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美麗受寵,那么丑陋就失寵了。丑女比一般的女性要少掙5%,而丑男要比一般的男性更是少掙10%。這個統(tǒng)計結(jié)果確實沒錯,市場在懲罰丑男方面比丑女還要苛刻。
之所以會出現(xiàn)上述統(tǒng)計結(jié)果,也許是因為丑女可能已經(jīng)失業(yè)了,所以根本沒有進入統(tǒng)計的標本庫。實際上,東施一般的丑女(在外表得分上排名倒數(shù)6%的丑女)和一般女性相比,找工作的難度要大8%。相貌丑陋確實很能解釋問題,不過它只是就業(yè)難的一個理由。
男性的相貌無時無刻不在影響他們的職業(yè)發(fā)展,俊男往往工作機遇更多,起薪更高,而且加薪更多。而對于女性而言,美貌往往能夠讓她們得到更多的加薪,但并不一定能給她們爭取到更多的工作機會和更豐厚的起薪。
在職場上,也許丑女所受到的損失會少些,不過在婚姻場上她們的日子就未必那么好過了。最丑的女人所吸引到的男人層次也最低(以學歷高低和潛在的賺錢能力來衡量),不過這個結(jié)論的反面論題并不成立,因為美女在婚姻場上并不能勝人一籌。對于男人,似乎并不一定愿意娶個美女為妻。
在職場上,比之女人,男人更容易因為貌丑而碰壁,但是真正因為肥胖而受歧視的是女性,尤其是白人女性。如果你比正常的體重偏胖65磅,那么你的工資可能會減少7%。換言之,如果你是一位超重的白人女性,如果能減掉65磅的贅肉,其重要性不亞于在大學多進修了1年,或是多添了3年的工作經(jīng)驗。而對于男性以及黑人女性而言,體重則對工資沒有什么明顯影響。
上述現(xiàn)象并不能證明貌美或是苗條帶來了成功,也許事實剛好相反。也許,高收入者承擔得起更好的化妝品、保健品和整容手術(shù);她們也更注重自我形象,這樣就會更在意打扮和飲食習慣。
不過,這些效果其實看來都是有限的,原因在于:首先,不管化妝品推銷商說得怎樣天花亂墜,化妝品能讓你改頭換面,但無法讓你脫胎換骨。其次,工資和美貌之間的正相關(guān)關(guān)系在年輕女性中是最明顯的,而這個群體的收入并不高,享受優(yōu)質(zhì)保健和整容手術(shù)的可能性也最小。
我們無法推斷出是美貌帶來了成功,也許是其他因素發(fā)生了作用,例如良好的遺傳基因和出生環(huán)境。不過,即便你選擇家庭環(huán)境近似的人進行比照,貌美的人還是更容易取得成功。因此,遺傳基因和出生環(huán)境論又站不住腳了。
那么講到底,似乎美貌真和成功有必然聯(lián)系。其中有些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對于初涉職場的年輕人而言,有些高收入的工作(例如時裝模特或是愛情連續(xù)劇的主角)都是留給那些最貌美者。不過,這卻無法解釋為什么相貌出眾的汽車維修師要比相貌平平的同行掙得更多。在教師中也存在著同樣的現(xiàn)象。
也許,老板愿意付給貌美的雇員更高的工資,是因為他們喜歡看到這些員工。不過,倘若這一假設(shè)成立的話,我們應(yīng)該看到在各行各業(yè)都有同樣比例的帥哥靚妹。然而,并非每個行業(yè)都如此,而是集中在零售業(yè)和需要有大量客戶接觸的行業(yè)。你不妨到附近的家得寶商場去看看收銀臺有多少美女,再去和倉庫里的美女人數(shù)比比看?;蛘吣阋部梢缘轿壹疫叺某衼砜纯矗抢锏氖浙y員實在是太漂亮了,我的一個同事開玩笑說,那真是貨真價實的“收眼臺”。很明顯,老板雇用貌美的員工并不是為了自己養(yǎng)眼,而是為了讓顧客養(yǎng)眼。
貌美是一種福氣,個子高那就更受歡迎了。如果你身高在1.8米開外,那很有可能比鄰桌1.65米的小土豆每年要多掙6000美元。總體看來,如果在受教育水平和工作經(jīng)驗等同的前提下,身高每增加兩三厘米,每年收入就會增加1000美元。這就使得身高成為和種族、性別一樣的工資決定性因素。不論男女,身高對于收入都有同樣的影響。即便是雙胞胎姐妹,她們的收入也會有很大差距,個兒高的往往收入要高出很多,甚至都會超乎你的想象。
個兒高者不僅容易拿到高工資,還更容易晉升到領(lǐng)導崗位。我曾在一家中等規(guī)模的公司任董事,我在去工廠考察的過程中經(jīng)常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因為身旁的其他董事個個都“直插云霄”,他們都已經(jīng)成為了商界領(lǐng)袖,比我要強多了。在迄今為止的43位美國總統(tǒng)里,只有5位總統(tǒng)比美國男性的平均身高要矮幾厘米,最近的一位是1888年當選的本杰明·哈里森總統(tǒng)。還有5位總統(tǒng)只比美國男性的平均身高矮一點點,最近的一位是吉米·卡特總統(tǒng)。大多數(shù)美國總統(tǒng)都要比同時代的美國男性高出一大截,最高的5位總統(tǒng)是亞伯拉罕·林肯、林登·約翰遜、比爾·克林頓、托馬斯·杰弗遜以及富蘭克林·羅斯福。這樣看來,個子高的總統(tǒng)不僅有取得大選勝利的潛質(zhì),還有修改《憲法》的傾向。這一統(tǒng)計結(jié)果的反面論題也成立,因為美國歷史上最矮的總統(tǒng)是詹姆斯·麥迪遜,他正是美國《憲法》的主要起草人。
在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備受好評的暢銷書《眨眼之間》(Blink)里,有一句精辟的話:“我們見到個子高的人就會暈眩。”換言之,個兒高者掙得會更多,因為我們有這樣的審美傾向??墒?,這種判斷是完全錯誤的。其實,這和我們的審美傾向并無關(guān)聯(lián)。
或許,你以為我們無法發(fā)現(xiàn)這樣的規(guī)律,但是多虧賓夕法尼亞大學的一些睿智的經(jīng)濟學家,他們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了最關(guān)鍵的證據(jù):在中學時個子矮,但后來長高的人,掙得和個兒矮者一樣少;而中學時個子比同齡人高,盡管后來不算高的人,掙得就和個兒高者一樣多。
上述這條規(guī)律基本上就否定了人們審美偏好影響工資的論斷。雇主為什么對員工過去的身高那么在意確實有些難以想象。如果那些在青春期個子比同齡人高的人,即便到后來停止長個兒了,但肯定具備了雇主喜歡的自信等品質(zhì),這樣一來他們的收入才會更高。在中學里,個兒高的人喜歡成為孩子王,即便這樣的孩子后來不再長個兒了,但還是保留了“王者風范”。
為什么自信這一品質(zhì)如此重要?因為人一旦變得自信,一輩子都會自信。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在于自信者更愿意加入球隊、俱樂部和其他社團,在這些組織里面他們學會了如何更好地與人打交道。這種社會活動的參與顯然是有價值的。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研究報告指出:“在同樣年紀、身高、宗教和家庭背景的前提下,喜歡體育運動的人要比一般人的工資高出11.4%,而積極參加運動以外其他俱樂部的人比一般人工資要高出5.1%。”青春期個子高的男孩為什么能夠掙得更高的工資,上述的幾個理由都是有合理性的,當然也不能提供完整的回答。
或許,上述可能性的反面也有可能成立。有可能孩子并不是因為自信才去報名參加國際象棋俱樂部,而是因為參加國際象棋俱樂部才培養(yǎng)起了自信。我們知道,個子矮的小孩往往不愿意參加課外活動,而課外活動對于之后人生取得成功是密切相關(guān)的。
林肯總統(tǒng)解救了黑奴,而克林頓總統(tǒng)敢對大陪審團撒謊,難道是因為他們在青春期就知道了自己可以支配別人嗎?也許吧。但是,自信并非是個兒高帶來的唯一優(yōu)點,聰明是另一個隨之而來的優(yōu)點。
個兒高的人一般而言會更聰明一些,我們多年來對各個年齡段人群的研究結(jié)果都支持這一觀點。甚至是個兒高學前兒童參加標準化考試的時候,考分往往也要比其他同學更高一些。當然,考試的試題不會問你在美國國慶日游行時看到了什么,因為這種試題本身就有利于個兒高者。最近,兩位非常聰明(個子也很高的)的普林斯頓大學經(jīng)濟學家指出,這種個兒高者在智力方面的優(yōu)勢足以解釋個子和工資之間的正相關(guān)關(guān)系。
如果起作用的是智商的話,那么為什么青春期的身高比成人后的身高更具說服力呢?普林斯頓大學經(jīng)濟學家認為,青春期時的身高比成人后的身高更能預測智商的高低。聰明的人不僅個子更高,而且他們的生長高峰也來得更早。如果你在16歲時身高只有1.6米,直到33歲才長到1.8米,那你可能就不如在16歲就長到了1.8米的人更聰明,即便他在16歲以后就不再長個兒了。也許,這正是你為什么掙得不如他多的原因。
貌美者可以擁有最好的工作、伴侶和最多的關(guān)注,他們挑剩的才輪得到你我來挑。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貌美者確實能給人帶來賞心悅目的感覺。因此,當一個大美女或大帥哥進入大家的視線時,你確實可能會有一種矛盾心態(tài)。到了最后,別人的美貌都有可能帶來福,也有可能帶來禍患。
也許,你根本不會感受到什么矛盾心態(tài)。如果維羅妮卡參加舞會時穿得勾人魂魄,那么阿奇這樣的男人就會很高興,而貝蒂這樣的女人卻會咬牙切齒,沒有誰會有什么兩難心態(tài)。
如果排除對阿奇的益處和給貝蒂帶來的損失,維羅妮卡打扮自己的努力既有可能讓我們共飲的湖水變得更干凈,也有可能讓湖水變得更污濁。如果她能讓湖水變得更清澈的話,就可以考慮對美貌進行獎勵。我們既可以采取直接獎勵的方法,例如向廣場上的美貌者發(fā)放獎金;也可以采取間接獎勵的方法,例如降低對生產(chǎn)、銷售化妝品和美容手術(shù)征收的稅率。如果是后一種情況的話,那我們應(yīng)該采取稅收的政策來對美貌(及美容產(chǎn)品)進行鼓勵。
到底是采取分發(fā)獎金的措施,還是采取稅收鼓勵政策,一方面取決于男人和女人到底關(guān)心什么,另一方面還取決于女人最初的想法有何不同。我們不妨做這樣一番假設(shè),如果女人關(guān)心面容只是因為男人會和最漂亮的女人結(jié)婚的話,那么如果女人在和同類競爭中事前知道會敗下陣來,就沒有努力的動力了。試想如果貝蒂知道自己在舞會上肯定賽不過維羅妮卡,她又怎么會在美容院里待上整整一天來裝扮自己呢?
但是,如果貝蒂自暴自棄的話,那么她就不會有動力來修飾自己了。對于每天都要面對她的我們而言,這不啻一種悲哀。也許我們應(yīng)該對美提供獎勵,來提高她打扮自己的動力。
不過,如果女性因為自己比同類更美而感覺過癮的話,那么我們也會遇到相反的問題。貝蒂會花大力氣讓自己的發(fā)型比維羅妮卡更漂亮,而維羅妮卡會把自己的指甲修得炫目無比。貝蒂會去做整容,而維羅妮卡會去做吸脂手術(shù)。盡管兩人都花費了很多金錢和時間,但是最后只有一個人能贏得這場交鋒。
最后,她倆給阿奇帶來了溢出性好處,但是彼此卻增加了溢出成本。因這些好處及成本的大小不同,最后的凈效應(yīng)會體現(xiàn)為我們周圍的美偏少或是偏多,因此就存在著到底是采用獎金來鼓勵這種做法,還是用稅收來調(diào)節(jié)這種做法的爭論。
此外,還有另一種可能性也是要考慮到的。在阿奇已經(jīng)選擇了維羅妮卡之后,他是希望貝蒂長得更漂亮還是更難看呢?對于男人而言,到底哪種情形是更重要的呢?是讓身邊始終花團錦簇,還是讓自己感覺已經(jīng)摘下了最漂亮的一朵花?
貝蒂為美付出對于想和她一決高下的女人而言是痛苦的,對于想養(yǎng)眼的男人是一種好事;但是也有些男人的太太和女朋友眼里揉不下沙子,自認為天下最美,對于這些男人而言,她的存在也是一種成本。因為要考慮到成本和利益等多方面因素,因此很難判斷到底應(yīng)該采取怎樣的政策來對待求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