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 草
文/山東聊城 商立寶
小鐮刀,割青草,地頭割,路邊找,一天能割幾十斤,老牛吃了能長膘。
初中畢業(yè)后回到村中,由于不滿18周歲,屬于半勞力,為生產隊干一天農活只計7個工分,成年壯勞力勞動一天計10個工分,壯勞力的10個工分算是一個整工,價值一毛五分錢左右,有的效益不好的生產隊每個整工只有8分錢左右。雖然我們和大人們干的一樣的農活,但同工不能同酬,我們心里感覺非常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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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經濟時生產隊統(tǒng)一制定的同工不同酬的政策,生產隊長也感覺不公平,就安排我們幾個剛剛畢業(yè)回家的學生為生產隊割青草,喂生產隊那幾頭老黃牛,別看幾頭瘦弱的老牛不值錢,但絕對是生產隊的強勞動力,犁地耕耙等繁重農活全指望它們幾位。但它們的生活每餐只能吃到一些麥收時積攢下來的麥草,能吃到新鮮的青草,算是老牛們補充營養(yǎng)的美味佳肴了。
為生產隊割草是我們這些少年大顯身手的強項,隨意性大,自由性強,可以多勞多得。生產隊規(guī)定,每為隊里割5斤青草就計一個工分,這樣算下來,我們每天只要交生產隊50斤青草就可以拿到10個工分,能頂一個整工。而且我們可以拼命的去割草,爭取多拿工分,有時候每天割草的數(shù)量能超過一個壯勞力的工分。
但是,身處魯西大平原的老家,處處都是良田,不像山區(qū)那樣到處都有茂密的青草。每天想割上50斤青草,又談何容易。所以,我們幾個男孩子身背草籃子,整天穿梭在高高的莊稼地里,進去一身汗,出來一身泥,東奔西找,尋找那一顆一顆的青草,割滿一籃子草,不知道要彎腰、下蹲、站立多少次,才能慢慢把草籃子填滿。
在我們生產隊,有個收草過磅的管理員十分的刁鉆,本來我們拔來的青草質量很好,非常干凈,但他每天都要對我們的青草橫挑鼻子豎挑眼,每次都要把我們辛苦割來的青草全部抖落一遍,不允許沾有半點泥土。我們看在眼里,氣在心頭,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又敢怒而不敢言,任憑他把青草抖落的“一塵不染”。
只生氣是沒用的。一定要想辦法整治一下這個刁鉆的管理員,打掉他的囂張氣焰。
回到家中,我召集幾個小伙伴秘密商量對策,要求在割草時如何如何去做,小伙伴詭秘地相視一笑,隨后散去!
第二天我們幾個在割草時,專門尋找那些堅硬的、帶刺的蒺藜秧,每顆蒺藜秧上都帶著很多堅硬的蒺藜,把它均勻地夾雜在草籃子中。收工時,每人背著一大籃子帶刺的“青草”去讓管理員驗收。管理員正翹著二郎腿,嘴里哼著小調坐在那里等待我們驗收過磅呢。
我們對管理員說:“今天就不要抖土了吧”?管理員看到我們這樣說,更加來了精神。他說:“按照老規(guī)矩,先全部抖落一遍再過稱。”我們說:“那好,辛苦你了,抖吧”。我們幾個小伙伴站在一邊,心中暗喜,這小子上當了。正在他起勁的抖落青草時,我們精心策劃,專門“請來”的蒺藜秧發(fā)揮了作用,只見他抖動著雙手哎呀、哎呀地連連直叫喚,我們幾個小伙伴心中暗喜,讓你抖,再讓你抖,已經笑的前仰后合了。
管理員怒道:“以后不許拔蒺藜秧”?我們回答:“蒺藜秧也是草,牛吃了身體好”。管理員無言以對,只得默認。他知道自己的刁鉆苛刻已經遭到眾怒,他也知道眾怒難犯的道理,已經受到了我們幾個小伙伴的強烈報復,后來慢慢改變了囂張的態(tài)度,再也不敢對我們刁鉆發(fā)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