扭捏，白裙一丟，露出了短打扮，預(yù)備姿勢過后，伴著很有氣勢的“哼哈”，兩腿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兒，我手中的那塊木板瞬間斷為兩塊，在半空劃出兩道美妙的弧線。我被震得兩臂發(fā)麻，連腿都跟著開始發(fā)抖。小瓊順勢給了我一個公主抱，原地轉(zhuǎn)了三圈，我嚇得魂都飛了。小瓊?cè)酉挛遥炛?，但見小瓊一個白鶴亮翅，驚艷全場。此時，方明白，是我判斷失誤，小瓊壓根不是一個溫婉女子，而是一個比爺們還爺們的“女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