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美國發(fā)生了數(shù)千起針對亞裔的暴力事件,李小龍之女李香凝以父親的名義開了推特,上傳了一張李小龍的黑白照片,配文寫道:
你認為“功夫流感”是個笑話,但有人就會懷著憎恨和仇外的心態(tài),并用它加劇他們的恐懼和蔑視,直到爆發(fā)令人發(fā)指的行為。
美國前總統(tǒng)特朗普曾把李小龍創(chuàng)造的詞匯“kung fu”故意讀成“kung flu”,污名化中國的意圖不言而喻。李香凝在接受采訪時毫不客氣地指責特朗普種族歧視。
她堅持繼承李小龍的遺志,與種族主義作斗爭,哪怕對方是美國總統(tǒng),她說過:“在父親的電影里,是真真切切地與種族主義戰(zhàn)斗。”
李香凝是李小龍的女兒,也是他唯一活下來的孩子。
圖|李香凝
李小龍曾經以一己之力顛覆西方國家對中國“東亞病夫”的刻板印象,讓中國功夫為世界所知,如今,他的女兒也在默默地做著這一切。
李香凝勾起了多少人對于李小龍的懷念,也激發(fā)了多少中國人心中的血性和正義感。
一、巨星的隕落
1973年7月20日,一輛救護車停在了香港著名女星丁佩(原名唐美麗)住處樓下,醫(yī)護人員從里面抬出一名陷入深度昏迷的男子。
半小時后,醫(yī)生宣布男子已經死亡,這名逝者就是國際功夫電影巨星李小龍。
為了維護李小龍的形象和隱私,李小龍的家人在商量后決定對外宣布:李小龍是在家中突然昏迷,由妻子琳達送到了伊麗莎白醫(yī)院急救。
圖|李小龍抱著兒子李國豪
一早醒來,香港市民們都被“李小龍暴斃”、“一代巨星隕落”和“猛龍歸天”的報道給震驚了。人們甚至不愿相信,很多李小龍的影迷都覺得,這是給李小龍的新電影《死亡游戲》做宣傳而傳出來的噱頭。
一夜之間,香港的街頭巷尾謠言滿天飛,7月22日,《新星日報》赫然出現(xiàn)了這樣的標題:本報獨有可靠消息,李小龍死前昏迷地點,是在姓丁明星香閨內。
緊接著,一眾報媒爭相報道,甚至有記者尋到了當天派出的救護車,“李小龍在家中暈倒”的說法不攻自破。
人們似乎并不關心琳達的悲痛,一股腦兒向琳達討要真相。另一邊,丁佩也被人們追問著,謾罵著,極為狼狽,最后她只能面對媒體:“我與李小龍是清白的!相信不久就會水落石出?!?/span>
丁佩確實和李小龍的死沒有直接關系,法庭對李小龍死因的最初裁定是“死因不明”。李小龍死后36小時,法醫(yī)對他的遺體進行驗尸工作。此案還邀請了倫敦大學法醫(yī)學教授來研究,他的意見是:李小龍死于急性腦水腫,原因是對鎮(zhèn)痛藥中的某些成分過敏,但這也僅僅只是猜測。
最后,法庭對于李小龍死因的最后裁定是:死于非命。正是因為這模棱兩可的結論,讓后來人對李小龍之死的諸多猜疑始終未曾消停。
7月25日,李小龍香港的親戚朋友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殯儀館外擠滿了成千上萬的影迷,香港萬人空巷。
李小龍的名氣很大,但成名并沒有多久,他和好萊塢合作的功夫巨片《龍爭虎斗》剛剛完成不久,他就像是一顆剛剛升起的新星,卻這樣突然隕落。
圖|琳達和兩個孩子在李小龍的葬禮上
琳達和李小龍8歲的兒子李國豪、4歲的女兒李香凝披麻戴孝坐在靈柩旁邊,兩個孩子神色茫然,因為太過年幼,并不能理解現(xiàn)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7月28日,李小龍下葬于西雅圖的墓地,李小龍的母親、妻子、姐姐和弟弟,以及少數(shù)影迷為他舉行了小型的私人葬禮。攝影師陸正一直隨同拍照攝影,20年后,他回想起此事仍然面露悲傷:“只有兩個寡母婆,真可憐。”
李小龍的逝世,帶走了“龍”的神話,那么他的妻兒生活如何?
二、叛逆的少年
1965年2月1日,李國豪出生于美國。
琳達說,李國豪誕生之時體重為8英鎊,但當時經常搬家,李國豪無法適應,頭18個月總是徹夜難眠,嬰兒時期的焦慮也烙印在李國豪的身體里。
李國豪出生之時是滿頭的黑發(fā),但很快就變成了金色的頭發(fā)。李小龍的父親李海泉非常欣慰,在他去世前一周,能夠盼到長孫的出生。李小龍自己也為兒子感到自豪,對他百般寵愛。
李小龍沒有時間每天照顧孩子,他每天要鉆研武術,換尿布、喂奶粉他無法實現(xiàn)。
圖|琳達和李小龍
李國豪因為有這樣一位有名的父親備受鄰居的關注,每個人都很尊重這一家人。但在童年玩伴的心中,李小龍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比如李國豪的好朋友盧克,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玩耍,但盧克很害怕李小龍,以及他家中到處懸掛的、令人生畏的練功設備。
李小龍在李國豪心中是一個很有趣的爸爸。李小龍是個急性子,發(fā)脾氣是常有的事,但回歸家庭的他是非常溫柔和寬容的。他有空的時候會和兒子一起玩耍,一起練功夫,一同讀書和散步。
李國豪六、七歲的時候跟隨父親搬到香港,又要適應一個新的環(huán)境。這里天氣總是陰沉的,城市很擁擠,李國豪上的學校都是中國學生,80個學生一個班,全部用英語上課,而孩子們下課時玩耍說的又是純正的粵語。
李國豪無法馬上適應這種壓抑的生活,在學校里表現(xiàn)得很頑皮,是個不太討老師喜歡的小朋友。
有一次,老師向琳達投訴,說李國豪在學校說了一句非?!按竽娌坏馈钡脑挘?/span>“My father is mightier than God?!保ㄎ野职直壬系鄹訌姶笥辛?。)
李國豪的性格和父親很像,膽子很大,性子很倔,習慣獨立思考,對于刻板的學校生活很抵觸,老師討厭李國豪這種總是對著干的小孩,對他也是嚴加管理。
圖|李小龍夫婦和兒子李國豪
李國豪有混血血統(tǒng),比一般的中國孩子高上許多,但老師們總讓他坐在前面“VIP”的座位上,整個小學階段就沒有老師喜歡他。但是同學們都很擁護他,因為他高大健壯,敢和老師頂嘴。
到了中學,李國豪在學校更是待不住了,先后被三個學校趕了回去。
李國豪被老師們定義為“無理取鬧、蠻橫難訓”的壞孩子,他并不在意,因為李小龍小時候也是一個樣。
如果不是父親突然去世,他本可以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然而8歲的他經歷了如此可怕的打擊,他心目中的英雄隕落了,讓他無比自豪的爸爸再也回不了家。
李國豪唯一用來懷念父親的方式,就是繼續(xù)學武術。
琳達尚未走出失去丈夫的悲痛,她剛開始強烈反對兒子習武,希望他能去做一名醫(yī)生。然而這種阻止根本無法改變李國豪的命運,從幼兒園開始李國豪就時常和同學打架,不是他揍人就是被人揍。
琳達終于想通:李國豪就是李國豪,他是李小龍的兒子,他就是為武術而生的。
9歲那年,李國豪正式去上武術課,年幼的李國豪當時已經對“武術”有了初步的理解,他想要成為和李小龍一樣的男子漢,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母親和妹妹。
圖|李小龍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父親的思念轉變成對武術的癡迷,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時間和精力。琳達讓兒子好好看看掛在墻上的李小龍肖像,李國豪禁不住淚流滿面,他不能長久面對著父親,哭著跑了出去。
更讓李國豪受不了的,就是和父親有關的流言蜚語??傆幸恍┤四脧那袄钚↓埡投∨逯g的緋聞詢問李國豪,一次又一次,李國豪會忍不住和他們爭辯。他希望找到父親猝亡的真相,總是詢問母親。
李國豪一直從各個方面探索著,想要知道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他為自己是李小龍的兒子自豪,但偶爾也會感覺到難堪,所有人在提到他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依舊是“李小龍的兒子”,無論他有多努力去走一條屬于自己的路,他存在的價值似乎只有這個身份。
他也會想,是不是只要他這一輩子達不到父親的高度,就不會有人深刻地記住“李國豪”這個名字。和所有名人的孩子一樣,他經常因此感到窒息和困惑。
圖|李香凝和李國豪
李國豪有很多和父親相似的地方,比如他特別不擅長數(shù)學或者科學,但很喜歡閱讀和公開演講。他很享受在聚光燈下的感覺,在中學的時候就熱衷于表演藝術。從十歲開始,他每天堅持跑步、跳繩、重力訓練,像一名職業(yè)運動員一樣嚴格要求自己。
1983年春,在即將畢業(yè)之時,他所在的加州某私立學校以“行為舉止不當”為理由將他開除,對此李國豪已經無所謂了,他又去另一所高中得到了一張文憑,總算是高中畢業(yè)。
正在叛逆期的李國豪,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武術之外,他覺得沒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他的一位好友、演員婁菲利普斯如此評價他:“布蘭頓(李國豪英文名)十七八歲那陣子,渾身上下有一股子勁,讓人覺得不可理喻,難以接受?!?/p>
三、意外的子彈
20歲這年,李國豪總算鼓起勇氣回到了伊魯山度武館,在李小龍的老友和精英弟子的指導下,恢復了已經中斷了十幾年的截拳道訓練。
只有他的師父和同門師兄弟清楚,他在武術上的天賦是絕佳的,所有人都希望他能繼承李小龍的衣缽,成為新一代的截拳道宗師。
李國豪高中畢業(yè)后就讀于波士頓愛迪生學院戲劇表演系,上大學后的他性格大變,不再桀驁不馴,也不再貪玩胡鬧,而是醉心于武術。
因為李國豪的身份特殊,不少制片商看中他的身份,找他去拍電影。電視劇《功夫》的男主角甘貴誠,本來應該由李小龍扮演的,現(xiàn)在就找到了李國豪來飾演,這是李國豪的電視處女作,美國報刊給予他很高的評價,稱他是“龍的傳人”、“第二個李小龍”。
1986年,香港導演于仁泰邀請李國豪出演《龍在江湖》,他日后回憶,剛剛來香港拍片的李國豪性格很反叛,他一直在好萊塢拍戲,將來的目標也是留在好萊塢,所以來到香港之后有點不情愿。
圖|琳達和兒女們在一起
而且李小龍是在香港死的,死后香港媒體沒有放過他的任何隱私,香港給李國豪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憶,他覺得是這里害死了自己的爸爸。他也很憎惡香港記者動不動就在他面前提起李小龍,每次記者一開口問起李小龍的問題,他必然會生氣,甚至會爆粗口。他得罪過記者,得罪過報刊,但他滿不在乎。
香港功夫女星楊紫瓊第一次見到李國豪的時候,覺得他并不像李小龍。從外表上看,他高大陽光,從理想上看,他并不想做功夫明星,而是想要做一名演員。
楊紫瓊之所以能和李國豪成為知心好友,正是因為她完全將李國豪當作一個獨立的人來看待。她也受不了別人一直詢問李國豪他父親是不是還活著,或者說不上兩句就逼他出手打架比試。
“他是一個很sad的年輕人。”楊紫瓊同情地說。
圖|楊紫瓊和李國豪的合影
李國豪很清醒,他明白自己絕對不可能成為世界級的頂尖武功高手。在拍攝《烏鴉》之時,環(huán)球影片公司邀請他出演《龍:布魯斯·李的故事》,但李國豪拒絕了。
他終究還是想要以實力一步一步走出屬于自己的演藝事業(yè),他不想一輩子作為父親的替身活在銀幕上。
1993年4月1日,李國豪在拍攝他的第四部電影《烏鴉》的一場槍戰(zhàn)戲之時,邁克爾·麥西向李國豪射出的子彈居然是真彈,李國豪當場中槍,不治身亡。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槍擊鏡頭,因為李國豪飾演的是一個死而復生的人,所以在演這場戲之前,他已經“挨”了六、七十發(fā)子彈。所以誰都不曾想到,李國豪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把真槍擊中。劇組之中之所以會有一把真槍,是因為按照劇本要求要拍攝一組子彈上膛的鏡頭,沒想到陰差陽錯,發(fā)生了意外。
圖|李國豪
為了尊重李國豪的家屬,導演將這一幕鏡頭銷毀了,以替身完成了剩下的鏡頭。
李國豪死于意外后,作為母親的琳達反倒顯得十分沉靜,在葬禮上她對大家說:“(李國豪)一定希望這是一個快樂的場合。”
四、改寫的宿命
1993年,24歲的李香凝決定參演《龍:布魯斯·李的故事》。哥哥剛剛去世不久,蹊蹺的死因仍然引起人們的注意,甚至還引發(fā)了一番宿命論。
李香凝和哥哥不同,父親去世的時候,她才4歲,對父親幾乎沒有什么深刻的回憶。哥哥突然離世后,李香凝成了唯一一個李家的代言人,她回答了無數(shù)遍關于父親的問題。
李香凝曾是李小龍和琳達的心肝寶貝,是家中的小天使。她深受父兄的影響,想要長大之后做一名演員。1993年,李香凝來到了洛杉磯好萊塢,開始了她的演藝生涯。
如果說李國豪是李小龍的延續(xù),那么李香凝就是哥哥的延續(xù),在《龍:布魯斯·李的故事》之中,她客串了一名女歌手,并且演唱了影片的插曲。
作為李小龍血脈的唯一傳人,原本只想走“純演技”路線的李香凝,在朋友和李小龍影迷的鼓勵之下去學武術,經過七年學習,她正式出師,身手不凡。
圖|李香凝
1997年,李香凝作為功夫演員參演了影片《渾身是膽》,她的演技也因此得到了肯定。在接受記者采訪之時,她不像哥哥那樣心情矛盾,非常坦誠地說道:“我崇拜我的爸爸,作為他的女兒,我感到光榮。我知道因為爸爸的原因,別人才更加注意我,這未嘗不是好事。爸爸留下很多精神上的財富給我,他生前的成就啟發(fā)了我。”
她想要更深刻地了解父親,去父親去過的地方,去感受父親內心真正的感受。
父親去世后,是琳達一手將兄妹倆拉扯大。琳達17歲和李小龍相識,27歲丈夫離世,10年的共同生活,對琳達而言實在太短暫了,她將所有的愛都寄托在兩個孩子身上。
李香凝的心目中,母親琳達是一個骨子里非常堅強而且樂觀的女人。
在李小龍剛剛去世的時候,琳達因為過度悲傷而陷入抑郁,李香凝就去攻讀了心理學課程,幫助母親走出心傷。
琳達后來結過兩次婚,一次是在1988年,她和李小龍的學生、名作家湯姆·布里克再婚。很顯然,這次婚姻是琳達對李小龍的懷念,她之所以信任湯姆,也是因為李小龍生前相信他。
沒想到湯姆眼中只有利益,1990年琳達和他離婚之后,他以琳達前夫的身份出版了一本有關李小龍的書,大談特談李小龍的死因。琳達百般勸阻出版,都沒有成功。
1991年,琳達嫁給了股票經紀布魯斯·卡德威爾。
1993年,李國豪意外身亡后,李香凝成了琳達唯一可以完全依賴的人,琳達不求李香凝有名有利,她讓李香凝不要太追求物質,要珍惜生命的每一刻,要以微笑面對人生。
1994年8月,李香凝和大學同學伊恩結婚,婚后生活幸福美滿。伊恩是一位非洲藝術研究家,他對李小龍亦是十分崇拜,和李香凝一起拜了李小龍得意門生黃錦銘為師,學習截拳道。
1996年,琳達出面與李香凝以及李小龍13名高徒一同創(chuàng)立了“振藩截拳道核心”,后來該機構擴展為“小龍教育基金會”,李香凝為基金會主席。
經歷了兩次親人猝死,李香凝會遇到依舊癡迷于李小龍的影迷,也會遇到幾十年都沒有放棄從他們家挖掘花邊新聞的人。
在李國豪去世之后,李香凝曾經收到過別人給她寫的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信,也有人曾經威脅她,不過她想得很開,覺得這些并沒有打擾到她的生活,她遇到的大部分的人對她依舊是誠心祝福和抱有善意的。
她對生和死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30多歲時,她低調地加入了某美國音樂組合,開始研究前衛(wèi)音樂,以這種方式表達心中的悲歡,探討活著的意義和死亡的主題。
2004年,李香凝帶著寶貝女兒瑞恩·李·凱斯勒從倫敦來到了香港,受許冠杰的邀請,來他的演唱會助陣。
圖|李香凝
許冠杰和李小龍是世交,彼此惺惺相惜多年,許冠杰的太太和琳達也是好友。小瑞恩只有一歲半,她已到來就成為香港傳媒追訪的對象,引起了轟動。
時隔多年,李小龍后人的一舉一動依舊吸引著人們的注意。
2008年,中央電視臺開始制作電視劇《李小龍傳奇》,他們專程找到李香凝,希望她能擔任監(jiān)制。李香凝一口答應,并且以一名制片人的角度,給予制片組一些指導和建議。央視和李香凝足足溝通了3年,來往的信件多達70多封,合約里簽訂了幾十條細則,可見李香凝對父親形象的重視。
當年琳達迫于生計曾經賣掉過李小龍的一些版權,后來被李香凝陸陸續(xù)續(xù)購回,為了維護李小龍的形象,她四處奔走,她成立了公司,專門負責處理李小龍影片和影像商業(yè)化事務,一切都是為了維護父親的形象。
相比于哥哥李國豪,李香凝性格更加沉穩(wěn),她和母親更為相似。父親的精神深深影響著她,她出生在美國,成長于美國,但中國的血脈依舊銘刻在她的血液之中,她的身上有著一名傳統(tǒng)中國女人的堅韌和溫婉。
她的目標不是去創(chuàng)造什么“傳奇”,而是好好享受生活,好好延續(xù)李小龍的遺愿,去打破所謂的“家族宿命論”。
李香凝笑著說:“我不期待傳奇,我希望人生有一個完美的結局,讓結局成為它最棒的一部分?!?/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