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會隨著時間淡漠,但深刻地東西,亦會因為一點星光便燦若銀河。
就像,我對胡楊的記憶。
一直很執(zhí)念,在支付寶收集的所有綠色能量都要存起來,直到我能種一棵胡楊。卻連自己為何如此執(zhí)念,都不知道。像極了愛情,“即使記憶會消失,愛情還是會留下”。
直到,前幾日,偶然看到一張胡楊林的照片,看見蔚藍天際下那片燦黃的胡楊林,在沙漠的枯澀里,開出了一片生命的壯闊與美好。
我癡癡地看著,嘴里反復(fù)咀嚼著這個名字,遙遠的記憶與現(xiàn)實重合,才想起,在小學課本里,曾聽說過胡楊林的故事,用它的精神來比喻過戰(zhàn)士的品格。
我還記得那個年幼的自己,內(nèi)心多么動容,又多么向往,有朝一日,能夠在水源的盡頭,遇見這樣一片胡楊林,靜靜站立,聽風帶來它的言語。訴說,胡楊三千年的情愫。
生時,在大漠黃沙的風情里,搖曳一生的風姿,予多少來者與歸人,生命的震撼與荒蕪;
死時,保存凜冬時的軀干,歷經(jīng)四季的輪回,遺世獨立成一種靜好,予千年光陰一道風景;
倒時,亦為品格,千年不朽的,是靈魂的棲息。
在沙漠的孤煙里縹緲,在晚霞的光芒里奪目,那是歷經(jīng)三世的精魂,足以震懾南來北往的游思。
那些羌笛幽歌,是多少代人在沙漠留下的深情,浴血的夕陽,感染過多少枯竭的心靈,在這片生命的贊歌里,激蕩了多少靈魂深處的敬仰。
我只想著一襲紅色紗裙,披著長發(fā),站立在胡楊林間。在晨曦的微光里,感受初始;在落日的余暉里,頓悟結(jié)束。在陽光走過臉頰的時光,看胡楊的葉子閃耀;亦在星辰的寂寥里,與胡楊的樹干一起入眠。
我可能,已站立成一棵胡楊的姿態(tài),在三千年的時光里,與沙漠的命脈相連,共御夏日熾烈,冬日嚴寒,在極端的環(huán)境里,生長成極致的美。
放下十里桃花的相思,離開鮮紅玫瑰的深情,于世間的百媚千紅里逃走,靜守在風沙漫天的西部,滋潤一方土地的干涸。
不論艱苦,只留余香。
我擁有最純凈的天空,最熱烈的夕陽,最璀璨的星光,我在風沙里舞蹈,在紅塵里堅守。
根,深埋入土壤;葉,向往著天堂。若生命之樹,在最深的黑暗里,向著最暖的陽光一路生長。
有人說,胡楊是最悲壯的樹,我卻覺得他沒有讀懂胡楊對沙漠的深情,沒有理解生命的壯美,亦沒有明白真正的歡喜。
也有人說,胡楊是沙漠的英雄,因為它能任憑風沙肆虐,任憑干旱和鹽堿侵蝕,還有嚴寒酷暑的打擊。可我偏覺得正是這樣的環(huán)境,造就了胡楊的屹立,成全了胡楊的品質(zhì),賦予了胡楊三千年的風情。
它就像沙漠里的火烈鳥,一個是跨越死亡冥河的赤練,飛翔成天空的火焰;一個是征服大漠風沙的肆虐,參天成一片壯闊。
我知道,終有一天,我會來到那片召喚我已久的沙漠,在胡楊樹的包圍下,聽風傳達它們千百年來的故事。
終于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