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14日,在凱豐誕辰100周年之際,黨史研究室撰寫了一篇紀念凱豐的文章,作者只用一句話評價道:“1935年1月,凱豐作為代表出席了著名的遵義會議!”
這句看似簡單又不包含立場的評價,卻是對凱豐在遵義會議中表現(xiàn)的最佳闡述,更是對凱豐后半生遭遇的概括。
作為昔日博古和王明的同黨,凱豐曾在遵義會議中公開反對毛主席的正確軍事路線,這讓凱豐的革命功績鮮為人知。
在革命戰(zhàn)爭年代,凱豐一直在黨內(nèi)擔任著重要職務,為新中國的革命事業(yè)做出了不朽的貢獻……
1906年3月,凱豐在江西省萍鄉(xiāng)縣一戶富裕農(nóng)民家庭出生,本名為何克全,“凱豐”是何克全從事地下工作時的筆名。
高小畢業(yè)后,14歲的凱豐進入萍鄉(xiāng)中學學習,在校期間,由于學習成績優(yōu)異,凱豐深得一位姓黃的老師喜愛,黃老師引導凱豐接受新思想,久而久之,凱豐接觸到了《新青年》。
上海爆發(fā)五卅運動時,凱豐學生會負責人的身份,加入到反帝愛國游行隊伍中,并在同年進入武昌師范學校學習。
1926年,北伐軍來到萍鄉(xiāng),凱豐借機參加了農(nóng)會,自此返回學校后,凱豐就積極組織參加學生運動,并撰寫關于學生運動的文章。
大革命失敗后,凱豐轉(zhuǎn)入地下進行斗爭,隨后又在黨組織的安排下,前往蘇聯(lián)開始了為期兩年的進修旅程。
1930年,凱豐返回上海,在王明的介紹下成為共產(chǎn)黨員,在此后4年多時間里,凱豐一直支持王明的“左”傾路線。
九一八事變發(fā)生后,凱豐堅持從事抗日救亡宣傳工作,卻因為“左”傾思想嚴重,造成上海地下黨機關損失巨大,凱豐也遭到巡捕房抓捕,但是,面對酷刑的拷問,他始終嚴守機密。
1935年1月,遵義會議上,博古的“左”傾思想遭到批判,凱豐卻站出來維護博古,并狠狠地挖苦了毛主席。凱豐憤慨地指責道:“你了解馬列主義嗎,我看你只會讀《孫子兵法》和《三國演義》?!?/p>
凱豐的這番指責,深深刺痛了毛主席的內(nèi)心,此后,毛主席經(jīng)常提起“孫子兵法”這件事,甚至是在會見外賓時。
遵義會議召開期間,凱豐甘愿受博古的驅(qū)使,四處游說軍中領導,聶榮臻三番五次被約談,但是,凱豐未能得逞,在向博古匯報情況時,凱豐氣憤地說道:“聶榮臻太頑固!”
直到遵義結(jié)束之際,凱豐才徹底認清博古的錯誤,但是,仍拒絕撤銷指揮權,還警告眾人說:“到底誰對誰錯,咱們走著瞧!”
然而,凱豐并非針對毛主席,當毛主席帶領紅軍接連取得勝利之后,凱豐才開始逐漸想通了,繼而堅定擁護毛主席。
凱豐知錯能改、不搞陰謀的性格,令毛主席十分欣賞,也讓毛主席看清了凱豐的為人,他永遠站在政治正確的一邊,在長征的重要政治節(jié)點,凱豐始終堅定地支持毛主席。
1935年6月,張國燾主張向川康地區(qū)撤退,凱豐卻發(fā)表長文批評張國燾,指責張國燾的西北政府想把中央“聯(lián)邦”進去。
張國燾對此十分惱火,在隨后的政治局常委會議上,張國燾發(fā)表了關于統(tǒng)一領導紅軍的問題,凱豐再次對張國燾進行了批判。
凱豐一直旗幟鮮明地支持毛主席,反對張國燾的分裂行為,剛正不阿的凱豐因此受到黨中央的重用,成為宣傳部的中流砥柱。
1936年1月,瓦窯堡會議結(jié)束后,凱豐跟隨毛主席渡過黃河,開始了東征的軍旅生涯,并出色地完成了發(fā)動群眾的工作。
不久后,凱豐奉命加入中央委員會,負責指導黨內(nèi)報刊編輯和發(fā)表的工作,同時還兼任征集糧食、保障紅軍后勤的重任。
西安事變發(fā)生時,毛主席連忙召集周總理、朱總司令、張聞天和凱豐等人,商討和平解決的方針,凱豐積極發(fā)表意見。
1937年1月下旬,凱豐為抗大譜寫了校歌,毛主席審閱過歌詞后,十分肯定地說道:“寫得很好,與抗大辦學方針相符!”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為了調(diào)整全國政黨、階級和軍事的關系,凱豐奉命參加各種重大會議,商討制定正確的政策。
一個月后,凱豐參加了洛川會議,會議上,凱豐再次肯定了長征以來毛主席領導制定的政治路線,同時提出了獨立自主抗日的方針。
8月下旬,毛主席點將凱豐前往西北戰(zhàn)地服務團,開展宣傳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培訓課,凱豐隨即制定了具體的工作方針。
1937年底,凱豐出席了在延安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會議,會議主要討論了自抗戰(zhàn)以來的政治和軍事問題。
王明的“一切服務于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觀點一度得勢,凱豐卻堅定地支持毛主席,這成為這場會議中斗爭的轉(zhuǎn)折點。
1938年,在毛主席的指示下,延安魯迅美術學校成立,毛主席強行加上了凱豐的名字,并指示凱豐關注學校的成長。
批判張國燾期間,凱豐沒有將張國燾和廣大紅軍干部分開,這令許多人感到不平,毛主席因此批評了凱豐。
在最早批判張國燾的文章中,凱豐以不恰當?shù)姆绞綄懙溃骸皬垏鵂c的政治路線是一種特殊的右傾主義,是土匪主義!”
如此一來,許多紅軍干部自然會聯(lián)系起“土匪”和“軍閥”的稱謂,心中不免產(chǎn)生巨大的壓力,事態(tài)逐漸嚴重起來。
隨著反對張國燾政治路線斗爭的擴大化,紅軍大學的許世友和洪學智不堪受辱,聯(lián)合多名干部“拖槍逃跑”。
毛主席震驚之余,連忙找來凱豐,并嚴厲地訓斥道:“你究竟在搞什么,怎么這么多紅軍干部反對我們?”
還沒等凱豐開口解釋,毛主席又追問道:“你不是要把這些人逼上梁山嗎?這還能是正確的路線嗎?”
凱豐不明所以,只能委屈地回答說:“主席,我都是按照您的指示來辦的?!?/p>
凱豐的辯解,令毛主席更加憤怒,當即批評道:“我是讓你批評張國燾,你一竿子掃一片干什么?還跑到紅軍大學搞討論?”
的確,當初張國燾搞分裂,只批評毛主席一個人,凱豐卻是連帶廣大紅軍干部一起批評了,面對毛主席的訓斥,意識到錯誤的凱豐羞愧地低下了頭。
毛主席立即動身前往關押許世友的地方,看到許世友被五花大綁地關在屋內(nèi),毛主席關切地詢問道:“許世友同志,委屈你了!”
許世友當場跪在地上痛哭,毛主席不斷安慰,在毛主席的調(diào)節(jié)下,這場驚險萬分的矛盾才能化解。
不久后,黨中央主持召開了總結(jié)批評張國燾的大會,毛主席指示繼續(xù)由凱豐做匯報,凱豐在會上深刻地檢討了自己。
1938年3月,凱豐奉命來到長江局工作,此時的王明得到部分干部的支持,野心不斷膨脹,幻想著成為黨的總書記。
王明準備在武漢搞第二中央,還私自以黨中央的名義發(fā)表了非法講話,凱豐聯(lián)合周總理,對王明的行為進行激烈反對。
一個月后,張國燾偷偷離開延安來到武漢,準備背離黨中央,凱豐以超高的智慧,對張國燾進行勸說和挽救。
武漢形勢惡化后,長江局被迫前往重慶,1939年1月,南方局在重慶成立,凱豐出任宣傳部長一職,負責思想宣傳和黨報建設工作。
在此后的多項政治活動中,凱豐都是以常委的身份參加,雖然他不在延安,卻仍是政治局常委和教育部副部長。
1940年1月,針對國內(nèi)抗戰(zhàn)形勢,凱豐在《新華日報》中發(fā)表文章,指出了發(fā)展文化的重要性,號召文人和學生加入運動。
在凱豐的宣傳下,郭沫若和田漢等文化名人,紛紛抗戰(zhàn)工作中,在發(fā)展宣揚文化的同時,凱豐團結(jié)了一大批文藝人士。
同年11月,黨中央命令凱豐返回延安,繼續(xù)擔任宣傳部長一職,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凱豐主持制定了許多文化宣傳的文件。
自1941年9月起,針對此前的革命路線問題,黨中央召開了政治局會議,對于主觀主義進行批判,延安整風運動由此開始。
會議上,凱豐等28位代表發(fā)表了意見,包括凱豐在內(nèi)的一部分人作了自我批評,在場所有人都表示支持毛主席的領導路線。
會議結(jié)束后,張聞天感慨過往的錯誤路線的原因是缺乏實際經(jīng)驗,并下定決定彌補,毛主席和黨中央對此十分認同。
1942年1月底,毛主席指示張聞天對陜北和晉西北的幾十個縣的農(nóng)村展開調(diào)查,凱豐負責協(xié)助張聞天宣傳思想工作。
在隨后的延安干部大會上,毛主席作了整風運動的報告,主持大會的凱豐宣講了開會的宗旨,延安的整風運動正式開始。
與此同時,凱豐以中宣部的名義發(fā)出通知,并對整風運動學習文件和檢查工作,制定了具體的指示,以此指導整風運動。
開展整風運動的同時,毛主席還著手解決文藝界脫離實際的問題,在與幾十位文藝家談話后,毛主席和凱豐聯(lián)名邀請了一百多位作家,召開了文藝座談會,商討思想文化路線。
1942年秋,毛主席邀請凱豐和陳云等人來到延安窯洞,研究更好地領導整風運動的政策,毛主席稱這是一場“神仙會”,由此可以看出凱豐在毛主席心中的地位。
9月底,毛主席給凱豐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毛主席說明了如何利用報紙解決成立編譯部等重大問題。
除了任命凱豐負責研究院的工作外,毛主席還在信中安慰道:“從前不愉快的那些事,就讓他過去吧!”
1943年3月,凱豐以中組部的名義,邀請了50多名黨內(nèi)文藝工作者,組織召開了會議,凱豐發(fā)表了講話:“要摒棄文人的架子,下鄉(xiāng)去接觸更為實際的文藝方向!”
此外,凱豐還講述了下鄉(xiāng)的困難和注意事項,會議結(jié)束后,文藝工作者紛紛加入工農(nóng)兵,一股下鄉(xiāng)熱情驟然興起。
為了進一步詮釋工農(nóng)兵與文藝的聯(lián)系,凱豐又在戲劇工作會上說:“戲劇要符合抗戰(zhàn)需要,符合群眾能夠了解的基礎!”
通過長期的宣傳工作,凱豐對毛澤東思想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也對毛主席更為欽佩,于是,凱豐致信給毛主席,請求宣傳毛澤東思想。對此,毛主席回信拒絕道:“我的思想并不是很成熟,還沒有達到可以學習的程度,不要盲目鼓吹我的思想!”
不久后,凱豐又提議籌備慶?;顒?,紀念毛主席誕辰50周年,毛主席義正詞嚴地回絕說:“現(xiàn)在正是國家危難之際,不能過生日,不要產(chǎn)生不利于抗戰(zhàn)的影響!”
1945年,在推選中央委員時,由于在遵義會議上反對過毛主席,凱豐不得不仔細澄清昔日的過錯,以爭取大家的諒解。
毛主席得知此事后,決定為凱豐正名,大會期間,毛主席為凱豐作了三次解釋錯誤的工作,遺憾的是,仍未能改變凱豐落選的結(jié)局。
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凱豐奉命奔赴東北,與張聞天和陳云等人一齊組建東北局,東北局成立后,凱豐再次被推選為宣傳部長。
1945年11月,凱豐領導創(chuàng)辦了東北日報,一周年之際,凱豐求情毛主席為報社題詞,毛主席欣然答允。
在東北工作期間,凱豐還模仿延安文藝座談會的方式,召開了東北文藝座談會,貫徹毛主席的精神和講述革命文藝的目的。
新中國成立后,凱豐出任了沈陽市委書記一職,在拍攝三反運動紀錄片時,凱豐認為應增加軍隊的鏡頭,減少毛主席出境頻率,并將這項決定匯報給了毛主席。
高崗卻認為這是凱豐不尊重自己的表現(xiàn),便請求毛主席裁決,毛主席復電道:“凱豐的處事方式?jīng)]有問題,以后他還可以這么做!”
1953年,凱豐被調(diào)回北京,擔任中宣部副部長,部長胡喬木因工作離開北京時,毛主席批示道:“胡喬木離京期間,凱豐負責起中宣部的工作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此一來,凱豐肩上的擔任更加繁重,為了貫徹黨中央的政策,毛主席又將許多轉(zhuǎn)批文件交于凱豐處理,凱豐因此積勞成疾。
1955年初,凱豐已經(jīng)病重得不能再工作,毛主席得知后,關切地派人前去探望,并捎信說道:“放下過去,好好治療!”
3月23日,49歲的凱豐肝癌復發(fā),在北京逝世,27日上午10時,凱豐的骨灰被安葬在八寶山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