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觀物:我們該怎么認識這個物的世界
——《齊物論》試講(一)
述者芃瀾
一、逍遙本義
道,
可道了,
就不再是永恒的道了。
名,
可名了,
就不再是永恒的名了。
——老子
莊子和老子的觀點是一致的。他們都認為道是無法用語言來講清楚的。即不可道,不可名。
所以,我很肯定,今天,讓我將《莊子》講明白,是不可能的。我說了,我是姑妄言之,你們也就姑妄聽之。
但,我可以肯定,莊子是在用語言來構筑一個道境,讓閱讀者進入后,自行觀看和感悟。
感悟是無法言說的,但“看到的”大體可以找來和大家說一說的。
所以,我講《莊子》內(nèi)七篇,更側(cè)重于,復述莊子語言的道境,和在道境中,所能“看”到的那些。
比如總結(jié)一下在《逍遙游》里,我所看到的,大概有這些:
一是,知有限。我們的知受到我們自身能力,時空等條件的限制。(寓言:《齊諧》、鯤鵬與蜩鳩)
二是,必須依靠前人知的積累。我們自己認識世界,去經(jīng)驗世界,是受到我們生命長度的限制的,因此,必須借助學習前人的知而加快個人的積累。(卮言: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三是,這樣我們的知仍是有限的。由有限的知去認識世界,看到的也是有限的。無論大知,小知,只是多寡的區(qū)別。因此,我們的知不是絕對的真知,只是相對的知。(重言:小大之辯)
四是,只有超越一切障礙而獲得的知才是真知,即無所待的知。他具有超越性,因此無己,無功,無名。(卮言:無所待;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五是,無所待的知,是真實存在的。盡管,這看上去是遙不可及的,但是,卻是真實存在的。確信存在著一個極知,是我們能夠看到自身知的障礙,而不受到這些障礙的迷惑的基礎。(寓言:湯之問棘——斥鷃)
六是,追求極(至)知是有意義的。對于極(至)知意義,不能依照我們既往對于一般性知用途的經(jīng)驗來判斷,極(至)知對于一般性的知,具有無為實之賓,不以物為事,無所可用的特征。(寓言:堯問許由,肩吾問連叔,惠施問莊子)
七是,因此,人在極(至)知面前,只有趨近、認同、一任、依歸、寢臥的選擇,即無為,而不可能駕馭、驅(qū)使,即有為。無為,則逍遙游,這是逍遙本義。有為,則使知從極(至)知跌落向一般的知,相對的知,功利的知,以及禍福相依的知。(卮言:不夭斧斤,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
由此,我們看到了逍遙本義——
逍遙。
莊子說,“彷徨乎無為之側(cè),逍遙乎寢臥其下。”
游。
莊子說,“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
逍遙游,就是一種徹底超越了知障后,而獲得的一種大覺悟!是一種無所待的極知!
是精神的絕對自由,絕對的獨立,與天地并存,往來古今,超越無極。
這種獨立是與真人一體的。
所以,《黃帝內(nèi)經(jīng)》里說真人:“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
獨立守神的狀態(tài),就是真人的狀態(tài),這是人類知的極致。
從莊子寫出《逍遙游》以后,人們再也擺脫不了,對于一種極知體驗的追求,一種逍遙物外的羨慕,一種無以言表的極致渴望。
那一刻,在中國人的內(nèi)心中被植入了一個世界,可以囊括宇宙萬物。個體的人不再渺小,可以在世事顛覆,命途多舛,彷徨疲憊之中,驟然在心靈深處點亮希望,燃起生機,放下折磨困苦,逍遙出世,于是能夠“以無生之覺悟為有生之事業(yè),以悲觀之心情過樂觀之生活”。(顧隨句)
莊子給予了中國人,乃至中國文化獨有的氣質(zhì)。
讀完《逍遙游》那一刻,我想不出莊子會如何繼續(xù)自己的話題,才能讓有關知的討論再上一個臺階?!跺羞b游》似乎已經(jīng)是“至矣,盡矣,不可以加矣!”
但是莊子有第二篇,行文更為奇詭,立意更為深邃的《齊物論》。
請注意收看;
以道觀物:我們該怎么認識這個物的世界
——《齊物論》試講(一)
二、天籟的道境
延伸閱讀《莊子的童話》
第一章 《逍遙游》
一、《大魚》,回復“大魚”,收取。
二、《大年》,回復“大年”,收取。
三、《無極》,回復“無極”,收取。
四、《無名》,回復“無名”,收取。
五、《大樗》,回復“大樗”,收取。
第二章 《齊物論》
一、《隱幾者》,回復“隱幾者”,收取。
二、《辯者之詞》,回復“辯者”,收取。
三、《我是誰》,回復“我”,收取。
四、《人籟》,回復“人籟”,收取。
五、《明》,回復“明”,收取。
六、《道一(上)》,回復“上”,收取。
七、《道一(下)》,回復“下”,收取。
八、《道虧》,回復“道虧”,收取。
九、《滑疑》,回復“滑疑”,收取。
十、《葆光》,回復“葆光”,收取。
十一、《你的那點利害》,回復“利害”,收取。
十二、《吊詭》,回復“吊詭”,收取。
十三、《另一個彼》,回復“彼”,收取。
十四、《夢蝶》,回復“夢蝶”,收取。
第三章 《養(yǎng)生主》
一、《好道的廚子》,回復“廚子”,收取。
二、《天然的瘸子》,回復“瘸子”,收取。
三、《老死的老聃》,回復“老聃”,收取。
第四章 《人間世》?
一、《醫(yī)門多疾》,回復“多疾”,收取。
二、《敢問其方》,回復“敢問”收取。
三、《心齋》,回復“心齋”收取。
四、《大戒》,回復“大戒”收取。
五、《養(yǎng)虎》,回復“養(yǎng)虎”收取。
六、《匠人石》,回復“匠人”,收取。
七、《大祥》,回復“大祥”,收取。
八、《德的支離》,回復“支離”,收取。
第五章 《德充符》
一、《誰是王先生》,回復“王先生”,收取。
二、《止與不止》,回復“止”,收取。
三、《桎梏》,回復“桎梏”,收取。
四、《我很丑,可是》,回復“丑”,收取。
五、《無情》,回復“無情”,收取。
第六章 《大宗師》
一、《知的養(yǎng)成》,回復“養(yǎng)成”,收取。
二、《真人》,回復“真人”,收取。
三、《天徒》,回復“天徒”,收取。
四、《生生世世的等待》,回復“等待”,收取。
五、《大宗師》,回復“宗師”,收取。
六、《攖寧》,回復“攖寧”,收取。
七、《四子之歌》,回復“四子”,收取。
八、《孔子說:我真是Low啊》,回復“陋”,收取。
九、《情不知所起》,回復“情”,收取。
十、《許我入那藩籬》,回復“藩籬”,收取。
第七章 《應帝王》
一、《萬物生長靠自己》,回復“萬物”,收取。
二、《師父》,回復“師父”,收取。
三、《渾沌死了》,回復“渾沌”,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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