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瑞小說：遲悟
遲悟
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孬二見打掃戰(zhàn)場的人都退去了，他便爬出山林向戰(zhàn)場踅來。
血腥味兒極濃的戰(zhàn)場慘不忍睹。一具具關(guān)東軍的尸首橫七豎八地僵在哪兒。有的面目猙獰，有的呲牙咧嘴，還有的竟他媽翹著嘴唇，象是笑。孬二厭惡地用腳踹了下“媽的，不知道疼？還笑？打仗好玩是咋的？”
一群群的黑老鴰在尸首上蠶食，它們不理會孬二的翻找，倒是孬二嫌他們將那黃呢大衣都弄成了血糊蘆了感到厭煩，不時地揀石頭塊趕他們走。孬二仔仔細細，不厭其煩地逐一翻揀著。鋼筆、小刀、圓鍬……等等小玩藝他都不放過，逐一地塞進身后的棉布口袋里。有時見有沒沾上太多血跡的軍服也給扒下來。
從孬二那不滿意的神情上看得出：今天的收效不大。一共才五十幾個鬼子，被抗聯(lián)突然襲擊，弄得全軍覆滅。又快要到冬季了，抗聯(lián)戰(zhàn)士也要打掃戰(zhàn)場。能用的已經(jīng)被繳獲了。孬二自然不會得到什么。好在它能仔細翻找，逢有被尸體壓在身底下的罐頭，食品，炒面什么的，他便高興地咧嘴一笑：“操他媽的，小鬼子就是鬼，臨死也不想讓中國人揀便宜！”若久翻不著，他也會罵：“奶奶的，抗聯(lián)也窮，倒給老子留點呀！”
孬二，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是個又孬又賴張口就罵，舉手就打的一個潑皮。老爹老媽管不了他，也就由他放縱，吃喝嫖賭的信馬由韁了。奸懶饞滑的他三十幾歲了，還混不上一個家，自己也就破罐子破摔，偷、搶、騙、詐來錢財后就去賭，去嫖，去吃，去喝。自打小鬼子一進山，他便又多了一個生財之道，隔三差五地給抗聯(lián)或鬼子遞個情報。誰給的錢多，誰得到的情報就準。幾次下來，雙方誰也信不著他了?？孤?lián)方面視他為漢奸要把他崩了。老百姓也對他恨之入骨，極力地給抗聯(lián)傳風(fēng)送信。小鬼子方面更想剮了他，認為每次失利都是他的作用。這樣，他躲進了深山老林。人不該死總有救，因為經(jīng)常發(fā)生戰(zhàn)斗，槍一響，他就往哪兒跑。部隊一撤，他就竄上去打掃戰(zhàn)場。幾個月下來倒也活得挺自在。
“鐺啷”剛翻動這個象是校官的尸體，就發(fā)出一個清脆的響聲。他揀起來一看，原來是一把精制的匕首。他咧嘴笑了：“奶奶的，正好扒獸皮?！北闳舆M布袋里。
身后“悉悉蘇蘇”的有動靜。
他一扭頭，壞了！
剛才翻動的尸體活了！那胳膊在動。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來，一下子騎在那動彈的尸首上：“操你媽的，命挺大呀！”手便向那人的脖子上滑去！
那人卻一翻身坐了起來，嗓音尖尖地叫“饒命，大爺饒命！”
“哼，小鬼子的中國話說的不錯呀！”疑問中一愣怔，手便碰掉了那人的帽子，一縷黑黑的秀發(fā)散了下來。再加上那細膩的小臉蛋兒，他怔住了，脫口而出：“你是女的？”
那人點點頭。
孬二不信，將手從她的脖子上拿了下來，去解她的衣服扣兒。
扒開衣服一看：一對又酥又白的肥大奶子，直挺挺地在向他示威。
他信了，咽了一口唾沫，嘴里大叫：“奶奶的，活該老子今天有福！”便往下扒她的衣服：“女的也他媽上戰(zhàn)場，小鬼子真他媽不是物兒！”
“我隨他們——”
“上戰(zhàn)場就他媽不是好玩藝兒?！必莺莸剡叞且路吜R。
那日本女子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她對他嫣然一笑，嘴里便吐出那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大爺，你帶我走吧，我沒有受傷，剛才是裝死，我會侍候你的！”
“你他媽的想的挺美呀！好吧，讓老子先玩玩你們?nèi)毡咀幽飩儍?！”孬二絲毫不理會女子，使勁兒地往下扒女人的衣褲。
女人沒有躲避和反抗。長時間不沾女人的孬二獸欲大發(fā)，不顧一切地發(fā)泄起來。
黑老鴰“呀呀”地叫。
孬二滿意地爬起來，咧開大嘴哈哈笑。
女子也爬起來，不住地給他叩頭，求他帶她走。那憐憐楚人的模樣真讓人心碎。
孬二忽然覺得自己良心發(fā)現(xiàn)，戰(zhàn)爭對女人似乎該是原諒的，管她是隨軍婊子還是什么，既然他們的人都死了，我把她領(lǐng)走，跟我過日子也不錯。一產(chǎn)生這個想法，孬二就笑。穿好衣服后，隨手拿過旁邊的布袋，對那女人說：“也好，這里面有東西，你先吃點吧，一會兒我?guī)阕?。?/span>
女人在布袋里翻著。手一下子碰著了那把牛耳尖刀“這一定是小野君的！”一想起小野，女人的手就握緊了匕首，抬頭看一眼孬二，孬二正笑嘻嘻地盯著她。她“嗖”地抽出尖刀，對準孬二的肚子就是一刀，嘴里喊：“你們支那人就該殺！”
孬二瞪大兩眼，手緊緊地攥著插在肚子上的牛耳尖刀，嘴里在叫：“你——”
女人站起來，哈哈大笑：“支那人——”
孬二忽然覺得面前的女人猙獰了！
他不知從哪里來了力量，一下子撥出尖刀，反手就刺進了那赤裸女人白白的奶子中間，嘴里大叫：“我操你媽！你們小鬼子就是鬼子！中國人是好欺負的嗎？”便訇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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