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族名。周秦時分布在今甘肅、陜西、四川三省相鄰地帶。從事畜牧業(yè)和農(nóng)業(yè)。部落支系繁多,有青氐、白氐、蚺氐和巴氐、白馬氐、陰平氐等。 常與羌并稱混用 。
氐人 dī rén
東漢建安十九年(214年),曹操攻武都,遷部分氐人至陜西漢中。 次年破張魯,又徒漢中氐人至略陽(今甘肅天水)。兩晉、十六國時,氐人曾建立“仇池”、“前秦”、“后涼”政權(quán)。魏晉以后氐人在與漢族的頻繁接觸中,轉(zhuǎn)習(xí)農(nóng)耕。在唐朝時代,一部分氐族人與吐蕃人相融合,而其余氐族則與漢族或其他民族相融合。民族學(xué)家認為現(xiàn)代的白馬人的血緣和生活習(xí)慣算是氐族的后裔。
氐與羌的名稱與族源
氐族自稱“盍稚”⑥,“氐”為它族對其之稱。魏晉以降,逐漸成為氐人自稱。似與分布在秦隴、已蜀之間峻販相接的地勢有關(guān)。如隴阺等。由于氐與羌相鄰,先秦人乃視之為氐地之羌,又覺與羌有別,因稱之為氐羌,或單稱氐??钻嗽凇兑葜軙ね鯐贰柏登家喳[鳥”的注中就提到:“氐羌,氐地羌,羌不同,故謂之氐羌,今渭之氐矣。”⑦氐,乃由地名而轉(zhuǎn)為族名。其部落眾多,因地而異,有白馬氐、清水氐、略陽氐、臨渭氐、沮水氐、■氐、隃麋(糜)氐等。又以服色而名之為青氐、白氐、蚺氐(一說即赤氐)等。
關(guān)于氐族的起源,主要有兩說:一說氐、羌同源而異流;另一說氐、羌雖自古關(guān)系密切,然而從來都是兩個不同民族。
第一說認為,殷和西周,氐族尚未從羌族中分化出來?!渡袝潦摹诽峒吧棠┢谥苈省笆?、羌、髳、微、盧、彭、濮人”伐商,有羌無氐。殷周甲骨卜辭中,雖已出現(xiàn)氐字,如在武丁時的卜辭“雀取氐馬羌”、“牧氐羌”⑧、“氐羌芻五十”①,等等,非族稱。春秋戰(zhàn)國時開始以氐作為族稱,如《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載:“有互人之國,炎帝之孫,名曰靈■,靈■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睋?jù)郝懿行《山海經(jīng)箋疏》注:“互人國即《海內(nèi)南經(jīng)》氐人國。氐、互一字蓋以形近而訛,以俗‘氐’正作‘互’字也?!闭f明春秋戰(zhàn)國時已有“氐人”存在。但在先秦史籍中往往氐羌連用或并稱。如《詩經(jīng)·商頌·殷武》云:“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逸周書·王會篇》曰:“氐羌以鸞鳥”;《竹書紀(jì)年》提及:成湯十九年“氐羌來賓”,武丁三十四年“王師克鬼方,氐羌來賓”。
由于羌先見于記載,氐羌又往往連用或混用,如白馬氐,又稱白馬羌等。再據(jù)《大荒西經(jīng)》,氐與羌均被認為是炎帝之后裔,炎帝為姜姓,氐人酋帥與羌人同,亦多姜姓③。因而認為氐羌同源,氐出于羌。范曄在《《后漢書·西羌傳贊》明云:“金行氣剛,播生西羌。氐豪分種,遂用殷彊”。宋丁度等《集韻》亦云:“氐,黎都切,音低,羌也”。或云氐族是漢化了的羌人。氐族最終形成單一的民族,是由于有些羌人部落從高原遷于河谷,由游牧轉(zhuǎn)向農(nóng)耕,并在與周圍漢族日益頻繁的接觸中,受漢族先進經(jīng)濟與文化的影響,使其語言、經(jīng)濟、文化發(fā)生變化所致④。
第二說認為,氐、羌是既有密切聯(lián)系,又有重大區(qū)別的兩個民族。由于古代氐與羌都是西戎,居住在西方,境地相鄰,且多錯居雜處,關(guān)系十分密切。但從羌、氐的原始分布、經(jīng)濟生活、服飾習(xí)慣等方面看,兩者差別很大,氐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風(fēng)俗習(xí)慣、心理狀態(tài),與羌不同,故自古就是兩個獨立的民族⑤。
氐族先人究竟來自何方,魚豢《魏略·西戎傳》稱氐人“乃昔所謂西戎在于街、冀、獂道者”。街、冀、獂道均屬天水郡,街,即街泉縣、治今甘肅省莊浪縣東南;冀縣,治今甘肅甘谷縣東;獂道縣,治今甘肅省隴西縣東南、魚豢所云氐先人為街、冀、獂道地區(qū)諸戎,正與氐族的傳統(tǒng)地區(qū)相符。上述諸戎歷史可追溯到春秋時期?!妒酚洝で乇炯o(jì)》載前361年(秦孝公元年)秦孝公西斬戎之獂王事,獂王疑即是氐王。可知街、冀、獂道之戎,似為氐族源流之一。
另外,或認為,氐與古老的三苗有淵源關(guān)系。三苗是我國古代傳說中的重要部落集團,與華夏族先民有極為密切的聯(lián)系,在《尚書》的《舜典》、《大禹謨》、《臯陶謨》、《禹貢》、《呂刑》諸篇中均記有三苗之事跡。三苗最早分布地帶北達長江以北、淮河以南,與作為華夏文化來源的仰韶文化分布區(qū)是緊密相連的,由于華夏集團向南擴張,三苗不得不向西向南遷徙。一支沿漢水向西北遷徒,即《舜典》提及的“竄三畝于三?!保w徙到渭水上游和岷山以北的地區(qū),亦即后來氐族的原始分布中心;而另一支向南遷徙至鄱陽、洞庭湖之間,后復(fù)向西移,逐漸分布于湘西、黔東一帶,其中一部分成為今天苗族的先人。因此,或認為三苗西徙和南遷的兩支分別成為氐族和苗族的淵源之一。從氐族和苗族都有相同的創(chuàng)始傳說,與以服色為部落區(qū)分標(biāo)志的共同特征、共同的農(nóng)耕方式、氐族地區(qū)留有苗的遺痕等方面均可得到證實。第一,據(jù)《魏略·西戎傳》載氐人“其種非一,稱槃瓠之后”,而在三苗后裔的武陵蠻中也有槃瓠為始祖的傳說⑥;第二,同書又云氐人“或號青氐,或號白氐,或號蚺氐……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而苗族亦以服色分為黑苗、白苗、紅苗、青苗、花苗等①;第三,氐人從先秦以降就是農(nóng)耕民族,三苗的后裔武陵蠻也是農(nóng)耕民族;第四,據(jù)《水經(jīng)注·渭水》條云:“渭水又東歷大利,又東南流苗谷水注之,”清孫星衍云:“涇谷、伯陽谷、苗谷三水今清水縣界?!鼻逅h所屬略陽郡正是氐族比較集中的地帶。苗谷之來源,可能與“三危三苗所處”有關(guān)②。因此,氐與三苗似有淵源關(guān)系。
綜上所述,氐族始見于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史籍中。其來源可能與三畝及街、冀、獂道之戎有關(guān)。同時,由于與羌族相鄰,又雜居共處,也吸收一些羌族成分。漢魏后,氐族已形成一個較強大的人們共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