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王杰以國語專輯《一場游戲一場夢》出道,當(dāng)時陳樂融在專輯中的文案大膽地將王杰稱為“昨日的浪子、今日的巨星、明日的傳奇”,既是對他過往日子的準(zhǔn)確總結(jié),也是一個即將實現(xiàn)的預(yù)言。?
王杰原名為王大衛(wèi),父親王俠是邵氏武打演員,王杰12歲時因父母離異,而被送至基督教教會學(xué)校,經(jīng)由老師贊助及學(xué)校提供給清潔工作方才完成學(xué)業(yè),這段期間他學(xué)會了通過音樂創(chuàng)作來抒解情緒。17歲時,王杰只身來到臺灣工作,為了取得中華民國護(hù)照長期居留,而入伍服役。退伍后,遭妻子離棄,為了獨自撫養(yǎng)幼女而曾從事過油漆工人、速遞員、出租車司機、侍應(yīng)、酒廊歌手、特技演員等各種辛苦的體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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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否極泰來發(fā)生在1987年。處女大碟《一場游戲一場夢》剛開始賣得并不好,誰料在發(fā)售一個半月后突然發(fā)力,居然由原先的一萬張追加再追加,賣到了38萬張,主打歌雄霸排行榜冠軍長達(dá)半年之久。接下來兩年推出的大碟《忘了你忘了我》和《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勢頭一波更比一波猛烈,王杰成為當(dāng)時臺灣樂壇最受矚目的黑馬,以憂郁瘦削的形象、悲泣的歌聲在臺灣歌壇獨樹一幟,并銜接起了自鄧麗君、劉文正、鳳飛飛之后的巨星斷層。
由于王杰所屬的飛碟唱片和華納公司的合作非常密切(1993年華納正式收購了飛碟),1989年,華納幫助本是港人的王杰正式進(jìn)軍粵語歌壇,連續(xù)發(fā)行的《故事的角色》和《誰明浪子心》兩張粵語大碟席卷香江,主打歌《誰明浪子心》入選年度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勁歌金曲,王杰本人也榮獲最受歡迎新人獎。1990年,更成為第一位在香港舉辦演唱會的臺灣男歌手,創(chuàng)下臺灣藝人赴香港發(fā)展的新紀(jì)錄。?
《故事的角色》推出于1989年2月,本專輯收錄的十一首歌都是改編自三張國語專輯,填上粵語歌詞,出自《一場游戲一場夢》專輯的有五首:《故事的角色》(《故事的角色》)、《可能》(《安妮》)、《幾分傷心幾分癡》(《一場游戲一場夢》)、《生和死》(《只因我愛你》)、《我笑我哭》(《別再說想我》);《忘了你忘了我》專輯也有五首:《不可能》(《忘了你忘了我》)、《溫柔的你》(《你是我胸口永遠(yuǎn)的痛》)、《酒醉酒醒》(《讓我永遠(yuǎn)愛你》)、《每一個夢》(《心里的話》)、《人去房空》(《愛你像愛我自己》);《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專輯則有一首:《一無所有》(《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由于本碟歌曲選自三張銷量版冠軍碟,其實是一張精選唱片,所以歌曲質(zhì)量毋庸置疑地上乘,王杰憑借此專輯成功打入香港市場并掀起狂潮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這張專輯很好地折射出了港臺流行音樂的不同之處。首先最直觀的地方在于歌名和歌詞,歌詞方面先不必贅言——我們看到香港樂壇當(dāng)時當(dāng)紅的幾位中青年填詞人如鄭國江、潘偉源、林夕、陳少琪等悉數(shù)上陣——僅看歌名就可看出端倪:港樂偏好用書面語式的簡練表達(dá),如《幾分傷心幾分癡》和《一無所有》,而臺灣流行樂則慣用比較口語化的歌名,且不拘長短,如《愛你像愛我自己》,《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
再有就是編曲方面的區(qū)別,從陳百強《一生何求》雖然翻唱自王杰《惦記著一些》,但編曲完全另起爐灶重來,和原曲的民謠風(fēng)格大相徑庭。而王杰的這張《故事的角色》的編曲基本照搬國語版,最著名的便是與《一生何求》同為TVB大劇《義不容情》插曲的《幾分傷心幾分癡》,與原曲《一場游戲一場夢》幾乎只是歌詞的區(qū)別。整張專輯,僅有《安妮》的前奏是用薩克斯風(fēng),而粵語版的《可能》則是使用了失真吉他等少數(shù)幾處的略作修改,所以整張《故事的角色》專輯仍然保留臺灣流行音樂的民謠風(fēng)味,和當(dāng)時香港較濃烈的都市編曲方式對比較明顯,聽起來很特別。?
這便不能不提到專輯的制作人陳志遠(yuǎn)。作為與李泰祥一樣出身于民歌時代、有著古典背景的音樂人,制作人陳志遠(yuǎn)和李泰祥走了一條相反的路,他的創(chuàng)作恰恰并不試圖用民謠來呈現(xiàn)古典韻律,盡量避免文藝腔和古典腔的干擾,而是追求一種流暢自然和容易傳唱的效果。陳志遠(yuǎn)選用了最適合王杰的民謠編曲形式為框架,從而配合歌曲中那種平實的原音感,也讓整張專輯的歌曲在抽掉其它樂器之后,依然能用一把吉它就可以輕輕唱出;而他自己演奏的鍵盤則起到一種畫龍點晴的作用,在創(chuàng)造許多悲情冷音色的同時,也能告訴聽者,這畢竟還是一張錄音室專輯;特別值得一提的還是整張專輯的鼓點,鼓邊打擊法(rimshot)的頻繁運用,既保證了唱片通過節(jié)奏來渲染悲情的效果,但同時又能夠以更內(nèi)斂的表達(dá),讓這種情緒不至于泛濫失控,同時更創(chuàng)造郁結(jié)心頭久久不散的蒼涼感。?
另外,這張專輯中——也即王杰出道時的——大量經(jīng)典作品的曲作者(國語歌里更是包攬詞曲)都是一位叫做王文清的音樂人。這位王文清到底是何許人也?這一直是王杰音樂歷程中的一樁懸案。王文清據(jù)說曾在齊秦的虹樂隊任鍵盤手,還在1996年,和張宇、馬兆駿參與制作了彭羚的國語專輯《囚鳥》(音樂總監(jiān)為黃舒駿)。但是王杰自己說他從未見過王文清。之所以王杰和陳樂融都不認(rèn)識他,大概是因為王文清不是飛碟公司的雇員,只是寄domo投稿給飛碟公司。由于當(dāng)時王杰在飛碟公司是默默無聞的新人,公司便把沒人要的歌丟給他。2009年,王杰接受采訪時提到這位神秘的王文清時也說,“他的歌都是經(jīng)過我?guī)退倪^的,他的demo不是原來你們聽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他的歌又沒有人要,那你沒有人要我要嘛。因為我覺得一個懂音樂的人你就可以分得出哪一些歌是好的,經(jīng)過調(diào)整改一改,基本上都是這樣子。后來我也不知道,后來他好像就消失了,好像沒有再寫歌還是怎樣我就不知道”。(文/小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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