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大街小巷里身著旗袍的女子漸漸多了起來,勾起了我心底對于旗袍的那一抹渴望。
早些時候,讀戴望舒的《雨巷》時,就曾在腦海里無數(shù)次勾勒過那一幅畫面該是怎么優(yōu)美,猜想過那個丁香一樣的姑娘該有著怎樣的美麗與憂傷。那定是一位溫婉似水,玲瓏剔透的女子。身著一襲淡雅的旗袍,高綰的云髻,一副削瘦的肩,纖手上沁涼溫潤的碧玉鐲。撐著一把油紙傘,獨自行走在白墻青瓦的小巷里,雨,一滴一滴地飄落,灰暗的天空中清香的花瓣環(huán)繞而來。搖曳的步伐里一種透骨的寂寞,臉部憂郁的表情,伴隨著纏綿悱惻的眼神,那一回眸一舉手里有著一種隔世之美,恍忽如夢。
旗袍,給人一種洗盡鉛華、略帶感傷的情懷,穿在清秀嫻靜的女子身上,裊裊婷婷。我曾幻想自己就是那樣的女子,構(gòu)思著屬于自己的旗袍:淡淡的紫色,暗花流動,夢幻一般;質(zhì)地柔軟,棉麻混紡,不喜歡絲綢的,太雍容華貴,承受不起;領(lǐng)口別致的盤扣,同色絲綢鑲邊;內(nèi)斂的繡花,與紫色是同一色系,多而不雜;無袖微削肩,露出一點肩頭,一種骨感之美自然流露,顯出修長的手臂。每次去商場看著一件件或華美、或高貴、或淡雅的旗袍,總是禁不住駐足留戀,躍躍欲試,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未敢嘗試。因為穿旗袍是要有資格的,這種資格不是年輕貌美,而是傾城的姿態(tài)與纖塵不染的孤傲。我自問沒有那樣的氣質(zhì)?;蛟S,旗袍于我,只是代表一種心境:古典,從容,優(yōu)雅,暗藏一點心思。
能把旗袍穿好的女人,是極品女人。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旗袍而喜歡上張愛玲,還是因為張愛玲而喜歡上旗袍,只覺得張愛玲最懂旗袍。她把旗袍演繹得極具東方魅力,無論是在她身上,還是她精致如旗袍般優(yōu)雅的文字。我觸摸到的張愛玲,冰冷徹骨而又充滿感情。她的筆端流淌出一段段蕩氣回腸而又充滿絕望的故事,一個個精致美麗卻又孤芳自賞的女人觸動了我心底最柔弱的地方。每一個或妖嬈,或明麗,或純凈的女人身上似乎都有著張愛玲的影子,她們這般美麗,即使隔了歲月來看,也絲毫沒有厭倦,讓人想要仰視,想要靠近。她們嫣然一笑,遙遠的舊上海風情便隨之蕩漾開來,飄緲,神秘,凄美。才華橫溢的絕代才女用旗袍演繹了自己一生的傳奇。
在浮華的塵世中,心留一方凈土,蘊藏著對美好人生不泯的夢,搖曳的旗袍如一張老唱片,靜靜流淌著一首值得回味的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