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以農(nóng)立國,祭月活動可追溯到遠(yuǎn)古先民對月亮的崇拜。農(nóng)民春耕、夏種、秋收、冬藏,無不與天象、季節(jié)有關(guān),因而人們產(chǎn)生了對日月的崇拜,古代帝王為此專門制定有春祭日(太陽)秋祭月的禮制。戰(zhàn)國以后,民間更流傳有許多崇拜月亮的神話,在這些神話中,最膾炙人口的是嫦娥和后羿的故事。
嫦娥,原名姮娥,姮與恒同音,為避漢文帝劉恒諱,改為“嫦”。她的丈夫后羿(音易)系有窮國國君,他喜獵善射。相傳當(dāng)時天有十日,人們酷熱難耐,后羿射日,十去其九,人們才得以正常生活,為了酬謝他,西王母在酒宴上送他一包長生不老藥。由于后羿夫妻恩愛,羿不忍撇下妻子,沒有服用,并交給妻子保管,羿的徒弟蓬蒙,是個奸佞小人,乘八月十五后羿出獵,威逼嫦娥交出長生不老藥,嫦娥為了不使仙藥被蓬蒙搶去,一口將藥吞入腹中,誰知吞下仙藥后,頓時身輕如燕,身不由己地飄然飛入月宮。后羿懷念妻子,每年八月十五都以瓜果等遙祭嫦娥,百姓紛紛仿效,相沿成習(xí)。但嫦娥在月宮里并不快樂,她變成了一只丑陋的癩蛤?。蛤埽?,這就是見諸文字的“嫦娥竊藥出人間,藏在蟾宮不敢還”,月宮又名蟾宮的原因所在。
傳說月宮中還有一顆巨大的桂樹,高五百丈,樹下有一個叫吳剛的人被貶到這里砍伐桂樹,但這棵桂樹是一棵永遠(yuǎn)也砍不倒的奇樹,吳剛辛辛苦苦砍下的樹枝,樹上會馬上再長出來,所以吳剛在月宮里是在服終身勞役。毛主席《蝶戀花·答李淑一》:“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苯栌玫木褪擎隙?、吳剛在月宮——蟾宮的這段故事。
1972年湖南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的一幅畫幡上,畫有鉤月、蟾蜍及玉兔,據(jù)考這是我們現(xiàn)在所能看到的最早的月亮畫圖,但是人們還是寧愿相信嫦娥是一位美麗的女神,而不是一只蟾蜍!
中秋·賞月
我國古代把每年的春夏秋冬分四季,每季三個月,分別冠以“孟、仲、季”以資分別。八月正在秋季三個月的中間,故八月為仲秋。一直到北宋,太宗趙光義覺得“十二度圓(一年中月亮圓的次數(shù))皆好看,其中圓極是中秋”,才把八月十五日(農(nóng)歷)定為仲秋節(jié),復(fù)因古時中、仲通用,亦稱中秋節(jié),這是中秋正式成為節(jié)日的開始,它和每年正月的元宵節(jié),五月的端午節(jié),是我國民間的三大傳統(tǒng)節(jié)日之一。
正因為月亮(陰影)中有桂樹的原因,月亮也就有了“桂宮”、“桂輪”和“桂月”的稱呼,同時這個“桂月”也代表農(nóng)歷的八月。
清秋八月,皓月當(dāng)空,或獨步月下,或親友相聚,或“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或慶賀團(tuán)圓。早在宋太宗定八月十五為中秋節(jié)之前,隨著歷代皇帝的拜月,百姓的賞月活動也就開始了。為了尋找一個最適合賞月的地點,把它固定下來,唐玄宗李隆基就筑有“賞月臺”,清代北京恭王府也筑有“賞月亭”,咱們開封的州橋也是個賞月的好地方。試想,中秋之夜,冰輪乍涌,站立橋頭,仰望天空,星辰點點,一輪明月……是何等的愜意、何等的愉悅,后來有人在橋旁矗起了一座“明月樓”,賞月就更方便了。“州橋明月”一直是著名的“汴京八景”之一。
“州橋”從宋至今,一直位于從皇宮通向朱雀門的大道之中,是一個黎民百姓可以共賞的地方,要比那些專門供某些個別人物享用的什么賞月臺、賞月亭好得多。
中秋今昔
北宋太宗既定八月十五為中秋節(jié),當(dāng)時從宮廷到市民慶祝中秋節(jié)的活動盛況空前,《東京夢華錄》對此有生動的描寫:每逢中秋節(jié),市井店鋪“重新結(jié)絡(luò)門面,彩樓花頭,畫竿醉仙錦旆(音佩,一種末端形狀像燕尾的旗),新酒上市,每到午時各店酒甕一空,只好拽下‘望子’。明月當(dāng)空,宮廷里傳出‘絲篁鼎沸’,深夜笙竽之聲,宛如云外。富戶豪門人家,樓臺亭榭裝飾一新;一般市民也早早在酒樓上搶占座位‘玩月’,供上新上市的螃蟹、石榴、榅桲(形同蘋果,味甘酸)、梨、棗、葡萄、橙、橘等時鮮果品。祭月后,邊賞月,邊飲宴,兒童則‘連宵嬉戲’,街巷夜市駢闐(聚集)至于通曉”。
到了清代,又有一番新的景象,《帝京歲時紀(jì)勝》中說:“十五日祭月,香、燈、品、供之外,則團(tuán)圓月餅也。雕西瓜如蓮瓣、摘蘿卜葉作婆羅(象征月中之桂樹)?!备粦羧思乙獢[“八樣”供品:象征團(tuán)圓的西瓜、子孫滿堂的石榴、如意的柿子、早得貴子的紅棗和栗子、生活富裕的芋頭、放在盤內(nèi)的螃蟹(名為“螃蟹爬月”),以及含有“青紅絲”餡的月餅,還要點蠟燭、燒高香、燃放鞭炮和月光神(用紙印的月宮圖),當(dāng)然還少不了行跪拜之禮。
一直到全國解放前夕,開封祭月的習(xí)俗,還是沿清代舊例,沒有大的改變。由于月亮屬陰,祭月大都由家中年老的女主人主祭,婦女兒童先拜月,開封素有“男不圓月,女不祭灶”的俗諺,男人雖不圓月,但賞月又是少不了男人的。
解放以后,祭月的儀式逐漸消失了,但中秋節(jié)全家團(tuán)圓、共賞明月、共吃團(tuán)圓餅的觀念并未消失,依然有人千里迢迢乘車搭船往家趕,依然有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趕不回家而悲傷,感嘆。黨中央、國務(wù)院順應(yīng)人心民意增加中秋節(jié)為國家法定假日,體現(xiàn)了以人為本和營造和諧社會的理念。
宮餅·月餅
中秋節(jié)吃月餅,源于古代的餅食,五代時期開封有一家張手美吃食店,中秋節(jié)專門上市一種看起來與月餅相似的蒸制食品——“玩月羹”,北宋時皇宮御膳房專為中秋節(jié)制作的餅稱為宮餅,民間則稱“小餅”,還有稱桂餅、五福餅和月團(tuán)的,這就是月餅的雛形。北宋蘇東坡曾有《小餅》詩記其事:“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飴……”可見北宋時的小餅,圓形,中有甜餡,已和我們今天開封人所說的老式月餅極相像了。而“月餅”一詞據(jù)有限資料考證,最早出現(xiàn)在南宋時期周密著的《武林舊事》中,他在記載南宋食品時,出現(xiàn)了“月餅”字樣。自此之后,中秋節(jié)吃月餅的風(fēng)俗更加普遍,明代每值中秋,民間開始以月餅贈送親友以取團(tuán)圓之意,它既是祭月的供品,也是節(jié)日的當(dāng)令食品。老式月餅的餅面上有各式各樣的圖案,如“嫦娥奔月”、“銀河月夜”、“西施醉月”、“龍鳳呈祥”、“豐收雙喜”以及商家的字號、廣告等。它既寓有美麗的神話傳說,又寄托著人們美好的愿望和祝福,經(jīng)過近千年的錘煉改進(jìn),月餅品種不斷增加,花樣也一再翻新,在酥皮和漿面兩大類月餅中,蘇式(蘇州)、廣式(廣州)、京式(北京)月餅最富盛名,甜咸葷素、異彩紛呈。開封的傳統(tǒng)月餅以老寶泰、五美、五福、三陽觀等商家生產(chǎn)的最有名,到了中秋節(jié)前出售月餅的旺季,店家的柜臺或櫥窗里總都擺放著一摞月餅套餅,底下的最大——有大鍋蓋那么大,越往上越小,最上面的一個像大棗兒那么大,住家戶也有買“套餅”供月的,大多買最下邊像個盤子那么大、一套七八個月餅的那一種。
蘇式、廣式等南方月餅在上世紀(jì)30年代的開封市場上,已不是什么新鮮東西,但多是酥皮,餡兒也花樣多,開封人叫它“酥皮”或“包酥”。酥皮上刻不了什么圖案,就在外包裝上打主意,什么精美圖案都有。
月餅既是供品,又是食品,還有沒有另外的用處?據(jù)說元朝末年統(tǒng)治者對老百姓防范甚嚴(yán),不準(zhǔn)民間私藏鐵器,十家合用一把菜刀。江蘇高郵人張士誠乘中秋節(jié)之際,在月餅里夾一紙條,約定群眾起義。當(dāng)中秋節(jié)之夜,百姓掰開月餅時,紛紛揭竿而起,反抗統(tǒng)治階級的殘暴統(tǒng)治。作為供品、食品的月餅竟然成了傳遞信息的媒體,給后世流下了一段佳話。
八月中秋正是各種水果成熟上市的時節(jié),所以祭月的供品和人們的食品中就多了各種各樣的果品,另外,還有兩種食物是中秋節(jié)少不了的,它就是毛豆和芋頭。所謂“毛豆”,即連筴摘取已經(jīng)成粒、尚未完全成熟的黃豆,剪去兩端,以水煮熟后撈出即可。此時豆莢及豆皆綠色,筴皮似有絨毛,故曰毛豆。芋頭又名芋艿,中秋節(jié)吃芋頭的習(xí)慣,最初起始于我國東南沿海一帶及臺灣地區(qū),后逐漸傳至內(nèi)陸。
備受人們供奉、觀賞的月亮,不僅僅有漢族群眾,我國傣、苗、白、哈尼、納西、蒙古、瑤、布衣、拉祜等少數(shù)民族也流行中秋祭月,日本、朝鮮、越南等國家也有過中秋之俗,所以,可以說月亮是一個備受全世界、全人類關(guān)注的星體,它已存在了40多億年,距離我們居住的地球約38萬多公里。自古以來,人們對月球就充滿了幻想和向往,“天宮月殿”的奧秘,吸引著人類,人們夢寐以求地盼望登上月球,在“清虛之府”里拜訪仙女嫦娥,品嘗吳剛捧出的桂花酒。
在人類掌握了現(xiàn)代科學(xué)技術(shù)之后,神話即將變?yōu)楝F(xiàn)實。公元1969年,美國宇航員已乘飛船登上了月球,那里卻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星體,白天熱到127攝氏度,夜里冷到零下183攝氏度,咱們中國人早就給它起了名字,叫“廣寒宮”。盡管如此,但月球上蘊(yùn)藏有豐富的礦藏,它仍然吸引著人類,我國探月工程嫦娥一號已成功撞擊月球;嫦娥二號,嫦娥三號計劃在明年和2012年或2013年發(fā)射,人類再次登上月球的時間已經(jīng)為期不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