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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史之通是很難把我的,不是隨隨便便的湊一部書,就是通史。
拿《資治通鑒》為例,資治通鑒的通,首先是要考察司馬光所處的時代背景,那個時候,實際上宋朝已經出現(xiàn)衰微,各種矛盾糾結在一起,既有與周邊國家的關系,也有治理體系的矛盾,還有君臣的矛盾,老百姓與官僚的矛盾,這些矛盾都是需要借鑒歷史來解決的。
王安石變法,正是對這些矛盾的一攬子處理,當然矛盾的處理方式司馬光并不認可。
王夫之曾在《讀通鑒論》中這樣對《資治通鑒》之“通”有一番解釋,“其曰‘通’者,何也?君道在焉,國是在焉,民情在焉,邊防在焉,臣誼在焉,臣節(jié)在焉,士之行己以無辱者在焉,學之守正而不陂者在焉”。
在王夫之看來,君道、國是、民情、邊防、臣誼、臣節(jié)、士之行己以無辱者、學之守正而不陂者。。。。。這些都要考慮到,都要重點對待,在對歷史事件的選材、用材都要照顧到。說白了,就是要對后世的重要方面,有可借鑒、可指導的參考作用。
從這個層面看,我們知道,編寫歷史,還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勝任的,文章寫的好,只是基本,有見識,敢擔當,能大膽取舍,能融會貫通,這些都是編寫歷史者的要素。同時達到這些要求的,可謂少之又少??梢娮哌M歷史,有多么難。
我們還看到,在中國,編寫史學的那些人,無論是通史還是斷代史,從孔子的《春秋》,到解釋《春秋》的《國語》、《左傳》、《公羊傳》,《史記》,《漢書》、《后漢書》、《三國志》、《資治通鑒》。。。,只要是優(yōu)秀的史著,首先一條是廣泛占有文獻資料,包括豐富多彩的歷史內容,材料豐富,這樣才能留傳后世。我們看司馬遷作《史記》,從他父親司馬談開始,就著手準備,到司馬遷更是“網羅天下放失舊聞”,反映幾千年政治、軍事、經濟、文化、民族、風土人情、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班固撰《漢書》,同樣要“探纂前記,綴輯所聞”,彰顯西漢一代政治、軍事、經濟、文化、民族、風土人情、社會生活的豐富內容。堅持通史的鄭樵強調“會天下之書于一手”,肯定斷代的劉知幾同樣強調“征求異說,采摭群言:”所謂“夫史官者,必求博聞強識,疏通知遠之士……是故前言往行,無不識也;天文地理,無不察也;人事之紀,無不達也”
司馬遷提出“窮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圍繞“通古今之變”這一主題,古代史家提出了古今、始終、往來、盛衰、損益、變通、理亂、得失等一系列概念,形成了系統(tǒng)的有關通史的理論認識?!爸挥幸庾R到要把過去作為一個連續(xù)的整體去看待的時候,才能產生通史的觀念,也就是說通史必須意識到,要把對一個朝代的總結擴展到對整個歷史的總結。
余英時語的評論也許更能說明問題:
“中國很多史學家都夢想寫通史,那是因為歷史傳統(tǒng)的關系,通史在中國文化上的意義不同,我們理想的通史是司馬遷式的,所謂 “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是不得了的大綜合?;蛘呦袼抉R光寫《資治通鑒》,但《通鑒》已不算“通”,只能從三家分晉開始;還必須有七八個專家給他專門做研究,他自己寫成最后稿本,現(xiàn)在還保存一本司馬光通鑒稿,看看別的專家的東西,他來改寫貫通。但他的問題不像現(xiàn)在的通史,那是給皇帝看的:怎么治,怎么亂,治亂的原因在哪里?有很清楚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