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咱們陜西人
來源:陜九陸逍遙
陜西大多數(shù)地方歷史上曾是西北游牧民族的盤據(jù)之地,南北朝時,氐人、羌人、鮮卑人還在這里建立過好幾個王朝。所以追溯血緣,今天的陜西漢人實際上大都摻雜著驃悍的游牧民族的血液,這是陜西人比較粗獷豪爽的重要原因之一,而陜北人更是如此。這個問題把它放到整個北方也是成立的,只要仔細翻一翻北方的歷史就會明白這一點,當然,南方漢人在歷史上也是由各種民族匯合而成,比如越人、三苗等等,但應注意到北方的各個民族大都是強悍、流動性較強的游牧民族,而南方民族大都是定居型的農(nóng)耕民族,性情要溫柔細膩得多。
陜北是沉默的,同時是寬闊激越的。黃土高原遼闊蒼茫、貧瘠深厚,人們世代把窯洞建在山峁川塬的高坡上。黃土高原一方面造成了長期落后的經(jīng)濟,另一方面也造就了陜北人精神性格中堅韌的毅力、寬厚的情性、以及不可扼制的激昂野性。所以,陜北人屬于比較典型的大西北人,他們保守老成,容易安于現(xiàn)狀,對于物質(zhì)的要求不高,近代以來擁有“二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就已經(jīng)滿足了,時至今日,陜北人仍是中國最為淳樸勤勞的一個群體,相對落后的經(jīng)濟并沒有使他們厭倦家園向往外界燈紅酒綠的生活,他們在黃土高原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小日子倒也頂天立地自由自在。
而在以關中平原為主的陜西南部,人們在粗獷中又多了一份狡黠和靈秀,不論是這里的土地、民風還是建筑,都被古老而爛熟的傳統(tǒng)文化熏陶得太久了,所有的一切都有如一壇保存了千年的老酒。
陜西南部的人大都性情粗放,講究禮儀,墨守陳規(guī)而又富有靈敏的神經(jīng)。他們忠厚老成,但同時精明倔強,他們包容性較強,但又對新鮮的東西保持懷疑。祖先漫長的榮光,使南部陜西人自豪,并有點自視甚高,但這種理由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成為一種心理上的負擔,這正如一個曾受人擁戴的有錢人,到后來家境沒落了,于是他的心境可想而知。有人把近代的關中人稱為沒落的貴族,當然,這種“沒落的貴族”更多是指整個文化上的衰退,內(nèi)涵上與八旗子弟那種“沒落的貴族”是不一樣的。
陜西的歷史,抵得了一部中華文明史,由于秦人曾是貴族,難免沾染傲氣。秦人居秦嶺山麓,渭河兩岸,河域里趟出了足足八百里,一馬平川。盛產(chǎn)小麥、玉米、雜豆、棉花……有水果,有油料,有山林,包羅了中國各地產(chǎn)物,氣候標準,地理標準,人口密集度標準,就連中國的北京時間都是以西安東50里地下三十米處的原子鐘為準。在西安人耳朵里,收音機里的“北京時間”那就是“西安時間”哩。
陜西人欺生,不喜外來人口,陜西人亦懼外,餓死不出遠門。陜西人嫁女兒叫做“打發(fā)”認為是差遣了,是派出去了,因為陜西的女子并不對外,一遇哭鬧,扭屁股就又蹩回娘家。受不了外人欺負。
陜西人把話多的,嘴貧的叫做“皮干”,原意是指皮和骨,所謂“皮革”一說。皮革者,冥頑,死不改性。做物質(zhì)了,那就是結實的皮鞋,勒不斷的腰帶,騎不糟的馬鞍。借了來形容人,那就是不咋樣的人了,好不到哪兒去。
陜西人把嘴饞貪吃者叫了“嗓眼”,詞義來路不明,字面上也很難解通,但用得極廣,以至超越吃像,直到惹人厭煩卻要往人面前湊者一律冠以“嗓眼”
陜西人把心緒不爽,身心煩亂又一時間難以宣泄叫做了“睦亂”。
一部《離騷》情調(diào),釀成世代情操,讓后人演繹成風騷、輕佻、調(diào)情、談情說愛。陜西人則格外刻薄,把“討好”、“巴結”一律叫了“騷情”。陜西人若是被人叫了騷情,那是可以自殺的。
陜西人還有多的說法,除了古書上查得到的,而為陜西人獨用至今的,其余還有生生息息不斷創(chuàng)造的民眾俚語,好似現(xiàn)代詩話如“害怕”叫“怯火”、“吹牛”叫“胡訕”…… 重要說的則是“揲活”二字。此處有兩解。簡言之——“揲”為一字時,即為吃之意,吃飯既是;若是加一活字成“揲活”則指了“做愛”這是在關中地區(qū),到了陜北,則一個“揲”就是“做愛”之意了。
陜西也有出美人的地方,且聲震全國,那就是陜北米脂的婆姨。只是想花了不行,米脂的婆姨雖是細皮嫩肉,卻柳腰連了豐臀,國內(nèi)唯一。米脂婆姨的美,是不如江南女子清瘦的美,是屬肥美呢。
陜西人作為人文原生態(tài)是當之無愧的。但遇了現(xiàn)實里的社會卻不一定優(yōu)越。
[長安大學]為啥陜西人就愛秦腔
作 者 :馬國銳 來 源 :長安大學報
賈平凹在《秦腔》一文中寫到“八百里秦川的勞作農(nóng)民只有也只有這秦腔使他們喜怒哀樂。秦人自古是大苦大樂之民眾,他們家鄉(xiāng)的交響樂除了大喊大叫的秦腔還能有別的嗎?”對啊,想想黃土地上的陡坡、深谷,還有層層疊疊的梯田。秦腔成了山里寂寞的人們執(zhí)著對抗寂寞的方法。無拘無束,曲調(diào)高高低低,這正順應了黃土地的地勢,順應個人的心情,甚至順應看不見的風,來抒發(fā)我們大西部人的感情。
秦腔,不同于典雅雍容的京劇,不同與清麗婉約的黃梅戲,它最典型地反映了三秦大地兒女質(zhì)樸、熱烈、纏綿的性格。秦腔,是陜西的一種文化,是風俗劇種。有人這樣給我說;所謂“秦腔”,秦,是取西北三秦大地的秦字,也就指三秦大地;腔,是指腔調(diào),是大西北陜西人的腔調(diào);之所以稱作秦腔。是陜西人的文化瑰寶。因此,我就一直認為秦腔就是陜西固有的文化魂寶。
在歷史上,秦腔又稱亂彈,源于西秦腔,流行于我國西北地區(qū)的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等地,又因其以棗木梆子為擊節(jié)樂器,所以又叫“梆子腔”,俗稱“桄桄子”(因以梆擊節(jié)時發(fā)出“恍恍”聲)。明末無名氏《缽中蓮》傳奇中使用了[西秦腔二犯]的曲牌,故知其源于甘肅與陜西交界之處。甘肅古稱西秦,故名之。清康熙時,陜西涇陽人張鼎望寫《秦腔論》,可知秦腔此時已發(fā)展為成熟期,在陜西已經(jīng)是頗為流行。待到乾隆年間,魏長生進京演出陜西秦腔,轟動京師。對各地梆子聲腔的形成有著強烈的影響。
秦腔的表演樸實、粗獷、細膩、深刻,以情動人,富有豪放性。角色行當分為四生、六旦、二凈、一丑,計13門,又稱“十三頭網(wǎng)子”,表演唱做并佳。辛亥革命后,西安成立了易俗社,專演秦腔,銳意改革,吸收各劇種的營養(yǎng),唱腔從高亢激昂而趨于柔和清麗,既保存原有風格,又融入新的格調(diào)。
秦腔因其流行地區(qū)的不同,衍變成不同的流派:流行于關中東部渭南地區(qū)大荔、蒲城一帶的稱東路秦腔(即同州綁子,也叫老秦腔、東路梆子);流行于關中西部寶雞地區(qū)的鳳翔、岐山、隴縣和甘肅省天水一帶的稱西路秦腔(又叫西府秦腔、西路梆子);流行于漢中地區(qū)的洋縣、城固、漢中、沔縣一帶有漢調(diào)恍恍(實為南路秦腔,又叫漢調(diào)秦腔、桄桄戲):流行于西安一帶的稱中路秦腔(就是西安亂彈)。其中的西路入川后成為梆子;東路在山西為晉劇,在河南為豫劇,在河北成為梆子,所以說秦腔可以算是京劇、豫劇、晉劇、河北梆子這些劇目的鼻祖。各路秦腔因受各地方言和民間音樂影響,在語音、唱腔、音樂等方面,都稍有差別。近五十年來,東、西、南三路秦腔的發(fā)展趨于停滯,有被中路秦腔取而代之的趨勢。
秦腔所演的劇目,據(jù)現(xiàn)在統(tǒng)計約三千個,多是取材于“列國”、“三國”、“楊家將”、“說岳”等小說中的英雄傳奇或悲劇故事,也有神話、民間故事和各種公案戲。它的傳統(tǒng)劇目豐富,已抄存的共2748本。
秦腔的優(yōu)秀演員,除清代的名冠南北的大藝術家魏長生外,還有被譽為花部四美的王湘云、陳媄碧(良官)和渭南派的申祥麟,同州派的欒小惠,周至派的桃瑣兒,長安派的岳色子等。光緒中后期有潤潤子、玉喜兒、陳雨農(nóng)、黨甘亭、趙杰民、李云亭(麻子紅)、劉立杰(木匠紅)、王文鵬等。辛亥革命以來,有名丑馬平民,名小生蘇哲民、蘇育民,名旦劉箴俗(有與歐陽于倩“并駕齊驅(qū)”之譽)、王天民(人稱“西北梅蘭芳”)、李正敏(人稱“秦腔正宗”)、何振中、宋尚花等。名凈田德年和名須生何家顏、耿善民、張鎖中、劉毓中、劉易平等。特別是秦腔表演藝術家陳雨農(nóng)、王文鵬、黨甘亭、李正敏、王天民、劉毓中,以及原“三意社”的編修李逸笙、蘇哲民等人,在唱腔、表演、化妝造型等方面都有創(chuàng)新。
可以說,秦腔文化有著深厚的根基和底蘊。而陜西人喜歡秦腔,不僅僅是因為他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而是他能把陜西人的感情拳拳地表達出來。
讀大學的時候,班里的陜西同學較多,都深受秦文化的熏陶,不但會唱上一兩曲,而且每每聽到那一聲聲或悲愴或高亢或豪邁或雋永或豪放直爽的秦腔時,心里都禁不住地大聲叫好。比起那些蒼白膚淺的流行歌曲,秦腔更會讓你感到一種古樸、渾厚與凝重的古典與歷史的美。它粗獷豪放,高昂激越,強烈急促,其聲天搖地動,震耳欲聾,如雷鳴虎吼一般,方圓二三里都能聽見,吼者紅脖子漲臉,其樂無窮。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發(fā)泄內(nèi)心深處的大喜大悲。秦腔很土,深深的黃土地,是孕育它的土壤;勤勞的勞苦人,是它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根基。人們對歷史故事的回憶和對百姓生活的謳歌,是秦腔亙古傳唱的動力。我想這就是陜西人喜歡秦腔的原因所在吧。
在大學學習戲曲欣賞課的時候,老師說曾經(jīng)有一個外地人想領略一下秦腔的魅力,便讓一老陜領他去村里聽秦腔,到村口忽然遠處傳來幾聲秦腔,洪亮而尖銳,老陜連聲喝彩:“終于遇到老師了,他比我唱得好,他的底氣真足!”于是他們飛奔過去,走近了一看,原來是在殺豬。雖說是個笑話,卻道出了秦腔的特色———“吼”。
同其他傳統(tǒng)曲藝一樣,在陜西農(nóng)村秦腔仍深受百姓的喜愛。因為它產(chǎn)生于民間,能夠生動地反映出人民的愿望、愛憎、痛苦和歡樂,反映出他們的生活和斗爭,因而有著深厚的根基。每天晌午,路過農(nóng)家小院,你會聽到收音機里傳來的聲聲秦腔。陜西電視臺的金牌欄目《秦之聲》辦了十多年,收視率一直居高不下。老百姓經(jīng)常用廣播和電視欣賞他們鐘愛的秦腔。
“八百里秦川黃土飛揚,三千萬兒女齊吼秦腔?!币环剿烈环饺耍环斤L情一方戲。從深深的黃土地中走來,彌漫著泥土的氣息,飄逸著野花的芬芳,但愿我陜西的秦腔能走出西北,走向全國,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