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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鑒賞辭典7
宋詞鑒賞辭典7(2009-02-05 21:39:01)

下水船·芳草青門路

  賀鑄  

  芳草青門路,還拂京塵東去?;叵氘?dāng)年離緒,送君南浦,愁幾許。尊酒留連薄暮,簾卷津樓風(fēng)雨。憑闌語,草草蘅皋賦,分首驚鴻不駐。燈火虹橋,難尋弄波微步。漫凝佇,莫怨無情流水,明月扁舟何處。

  賀鑄其人,自小尚武任俠,中年尚氣使酒,雖出自宋太祖賀皇后族孫,但遭際坎坷,終身未得美官。其一生曾數(shù)次出入汴京,行色匆匆。羈旅愁情之苦況,領(lǐng)略頗多;生離死別之場面,感受頗多。該詞所寫,就是他所經(jīng)歷的無數(shù)次出京中的一次感受。

  “芳草青門路,還拂京塵東去”。開頭直寫本次離京。青門,原指漢代長安東南門霸城門,因門青色故稱青門,這里代指宋汴京城東門。“芳草青門路”,是說東去的路掩映在一片如蔭的芳草中。作者欲東去,故對東去之路特別留意。“還拂京塵東去”,一個“還”字,隱含無限深意。表明這不是第一次出京,既寓含著作者對這次離京任外職的不如意,又充滿著對京華一事無成的宦海生涯厭倦之情。作者竟將這次京都生活視作一場在喧囂的城市中毫無意義的鬧劇行為,其內(nèi)心的厭惡自可想見。

  “回想當(dāng)年離緒,送君南浦,愁幾許。尊酒流連薄暮,簾卷津樓風(fēng)雨。”這次離京,行色匆匆,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上次的離京。上次離京之時,也是這樣滿腹愁緒別情。送別的戀人,送了一程又一程,終于到了分手之處。一桌簡單的相別宴,兩人戀戀不舍地,一直留連到黃昏薄暮之時。當(dāng)分手的瞬間,卷簾遙望,津邊之樓籠罩在一片瀟瀟的風(fēng)雨中,好凄涼的景象啊!真所謂“故人一別幾時見,春草還從舊處生”,那種離別時的慘然感受真是難以用言辭來表達(dá)。南浦,送別之地的代稱。

  “憑闌語,草草蘅皋賦,分首驚鴻不駐”。如果說上片是由別寫憶,勾起對往日離別的憶念,下片則由憶寫實,再回到這次離別的描寫。上次離別,尚有人送行,這次離京,當(dāng)年送行者已音跡杳然。草草寫一篇《蘅皋賦》,來寄托憶念的情愫吧,只恐怕分手后連她的蹤影也難以追尋。按《蘅皋賦》,當(dāng)指曹植《洛神賦》,因賦中有“爾乃稅駕乎蘅皋”等句。驚鴻,形容女性輕盈如雁之身姿。如曹植《洛神賦》:“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臞秋菊,華茂春松”。

  “燈火虹橋,難尋弄波微步”。這兩句承接上句,遠(yuǎn)望汴京,燈火輝煌的如虹長橋之下,再也難以找尋到她那邁著輕盈步履的婀娜身姿。“弄波微步”,想象逝去的戀人踩著波濤,細(xì)碎行走的樣子。作者這里已將離去的戀人想象為與曹植《洛神賦》中洛水女神同一的形象。作者巧妙運(yùn)用一種虛實結(jié)合手法,抒發(fā)了自己一種思極生癡,情極境生的心理感受。由戀人驚鴻般輕盈身姿,聯(lián)想到洛水女神飄忽不定蹤影。復(fù)由洛水女神凌波遠(yuǎn)去,聯(lián)想到永不停逝的虹橋之水亦無情地載著自己的戀人飄然而去,虛幻兩境緊密結(jié)合,不露痕跡。

  “漫凝佇,莫怨無情流水,明月扁舟何處”。這三句承上,寫詞人思戀人而不得的感受:為什么要枉然地在這里長久凝神佇立呢?人既已遠(yuǎn)逝,即使幻想中的影子也難以追尋。也不要再怨無情流水載著自己的戀人遠(yuǎn)去,因為同是這股無情流水,也要載著自己離開京都。到下一個明月之夜時,自己乘坐的一葉扁舟連停留在什么地方尚不知曉呢?因為宦海沉浮,更是難以逆料的。

  本詞主要以再離別勾起對往日的憶念,在濃重的離情別緒渲染中,對往日戀情進(jìn)行深刻的追思。從寫作次序論,詞人由離而生情,勾起對往日的回念,由往日的離情,寫到對往日戀人的追思。借助于尊酒流連、憑闌無語、幻覺感悟、枉然凝佇等一系列形象化動作,表現(xiàn)了對戀人永難擺脫的纏綿依戀之情。結(jié)尾貌似解脫的“莫怨”兩字,又將離別的愁情,情場的失意與宦海風(fēng)波融合在一起,使該詞所抒之情更為渾厚,意境更為深沉。(王增斌)

憶仙姿·蓮葉初生南浦

  賀鑄  

  蓮葉初生南浦,兩岸綠楊飛絮。向晚鯉魚風(fēng),斷送彩帆何處?凝佇,凝佇,樓外一江煙雨。

  賀鑄本衛(wèi)州共城(今河南輝縣市)人,曾在和州(今安徽和縣)、泗州(今江蘇盱眙)、太平州(今安徽當(dāng)涂)等處任職。這些地方,均近江臨淮,晚年又退居蘇州,長居水鄉(xiāng),在他的詞集中,便有不少寫水鄉(xiāng)風(fēng)光與生活的作品,《憶仙姿》即其中一首。

  這首詞寫的是南方水鄉(xiāng)春末夏初之景。“蓮葉初生南浦,兩岸綠楊飛絮。”開首兩句,很清楚的點(diǎn)出了環(huán)境和季節(jié),蓮葉初生,綠楊飛絮,把初夏時節(jié)寫得生機(jī)勃勃,飛動流走。“南浦”,泛指面南的水邊。屈原《九歌·河伯》:“子交手兮東行,送美人兮南浦。”后來多指為送別的地方。江淹《別賦》:“送君南浦,傷如之何?”本詞所描繪的乃一條大江的渡口附近,河湖池塘,蓮葉初生,微露水面,青翠欲滴,嬌嫩喜人;大江兩岸,綠柳成排,枝條婀娜,飛絮漫天,這意境是頗為迷人的。

  詞在點(diǎn)出了季節(jié)和渡口附近的環(huán)境之后,則進(jìn)一步交代了具體的時間和場景:“向晚鯉魚風(fēng),斷送彩帆何處?”“向晚”,即傍晚,薄暮將來的時候,江面上吹來春末夏初的暖風(fēng),帶著濕潤的魚腥味,很容易引起人的情緒和聯(lián)想。“斷送”,這里指的是打發(fā)和送行。在渡口附近的江面,出現(xiàn)了一只畫船,它已揚(yáng)起了彩帆,在朦朧的暮色里,搖起了櫓,蕩起了槳,請問送行者,你要把它“斷送”何處呢?

  以上季節(jié)、時間、環(huán)境、場景,均是詞人在一定角度親自看到和感到的:“凝佇,凝佇,樓外一江煙雨。”原來詞人正站在江岸的一座高樓之上,在出神,在發(fā)愣,這送別場景給詞人帶來的感觸是情意綿綿,還是悵然若失?恐怕他自己也說不清了。再看“樓外”,則是“一江煙雨”。與蒙蒙暮色相合,完全是混沌一片了。此時詞人感情的潮水,也只能是一片混沌。

  賀鑄的好友,蘇門四學(xué)士之一的張耒為賀鑄的《東山詞》作序有云:“盛麗如游金、張之堂,而妖冶如攬嬙、施之祛,幽潔如屈、宋,悲壯如蘇、李。”這評價或許有點(diǎn)過分,但卻準(zhǔn)確地指出了賀詞風(fēng)格的豐富和多樣。他雖有一些近于蘇軾詞風(fēng)的豪放詞,又有不少“極幽閑思怨之情”(程俱《賀方回詩序》)的婉約詞?!稇浵勺恕非鞍朊骺焖?,生氣盎然,后半朦朧迷離,茫然低沉,正是賀鑄思想矛盾復(fù)雜的一個體現(xiàn)。

  這首詞詞牌《憶仙姿》,即大家熟知的《如夢令》,還有一個名字《宴桃園》。五代時后唐莊宗李存勗創(chuàng)制。原詞為:“曾宴桃園深洞,一曲舞鸞歌鳳。長記別伊?xí)r,和淚出門相送。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毛冰)

怨三三·玉津春水如藍(lán)

  賀鑄  

  玉津春水如藍(lán),宮柳毿毿。橋上東風(fēng)側(cè)帽檐,記佳節(jié),約是重三。飛樓十二珠簾,恨不貯、當(dāng)年彩蟾。對夢雨廉纖,愁隨芳草,綠遍江南。

  這是一首撫今追昔,抒發(fā)“極幽閑思怨之情”(程俱《賀方回詩序》)的作品。揣摸詞意,應(yīng)是晚年退居吳下時所作。

  詞的上片,是對過去一段生活的追憶。“玉津”,北宋首都汴京南門外的一座名園。此園乃五代后周顯德年間創(chuàng)建。夾道為兩園,引河水貫其中,秀園碧波,為汴京一大景觀。宋代的汴京,可以說就是一個楊柳的世界。《東京夢華錄》云:“東都外城,方圓四十余里。城壕曰護(hù)龍河,闊十余丈,壕之內(nèi)外,皆植楊柳,粉墻朱戶,禁人往來。”玉津園是御花園,園墻內(nèi)外,亦植滿楊柳,故稱“宮柳”。“毿毿”,形容春天柔韌細(xì)長的柳樹枝葉。孟浩然詩《高陽池送朱二》:“澄波淡淡芙蓉發(fā),綠岸毿毿楊柳垂。”賀鑄這兩句詞,從色彩上寫玉津園的風(fēng)光俊美,春色無限,紅墻綠柳,池深溪碧,實在是一處賞心悅目的所在。

  “橋上東風(fēng)側(cè)帽檐”,開頭兩句寫的是環(huán)境,這一句卻點(diǎn)出了人物。這座橋,自然是玉津園夾道那條名為閔河上的畫橋,站在橋上的則是詞人自己。春光融融,春風(fēng)吹拂,柳枝婀娜搖擺,詞人的帽檐也被吹得歪歪斜斜,何等瀟灑,何等愜意。詞人于此何所待呢?

  “記佳節(jié),約是重三。”重三即 三月初三,古代稱這天為“上巳節(jié)”。過上巳節(jié),往往男青年女結(jié)伴游春,締約定情。直至今天,在我國某些地區(qū)和某些民族中,三月三仍然是青年男女的愛情節(jié)日。我們的詞人之所以橋頭佇立,迎風(fēng)企盼,原來他是與情人有約,要在這一天共同游園賞春,踏青敘情。這是多么甜蜜和醉人!無怪到了晚年回憶起來,仍然是情意綿綿呢。

  詞的下片,由追憶往事轉(zhuǎn)變?yōu)槭惆l(fā)現(xiàn)實中的感慨,表現(xiàn)了內(nèi)心的郁悶和痛苦。

  “飛樓十二珠簾”,這是詞人今天所居之地。“飛樓”即凌空的高樓;“十二珠簾”并非實指,而是極言樓高,珠簾重重,深幽閉索,高高在上,離群孤棲,寂寞冷清,使人難以忍受。“恨不佇,當(dāng)年彩蟾”,這就把傷感的情緒又推進(jìn)了一步。“彩蟾”指月光,是說在這凌空高樓上,連一點(diǎn)月光也看不到。但詞人卻不這樣直接說出,而以“不佇”當(dāng)年月光出之,不但構(gòu)思新穎,而且是把當(dāng)年的生活、思想與今天的現(xiàn)狀作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不忘彩蟾入戶的喜悅,就更覺出珠簾不佇的酸苦。

  “對夢雨廉纖”,在暗昧無月的高樓,到晚來卻是一個春雨迷蒙的黑夜,淅淅瀝瀝的纖纖細(xì)雨,好像是滋潤了詞人憂愁的靈魂,才使他的愁、他的苦吸取了足夠的營養(yǎng),于是才得以飛快地成長,終于使“愁隨芳草,綠遍江南”。在古代詩詞中,寫芳草綠遍江南,多是描繪美麗的春色。像“千里鶯啼綠映紅”(杜牧《江南春》),“春風(fēng)又綠江南岸”(王安石《泊船瓜洲》)等均屬此類。賀鑄確是改造文章的高手,他卻往往以江南春草喻愁喻悲,而且能取得令人嘆為觀止的藝術(shù)效果。即如本詞,詞人為了說明他的愁深愁重,愁緒無處不在,便把它比成了綠遍江南的芳草。這樣寫不僅顯出了大膽和新鮮,更能充分體現(xiàn)景為情而設(shè),“一切景語皆情語也”(王國維《人間詞話》)這一藝術(shù)規(guī)律。(毛冰)

御街行·松門石路秋風(fēng)掃

  別東山  

  賀鑄  

  松門石路秋風(fēng)掃,似不許,飛塵到。雙攜纖手別煙蘿,紅粉清泉相照。幾聲歌管,正須陶寫,翻作傷心調(diào)。巖陰暝色歸云悄,恨易失,千金笑。更逢何物可忘憂,為謝江南芳草。斷橋孤驛,冷云黃葉,相見長安道。

  《御街行》又名《孤雁兒》,以范仲淹詞為正格。詞題為《別東山》,那么,東山在哪里呢?夏承燾《賀方回年譜》云:“考《吳縣志》,莫厘峰即東洞庭山,省稱東山,方回或有別業(yè)在彼耶。”無庸諱言,夏先生的話完全是推測揣摸之詞,他是把這首詞定為賀鑄晚年退居蘇州橫塘?xí)r的作品了。其實,這首詞的寫作時間和地點(diǎn)都是不可考的,即如東山,杭州和金陵都有,任何地方東面的山也都可稱東山,怎么一定是東洞庭山的省稱呢?

  我個人以為,能弄清東山到底所指何山、此詞寫于何時固然很好,雖不能做到此點(diǎn),只要弄清寫的是什么事,抒的是什么情就完全可以對其進(jìn)行鑒賞。

  蘇涵先生認(rèn)為,此詞“內(nèi)容是對亡者的悼念。”亡者為誰?從詞意看,應(yīng)是賀鑄妻子趙氏夫人。據(jù)賀鑄墓志記載,夫人趙氏死后葬宜興縣清泉鄉(xiāng)東篠嶺之原。詞中的東山即是此地。

  詞的上闋寫詞人到妻子墓地祭掃悼亡時的見聞和感傷情緒。“松門石路秋風(fēng)掃,似不許,飛塵到。”開頭兩句,寫墓地的環(huán)境:蒼松兩排,挺立如門,青石鋪路,平平展展,秋風(fēng)吹掃,不染飛塵。潔靜、清幽,猶如冷寂的仙境。這既寫出了墓地的特點(diǎn),又點(diǎn)出了死者在詞人心目中所占的位置。正是由于這位置的重要和非同一般,詞人才把她的安息地描繪得如此幽靜和莊嚴(yán)肅穆。顯示了詞人對死者的崇敬與哀傷。

  “雙攜纖手別煙蘿,紅粉清泉相照。”這兩句寫詞人在墓地的情緒和心態(tài)。面對墓丘,睹物思人,極度悲苦,過份痛傷,使詞人的情緒進(jìn)入了似夢非夢,似幻非幻的狀態(tài)。他好像又和妻子雙手相牽,告別了那煙霧迷蒙,蘿蔓叢生的墓地,在清澈的泉水邊去映照紅潤粉嫩的面龐。這里所寫的情狀,均是生前生活的寫照。兩人的感情是那樣濃郁、真摯、深厚,依依難舍,如膠似漆。正因為生前有如此之深情,悼亡時才會出現(xiàn)如此之幻覺。看似浪漫,實則真實,讀來十分感人。

  “幾聲歌管,正須陶寫,翻作傷心調(diào)。”寫樂聲驚醒幻夢之后的感情。前邊兩個分句是倒裝的。“雙攜纖手”兩句,寫的本是幻覺?;糜X中出現(xiàn)男女團(tuán)聚愉悅的景況,實在是“正須陶寫”的。“陶寫”即陶冶性情,排除憂悶。“寫”者“泄”也。在幻覺中,詞人的痛苦和憂悶正要得到排除和發(fā)泄,突然之間,遠(yuǎn)處傳來了笙、簫、笛等“歌管”演奏的聲音,這聲音使詞人如夢方醒,從幻境回到了現(xiàn)實。于是,重又墮入了痛苦和憂悶的深淵之中。上片全寫在東山墓地悼亡時所見所感,心潮起伏變化,達(dá)情委婉曲折,蘊(yùn)涵豐厚,耐人尋味。

  下片寫東山周圍的景物,進(jìn)一步抒發(fā)失去妻子之后無法忘懷的憂苦。

  “巖陰暝色歸云悄,恨易失,千金笑。”東山的山巖、峰巒慢慢地暝色四合,云霧聚集,夜幕悄悄的就要到來了。很自然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悼亡者就要離開東山,突然之間,一陣痛苦再次襲上心頭,他清醒地懂得,這魂牽夢繞,揮之不去的悲痛,皆因失去“千金笑”所致。

  外景外物,對悼亡者都有尖銳的刺激,揉搓著他敏感的神經(jīng),再不知“更逢何物可忘憂”了。此時抬頭四望,映入眼簾的是茫茫無際、肥嫩豐茂、綠遍江南的芳草。芳草賞心悅目,芳草陶情娛人;芳草是春的使者,美的象征。面對多姿多情的芳草,詞人只能“為謝”。“謝”為“辭謝”之謝,為什么要拒而不納呢?因為美好景物非但不能解除或減輕胸中的恨和憂,往往反而加重它的份量,詞人怎能不見而謝之呢!這與杜甫《春望》中“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極為相似,不過手法更為曲折隱晦罷了。

  “斷橋孤驛,冷云黃葉,相見長安道。”最后三句,點(diǎn)破題目,落到了“別東山”上。“斷橋”、“孤驛”、“冷云”、“黃葉”,都是東山墓地周圍的景物,何其寂寞,何其孤冷,何其頹敗,何其蕭瑟。這固然是對景物的客觀描繪,更多的則是詞人的主觀感受。即將離開墳場,最后這一眼,叫人目不忍睹了。“相見長安道”既是對往昔生活的回憶又是對亡靈進(jìn)行安慰。“長安道”即北宋首都汴京。賀鑄夫人趙氏,乃皇族之女,他們的結(jié)合和早年的共同生活,自然是在開封。如今生死阻隔,人鬼異處,好夢難圓。賀鑄在離開東山時只能以回憶青年時在汴京那種魚水相偕、兩情和美的幸福生活,來進(jìn)行自我安慰并安慰妻子的亡靈。薛礪若在《宋詞通論》中對這句詞作了極高的評價:“并于濃麗中帶出一副幽凄的情緒,最為賀詞勝境。如‘斷橋孤驛,冷云黃葉,相見長安道。’其詞境之高曠,音調(diào)之響凝,筆鋒之遒煉,不獨(dú)耆卿與少游所無,即東坡亦無此境界。此等詞,允稱東山集中最上乘之作,較最負(fù)盛名的《薄倖》、《青玉案》、《柳梢黃》還要高一等,只可惜全篇不能相稱罷了。”我倒不以為此詞為有句無篇之作,它與蘇軾悼念亡妻的《江城子》,可并稱為悼亡詞的雙璧。(毛冰)

鴛鴦夢·午醉厭厭醒自晚

  《臨江仙》  

  賀鑄  

  午醉厭厭醒自晚,鴛鴦春夢初驚。閑花深院聽啼鶯。斜陽如有意,偏傍小窗明。莫倚雕欄懷往事,吳山楚水縱橫。多情人奈物無情。閑愁朝復(fù)暮,相應(yīng)兩潮生。

  這詞牌原名《臨江仙》,唐教坊曲。賀鑄這首詞有“鴛鴦春夢初驚”句,故又名《鴛鴦夢》。

  這首詞,也是賀鑄晚年退居蘇州后的作品。賀鑄為人性格耿直傲岸,“雖貴要權(quán)傾一時,少不中意,極口詆之無遺辭。”“尚氣使酒,不得美官,悒悒不得志。”(《宋史》本傳)退居吳下后的詞作,不少都帶有落拓的悲哀和不平的激憤。本詞寫的也是那無法擺脫的閑愁。

  上片寫酒醒后對夢境的回味。“午醉厭厭醒自晚,鴛鴦春夢初驚。”在一個明媚的春天,中午,詞人多喝了幾杯酒,酩酊大醉,昏昏沉沉倒頭便睡,濃睡中做了一個美好的鴛鴦夢。鴛鴦是愛情和夫妻的象征。鴛鴦夢即在夢境中又重溫了青年時期的愛情生活。春夢驚醒之后,仍感到氣息微弱,神情倦怠,周身乏力,還陶醉在美好的春夢中。下邊三句都是夢境中的景況。“閑花深院聽啼鶯”,這是一個鏡頭:庭院深深,幽靜雅致,花木叢叢,爛漫怒放,姹紫嫣紅,分外妖嬈。一對年輕的愛侶在庭院中游賞,并肩攜手,步履輕輕,哦詩吟詞,文采風(fēng)流,繁花茂葉之間,傳出了幾聲黃鶯的啼叫,嘹亮悅耳,給靜謐安閑的院落增添了勃勃生氣。把年輕愛侶置身于如此美好的環(huán)境中,達(dá)到了人物、景物、情感的和諧一致,相得益彰,令人艷羨。

  “斜陽如有意,偏傍小窗明”,這是又一個鏡頭:紅樓曖閣,雕欄畫棟,小窗開啟,幾案明凈,一對愛侶憑窗而坐,女的在整頓晚妝,男的凝神觀望,不時幫助她梳理一下烏黑的長發(fā),另一只手還握著一卷詩卷不忍釋手。時間已近傍晚,西斜的太陽好像有意識地把它金黃色的光暉照射過來,透進(jìn)小窗,使這對愛侶完全沐浴在夕陽金色的光暈中。這兩個鏡頭,可以說都是賀鑄審美情趣的體現(xiàn)。

  下片寫整個身心被閑愁所繞,無法擺脫、無法排遣的苦惱。“莫倚雕欄懷往事,吳山楚水縱橫”,詞人一旦從春夢中清醒之后,情感馬上有了轉(zhuǎn)變,他理智地告誡自己:不要登上高樓,憑欄遠(yuǎn)眺,那重重迭迭的吳山,曲曲折折的楚水,縱立橫陳,阻擋了視線,遮蔽了眼簾,見不著希望,看不到前景,呈現(xiàn)于面前的只是一派閑愁的迷朦。悲傷失意的詩人詞客,都曾寫下告誡自己不要登高望遠(yuǎn)的名句,因為那會引起登高者更大的痛苦。“多情人奈物無情”是對前兩句的補(bǔ)充說明。詞人登高,激情滿懷,怎奈外物無情,冷若冰霜。這種主客觀的不協(xié)調(diào),就是造成感情傷痛的根本原因。聯(lián)系賀鑄為人耿直,語言尖刻不能見容于世,以至才華難展,壯志不能得伸的憤懣和感慨,對本詞抒發(fā)的感情就更宜于理解了。

  “閑愁朝復(fù)暮,相應(yīng)兩潮生”,詞的最后兩句,把感情推向了高潮。他說“閑愁”一直纏繞著自己,從早到晚,一時一刻都不曾止息。而且像江海的早潮和晚潮一樣,激蕩澎湃,波奔浪涌。詞人把自己的“閑愁”作如此形象的比喻,不唯充滿了浪漫氣息,更足見其精神痛苦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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