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讀]融處女心態(tài)、戀母情結(jié)和青樓狂愛于一身的“三合一”型女性才是男人最理想的夢中情人。
說了這么多,我并不是鼓勵男人都要去找妓女,也不是贊美文人墨客這種不負責(zé)任的腐朽人生,而是分析中國男人奇特的情愛心理,為什么放著家里的賢妻不愛,偏偏要到外面去風(fēng)流快活?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中國古代的情詩基本上都是文人寫給妓女的,那有沒有體現(xiàn)夫妻之情的詩篇呢?
有,但多半是寫給亡妻的,比如潘岳的《悼亡詩》,比如蘇軾的《江城子》。妻子在世時無詩可贈,死后才寫詩悼亡,也算是一種中國特色吧?估計這是傳統(tǒng)文化不許夫妻之間過于親密所致。要不怎么總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呢?夫妻之間很少講情呀愛的,男女之愛在婚內(nèi)無處宣泄,只好移情別戀。
我發(fā)現(xiàn),中國古代真正的愛情,多半不是在婚前,就是在婚外,很少有在婚內(nèi)的。所以,文人墨客只好流連青樓與各色名妓唱和酬答,養(yǎng)在深閨人不知的淑女賢妻們也不甘寂寞,索性“紅杏出墻”尋找真愛,于是形成了中國傳統(tǒng)婚外戀的兩大基本模式。對男人來說,妻子為正,必須正經(jīng)嚴肅,不可調(diào)笑,情婦和妓女既然非 “正”,自然不妨打情罵俏放浪形骸。男人的“圣母妓女情結(jié)”就是這么來的。
男人總幻想有一位融圣母、處女、妓女于一身的完美女性
不過,男人的情愛心理有時候也很矛盾,一方面,他有“圣母妓女情結(jié)”,另一方面,他又幻想他愛的女人既有賢妻良母的溫柔大度,又有紅粉嬌娃的春情蕩漾,還得保持純情玉女的纖塵不染;她也許身體上早已失節(jié),靈魂上卻從未失貞;在外面她似乎人盡可夫,關(guān)起門來又只對他一人忠誠;她有時候像蕩婦一樣風(fēng)騷入骨,有時候又像母親一般無比包容。
總之,男人內(nèi)心深處完美女人的形象,或者是一個有著風(fēng)塵氣息的良家婦女,或者是一個外表清純的歡場女子。前者在西方文學(xué)名著中俯拾皆是,如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尼娜;
后者則在中國古代的戲曲小說中隨處可見:杜十娘、董小宛……我認為,這種融處女心態(tài)、戀母情結(jié)和青樓狂愛于一身的“三合一”型女性才是男人最理想的夢中情人??偨Y(jié)起來,那就是家里樹個貞節(jié)牌坊,外面照舊旌旗飄揚。
很多女性讀者也許看到這里會驚呼:那人格多分裂?。课沂悄腥?,我還真告訴你,男人就喜歡這樣的,而且越道貌岸然的男人心里想起這種女人越是“老鹿亂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絕大多數(shù)男人在情愛心理方面全是“偽君子”,嘴上罵一個女人是蕩婦,心里頭說不定想她想斷腸呢。有句話說得好,男人好色,就是“英雄本色”,女人風(fēng)騷,卻是“高尚情操”。
中國古典小說和戲曲舞臺上的那些流芳百世的青樓名妓——無一例外不是這種 “三合一”型的女性形象。比如蘇小小,很小就開始倚門賣笑的皮肉生涯(身份上屬于紅粉嬌娃)。傳說她曾在西湖邊上偶遇一位窮困書生,便慷慨解囊,贈銀百兩,助其上京趕考(心理上很有母性情懷)。
但是,情人從此未歸,蘇小小并沒有成為怨天尤人的秦香蓮,而是從對情的執(zhí)著大踏步地邁向?qū)γ赖膱?zhí)著,從不守貞節(jié)到只守“美”,直讓男人們圍著她無常的喜怒而旋轉(zhuǎn)(激起男人的拯救欲)。最后,重病即將奪走她的生命,她卻恬然適然,覺得死于青春華年,倒可給世界留下一個最美的形象。
她甚至認為,死神在她十九歲時來訪,乃是上天對她的最好成全(如同冰清玉潔的處女一樣讓男人永世難忘)。難怪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的蘇小小成了中國名妓史上的一座豐碑,她的香冢至今立于西子湖畔,為名勝之一,每年騷人游客,憑吊其旁者,絡(luò)繹不絕。
還有蒲松齡老先生筆下那些經(jīng)典的狐貍精們,并不都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相反,她們風(fēng)情搖曳,風(fēng)姿綽約,多情嫵媚,俠肝義膽。
當那些落魄書生、落難公子每天衣著寒酸食不果腹的時候,不知從哪兒走來了一群狐貍精模樣的女鬼,表面上她們都像定時炸彈一樣危險(她們有的喝人血,有的吸陽氣),可一旦愛情的神話從天而降,她們就摘掉了魔女的面具:長得如花似玉不說,還特會做飯!
更絕的是,她們從不居美自傲愛慕虛榮,不會纏著身邊的男人買這買那,反倒甘當賢內(nèi)助,具有無私的奉獻精神,而且危難之處顯身手,關(guān)鍵時刻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時不時上演一出讓普天下男人為之感激涕零的“美女救書生”的好戲,而且她們還特別通情達理,知道什么時候該來,什么時候不該來。
男人寒窗苦讀的時候,男人金榜題名的時候,男人和正牌妻子比翼雙飛的時候,她們絕對不來搗亂,即便和有情郎不能終成眷屬,也絕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而是含笑離去光榮引退。
如果你認為只是中國男人有“狐貍精情結(jié)”,才會憑空杜撰出這種十全十美的女性形象,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翻翻西方的經(jīng)典文學(xué)名著,這種集圣母、蕩婦、處女于一身的“三合一”型女性也層出不窮,而且清一色出自男作家的“白日夢”。
法國作家小仲馬筆下的茶花女,雖說淪落風(fēng)塵,外表卻像處女一樣清新可人,因為被愛情拯救,最后從妓女蛻變?yōu)橐粋€圣母,一個犧牲自己拯救阿爾芒靈魂的圣母,像茶花一樣美麗的圣母;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代表作《罪與罰》中有個十八歲的妓女索尼婭,為了幫貧苦的父親還債,不得不在街邊賣笑。
大學(xué)生拉斯科爾尼科夫第一次見到她,心中升起的是一種憐愛之心,覺得她像個處女一樣楚楚可憐。拉斯科爾尼科夫無意中殺了人,為了讓他投案自首,索尼婭總是不厭其煩地開導(dǎo)他,規(guī)勸他。
突然有一天,拉斯科爾尼科夫發(fā)現(xiàn)這個孱弱小巧的身體里突然放射出一種強大的光芒,一種近似圣母般溫暖的光芒,這個總是桀驁不馴的年輕人一下子感受到了愛的滋養(yǎng),他心中人性的一面復(fù)蘇了,他決定自首……
男人心目中,女人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復(fù)雜的詞匯,女人對男人來說,象征著母愛、情愛、性愛,是肉欲、情欲、性欲糾合在一起的復(fù)雜混合體。男人從小在母親的懷抱中成長,母親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所以他會刻骨銘心;
進入青春期,班上或鄰家可愛的小女孩會走進他的視野,她像白蓮花一樣純潔無瑕,代表了一個男人對外面世界的美好向往;步入社會后,由于競爭激烈,男人的生活像條狗,一個渾身如玫瑰般帶刺的“壞”女人又讓他被壓抑的原始激情得到釋放。
男人一生總在這三類女人當中徘徊選擇,有時候他又幻想這三類不同味道的女人全部集中在一個女人身上,滿足他多方面的心理需求:在純潔得像白紙一樣的玉女面前他是經(jīng)驗豐富的大男人;在圣母一樣無私的女人面前他可以放下大男人的架子,做回頑童;在蕩婦面前他的流氓基因又盡情展現(xiàn)。
因此,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女人大多是這種“三合一”的混合角色。沒辦法,男人骨子里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