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5日)
昨天很充實,上午重訪永慧寺,下午在好友“七寶泉園”的觀楓賞梅亭中品茶小憩,一襲暗香挑人心動。探梅、賞梅,光福香雪海自然是個好去處。香雪海南依鄧尉山,北靠虎山,東臨上崦湖,西濱下崦湖,地處太湖之濱。香雪海賞梅分為三個階段,即探梅、賞梅和邂梅。探梅是梅花“將開未開” ,含苞待放,少量俏放枝頭,時約10天;賞梅是梅花的“盛開時節(jié)” ,幽香撲鼻,花光乍吐,持續(xù)20天左右;邂梅是梅花的“花謝凋零”,在3月20日前后,時約15天,“邂梅”取“謝”音,也就是謝謝梅花帶來美麗之意。農(nóng)歷正月之初,時下正是探梅的好時節(jié)。
大多知道,在江南有四處賞梅勝地,即南京梅花山、杭州小孤山、無錫梅園和姑蘇香雪海。歷史之悠久、花事之盛大,當屬香雪海。
據(jù)說,遠在2000年前的西漢,香雪海的百姓就開始種梅了,東漢大司徒鄧禹在此隱居時,山中已是“路入冰霜隆,寒香襲客衣”了;后經(jīng)宋代道士查莘在此大植梅樹,本地人以種梅為業(yè)遂成風氣。宋元之后,更是“隙地遍地種梅,蔚然如雪海。”據(jù)《光福志》記載:“鄧尉山里,種梅者,十中有七”。故而,在光福就有“望衡千余家,種梅如種谷”的傳說。山間路邊梅樹成林,屋前屋后梅花點點,日久天長釀成了“鄧尉梅花甲天下”的勝景。
相傳,對香雪海的喜愛始于康熙帝,他曾命時任蘇州巡撫的宋犖書寫了“香雪海”三字。幾十年后,乾隆循其皇爺爺?shù)淖阚E,先后六下江南,最愛到光福賞梅。由此,香雪海也留下了御道和乾隆碑。沿御道蜿蜒向上,滿山盈谷,暗香四溢,宛若雪海。御道的盡處是乾隆御碑。碑上曾刻有乾隆詠梅詩多首,可惜文革時被損壞,現(xiàn)僅存少許痕跡了。
御碑旁邊的巖壁上,刻有“梅”字的四種寫法。從先人造字中不難看出,自古以來,愛梅賞梅乃為盛事,愛之甚者,若“癡”若“呆”!
史傳,愛梅“癡人”為林逋先生。林逋(967一1028)字君復(fù),浙江大里黃賢村人(一說杭州錢塘),出生于儒學(xué)世家,北宋詩人。幼時刻苦好學(xué),通曉經(jīng)史百家。長大后,曾漫游江淮間,后隱居杭州西湖,結(jié)廬孤山。由于常年足不出戶,以植梅養(yǎng)鶴為樂,又因傳說他終生未娶,故有“梅妻鶴子”佳話的流傳?,F(xiàn)在的《辭海》關(guān)于“梅妻鶴子”條目也是這樣記載:“宋代林逋隱居杭州西湖孤山,無妻無子,種梅養(yǎng)鶴以自娛,人稱其“梅妻鶴子”。 其實,林逋是以杰出的詠梅詩詞聞名于世。他隱居孤山,躬耕農(nóng)桑并大量植梅,寫出了不少詠梅佳句,其中《山園小梅》膾炙人口,在詩詞界引起轟動,在詠梅詩中獨占魁首: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另有愛梅“癡人”是吳昌碩先生。吳昌碩(1844—1927)原名俊,字昌碩,別號缶廬、苦鐵等,浙江安吉人。晚清民國時期著名國畫家、書法家、篆刻家,與任伯年、趙之謙、虛谷齊名為“清末海派四大家”。他最擅長寫意花卉,他以書法入畫,把書法、篆刻的行筆、運刀、章法融入繪畫,形成富有金石味的獨特畫風。他以篆筆寫梅蘭,筆力敦厚老辣、氣勢雄強。他在思念香雪海梅花時寫道:“十年不到香雪海,梅花憶我我憶梅。何時拿舟冒雪去,便向花前傾一杯。”最美的梅花,當生長在靈山秀水間,有歲月的陶冶和梳妝,有高士的傾慕和吟賞,而這些不正是香雪海梅花所獨具的風韻嗎?
在香雪海到處都有賞梅、詠梅的痕跡。明代文人姚希孟曾在《梅花雜詠》一文中說:“梅花之盛不得不推吳中,而必以光福諸山為最”。 清代詩人孫原湘有詩云:“入山無處不花技,遠近高低路不知。貪受下風香氣息,離花三尺立多時?!卑燕囄旧搅钊税V迷留連的“花外見晴雪,花里聞香風”的意境鋪陳得惟妙惟肖。著名戲劇家田漢也寫過描寫“香雪?!钡脑娖骸疤?/span>靜鄧山高,奮步梅亭展望遙。白萼正苞紅萼綻,一天香雪看明朝”。
永慧褝寺的湖光山色、安靜茶樓,鄧尉山處的香雪海、司徒廟,等等,無不是遠離浮塵、獨享沉靜的好去處!
光福是個好地方,人杰地靈、洞天福地,真想留下,亦做個離花三尺的“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