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黃胄尤以畫新疆人物和驢著稱。黃胄一生畫驢無數(shù)。
中國人在藝術(shù)上講品位,對題材很挑剔,說白了,就是不那么大眾化。毛驢,黑乎乎,臟兮兮,入不了大雅之堂的。
黃胄畫的驢,不僅畫出了毛驢的憨態(tài)可掬,更畫出了驢之美德,并為千百年來備受人類歧視的毛驢正了名,這就是貢獻了。
他曾贊嘆毛驢:“平生歷盡坎坷路,不向人間訴不平?!逼鋵?,這恰恰是畫家人格的自我寫照。
看著他一幅幅作品如“少女趕驢圖”、“老漢牧驢圖”、“雙驢圖”、“三驢圖”、“四驢圖”、“五驢圖”、“六驢圖”、“七驢圖”、“八驢圖”、“九驢圖”、“群驢圖”為之贊嘆,叫絕叫好。
這驢有歡騰疾矢者,有面面相覦者,有雀躍嘻戲者,有安安穩(wěn)穩(wěn)馱物趕路者,黃胄筆下的驢,可謂,千姿百態(tài)、惟妙惟肖、爐火純青、出神入化。”
國畫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三大國寶之一,前人學(xué)畫一般都從臨摹古人入手,而黃胄所走的道路卻獨辟蹊徑。
他曾跟友人聊起返城時與毛驢告別的情形,說那毛驢如何如何可愛,如何如何依依不舍。大家都樂了,只有黃胄一臉的深沉。最后,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
恐怕沒有人能知道,此時的沉默,究竟蘊含著他對毛驢多少情意!
他是從寫生入手,不懈地磨煉自己的寫實功力。20世紀50年代,黃胄的作品就呈現(xiàn)出嶄新的面貌,為古老而沉悶的畫壇帶來了清新的風(fēng)氣,備受畫界矚目。
晚年的黃胄患了嚴重的糖尿病,導(dǎo)致腎衰竭。但他仍筆耕不止,極其勤奮。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刻,他讓家人拿出以前出版的畫冊給他看時,竟含著眼淚說:“看,這一筆,多不錯!”1997年4月23日下午,一代國畫大師就這樣遠行了。
關(guān)于畫驢,黃胄晚年還說過這樣反省的話:“我畫驢子雖然不止千幅……但愈來愈感到不足,而不是愈來愈自以為是……前些天,我在西郊看到不少驢,感到我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
可見,黃胄先生在他生命的終點仍然對毛驢抱著深厚的感情,對他的事業(yè)戀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