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招十余歲時為同縣樂隱的學生。中平年間,樂隱為車騎將軍何苗長史,牽招仍跟隨直到學成。
中平六年(189年),十常侍之亂,何苗、樂隱被害,牽招與樂隱門生史路等人,冒著危險收斂樂隱尸體,載其還鄉(xiāng)。道遇山賊,史路等皆四散逃走,牽招垂淚懇求,山賊覺得他是個有義之人,放他離去,由此牽招聲名鵲起。
冀州牧袁紹辟為從事,兼領(lǐng)烏丸突騎。后袁紹近臣犯法,牽招先斬后奏,袁紹很欣賞他的果斷,沒有追究此事。袁紹死后,他又追隨袁紹之子袁尚。
建安九年(204年),曹操率軍包圍鄴城,袁尚派牽招到上黨去督辦軍糧。未等牽招回來,袁尚便敗逃到中山。當時袁紹的外甥高干為并州刺史,牽招認為,并州左有恒山作為天險,右有大河可以固守,又擁兵五萬,北邊有強大的胡人,所以勸高干把袁尚迎過來,聯(lián)合起來應(yīng)付時變。高干非但不用其計,反欲加害。牽招聞訊,偷偷潛去,牽招因道路被阻不能回到袁尚處,轉(zhuǎn)而投奔曹操,被辟為從事。
建安九年(204年),曹操征袁譚,柳城烏丸打算出兵相助,曹操因牽招曾經(jīng)領(lǐng)導過烏丸兵便派遣牽招與其交涉。當時峭王正集結(jié)軍隊,準備率領(lǐng)五千騎兵救助袁譚。同時,遼東太守公孫康自稱平州牧,派韓忠?guī)е鴨斡诘挠【R來到峭王營,想授以官爵。峭王召集人馬會合,韓忠也在場。
峭王問牽招:"昔日袁公說他受天子之命,任命我為單于;而今曹操也說受天子之命任我為真單于。同時,遼東太守又拿著印綬來。這樣看來,誰該是正宗呢?"牽招回答說:"從前袁公承天子命令,可以有所拜封,但后來發(fā)生變故,天子命令曹公取而代之。他說上書朝廷,拜您為真單于,是正宗,遼東是下屬部,哪有權(quán)稱封拜呢?"
韓忠發(fā)難說:"我們遼東在大海東邊,擁百萬大軍,又有扶馀、濊貊為我所用,當今形勢,強者為王,曹操算的了什么呢!"牽招臨危不亂,呵斥韓忠說:"曹公允恭明哲,擁戴天子,討伐叛兵,安撫各地,讓四海安寧。而你們的君臣則只倚靠邊遠天險,違抗王命,還想擅權(quán)封拜,給國家丟臉,竟還敢抵毀曹公!"說著,便將韓忠按到在地,拔刀欲斬,峭王驚恐,趕忙光著腳攔住牽招,勸其息怒,身邊的人也都嚇得不知所措,牽招退回座位上,向峭王說以利弊得失及成敗之理。在場的人都離開座位,跪下來聆聽。最終,峭王辭退了辭退韓忠,停止出兵。
建安十年(205年)正月,曹操在南皮攻滅袁譚,任牽招為軍謀掾,隨從征討烏丸。到了柳城,任護烏丸校尉。
建安十二年(207年),遼東把袁尚的首級送來,懸掛在馬市。牽招見狀,十分悲痛,在首級下設(shè)祭壇。曹操為牽招的義氣所感動,推舉他為茂才。
建安二十年(215年),從平漢中,曹操還留牽招為中護軍。事罷,還鄴,拜平虜校尉,將兵督青、徐州郡諸軍士,擊東萊賊,斬其渠帥,東土平靜。
黃初元年(220年),曹丕踐祚,拜牽招持節(jié)護鮮卑校尉,駐扎昌平。當時,邊地居民多流散在山間河谷,還有逃入鮮卑部落的,有幾千人。牽招發(fā)布告示,勸說人們回到家園。建義中郎將公孫集等率部下歸附,讓他們回到本郡。又對鮮卑素利、彌加等十余萬部民加以安撫,讓他們在邊塞安頓下來。
黃初六年(225年),曹丕打算攻打?qū)O吳,召牽招還。牽招趕到時,軍馬已退。拜右中郎將,出為雁門太守。該郡居邊疆,雖有哨兵巡視,然盜賊扔不絕。牽招交給當?shù)匕傩兆鲬?zhàn)陣法,又上表恢復(fù)烏丸五百余家租調(diào),使備鞍馬,于遠處偵查。自此,胡人每每來犯,皆被擊退,逐漸絕跡。牽招又離間游牧民族眾部落,使得他們互相猜疑。
鮮卑首領(lǐng)步度根、泄歸泥等與軻比能有矛盾,于是他們率三萬多戶百姓來到郡里,請求歸附。牽招下令還擊軻比能,殺死了軻比能的弟弟苴羅侯。軻比能與烏丸歸義侯王同、王寄等,結(jié)下怨仇。因此,牽招又親自率領(lǐng)歸泥等攻打軻比能,在云中故郡打敗軻比能。牽招又與河西鮮卑等十余萬家相聯(lián)系,整治陘北故城上館城,在此屯戍兵馬,威震內(nèi)外,遠近胡人,都心悅誠服。那些叛變逃亡的人,家屬都不敢窩藏,將他們交送出來。于是遠近安寧,盜賊再也沒有出沒。
牽招又挑選有才識的人,送他們到太學讀書,然后叫他們再回故里,傳授他人。幾年間,書院興盛起來??ぶ卧O(shè)在廣武,井水又咸又苦,當?shù)厝送栖囂魮?,到很遠的河邊挑水,往返七里。牽招勘察地形,根據(jù)山勢,開鑿河渠,引水入城,百姓深受其益,不再為水源長途跋涉。
黃初七年(226年),魏明帝曹睿即位。賜爵關(guān)內(nèi)侯。
太和二年(228年),護烏丸校尉田豫出塞,被軻比能圍于馬邑城,向牽招求救。牽招整兵待發(fā),但并州官吏根據(jù)通例禁止牽招出兵。牽招認為持節(jié)的大將被包圍,情況危急,不能再拘泥所謂吏議而見死不救。于是上表朝廷,隨即出發(fā)。又發(fā)布羽檄,縱論形勢,稱西上直取軻比能老巢,然后向東進軍,與與田豫合殲余賊。羽檄發(fā)布后,田豫州的軍隊躍躍欲試。又向鮮卑軍要塞發(fā)布檄文,鮮卑軍頓感恐懼,紛紛離散,大軍攻到平城,鮮卑軍崩潰即逃。軻比能又云集騎兵來到平州塞北。牽招秘密行軍突襲,牽招潛行征討,大敗其軍。
牽招以為,諸葛亮數(shù)犯中原,而軻比能猾狡,應(yīng)提防雙方聯(lián)合。時眾人以為兩者相距甚遠,不必憂慮。其后,諸葛亮又出祁山,果然與軻比能串通,兵屯石城,遙相呼應(yīng)。魏明帝使牽招適時討之。諸葛亮退,軻比能亦還漠南。
牽招和并州刺史畢軌商議道:"胡人遷移不定,如果派兵窮追,恐難以趕上。如果偷襲,山險路遠,軍需供應(yīng)不上,也難以成功。可以讓兵力守在新興、雁門兩個關(guān)口,再出兵屯守陘北,對外可以起鎮(zhèn)撫作用,對內(nèi)可以派兵種田儲蓄糧食。等秋冬之際,糧足馬肥,聚合各路人馬,乘機攻討,定能取勝。"可惜計謀尚未施行,牽招就去世了,其子牽嘉繼承了他的爵位。
陳壽:①牽招威風遠振,治邊之稱,次于田豫,百姓追思之。②田豫居身清白,規(guī)略明練。牽招秉義壯烈,威績顯著?!ぁぁぁぁぁざノ恢剐≈?,招終於郡守,未盡其用也。[1]
王歆:招之御邊,仿佛田豫,進退合度,亦明將也。傳載招扶還樂隱柩,"道遇寇鈔","賊欲斫棺取釘",未知是釘金裹者耶?未知賊所見也小耶?一笑。烏丸大人軻比能,料必不姓軻也,而傳多以"比能"稱之,中國之不識夷狄,并鄙夷狄,迄如之也,一嘆。牽招與田豫、郭淮等并傳,傳末云:"豫位止小州,招終于郡守,未盡其用也",然安知善小州而能治大州,良郡守而能兼刺史?豫、招能終節(jié)青史,亦何憾焉???捉忠頭頓筑"一節(jié),其班超之類歟?
孫楚:君體德允直,才量高杰,明鑒達於世變,弘毅足以致遠,聿振鴻翼於袞塵之表,卓爾先覺於擬議之前,遷雁門太守,教民耕戰(zhàn),聽斷以情,信賞必罰,下服其命,是以夷狄窘迫,罔知所安,譬秋枯之隕晨風,激雹之不及掩耳目也,伐叛柔服,威震沙漠,遺種遠跡,萬里無煙,烈烈君侯,文武允崇,少兼七德,翰飛撫戎,名揚河朔,威震漢中,臨危運奇,在難匪從,回旌束麾,撫司徐青,截彼隆賊,海岱以平,剖符千里,為國捍城。" 《初學記》則為:"君與劉備少長河朔,英雄同契,為刎頸之交。因恐為時所忌,每自酌損,在乎季孟之間。
《三國志·魏書·滿田牽郭傳第二十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