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潛流》 180cm×112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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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山明藝評
題可以更改,背景藝術創(chuàng)造有史以來都是在不斷汲取融合中發(fā)展的。怎么去借鑒、融恰因人而異。偉民是在中西體系夾縫中的成功拓展者。闖出了一條無縫對接的個人路子,其成果對當代中國花鳥畫的發(fā)展是有現(xiàn)實意義的。
偉民長期重視寫生,極真誠去叩拜自然,經(jīng)常長時間迷戀在自然之中,積累了大量的素材,他的所有的佳作都得益于自然的啟迪,尤其那些大醒大朦,大結(jié)大化,清晰與混沌相間的畫面,盡管實際都是精心經(jīng)營的結(jié)果,但畫面讓人感覺到的卻是更多的是原生態(tài)的鮮活之感。
并在視覺上形成一種精微聚焦朦朧的狀態(tài),從這方面,可看出張偉民個人風格思變中的實驗是成功的。偉民非常善于駕馭已掌握的知識與技巧,將西式的水彩畫技巧巧妙地溶入傳統(tǒng)筆墨法之中,使西式水彩所形成彩痕或墨彩痕演進成能體現(xiàn)傳統(tǒng)精神的中國式筆墨之語言,西方元素大量的運用,透出的卻是傳統(tǒng)氣息,煥發(fā)出特殊斑斕之美。
扎實地傳統(tǒng)繪畫基礎即對現(xiàn)代文化語境下的審美追求使偉民有了創(chuàng)新的新優(yōu)勢,既思路寬闊,又具備集中去突破一些課題的實力,偉民已是一位中西兼容上真正的成功者。最終形成的是一種很新穎而仍屬傳統(tǒng)框架內(nèi)具有偉民特殊個性的花鳥畫風格。
偉民的畫是一份難得的好看又可口的藝術大餐,畫面氣正而豐盈,浪漫而親切。
吳山明(中國美術學院教授,愽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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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建波:詩性工筆
——寫給張偉民北京畫院美術館個展
以詩入畫”是中國文人畫的重要特點,也是中國畫區(qū)別于其他國家繪畫,獨立于世界藝術之林的特色內(nèi)核。詩性既不是選擇一首古詩加以簡單的筆墨詮釋,也并非只是在畫面空白處題詩。詩性是畫家面對自然事物情動于中、胸中郁積情感的勃發(fā),是畫家思想乃至靈魂深處精神的外溢,是畫家的自覺追求,是化“景語”為“情語”的轉(zhuǎn)換。誠如偉民兄喃喃自語的“每天的創(chuàng)作,恰是一次心靈的跋涉;詩化的植物與創(chuàng)作者的心態(tài),表現(xiàn)的是一種精神志向與理想狀態(tài),呈現(xiàn)的是生命的體驗。”“對我來說,以寫生的方式將自然、將自然審美對象的感受及生活的體悟用筆墨的方式表述起來,體現(xiàn)一個藝術家對生命的認識,對生命華彩的表達,是生命的擴展,藝術的再現(xiàn),是生命本質(zhì)向社會文化方式轉(zhuǎn)換的開始?!?
詩性工筆的創(chuàng)作,涵容了偉民兄數(shù)十載的探索。他在長期的藝術實踐中,堅持不懈的寫生觀察,唯美夢幻的意境謀劃,實入虛出的繪畫語言,工筆意寫的“營造法式”,大塊的墨色渲染,挺健的細筆勾勒,共同形成他的作品的詩性。只有“不可使運筆墨者無情”,方能“不可使鑒畫者不生情”(清人惲南田語)。在偉民兄《風月無邊》《萬木霜天》《春之潛流》《亂紅飛過秋千去》《清質(zhì)澄暉》等諸多作品中,我們似乎看到了花開的聲音,聽到了霜葉的律動,觸摸到心靈的跳動,感受到了生命溫柔的灌溉。
▲《合鳴在遠》 75cm×11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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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耀鵬藝評:
“我認為張偉民他之于工筆花鳥畫的影響,大概可以類比于何家英之于工筆人物畫的影響。
張偉民的畫,多數(shù)從寫生中來。他的寫生能力,可能是我見過的花鳥畫家里最出眾的,我覺得放諸歷史,他大概可以和歷史上以寫生最擅名的趙昌、林良相媲美,在畫面的控制、勢的處理上,甚至還有過之。他的畫,又兼具工匠精神和詩人的浪漫,層層渲染展現(xiàn)出來的意境,優(yōu)美靜謐,充滿詩的情懷。有幾件巨幅的工筆作品,可以看出他的嘔心瀝血和身心投入,令人心生敬畏,仰之彌高。
張偉民對傳統(tǒng)工筆畫的脈絡發(fā)展和繼承有自己獨特的認識,他的作品既有深厚的傳統(tǒng)功底,又將自己對生活細致的觀察和高格調(diào)的審美趣味融入創(chuàng)作之中,墨法、水法、渲染用色與他堅實自由的用筆融為一體,在傳統(tǒng)的基礎上又借助光影以及畫面的構成關系等自由的創(chuàng)作手段,將自己細膩的情感在工寫之間表達的含蓄雋永,他的畫面含蓄典雅、氣韻生動,充滿詩意和浪漫主義情懷,可以說在浙派花鳥畫的歷史發(fā)展中獨具一格,并且他專注和辛勤探索、格物致知的精神值得現(xiàn)代人敬仰和學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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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藝評:
上世紀80年代以來,絕對的政治主題創(chuàng)作被解放,間接影響了當代中國繪畫的兩種趨勢:其一是外在形式上的絕對割裂;其二是審美意識上的覺醒。就藝術自身發(fā)展規(guī)律而言,后者較前者更具意義,而作為一名長期浸染于傳統(tǒng)藝術創(chuàng)作的工筆畫家,張偉民無疑是于這一趨勢下進行不懈探索并取得相當成績的佼佼者,其所主張的審美觀念中,空寂蕭瑟、清雅婉約、寧靜淡泊,隱含著詩人般的憂郁與感傷,無不體現(xiàn)出人文意義的深度,更為中國工筆花鳥畫的當代轉(zhuǎn)型發(fā)展提供了重要方向的同時,譜寫了工筆畫史的新篇章
作為一名典型的杭州人,張偉民生于斯長于斯,幾十年的耳濡目染、風雨見證,杭州之于他是一種情節(jié)。湖上清幽,一派寧謐,其間無限風光更是他的精神寄托所在。
早在1984年,張偉民的工筆花鳥畫作品《清質(zhì)澄暉》發(fā)表在當時的《富春江畫報》上。作為他就讀浙江美術學院本科期間的畢業(yè)創(chuàng)作,這一時期,他似乎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藝術主張,并嘗試拉開個體創(chuàng)作與地域風格的距離,彰顯時代審美趨向?!肚遒|(zhì)澄暉》通過嚴謹扎實的造型和技法運用,結(jié)合當代人的審美體驗闡釋意境,傳達出一種無邊的優(yōu)雅靜謐?!肚遒|(zhì)澄暉》入選“第六屆全國美展”獲優(yōu)秀獎。
張偉民的作品立意于詩,取之與情,生發(fā)為境。魏晉南北朝繪畫貴神而略形,不重雕琢物象,反追氣韻風神,開中國古典繪畫之風,而生發(fā)為朝繪畫貴神而略形,不重雕琢物象,反追氣韻風神,開中國古典繪畫之風,而張偉民的審美旨趣與魏晉人追求言外之意、象外之旨異曲同工,縱觀其作品,無不可見詩意濃郁蘊含其中,這種幽幽詩情,正是緣于其對傳統(tǒng)繪畫審美觀念深入骨髓的浸潤和滋養(yǎng)。
張偉民的工筆花鳥畫作品在繼承傳統(tǒng)工筆藝術經(jīng)典、把握時代文脈的同時,巧妙結(jié)合了兩宋院體畫的雅致和文人畫的追求,強調(diào)寫生對于當代中國工筆花鳥畫創(chuàng)作的重要意義,將外在生命律動和內(nèi)心精神追求,渾然天成為其獨特的審美情志。
昔楚襄王與宋玉同游于云夢之臺②,眺望高唐之觀,君臣之間一問一答,文學家口中所吐,沉辭怫悅,浮藻聯(lián)翩,無中生有,見微知著,美景妙境娓娓道來,令人神往,今日之畫家蓋當如斯。
陳青洋評說張偉民的畫,八九不離“詩意”。這幾乎成了“共識”。
所謂“詩意”,就是“景語”成“情語”;“情語”成“景語”。所謂的“情景交融”是也。
《中國畫畫刊》2015年第4期,推出新欄目“創(chuàng)作實況”。首發(fā)鎖定張偉民。因為,他的思路和文字表達十分符合欄目的設定理念——這是非常不容易的,首發(fā)之后,至今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作者,后無來者。
張偉民的文字來了,不少。1期10個版面放不下,大大超出了。照例應該刪減。但,他的文字與他的畫一樣,皆是“情語”,讓人不忍下手。
于是,《中國畫畫刊》分了兩期連載,共20個版面。有讀者說;“意猶未盡。”
張偉民說畫,都是“詩”,引的是詩,說的話也是“詩”。
他的題目是:《聽花開的聲音——創(chuàng)作與欣賞是以一生命靜靜地傾聽另一生命》。
他說關于創(chuàng)作是: “我們要學著聽花開的聲音”。
他說自己的畫《萬木霜天》是:“藝術是犧牲自我的超越”。
他說自己的畫《春之潛流 》是:“以生命換取精神”。
他說自己的畫《與花同月》是:“在花的面前,我是個知足的人”。
他表達自己的藝術理念是一首自己的詩:
詩性——追了就沒有詩意,
唯體內(nèi)那身體的自然淌出來的那股氣息‘詩心’且‘詩性’。
創(chuàng)作尚使我的畫懷著青春的夢想,
墻上的畫是時間的見證,
摘下了,恰如剝落的時光。
張偉民說:“人文情懷,詩意,生命的價值——這是我的追求?!?/p>
張偉民,在“詩”——也是文,“結(jié)束”的時候,“畫”,開始了。這就應了南宋鄧椿《畫繼》中說的:“畫者,文之極也” 。
— 張偉民的畫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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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民的工筆花鳥畫是詩的世界,他以畫面的幽靜、恬淡和唯美,表達了他對自然和人生深深的依戀和淡淡的感傷。
他追尋自然和生命的原真,崇尚水的清純無色,顯示了浪漫典雅之美。他的作品抒發(fā)了個人的意念、情懷、思想和精神。透過著意經(jīng)營的花鳥形象,有意無意間傳達著時代的氣息,講述自己對客觀現(xiàn)實的理解,玩味著由個人經(jīng)歷和修養(yǎng)凝練而成的情調(diào)和趣味。
——摘自《詩意的棲居》
邵大箴(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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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民在繪畫創(chuàng)作中,更主動地強調(diào)了工筆畫對“寫意”精神的理解與“寫意”手法的運用。特別強調(diào)了現(xiàn)代精神與現(xiàn)代感覺的滲透,主動將一種思考當成了精神尺度來衡量工筆畫創(chuàng)作。將“思維”與“想象”作為自己的繪畫性格,通過情景、趣味、理義、法度等諸多方面的思考,力爭找到并表達其中散文詩般的聯(lián)系。這些在他的不少反復琢磨的題材與作品中都有精妙的表現(xiàn)。
——摘自《偉民畫序》
陳綬祥(中國藝術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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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畫有史以來是在不斷汲取融合中發(fā)展的。怎么去借鑒,能否成功,因人而異。偉民是在中西體系夾縫中的成功拓展者。闖出了一條無縫對接的個人路子,其成果對當代中國花鳥畫的發(fā)展是有現(xiàn)實意義的。
偉民非常善于駕馭已掌握的知識與技巧,將西式的水彩畫技巧巧妙地溶入傳統(tǒng)筆墨法之中,使西式水彩所形成彩痕或墨彩痕演進成能體現(xiàn)傳統(tǒng)精神的中國式筆墨之語言,西方元素大量的運用,透出的卻是傳統(tǒng)氣息,煥發(fā)出特殊斑斕之美。最終形成的是一種很新穎而仍屬傳統(tǒng)框架內(nèi)具有偉民特殊個性的花鳥畫風格。
——吳山明(中國美術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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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張偉民的畫,讓人不禁想起蔡小石在《拜石山房詞鈔序》中談到讀詩三境:“始讀之則萬萼春深,百色嬌露,積雪縞地,余霞綺天,此一境也。再讀之則煙濤澒洞,霜飆飛搖,駿馬下坂,泳鱗出水,又一境也。卒讀之而皎皎明月,仙仙白云,鴻雁高翔,墜葉如雨,不知其何以沖然而澹,翛然而遠也。”此三境者,一境靜,觀景也;二境動,暢神也;三境復歸于靜,悟神也。移舟水濺差差綠,倚欄風擺柄柄香。張偉民的畫不用華麗的贊美,不為虛浮的榮耀,但那一片秋風下的荷塘,那輕柔朦朧的月光……極潤極淡地貼著眾生浮躁的心。張偉民就是這樣站在他的畫面背后,把他心境中最純美的那片綠地展現(xiàn)在繁華的浮世下,與你作心靈的對話。正是他作品漫溢而出的強烈的藝術感染力,讓我把他同山水畫科的盧禹舜、人物畫科的何家英放在一起,組建成當代工筆畫家的境界開拓、語言創(chuàng)造上最具創(chuàng)造力的“三駕馬車”。
——摘自《關于張偉民工筆畫的隨筆》
王平(中國國家畫院美術研究院研究員、藝術信息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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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民老師,文雅、智慧、細膩具南方特有的文人氣質(zhì),同時,內(nèi)心果敢、堅韌、直率充滿北方漢子的剛毅性格!他的花鳥畫,上逐唐宋筆意,傳承中國千年的繪畫傳統(tǒng);抒發(fā)當代情懷,從不拘泥于已有的繪畫程式,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遵從對客觀事物的感悟,順應自然,技隨心變,法隨心生。畫面生動而不乏嚴謹,浪漫之中盡顯哲理,明快之中不失古意,感傷之中充滿堅毅!以觀靜心,以心寫性,以性傳情,以情造境,以境感人,極富詩意和創(chuàng)新精神!
在清新、典雅和浪漫之中,陳述著他對自然和當今客觀世界的理解與思考,對生命本真的領悟和無限的渴望與追求!
——金沙(北京工筆重彩畫會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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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畫者甚多,善表達心路者甚少,而偉民兄多年來堅持以文本的方式展示思維的脈絡,常有理性的思考。藝術的懷春,繪事的進途,致使他的人生變得更深厚而凝煉,且又可為同道分享。
偉民先生的花鳥畫創(chuàng)作或工或?qū)?,清麗且多彩,秀逸卻深沉,這些豐富的信息毫不矛盾地體現(xiàn)在他的作品中。他身向傳統(tǒng),心往當代,以開放的思考方式,行堅守傳統(tǒng)文化底線的中國畫實踐。一如他本人留給我的印象:敏銳、柔韌、自如。
——張見(中國藝術研究院工筆畫研究院副院長)
在浙江美術學院國畫系畢業(yè)前夕,張偉民去北京香山體驗生活。是時,紅葉漫山遍野、層林盡染。這個景象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多年后,張偉民將這一意象的畫面訴諸于筆端,創(chuàng)作出—件至今讓人印象深刻的作品,這就是在畫界頗受好評的《亂紅飛過秋千去》。作品采用平面性構圖,仿佛在燃燒的層層疊疊紅葉撲面而來,激情蕩漾;張偉民用金邊鉤線,加強動勢,時而奔放激越,時而低吟淺唱,一如天籟,極具節(jié)奏的美感。此幅作品題目為“亂紅”。好一個“亂”字!亂得張揚,亂得恣意……
——摘自邵大箴《詩意的棲居 —— 讀張偉民花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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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那飄動沒有了春的輕浮
是經(jīng)世的成熟與鮮活
返樸歸真的醉態(tài)
或豐饒或散淡、或飄逸或虬曲
都是生命的逍遙
即便今夜霜風再起
卻已永遠地留在了心田、
——張偉民
紙本設色
我是一個對季節(jié)十分敏感的人:春的蓬勃與張揚,夏的沉靜與熱烈,秋風的悲鳴與灑脫,冬天的孕育與期待。視覺的、內(nèi)心的、藝術的、與我來講是一致的。
——張偉民
《霜風暗引芙蕖香》此畫是極重要的嘗試。當年創(chuàng)作則是繼《亂紅飛過秋千去》后個人技法的深入,是個性風格在技術難度上最強的畫作之一,其難在需很敏銳的感覺,需極理性的把控。
——張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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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伴雨,秋氣通爽,一日守在家中,逐一梳理久積瑣事,一邊打理去京的準備。間隙,偶讀東坡題跋,實在為傳統(tǒng)中的優(yōu)秀文字與古人卓越的才能所折服。
——張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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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乍起,秋韻正當時,楓紅、橘黃,層林盡染。
自殘余的夜色到曙光逐漸照射到遠處高樓的頂端,那么光明!盡管晴好的天氣日日相見,卻每次讓我忘情,讓我感動—這永恒的陽光,永恒的大自然,遇此明媚、遇山河壯麗、遇每一顆樹木都讓我嘆息、為之感動,從內(nèi)心欣賞生生不息。人世變遷都無礙于日起日落,無礙于盛衰四季,這不讓你敬畏嗎?、
——張偉民
紙本設色
《萬木霜天》所呈現(xiàn)的意境是拂曉前的秋風秋色,秋的冥想,人生入秋后的心緒縷縷,是清心滌慮后的感悟。
“簾外一鉤眉月,望河漢點點繁星將息,纖云冉冉渡山岳?!比f木已霜天,且將謝幕的人生。且待后生來者。
——張偉民
玉壺冰心:
曉霞凝脂,與花同月……凋落了的不能返程的青春就芬芳在這些畫頁上了。生命的青春化作了繪畫的藝術,丹青伴我生命的歷程,承載著一幅幅作品的是生命、青春、美麗幻影,是悲鳴、期盼、重生的側(cè)影。
——張偉民
黃昏記:
聽風伴雨,秋氣通爽,一日守在家中,逐一梳理久積瑣事,一邊打理去京的準備。間隙,偶讀東坡題跋,實在為傳統(tǒng)中的優(yōu)秀文字與古人卓越的才能所折服。
中國文化太偉大了,而且愈久彌堅,其內(nèi)置的穩(wěn)定性,其外延的拓展性與兼容性,其基礎的深厚性,其輻射的廣泛性,其精神與思辨的哲理性,以及自我的修復性,這決定了其存在千年仍具有強有力的生命力與借鑒力。一切推倒重來,藐視歷史的態(tài)都將行之不遠。
此次承擔“西湖荷花”創(chuàng)作題材,如何表現(xiàn)“荷”、“西湖荷花”,并從中體現(xiàn)出現(xiàn)代人對荷花審美的最求;體現(xiàn)中國畫藝術當代的狀態(tài),這種嘗試是創(chuàng)作后面的深層意義。
從自然物象轉(zhuǎn)向藝術形象的轉(zhuǎn)化子中,以“人文化天工”是奠定轉(zhuǎn)換的起點;能否自覺地將花鳥形色的感受轉(zhuǎn)化為筆墨語匯,是作為我首先要考慮的,這也是中國畫藝術活動的著落點,是人文化天工將生命現(xiàn)象向藝術審美方向轉(zhuǎn)換的基礎。若表達《風月無邊》那種瀟灑超脫的帶有中國文人的那么點浪漫情調(diào),顯然,傳統(tǒng)意義上的雙勾填彩、慎細甚微的工筆畫程式能否充分體現(xiàn)此境界是個問題。
——張偉民
藝術實現(xiàn)心靈的自由:
創(chuàng)作與欣賞是以一生命靜靜地傾聽另一生命。
在花面前,我是個知足的人。
在花中,我讀到了凡人的氣息,那人之為人的情愫,被我讀懂,在那里,我內(nèi)心的意志 舒展,使我激揚,又人生篤定,身心安然。
——張偉民
芙蓉塘外有輕雷
(吳建明/文)
對于大多數(shù)畫家而言,面對一張潔白宣紙時的心情是極為忐忑的,因為這里是一切的開始,在這里可以有所有美好的愿景,甚至夢想。但是這種狀態(tài)很短暫,短暫到畫家一廂情愿地希望將這種狀態(tài)無限地放慢,他們深深地知道,只有處于這種初始狀態(tài),才是最安全的,最無可挑剔的。因為沒有開始,它擁有嬰兒狀的無邪和淡然,它可以接受任何東西,它可以不為任何最終的結(jié)果負責。正因如此,一位畫家不論處于何種階段,他對作品的期望一定超過作品本身的,這就是所謂的“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吧。因此,一張宣紙所要承載的東西,從某種層面上說,恐怕遠非幾組線條,幾大色塊那么簡單,它將更多承擔一位畫家釋放的壓力和一位畫家對于繪畫的情懷。
因為對結(jié)果有較高的期望,所以畫家每下一筆,每施一色,均極為謹慎,不敢有一絲懈怠,由于步步為營,經(jīng)營太過,最終發(fā)現(xiàn)經(jīng)營愈過離期望愈遠,此或用力過于用心所致。而工筆畫創(chuàng)作,在這個問題上表現(xiàn)更為突出。雖然當下工筆畫的發(fā)展呈上升趨勢,但問題不少,用力過于用心的問題尤其嚴重。工筆畫是一門對形依賴性較強的畫種,它對表達的對象需要很大程度的塑造和刻畫,這不僅需要畫家的功夫,也需要畫家的工夫,所以它的創(chuàng)作過程相對更為漫長一些,對繪畫情感的保持更為持久一些。繪畫無論工、寫,其過程其實就是一種情感釋放的過程,情感釋放的窗口和時間往往情至興至、情消興盡,很難保持一個常態(tài)化的態(tài)勢,所以相對寫意畫而言,工筆畫似乎更難體現(xiàn)畫家的激情和率性,工筆畫在這樣的前提下再來談“詩意”和“詩性”,似乎有點奢望了。
▲《創(chuàng)作寫生稿》(芙蓉)
也正因為此,我每每拜讀張偉民老師的工筆畫作品時,有一份莫名的激動,這份激動源于我讀到了畫面中那輕紗般的詩意,這一份激動,也讓我深深感覺到距離的存在和跨越的難度。今有幸走近知止堂,得耳提面命,親聆教誨,但這一份距離感依然揮之不去。當我讀到張老師的《芙蓉塘外有輕雷》和《亂紅飛過秋千去》時,很難想象輕雷翻動時的惆悵和亂紅漸消時的寂寞是如何在紙面上輕輕滑過;當我讀到張老師的《曉霞凝脂》和《與花同月》時,幾次被夢幻般的意境所誘惑,實在分不清這朵朵蓮花是渡己還是渡人;當我讀到張老師的《春之潛流》和《仲夏之夢》時,似乎感知到了生命的短暫和世事的可為、不可為間的微妙關系,是否都將隨著春的潛流從夏流到秋、秋流到冬。還有《白露為霜》《隨花逍遙》《適我煙霞想》等等作品,單憑這些作品名字,已足夠品味多時了。我讀到張老師的更多作品時,愈能體會到畫面所呈現(xiàn)出來平和、恬淡并帶著一絲絲憂傷氣息的魅力來。在花的面前,人也許寧愿變得更脆弱一些,這一份憂傷乃至脆弱,其實就是作者的人文情懷,這種不經(jīng)意的形態(tài)其實是生命的另一種解讀,通過畫筆娓娓道來,所以讀張老師每一幅作品,都能體會到溫和而不失自我的氣質(zhì)來。綜觀張老師的作品,前期側(cè)重渲染近期更愛揮寫,無論尺幅之作還是丈匹之構,能舉重如輕,揮寫自如。渲染、潑彩、積水、皴擦,皆無定法,在何處用何法,心到手應,處處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雖取法不一,用情卻一以貫之,這種貌似無心的用心,恐非常人能及。這在以技術和宏篇巨構為上的繪畫語境中,張老師的作品宛如一股清流,沁人心脾,備受人關注和推崇。
▲《姑蘇速寫》
對于一張潔白的宣紙,它從始到終都沒有改變,只是不同的人賦予不同的內(nèi)容,不同的人施以不同的情感后,結(jié)果才截然不同。大多數(shù)人在用力與用心的窗口徘徊的時候,張老師的作品其實已經(jīng)給我們很好的提示,只是我們對于這種溫和的提示沒有體會到罷了。前一段時間回杭州,我到知止堂看望老師,同時將近作示于老師,希望得到指教,以解心結(jié)。張老師看完近作,沒有點評,只是隨意說了一句:畫畫為了什么?是種葡萄還是釀酒?我初聞此語,一時沒反應過來,稍后細品,猛然一驚,真“一語驚醒夢中人”。畫畫為了什么?我相信會有多種答案,但眾多答案中一定有其一致性,無論收葡萄還是釀酒,均需先培苗、澆水、施肥、修剪,這些付出是必然的、一致的,但如果沒有一個清晰的定位,即便同樣的付出,只能“取乎其中,得乎其下”或“取乎其下,則無所得”。我相信畫家知道世上的葡萄能釀美酒,一定不會止步于葡萄棚下,只是我們大多數(shù)時候,往往被眼前的東西蒙蔽,滿足于觸手可及的東西,久之,目光所及不過區(qū)區(qū),如何知道千里之外的風景。我認為,葡萄轉(zhuǎn)化為美酒的過程,不僅僅是一個認識的過程,更是一個重生的過程,只有勇氣、才情兼?zhèn)?,方能上升到精神層面,因為美酒雖來自于葡萄,但已再也不屬于葡萄了。這個華麗的轉(zhuǎn)身,不知要經(jīng)歷多少的磨難,方能修得正果。我一想到此,雖為一時的所悟而欣喜,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困惑,因為心、手如一方能釀得玉漿,此既賴人事更憑造化。
杭城七月的午后,似火一般,這時遠處傳來了低沉的雷聲,聲音雖然不大,但聞到雷聲往往會聯(lián)想到雨后的那份清涼,不禁為之一振。此時再回想張老師那件《芙蓉塘外有輕雷》作品來,那隨風翻動的荷葉、那穿插于荷葉間的蓼花和略見飄零的芙蓉,還有那只受驚的白鷺。巧妙的構圖,用線、用色的多變性,加上得當?shù)奶搶嵦幚恚嬅嬉粫r變得極富節(jié)奏感,猶如一連串跳動的音符伴著風聲的大小而起落。在那充滿詩意的浪漫情境中,我仿佛感知到了白鷺身上的溫度、聽到了芙蓉綻放的聲音,甚至聞到芙蓉塘外飄來的酒香味來……
(吳建明/文)
張偉民,1955年生于杭州。浙江畫院畫家,浙江畫院工筆畫研究所所長,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工筆畫常務理事,杭州美術家協(xié)會副主席,獲國務院特殊津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