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近幾年來，筆者在參與上杭客家姓氏源流調(diào)查研究時發(fā)現(xiàn)，上杭客家有一半以上的姓氏是直接或間接從江西遷來。另一方面，明末至清初，又有大量的上杭客家人返遷江西。本文就是從這兩個方面論述上杭客家與江西特別是與贛南的親緣關系。同時本文兼論贛南在客家民系形成和發(fā)展歷史上所具有的重要地位。
源于江西的上杭客家
1．贛閩開發(fā)歷史的比江西開發(fā)比福建早。江西擁有經(jīng)長江入鄱陽湖穿贛江而溝通南北的黃金水道，是北方移民南下的主要集散地。秦時江西已設立十縣。至漢，增至21縣。唐代江西全省有八州三十七縣。福建至漢一直沒有設縣。唐代福建全省置五州二十五縣。贛南的開發(fā)也早于閩西。贛南在 西漢已設三縣，孫吳時領有六縣。唐代贛南（即虔州）下轄七縣。而閩西遲至唐朝中葉才設立汀州轄長汀、寧化二縣（二縣均在唐開元時置縣）。唐末以后至五代南唐時幾十年間，贛南猛增4縣（瑞金、龍南、石城、上猶）共領十一縣。而同期的閩西（即汀州）仍設長汀、寧化二縣，保留著唐時的建置?？梢?，五代時期贛南地區(qū)已經(jīng)得到相當程度的開發(fā)，是自北南遷的客家先民最重要的接納地。而同期閩西剛處于開發(fā)的初期，其遷入的人口十分有限，開發(fā)的潛力巨大。宋代逢金人南下，宋室南渡，元軍入侵等變亂，北方移民再次大規(guī)模避亂南遷，贛地居民在當時生產(chǎn)力條件下人口漸趨飽和，而鄰近贛地的閩西尚處于開發(fā)的初期，人煙稀少，土地肥沃，山深林密，是利于避難的“世外桃源”。因此，贛地特別是毗鄰閩西的贛南向閩西移民，就成為一條重要的遷徙路線。
全長328公里，在閩西境內(nèi)長285.5公里。汀江在上杭縣境內(nèi)長達112公里，均可通航，占汀江可通航道的50%以上，上杭地處汀江中游的黃金水段，具有優(yōu)越的生存條件。由江西石城經(jīng)寧化沿汀江而下可直達上杭。因此，由贛地進入閩西的移民很容易經(jīng)汀江這一便捷通道，來到上杭開基。
明末清初，江西特別是贛南由于受清兵鐵蹄的蹂躪，經(jīng)過幾十年的戰(zhàn)亂，人口銳減，田地荒蕪。而此時，閩西經(jīng)朱明一代的繁衍生息，人口膨脹，人多地少的矛盾日益突出?！伴}西人稠地窄，米谷不敷”，上杭縣同樣是“田少山多，民人稠密?！被谶@些原因又由于地緣上的關系，有大批閩西客家人倒遷贛南。
再以上杭縣太拔鄉(xiāng)張芬村黎氏為例。該村現(xiàn)有戶數(shù)是267，而根據(jù)《上杭黎氏族譜》主編黎斌同志統(tǒng)計，清以前張芬村遷往江西瑞金、會昌、興國、萬安、于都、袁州、龍泉、吉水、上猶、宜黃、蓮花廳、永新、安遠等地合計移民130戶。一個現(xiàn)有僅267戶的山村移民江西達130戶，可見移民江西的人數(shù)之多。
上面兩個自然村的移民事例說明，明末清初，上杭全縣各姓氏向江西移民的人數(shù)眾多。
2．播遷范圍廣闊。上杭客家移民江西遍布贛南、贛中、贛西北、贛東北各地。江西究竟有多少個縣有上杭客家移民難以統(tǒng)計，只能從各姓氏播衍范圍加以印證。
上杭廖氏開基祖花的后裔經(jīng)上杭輾轉(zhuǎn)遷徙江西，分布于贛縣、萬載、吉水、興國、南康、龍南、上猶、瑞金、于都、會昌、石城、安遠等縣（市）。其中龍南縣主要分布在縣城及縣城東南、江東等地，僅廖花第二子政的后裔就超過三萬人，當?shù)孛耖g有“廖半城”之說。南康市的廖花后裔分布于該市181個村落，合計達4萬多人。
4．并非源于江西的上杭客家姓氏也大批向江西移民。如上杭張氏一大脈系開基祖張化孫生18子、108孫，其后裔不斷向江西移民，播衍于江西于都、寧都、興國、贛縣、南康、漳鄉(xiāng)、吉安、修水、銅鼓、上猶、崇義、會昌、萬安、遂川、宜春、萬載、泰和等江西各地。再如上杭華氏已播遷至江西會昌、興國、宜豐、贛縣、龍南、定南、崇義、遂川、吉安、修水、新余、銅鼓、萬載、崇仁、上饒、廣豐、弋陽、貴溪、萬年、鉛山等20個縣（市）。
5．上杭客家間接向江西移民的大量存在。由上杭先遷至閩西其他縣或遷至廣東各地繁衍生息一段時間后部分裔孫再向江西移民。這也是上杭客家向江西移民的一種重要途徑。如在明末清初，廣東梅州客家也是向江西移民的重要一支。梅州客家多由上杭遷去，據(jù)查考廣東梅州市七縣一區(qū)130多個客家姓氏中，從上杭遷去的就有117個姓氏，占90%。因此可以推斷，經(jīng)由上杭遷廣東再向江西移民也不在少數(shù)。如2003年11月筆者以張化孫宗親會的名義到江西萍鄉(xiāng)開展宗親聯(lián)誼活動，了解到由上杭遷廣東再由廣東遷入萍鄉(xiāng)的張化孫裔孫有數(shù)萬人。
6．上杭客家向江西各地移民，以遷居贛南者為最多。僅以上杭李氏木德院前一脈移民江西為例說明?！独钍夏镜鹿菏老底遄V》中有一篇：“本族裔孫外遷記錄”。根據(jù)這個外遷記錄，統(tǒng)計出移民江西總人數(shù)，并將移民地分為贛南、贛中、其它三類
綜合前面的論述，可以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前面已經(jīng)論述，上杭客家大半源于江西特別是贛南。明末清初，上杭客家又大批移民江西特別是贛南。這兩個方面說明，上杭客家與江西特別是贛南有十分密切的親緣關系，兩地人民血脈交融、親如一家。
第二、上杭客家大半源于江西特別是贛南，這一事實足以表明，贛南是客家民系的重要發(fā)祥地。另一方面，明末清初，大批的上杭客家人倒遷江西特別是贛南，這一事實表明贛南在客家民系的發(fā)展壯大中同樣作出了重要貢獻。關于這一點，贛南師范學院羅勇教授在他的論文《略論明末清初閩粵客家的倒遷入贛》中有這樣的論述：“現(xiàn)今贛南閩粵入遷客民后裔所占的人口比例大體是：尋烏、安遠、金南、定南、龍南、信豐、南康、大余、上猶、崇義等縣約占70―90%；贛縣、興國、于都、會昌、瑞金等縣約占50―70%；寧都、石城較少，約占20―30%”。“目前贛南居民的格局是在明末清初閩粵客家大批倒遷入贛之后形成的。”而且閩粵客家大批倒遷入贛后，又不僅僅局限于贛南地區(qū)，他們中的一部分進入贛南后又繼續(xù)北上，到達贛中、贛西北、贛東北甚至再轉(zhuǎn)徙湖南、四川等地，使客家民系得以進一步發(fā)展壯大。因此，贛南既孕育了客家又發(fā)展壯大了客家民系。贛南在客家民系的形成發(fā)展歷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作者：張如山（作者系福建省上杭縣客家聯(lián)誼會）《紅土情》網(wǎng)站輯自《第19屆世界客屬懇親大會“贛州與客家世界”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