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旸字旭甫,號寅東,南京人,是萬歷年間的印人。也許是既不屬三橋、雪漁派,也不屬于泗水派的緣故,因而在印學史上的地位不及同時代的印人朱簡、汪關等人。
后來竟連他《印章附說》(又稱《印章集說》)的著作權也被莫名其妙地歸在了文彭名下。原來重名頭而不重實力也是“古已有之”的!朱簡還算老實,在他的《印經(jīng)》中,把甘旸的名字列作“別立營壘,稱伯稱雄”一路者的殿后。
據(jù)目前所能讀到的資料,甘旸這老先生似乎沒有別的什么嗜好,只是隱居在雞籠山寫篆書,刻刻印章。他除了《印正附說》外,曾以銅玉摹刻古代印章,成《集玉印譜》五卷。還有《甘氏印集》、《甘氏印正》。
他在跋自己的《甘氏印正》中說:“旸癖古印久矣,不無擬間有不得者,雖廢寢食,期必得之?!笨梢娖溆霉χ?。
甘旸臨印極多,其中確不乏未失古人神跡的好印。他不斤斤于點畫位置,但對古印氣息的把握確是十分準確的。難怪有人看走了眼,將他的臨作印蛻誤認為是古印拓。
甘旸對古印的認識研究有許多獨到的見解,所以在臨摹古印時能神與古會。他《印章集說》中的諸多論述,今天讀來仍可借鏡取法。如他在《印章集說·破碎印》中說:
古之印,未必不欲齊整,而豈故作破碎?但世久風煙剝蝕,以仿古印,但文法、章法不古,寧不反害乎古耶?
印章不敲邊去角,不假修飾的主張,過去人們總以為是黃牧父首倡,殊不知寅東先生早有法在前了。
甘旸自運之作風格多樣。
既有擬漢印者,也有撫元明印者。更可貴的是“梁士升印”字用天璽碑意,在字法上取之印外,這也許可算是由他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