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隱隱在秋的季節(jié)中,久久不肯離去。
歸隱在秋的凄涼,貪婪的享受著秋帶來的落寞。暮起的暗紅,將這個秋渲染的鬼蜮,不得不讓自己沉迷其中。沉醉在秋雨的蕭瑟之中。夜雨瀟瀟情已老。每每秋雨彈奏之時,總喜歡依窗靜靜的看著那一片樹,那一片樹上的每一篇葉。這樣的秋夜,何時方曉晴?
萬事蹉跎,碾碎了時間的光陰,細(xì)細(xì)碎碎,灑滿通往心境的小徑。在每一步的抬腳和落腳間,我總是在疑惑,下一步,腳的位置是該左還是右?看著滿眼的秋色,腳下既是落花成堆的季節(jié)。很難忍落腳的瞬間去踐踏那些本就飄零枯黃的落葉。每一聲破碎的聲音,總在秋夜的深處生生的揪痛那些敏感的神經(jīng)。
寂寞流云,落花流逝。人總在不經(jīng)意間開始慢慢老去。芳華散盡,人總有容顏老去的一天。曾經(jīng)的記憶中,那些妖嬈的色彩只能與這些逝去的光陰成為對照,沒想到這種對照竟是如此強(qiáng)烈,如此鮮明。是的吧,那些粉紅淡綠的光陰總是默默的送給了曾經(jīng)的某些人,斜陽西下,此刻,殷紅的天空,蒼茫的大海,只用一個字足可以概括,空。
總喜歡秋夜站立在窗臺前,襲一身黑色,從頭到腳??傆X得這樣的顏色適合自己,黑色可以讓自己融入到一種靜謐的境地??恐芭_,定定的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獨(dú)自的品嘗著人生中的酸澀。只是,曾經(jīng)的有些,沒有了青春年少時青梅的味道,多的是一杯從未加過任何伴侶的苦咖啡,綿長而深遠(yuǎn)。
總喜歡秋夜,聽著外面悉悉索索的小蟲鳴叫聲,一個人在無邊的意境中邊走邊停,絮絮不止。哪怕是嗤笑著拿一片落葉,掌拖在手心中,隨著心境慢慢的翻看關(guān)于季節(jié)在落葉中的經(jīng)脈,哪些是主干,哪些是分支。就猶如此刻自己的心情,總在落寞,孤獨(dú),徘徊中一直不停的梳理,盡管一直很凌亂,卻從未停止過。
在穿越季節(jié)的輪回中,我學(xué)著開始邊走邊忘。不記得了哪個春天的槐樹下曾經(jīng)與誰共吟低唱,只是偶爾在記憶的淺處,能知道點(diǎn)關(guān)于那個夏天曾經(jīng)誰給我許下那一句承諾:此情此景,永生相伴。秋來夏去,此人非人,此情非景。這樣的話,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只適合自己在一個人的夜晚,端一杯濃濃的茶,品嘗著苦澀,在苦澀中在解讀著拿一句天荒地老的承諾。茶涼人冷,到最后方懂得,一切皆已成空,留下的只是那一串飄在秋風(fēng)中的記憶,飄蕩來去,虛無定所。
這樣的秋,太靜了。我只是一個習(xí)慣愛上秋的孩子。一次次在秋的輪回中不停的與秋雨瀟瀟為伴,在秋的深處,總喜歡與秋的凄涼成雙。寂寞獨(dú)舞,總喜歡那些凄然的文字在指尖上舞動,讓那些無處安放的靈魂在秋的深處借助些許凌亂的文字鋪展開去,抑或是當(dāng)做一種緬懷吧。畢竟,我的生命中,秋,一直就沒離開過。
這樣的畫面總讓人聯(lián)想到秋的幽怨。是的,對于這樣瑟縮在暗處的靈魂,沒人不會有此類想法。一個幽怨的女子,一眼蕭瑟的秋色,兩行冰冷的淚水,一雙泥濘的雙腳。悲涼的雨夜中,曾經(jīng),她一直孤獨(dú)的守望那一盞燈的方向??傄詾闊粼?,愛就在。秋風(fēng)無情秋雨恨,怎奈這樣的季節(jié)這樣的夜晚總要傷到最深,傷的最痛。
抱緊雙臂,才發(fā)現(xiàn),這樣的秋夜,只有自己,別無他人。而且,站的最高。
往事成灰秋雨淚。我不敢預(yù)言下一個秋的顏色。只知道,曾經(jīng)走過的三十幾個秋天,從嫁為人妻的那一個秋日,生命中就沒有出現(xiàn)過秋的金黃,一直陰郁成灰色。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細(xì)數(shù)著時日,看著孩子從襁褓中慢慢長大,在蒼白的鏡子中才方知倒影著自己已經(jīng)在慢慢老去。或許,某年某天某個時日,鏡子里會蒼白成空。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夜露凝重了前行的腳步,我的雙腳滿是泥濘。牽著兒子的右手,正努力的抓住一片蔥秋風(fēng)中瑟瑟而下的秋葉,緊緊的,如同害怕失去一些記憶。
夜,很深,我無法觸及到它的深度。秋,很悲涼,我反而習(xí)慣了它的悲情。
寒秋一悲情,徒留傷悲在指尖,就算是用這些散亂五章的文字來祭奠那些沉沉浮浮的往事吧。
或多或少,畢竟,我的秋天,你曾來過,你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