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偉大的抗日戰(zhàn)爭的初級階段,涌現(xiàn)出了許多光榮殉國的抗日烈士,犧牲在抗日疆場上的中國第一位軍長就是國民革命軍第九軍軍長郝夢齡將軍。
1898年2月18日出生在河北省藁城縣莊合村。他只讀了三年私塾就被父親送到一家雜貨店當學徒,后因不堪忍受老板虐待,投奔奉軍魏益三部當兵。魏益三看他勤奮好學,先后把他送往陸軍軍官小學、保定軍官學校學習。 郝夢齡將軍為人正直,處世嚴謹,身為國民黨高級將領,卻沒有吸煙、酗酒、賭博、嫖妓等惡習。
他喜好讀書,家中購有大量的古籍珍本,其中有半堵墻高的二十四史,有各種軍事兵法,有影印的藏經(jīng)碑銘,有康熙字典、辭源等工具書籍。他常以歷史上的英雄人物如岳飛。文天祥、史可法等忠臣義上的歷史故事鞭策自己并教育部下及其子女。尤其喜愛、推崇文天祥的兩首詩《正氣歌》、《過零了詳》,這些都為郝將軍的壯舉打下堅實的基礎。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爆發(fā)了,郝夢齡正在去四川陸大的途中。得知消息,立即自重慶返回部隊;請求北上抗日。他在請求報告中寫到:“我是軍人,半生光打內(nèi)戰(zhàn),對國家毫無利益。日寇侵占東北,人民無不義憤填膺。現(xiàn)在日寇要滅亡中國,我們國家已到生死存亡的最后關頭。我們應該去抗戰(zhàn),應該去與敵人拼?!标P心國家生死存亡的心情躍然紙上。但不知什么原因,國民政府軍事當局并未批準。后郝夢齡再次上書請纓,要求當局允許他率部出征。軍事當局見其報國心切,加之日軍沿平漢路、平綏路長驅直入,華北前線吃緊,才批準他由貴陽率部北上。
郝夢齡將軍在北上抗日出發(fā)之前,已下定以死報國的決心。部隊途經(jīng)武漢,他利用隊伍休息的時間回家與家人告別時,對兒女們語重心長地說:“我愛你們,但更愛我們的國家?,F(xiàn)在敵人天天在屠殺我們的同胞,大家都應該去殺敵人。如果國家亡了,你們也沒有好日子過了?!彼€寫好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給大女兒慧英,囑咐她三天以后再拆開看。十五歲的慧英不理解父親的心情,硬要立即拆開來看,郝夢齡不允,父女二人在爭搶中把信撕成碎片,丟進了痰盂里,郝便隨隊伍出發(fā)了。將軍走后,慧英把信從痰盂中撈出,拼湊起來一看,原來是將軍留下的遺囑,還可以辨認出來的內(nèi)容是:此次北上抗日,抱定犧牲。萬一陣亡,你等要聽母親的調教,孝順汝祖母老大人。
在忻口會戰(zhàn)正式開始的前一天,他給妻子劇紉秋寫下了最后的遺囑:“余自武漢出發(fā)之時,留有遺囑與諸子女等。此次抗戰(zhàn)乃民族國家生存之最后關頭。抱定犧牲決心,不能成功即成仁,為爭取最后勝利,使中華民族永存世界上,故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犧牲。我即犧牲后,只要國家存在,諸子女教育當然不成問題。別無所念……倘吾犧牲后,望汝好好孝順吾老母及教育子女,對于兄弟姐妹等亦要照拂。故余犧牲亦有榮,為軍人者為國家戰(zhàn)亡,死可謂得其所矣!書與紉秋賢內(nèi)助,拙夫齡字。雙十節(jié)于忻口。”這些慷慨悲壯的話語,表明了郝夢齡為國捐軀、抗戰(zhàn)到底的決心。在他的遺物中,人們發(fā)現(xiàn)他留給妻子的信,這是他最后的遺言。
南懷化主陣地被日軍攻破,敵我雙方步炮兵主力在忻口兩北、南懷化東北的204高地上,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zhàn),一晝夜竟易手13次之多。第九軍在奪回被敵人占領的高地時,有的團只剩下一個營的兵力。三二二團在經(jīng)過反復沖殺后只有百余人了。郝夢齡在陣地上對他們說:“先前我們一團人守這個陣地,現(xiàn)在只剩下一連人還是守這個陣地,就是剩下一個人,也要守這個陣地。我們一天不死,抗日的責任一天就不算完。出發(fā)之前,我已在家中寫下遺囑,打不敗日軍決不生還?,F(xiàn)在我同你們一起堅守這塊陣地,決不先退。我若是先退,一你們不管是誰,都可以槍斃我!你們不管是誰,只要后退一步,我立即槍斃他?!彼执舐晢柫艘痪洌骸澳銈兇蠹腋遗阄以诖藞允仃嚨貑??”所有官兵齊聲回答:“誓死堅守陣地!”次日晨5時,郝將軍命令所部開始向南懷化、新陳莊出擊。三二二團在前,晉軍在后,限三小時攻下,后因為傷亡過重,兩翼未動,還是停留在原陣地上。他在《陣中日記》中寫道:“連日晝夜炮戰(zhàn)甚烈,五日來,已傷團長一員,營長五員,連長二十員,士兵數(shù)百名?!薄敖袢斩綉?zhàn),李(仙州)師長負傷,戴(慕真)團長負傷,官員受傷過多。往日見傷兵多愛惜,此次專為國犧牲,乃應當之事?!焙聣酏g視死如歸的愛國之情,躍然紙上。
10月15日夜,總司令衛(wèi)立煌增派七個旅交郝夢齡軍長指揮,由正面襲擊,左右兩側同時出擊策應,以期夾擊敵人。16日凌晨,我反攻大軍分數(shù)路撲向日軍陣地,槍炮聲如雷,喊殺聲震天,擔任反攻指揮任務的郝夢齡和五十四師師長劉家騏將軍親自到前線督戰(zhàn),連克敵人幾個山頭,到了早晨5點,天已微明。郝夢齡恐怕天明后我軍陣地受敵炮火威脅,不能鞏固,不如乘勝追擊,迅速殲滅殘敵,于是揮兵奮進,敵軍混亂,以機槍、手榴彈掩護后退。這時,郝、劉二將軍已快到散兵線之前,距離敵人只有200米。在通過一段隘路時,郝夢齡被敵人的機槍子彈打中,倒下后仍力呼所部殺敵報國,而后壯烈犧牲,劉家騏也為國捐軀了。
1937年10月24日,郝夢齡的靈柩由山西運到武漢。武漢各界舉行公祭,之后以國葬儀式安葬于武昌卓刀泉。為紀念郝夢齡的功勛,漢口北小路改名為郝夢齡路。1938年3月12日,在延安召開的追悼抗敵陣亡將士大會上,中國共產(chǎn)黨高度評價了郝夢齡抗日殉國的精神。
郝夢齡將軍是抗戰(zhàn)初期犧牲在抗日疆場上的第一位軍長,1938年的小學國語課本中就有“中國第一個軍長”的題目描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