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地震辟謠”會得到嘲弄？ 毛牧青/文 準確預地震測是個世界難題，或者干脆說，要想預測地震的準確位置、時間和震級，幾乎是天方夜譚的癡夢。因此，對地震專家而言，他們大多時間和精力，都賠在研究地震的走向、地層的斷裂結構等等學術問題上。沒有地震發(fā)生，也就難以證實他的學術研究的準確性和科學性，一旦某時某刻發(fā)生地震被他說到點子上，那他就是預測準確不愧為專家。否則，就是狗屁。 我國是個地震多發(fā)國家。在我的記憶中，最大的地震就有邢臺大地震、海城大地震、唐山大地震、汶川大地震，以及這次玉樹大地震(臺灣地區(qū)1999年9月的花蓮大地震還未算在內)。 1966年3月的邢臺大地震實際上是兩次大地震的統(tǒng)稱。邢臺兩次地震共死亡8千余人，傷者近4萬。那是一場久旱后的大震，而且震后下雪。我記得周總理三赴震區(qū)慰問災民指揮搶險救災，他還說：我們一定要有自己的地震預報系統(tǒng)。我記得“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那首當年膾炙人口的紅歌，歌詞就是出自邢臺震后的“民間歌謠”。 而發(fā)生在文革后期的 當我們沉浸在“我國地震科學預測走在世界前列”沾沾自喜自吹自擂時刻，一場更大的強震悄然臨近。第二年的 專家沒有給予預測的汶川大地震和這次玉樹大地震剛經歷不久，詳情我就不說了。 簡單回顧這5次大地震，海城大地震預測僅占成功率20%，如果再加國外智利大地震、印尼大地震、海地大地震等等的未測地震，海城的成功率幾乎是鳳毛麟角的個例，也就客觀證實地震準確預測的確是世界難題這個既定事實。 既然難以預測。那現實往往會把地震專家和部門推向“兩難境地”：要么敢于預測或發(fā)出警告，結果地震未到引起社會恐慌難脫其咎；要么難以預測或略有端倪瞻前顧后，結果地震來了遭到社會強烈譴責，專家權威被顛覆的人模狗樣。而后一種現象已經被汶川大地震和玉樹大地震民間鼎沸的辱罵聲所證實。 問題是，我們目前出現兩種情形很有趣味：一是所謂的地震“謠言”“傳言”和“震前跡象”民間滿天飛真假難辨；一是近來各地地震部門和專家們忙于“辟謠”而疲于奔命。有意思的是，往往一些“辟謠”不久為一些“謠言”所證實。略舉兩例如下—— 其一： 其二：玉樹地震發(fā)生后，北京部分地區(qū)隨即也出現地震謠言。北京地震局 更具諷刺意味的是：今年3月初，國家地震局聲稱我國大陸暫不會發(fā)生破壞性的地震，可不過月余，青海玉樹破壞性大地震發(fā)生了。 顯然，這里可能出現悖論：民間的“謠言”和官方的“辟謠”的真?zhèn)握撟C問題。而檢驗真?zhèn)蔚臉藴?，只有事后的既定事實為唯一標準?span lang="EN-US">
地震事實真給專家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地震后，山西和北京等地震局又辯稱“地震不夠大無需預報”、“近期不會發(fā)生破壞性地震”找臺階自圓其說。這些說法難以令人信服——既然連專家都認為“地震難以預測”屢屢錯報誤報，那又何來信誓旦旦的“近期不會發(fā)生破壞性地震”的準確保證呢？
結果你“辟謠”后確確實實真的發(fā)生地震了（暫且不論大小級，但“地震”的概念沒錯），民間的“謠言”被證實不是謠言；而官方的“辟謠”，倒卻成了貨真價實的謠言！
尷尬不？尷尬！如此這般叫我如何相信你？
邏輯上分析，因為你都承認地震都難以預料，那你這些安撫話也只能作為“不可能”“難以預測”來參考對待了。難怪有人嘲笑“原來地震無法預測，而不發(fā)生地震卻是可以預測的”，也就有了山寨版的“大地震前的三個明顯征兆：1.井水異常；2.牲畜反應異常；3.專家出來辟謠”的調侃。
地震是一個泛概念，它涵蓋了所有大大小小的地震。由于大多不明地震分級及世界時刻都在地殼變動的知識，外加地震突發(fā)的“不可知”，故令民間色變的“地震”，往往就是天崩地裂災難性的大地震。這種畸形認知與我們平日的地震知識和自救措施的宣傳教育缺失極有關系。
排除極個別唯恐天下不亂和神經質的惑眾外，對民間的“謠傳”“謠言”也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然后做出科學分析和結論以理服人，更不能輕易扣罪名靠打壓消除影響。民間、專家都沒有信息發(fā)布權，而且他們間傳播空間有限。發(fā)布權只有政府或相關職能部門才有，通過各種傳媒能廣泛的傳播到社會各個角落。這種傳播最具權威性和影響力。一旦失誤造成的負面效應，遠遠大于民間謠傳。記得當年邢臺地震、海城地震和唐山地震后，政府和專家就很注意搜集民間對地震預發(fā)前人畜、動物的異常反應資料的搜集，對一些迷信“傳言”也多以科普知識引導教育，并沒有動輒以“妖言惑眾”之類行為消極防范和嚴厲對待。
最近，出自同一國家地震臺網專家孫士鋐先生時隔僅3天的兩篇論文作料，遭到睿智網友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開涮，僅標題足夠人們大開眼界知道一些專家是些什么貨色（見我標題上的題圖）。有時也不要責怪網民惡搞，你地震專家也應遵循科學精神。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千萬不要輕易下結論。一旦你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去“辟謠”避免社會恐慌，其結果適得其反。一旦證實你錯了，不但專家名譽掃地沒人相信你那一套，更嚴重的是又擴大了社會恐慌氛圍。這種教訓應該汲取才是。因此，專家和政府對“辟謠”和“近期不可能發(fā)生N級破壞性地震”之類的“保證”話也要謹慎使用，免得落下話把為民間恥笑。
每次強震后地震部門都會成為“靶子”遭譴責幾成慣例。既然地震預測是個世界難題，把過失板子統(tǒng)統(tǒng)都打在專家屁股上也不近人情。我們不能太苛刻要求專家個個像當年海城大地震中科院地球物理所的李志永先生那樣，能通過蛛絲馬跡準確預測大地震要到來的高度責任心和精湛技術。專家也是人，尤其是現在我國學術界也沆瀣不堪難出李志永那樣的真正專家。不過，稍有點自知之明別都自以為是去添亂，這點應該不難做到吧？
地震，桀驁不馴難以預料的惡魔，常年來吞噬了多少生靈。生命，是偉大的堅強的卻也是渺小的脆弱的。唐山大地震、汶川大地震、海地大地震還歷歷在目令人難以抹去傷痛記憶，如今玉樹大地震再次蹂躪我們的同胞。每想到這一些災難，更激起我們對大自然的敬畏。要征服天災，不但需要竭力消除助紂為虐的人禍，更需要真知灼見和科學人文態(tài)度。認識和研究地震的未知，不是一蹴而就的“一朝分娩”，更需要慎重和理智。任何違反科學常理的不負責任或另有隱情的“辟謠”，沒有科學依據扎實把握做鋪墊，最終貽害的只能是自己和同胞，而這種損害一旦形成往往沒有重來的彌補機會。這一點請我們的一些專家和政府鑒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