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良同方君璧、關(guān)紫蘭、蔡威廉、丘堤與孫多慈并稱“民國六大新女性畫家”,其他五位都有著顯赫的身世,唯獨潘玉良出身青樓,還曾被世人唾罵、趕出學校,然而最終卻數(shù)她成就最高。
潘玉良原名張玉良,1895年出生揚州。父母死后,豪賭成性的舅舅以兩擔大米的價錢,把她賣進蕪湖青樓。據(jù)潘玉良回憶,他曾五十多次逃跑,但每一次都被抓回來毒打。
潘玉良自畫像
為逼她接客,老鴇甚至使出最陰狠的“打貓不打人”,即將小貓放進她褲子里打。任憑你的皮鞭舉得的高高,張玉良就是不從。這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鴇最終敗下陣來,只好讓她做清倌人,去學琴棋書畫。
人群中的深情一眼 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風月場上多是逢場作戲。周邊姐妹,有私奔被抓回來毒打;有的窮詩人被無情拋棄;有的從良為妾,卻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張玉良本以為這輩子不會遇到愛情,直到有一天遇到了潘贊化,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蕪湖商界為新上任的海關(guān)監(jiān)督潘贊化接風,邀張玉良獻唱。潘贊化是留洋學生,喜歡新派女子,但張玉良一亮嗓子就把他深深吸引住。旁人看出端倪,當晚便差老鴇將張玉良送去潘府。
潘贊化對玉良說:“今天先回,若明天有空,陪我一起逛逛。”第二日游玩過后,玉良知道,此人是值得托付終身的君子,便將自己身世遭遇坦白。潘贊化聽后唏噓不已決心為她贖身,娶她為妻。
張玉良自知高攀不起,說道:
“自知出身青樓,不敢奢望與先生雙宿雙飛,但求為奴為婢伺候先生?!?/strong>
然而,潘贊化卻不愿委屈張玉良,不顧家人反對堅持與其完婚?;槎Y當天特別冷清,只有同學陳獨秀一人到場。為報答潘贊化的恩情,張玉良決心改姓夫姓,也寓意和過去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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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潘玉良不愿當金絲雀,她癡迷于繪畫。在丈夫的支持下,她不吃不睡瘋狂地畫,1918年,潘玉良考取了中國藝術(shù)最高學府——上海美術(shù)??茖W校。
當時,人們對裸體畫、裸模存有極大偏見,認為是傷風敗俗之事。然而潘玉良卻不以為然,不僅對著鏡子自己花自己,而且還到浴室中偷偷臨摹別的同學。
事情很快就敗露,又加上之前有青樓賣藝的經(jīng)歷,校園內(nèi)傳遍了她的流言蜚語,甚至有同學聯(lián)合請愿將她逐出校園。上海美專她是呆不下去了,潘贊化二話不說,送她去法國里昂進修。
八年之后,潘玉良載譽歸來,曾經(jīng)將她掃地出門的上海美專爭著要聘她為老師。潘玉良在國內(nèi)辦了五次畫展,場場都是舉國“沸騰”。
在藝術(shù)界,徐悲鴻說:
“中國畫壇能稱得上畫家的不過三個,其中潘玉良算是一個”。
在政界,孫科、林森等大佬都是潘玉良的崇拜者。然而在民間,所有看過潘玉良作品的人都破口大罵:
“中國人是死光了了嗎?讓你個妓女出來展覽?!?/strong>
群情激奮時,參觀者甚至撿起石頭砸碎展品。因為潘玉良的畫展名字叫“春之歌”,展出的全是人體藝術(shù)。
1937年,潘玉良應(yīng)邀參加法國萬國藝術(shù)展。后因全面抗戰(zhàn)的爆發(fā),潘贊化一再勸阻潘玉良不要回國,她在國外一呆就是四十年。為了報答潘贊化的恩情,她在法國四十年始終堅持三個原則。
一、永不加入外國國籍;二、永不賣畫;三、永不戀愛。
因為她堅信自己能以最純潔的身份回到潘贊化身邊。
1959年,潘玉良的作品成功登陸法國盧浮宮時,潘贊化卻在國內(nèi)去世。1977年,潘玉良臨終前囑咐:將我的所有遺物交給潘贊化的后人,我的畫回去了,我也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