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教的教義中有“業(yè)”和“輪回”之說,也就是“現(xiàn)世并非人生的全部,而只是前世和來世之間的連結(jié)而已?,F(xiàn)在的自己是前世所累積的業(yè)的結(jié)果,而來世則取決于今生”。因此,貧困和苦痛也可借由“來世愿望”轉(zhuǎn)換掉;“沐浴”可以說是前往來世的通行護照。那些知道自己死期已近的人之所以想在瓦拉那西往生,就是因為這里最接近來世。據(jù)說他們最大的期望是將自己火化后的骨灰撒在恒河里。
有人在放花燭,為親人祈福。我們乘的小船上跟了個當?shù)匦∧泻?,他的任務就是賣花燭。大家紛紛買了花燭放入恒河中,我也在河中放了一支這種花燭。
對于游客而言,來到恒河主要是看。日本當代舞臺設計家妹尾河童游恒河時,則不僅是看,還下水體驗了恒河沐浴。至于結(jié)果,他在《窺視印度》這本書里有一段生動的記載:“當天夜里,不知是濕婆神懲罰我懦弱還是其他原因,突然覺得肚子陣陣劇痛。痛到哀哀叫不打緊,還腹瀉得厲害,幾乎是沖到馬桶邊剛好趕上。高峰期差不多每10分鐘跑一次。急忙中趕緊搜出原本嫌累贅的藥,這種吃一點,那種吞幾顆。最后也不曉得是藥物生效還是恒河水的威脅減輕,到了第二天早上,疼痛總算止住,只是腹瀉還未停歇,最后只好用衛(wèi)生紙暫時塞住出門去了?!?/div>
中國詩人、作家于堅在其長篇散文《印度記》里說,“據(jù)說恒河水中大腸桿菌的含量已經(jīng)超過了每一百毫升一百五十萬個,國際公認的標準是不超過五百個。”但他迷信上善若水,迷信恒河,他來恒河時,是船上游客中唯一脫掉衣服下水的,他在印度人的指點下將頭浸入水中9次。他比妹尾河童更進一步,還捧起恒河水喝了一口,他說恒河水“與其他河流的水一樣,沒有味道或者(有)某種說不出的味道”。
到印度當天,導游就曾告誡我們,印度其他地方的水沒什么問題,但瓦拉納西的水容易導致腹瀉,到了那里不要燒自來水喝,要喝礦泉水。實際上,本次印度之行,為保險起見,我全程都飲用礦泉水。連刷牙都用的是礦泉水!畢竟跟團游,跑肚拉稀是很麻煩的事。比起兩位作家的體驗,博主真心自愧不如。
瓦拉納西的恒河由南向北流,上游地帶有亞西河注入恒河,下游有瓦魯那河注入恒河。恒河河岸從上游至下游大約有20個不同名稱的“迦特”(Ghat)?!板忍亍本褪呛訅?,這里每一座河壇都有不同的景觀、功能和宗教意義。其中位于中游的薩斯瓦梅朵河壇(DashashwamedhGhat)是河岸主要的入口之一。
Digpatiya Ghat
這是一家臨河旅店的招牌,上面畫的是象鼻神甘尼許(Ganesh)。他是濕婆和雪山女神帕爾瓦蒂的兒子,是印度教的幸運神。
位于北端的瑪尼卡尼卡河壇(ManikarikaGhat)里是瓦拉納西的24小時火葬場,河壇上擺滿柴薪,遠遠望去有白色煙霧裊裊升起。這是恒河中最神圣的一個河壇,同時也是朝圣者最終的目的地。
6點10分左右,太陽升起來了,賣花燭的小孩提示我快拍照。
“半江瑟瑟半江紅?!?/div>
如同在柬埔寨吳哥、尼泊爾博卡拉所看到的日出,這同樣是一出叫做“日出”的大戲,導演是神,演員是太陽、恒河、小船、河壇、寺廟和人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這里上演,只是每天都是一個不同的版本。
苦行僧在瓦拉納西隨處可見,據(jù)說他們都是散盡萬貫家財后來這里修行的。他們有的身穿潔凈的黃袍,端莊平和,有的則身披麻片,這是瓦拉納西的一道風景。
我們住的Hindusthan國際酒店里懸掛的幾幅畫,以生動的筆觸描繪了瓦拉納西的美景。100多年前馬克·吐溫如此形容瓦拉納西:“瓦拉納西比歷史古老,比傳統(tǒng)古老,比傳說古老,甚至比它們的總和還古老?!辈坏貌怀姓J,瓦拉納西真是一個讓人流連銷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