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地攝影師Robert Capa有句經(jīng)典名言：“如果你的照片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得不夠近?！弊鳛閿z影者，你是否曾思考過，要多“近”才是足夠?什么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近”?無論什么題材，自己又是如何衡量或拿捏與拍攝對象間的關(guān)系的?一起來聽楊軍談談他的見解。
▲阿其：露宿八年，家人已經(jīng)全都去世?！白钕矏墼跅鳂浣止珗@睡覺，不過只能坐著睡?！?攝影師：陳巧真)
不是生理靠得不夠“近”
二十世紀著名戰(zhàn)地攝影記者，也是馬格南(MAGNUM)圖片社的創(chuàng)辦成員Robert Capa的名句，相信不少攝影愛好者都聽過──“如果你的照片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得不夠近?！蔽艺J為“近”這個字所要指的意思，不只是指攝影師與拍攝對象之間的物質(zhì)距離，應該有再深一層次的意思，也是更重要的詮釋。
“近”所指的應該要包括非物質(zhì)層面的意思，就是拍攝者與拍攝對象之間的心靈(關(guān)心和尊重)距離。在重視表現(xiàn)的時代，有多少攝影師愿意先花時間與拍攝對象建立關(guān)系和信任才進行拍攝?我們是關(guān)心拍攝所得的“影像”，還是因關(guān)心而拍攝“對象”?捷克紀實攝影師Viktor Kolar曾對攝影師張雍說：“攝影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你跟那些人的關(guān)系，怎樣維持一個尊重......技術(shù)就你自己學吧?！?/p>
▲劉鐵民：十七歲開始露宿，父母在菲律賓?！爱敃r他們有叫我過去(菲律賓)，算了，我喜歡窮人的生活?！?攝影者：陳巧真)
用心靠近拍攝對象，沒有例外
近來剛拜讀了當代紀實攝影師薩爾卡多(Sebastiao Salgado)的新書《重回大地》，是一本由薩爾卡多口述他攝影生涯的書，內(nèi)容非精彩。有一次薩爾卡多在伊莎具拉島遇到一只象龜，興致勃勃拿起相機準備拍攝，但那只象龜總是轉(zhuǎn)身離開，他沒法讓巨大的象龜好好入鏡，于是他停了下來思考：“自己幫人拍照時，沒有偷偷摸摸，每次都會先與拍攝對象交流，直到彼此漸漸熟悉，才開始拍攝。難道要好好拍攝動物不也該如此嗎?”于是，他蹲下來角色扮演與牠同行，過了一段時間，象龜終于放下了牠的防人之心，放膽向著薩爾卡多走，任他看個夠，拍個夠。他的分享令我得到不少啟發(fā)和提醒。偉大攝影師的偉大地方，不是他的技術(shù)，更不是他所用的器材，而是他的品格和內(nèi)涵。
▲大哥：露宿數(shù)十年，以前家里有很多人?！翱瞻装。?，現(xiàn)在是一片空白，想不出來家人的樣子。”(攝影師：陳巧真)
影像所連結(jié)的關(guān)系與情感
我想起前年在2013香港國際攝影節(jié)看過一組以香港露宿者為題的相片，印象深刻，感覺震撼。拍攝這組相片的是一名很年輕的女攝影師──陳巧真，她用了很多時間先與拍攝對象建立關(guān)系和信任，了解他們的世界和故事，然后才拍攝。看過這組相片的人都會被影像里面的故事所感動。相片能夠為這群弱勢人物發(fā)聲，讓更多人有機會認識他們的世界，減少歧視，多點關(guān)心。這是攝影師拍攝這項目的目的。
很多人以為露宿者的生活都是不快樂和不平安的，感覺他們都是很慘，但“慘”是相對性的。原來有些露宿者的生活，比起所謂生活穩(wěn)定、物質(zhì)不缺的人，還要開心、滿足和平安。知足就常什么?樂也。這組照片除了可以令人深思攝影心態(tài)問題，也令人反省什么是真正的“富”什么才是真正的“貧”?
▲永康：露宿十多年，老婆和兒女在外國。“暫時沒有家，家人搬去外國了，家只在心中，只在山水中。”(攝影師：陳巧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