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非常地接近 ─
存在的奧秘;
頭腦,反倒是是最遠的。
頭腦是此岸,
而心是彼岸 —
你已經(jīng)就在彼岸了。
當我試著處於此時此地時,
我怎麼可能到達彼岸?
迪瓦.德潘,「彼岸」只是一個隱喻。
沒有彼岸存在,
這是唯一存在的一岸。
處於此時此地,
就是進入彼岸了。
我們有兩種方式可以去生活:
我們可以活在時間里,或是活在永恒之中。
如果我們活在時間里,
這被隱喻成「此岸」;
這被隱喻成「彼岸」。
「此時此地」,
便是進入永恒的大門。
活在時間的層面里,
就是活在過去,或是未來之中。
思維活在時間之中 —思維就是時間。
思維總是糾纏在過去,或是未來之中 —
而這兩者都不存在。
過去已經(jīng)不再,而未來仍未到來,
但思維,卻活在某種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上面。
思維的存在是非常淺薄丶虛假的;
它只是一個鏡子的反映物,反映在湖面上的月亮。
處於此時此地,意味著擺脫時間的囹圄。
你必須將自己從過去拉出來,你必須跳脫出過去,
像一只蛇溜出它的舊皮般,溜出你的過去。
而且你必須非常的警覺丶不陷入未來的糾纏之中 —
那些未來的計畫丶夢想之中。
如果你可以避開過去和未來,你就是覺知的丶警覺的。
那就是佛陀所說的「正念」— 正確的覺知 — 的意思。
那時,你會存在於此時,存在於此地。
你還能存在於其他地方嗎?
此時此地,
才是你真正存在的地方。
雖說你一直在移動,移動到過去和未來之中,
但所有那些移動,就像是一場夢。
你在沉睡中,雖然你是在房間里。
但在夢中,你可以漫游全世界,
或者你可以到其他星球丶到月亮或是到火星去,
但在早晨醒來之時,你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月亮上。
你也許整晚的夢中,都是在月亮上,
但你將會在床上醒來。
所以,即使你在夢中游走月亮,
你實際上是在房間里 — 你真的就在房間里。
我們一直都是處在當下,
根本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讓我們?nèi)ァ?/font>
但我們可以做夢丶可以想像,我們可以讓記憶栩栩如生,
我們可以在未來,投射偉大的幻象……
但我們?nèi)匀簧硖幵?─ 此時此地!
那一天丶那一刻,當你變得覺知到:
你存在於此地,你不可能存在於任何其他地方;
你存在於此刻,你不可能異時異地而處。
當你意識到這一點時,你將會潛入這個真實世界中,
你將會進入這個真實世界本身的深邃處,
你將會改變排序,從時間改變到永恒。
十字架原本的涵意,是在表示時間和永恒。
它不只是在表示耶穌的犧牲,
十字架是一個比耶穌更古老的象徵物。
事實上,十字架是古老的東方的象徵物 —
斯瓦斯卡(Swastika)的一部分。
斯瓦斯卡在東方一直都用來象徵時間和永恒;
十字架也是在象徵時間。
時間是水平式的,時間是直線式的,
從一個片刻,移動到另外一個片刻。
而十字架上的垂直線,象徵的是永恒 — 深度和高度。
在時間的層面中,你游泳;在永恒的層面中,你潛水。
此時此地,不過意味著,
這個介於過去和未來之中的裂縫,一個小小的間隙。
從這個小小的間隙中,你進入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中 —
那個被稱為「彼岸」的世界。
德潘,你不要因此而困惑。
有的時候,如果你太過執(zhí)著,執(zhí)著在隱喻的字面意思時,
你將會變得非?;靵y,然而,我必須使用隱喻,
因為,難有其他方式可以表達,那個真的是無法被表達的,
要表達它的唯一正確途徑,就是成為寧靜的。
但你無法了解寧靜。
因此,唯一可能的方式就是使用隱喻丶
寓言丶故事,因為它們可以給你間接的暗示。
實相是如此的嬌弱,如此的精致丶易碎,
它像是一朵非常嬌弱的花。
如果你試圖直接地去抓住存在,你將會摧毀存在。
你不能將存在抓在拳頭中,存在是非常敏捷的。
你只能以一種非常間接的方式去移動,
你的移動必須非常小心!
甚至不應(yīng)該會聽到你的腳步聲。
對存在你只能輕聲地耳語,
你不能大喊大叫,不能爭辯。
那就是隱喻的作用。
隱喻是一個輕聲細語的對話,一種詩的對話;
不是散文,不是條理分明的,不是數(shù)學(xué)式的 —
而是模糊的丶神秘的。
那就是宗教和科學(xué)之間的不同點。
科學(xué)像是某種對真實世界的強暴。
科學(xué)試圖強迫性地丶暴力式地從真實世界中,
強取豪奪真理,— 因而毀掉自然的均衡狀態(tài)丶自然的平衡。
科學(xué)毀掉生態(tài),毀掉存在的和諧丶一致性。
科學(xué)是一個強暴,因為科學(xué)的出發(fā)點在於征服。
宗教是一個戀情,而不是強暴。
宗教會慢慢地,以非常間接的方式去說服,向真實世界求婚,
必須非常地細膩丶優(yōu)雅,因此才會有這些隱喻。
「彼岸」是一個非常優(yōu)美的隱喻,
但,請容我提醒你:
這里,就是彼岸,
這里,就是那里。
你不需要去改變你的所在地,
你只需要去改變意識。
改變不是發(fā)生在外在的 — 并非是你搭乘一艘船丶
一艘渡輪,然後你就會到達彼岸。
那將會是一個外在情境的改變。
不,真實的改變是:
你拋掉思維,
成為有意識的丶覺知的,
彼岸就到達了。
那就是當佛陀抵達彼岸時,所做的事。
在菩提迦耶,他正坐在尼蘭加那河邊的一棵樹下。
那是清晨時分,一個優(yōu)美丶寧靜的早晨,
他張開眼睛,而最後一顆晨星,
就在眼前的天空中消失。
他看到最後一顆晨星消失,
而某種東西,在他的內(nèi)在,
也開始消失……最後一絲自我。
天空變成空的,他也變成空的,
這兩個空會合,彼此融入丶結(jié)合。
天空進入他,他進入天空。
在外界,在肉眼所見的那一面而言,
并沒有任何的改變,每一件事完全一模一樣。
河水依然在流,鳥兒也持續(xù)不斷地在歌唱,
甚至沒有一片葉子從樹上掉落下來,
沒有任何的改變……而一切已經(jīng)改變了。
當下,佛陀不再是思維,
佛陀己經(jīng)變成靜心,
他不再是在思想之中,
他已經(jīng)變成一個純粹的觀照。
這是我在談?wù)摰摹?font color="#ffffff">彼岸」。
因此,當你思考時,你會感到混亂;
但當你不去想它時,你會感到某種的安心。
注意看!混亂必定是被頭腦感覺到的,
而安心是心感覺到的。
心有它自己的理性,它自己了解事情的方式。
當我在對你們說話時!我不只是在對你們的頭腦說話 —
那只是很表面的部分,在我和你們之間,
真正在傳遞的是某種屬於心的。
思維只是被當做是朝向心的墊腳石,如此而已。
我將話語做為墊腳石丶做為工具。
因此這兩個感覺會同時被你感覺到:
一個是在腦海里的混亂;
心會了解 — 心了解這個片刻,此時此地,就是彼岸。
但心不是非常能言善道的,而頭腦是非常能言善道的。
這是一個非常左右為難的情況:
頭腦無法了解,卻非常的能言善道;
而心可以了解,卻不是能言善道的。
心了解,但它的了解保持是寧靜的。
事實上,心愈了解就會變得愈寧靜。
頭腦根本不了解任何東西,
事實上,它了解到的愈少就會愈吵雜。
你們必須看到這一點。
使用頭腦去達到心,但不要變成根植在頭腦里。
不要待在那里!將頭腦做墊腳石,
當做為梯子般地使用,但不要把你的房子搭在那里,
否則你的整個人生將會是一團混亂丶焦慮不安和痛苦。
使用頭腦,然後完全地忘掉頭腦。
進入心,并聆聽能量的寧靜之舞。
聆聽心靈的丶放松的丶令人安歇的歌聲;
無聲之聲,單手的掌聲。
頭腦只是夢的產(chǎn)物;
當你擺脫頭腦的囹圄時,
你不過是擺脫了,
某種根本從未存在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