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這一年在外面最想誰?
李學國 55歲 在深圳務工:想小孩們唄,這么大歲數(shù),不能說想老伴。
春運首日
記者搭乘了一趟
從深圳開往沈陽的Z186次綠皮火車
行走7省1市
跨越3100多公里
記錄了35個小時的回家故事
“一年燈火盼人歸”
今天帶您踏上從南往北的這趟旅程
回家的行囊沉甸甸 像心里裝了一年的思念
距離開車還有一個多小時,候車區(qū)的人流已經(jīng)滿滿登登?;丶业男心页恋榈榈?,像心里裝了一年的思念。
記者:這一年在外面最想誰?
李學國 55歲 在深圳務工:想小孩們唄,這么大歲數(shù),不能說想老伴。
大四學生 李忠瑤 22歲 在深圳實習:
給妹妹買了個手表,給媽媽買了項鏈。我爸本命年,買了一件紅色的T恤,買了一個紅色的圍脖。我媽媽說紅T恤給我爸,紅圍巾她要拿著,我就覺得及時行孝很重要。
有一條路,一年只走一次,但卻再熟悉不過。從青春走到白發(fā),一次次的離家,都是為了最后的回家。
記者:上車的時候,踏上歸途的感覺是什么?
梁洪峰 39歲 在深圳務工:那一宿都沒睡好覺。
郭玲玲 29歲 在深圳務工人:
在深圳,心都早已回家了。就感覺回到家里面,一切都值了。
記者:你最想誰?
閆木蓮 在深圳務工:想爸爸媽媽,好久都沒看到他們了。每次一說回去,老早就打電話,問什么時候到,去接我。
從深圳到沈陽 車里大多是去南方打工的北方人
回家的喜悅,彌漫在擁擠的車廂中。一陣掌聲和歌聲穿越嘈雜,引起了記者的注意。
蘭滿倉 52歲 在深圳務工:
我生在遼寧,長在黑龍江,現(xiàn)在居住的位置是吉林,東北三省我的老家。啥苦力活咱能干,啥苦力錢咱能掙,人間正道是滄桑,只要下道就遭殃,用自己的雙手和汗水換來的金錢,花得比較實實在在。
蘭滿倉大年初六就離開家里一路南下打工,辛苦一年,工資到手。記者忍不住問了他一個經(jīng)典的問題——你幸福嗎?愛唱的他用歌聲來回答, “幸福在哪里 ,朋友我告訴你……這段起高了,掐了別播”
Z186次列車從深圳到沈陽,南北橫跨3100多公里。硬座車廂里大部分是像蘭滿倉這樣去南方打工的北方人。
陳貴良 56歲 在廣東河源務工:
在北方這個樹冬天很少,廣東人叫它金錢橘,栽到房子里面,青青的葉子,多好看?,F(xiàn)在國家這么富,老百姓也想富起來,掙點錢,買個車;不掙錢,就買不了車子。
記者:在外面拼了十年,家里房子什么樣?
陳貴良:蓋起來了。
記者:車子呢?
陳貴良:也有了。
記者:兒子結婚的房子也是你置辦的?
陳貴良:對。
記者:挺了不起的。
陳貴良:中國像我這樣的人,比我偉大的人多了。
王海軍和趙付英兩口子沒買到座票,趙付英抱著腿吃力地蜷縮在車廂的連接處。因為暈車嚴重,她已經(jīng)有5年沒回過老家了。這個臘月兒子要在老家結婚,路上再苦再難她也得回家。
王海軍 趙付英夫婦 在深圳務工:她一回去受不了,暈車,走一路暈一路。
1月22日早上七點多,列車進入江西九江。
回家,簡簡單單兩個字,卻永遠是最令人向往的事。
馮士紅和丈夫2003年就到了深圳,丈夫在一家餐館當廚師,馮士紅做服裝生意。辛苦打拼十多年,他們早就在深圳有了自己幸福的小家。
馮士紅 在深圳經(jīng)商:
我覺得深圳這個地方是有夢想的,一分錢沒有的人也可以做老板,都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我就特別佩服那樣的人,我們來深圳的時候也是什么都沒有,都是自己打拼,自己建立自己的家。
并不是所有人的終點都意味著團圓
清晨五點,窗外的沈陽城還在沉睡,而車廂里旅客們毫無睡意,大家整理著行囊,期待著到家的那一刻。
但在這輛列車上,并不是所有人的終點都意味著團圓。王貴東在乘警的工作崗位上已經(jīng)干了40多年,今年是他跟車的最后一個春運。
沈陽鐵路公安處 王貴東:
當時我走上海的時候,也是早上5點半到沈陽,那個時候天很冷了,我每次回家,出了車站,我老母親都在出站口等著我,她說我就鍛煉,實際上她是來接我。
記者:這回退休了,有時間了,可以跟媽媽好好過個春節(jié)。
王貴東:我老媽已經(jīng)不在五六年了,不在了。
有些遺憾,再也不能彌補;有些虧欠,只能藏在心中。今年除夕,車隊長趙澤強仍然會在崗位上度過,這將是他第25次錯過和家人的年夜飯。
沈陽客運段客運二隊車隊長 趙澤強:
非常愧疚,非常內(nèi)疚。我說句實話,我是一米八五,我兒子比我要高,我都不知道我兒子什么時候比我高的。
1月23日早上五點半,列車終于到達終點沈陽北站。
清晨5點40分,巡視完每節(jié)車廂后,趙澤強把這輛綠皮車送回到庫房的家。在回單位的路上,趙澤強在一號站臺停了下來。如今,趙澤強的兒子也成長為一名動車車長。他知道10分鐘后,點完名的兒子,要在這里出發(fā)。
△趙澤強父子
春運不只在路上
它讓親人思念可以很快相見
讓分離時光變得越來越“短暫”
春運就是最濃郁的“年味”
從來沒有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