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原野,有旅人的腳步丈量;春花秋月,有詩人的心靈徜徉。秋水長天里的一抹晚霞,銘記了誰的背影;一川煙雨里的一寸廣陰,雪染白了誰的青絲?
催來蒼涼和蒼白的那些風,一直吹著沒有停,留下了一場大雪涂白的夜,留下了白夜的許多空,留下了那扇門的開合聲,卻唯獨沒有留下它自己。
——題記
雪未至,冬已來,寂寥凜冽的風吹得長發(fā)旌獵做響,是有多久了,沒有再見北國紛飛的大雪飄零?時間是長在內心深處的雕刻師,一寸寸,兀自的在無盡的深夜里殘酷刻畫,刻下故人舊夢的那些青梅煮酒,刻下歲月翩然的那些海誓山盟。
年華似水,匆匆一瞥,多少歲月,輕描淡寫。
端坐于下雨的夜晚,任耳畔的輕音樂若有若無的絲絲流淌,而孤寂的內心,卻跟隨落在窗臺點點敲擊的細雨慢慢回味,回味那些彼此走過的舊時光。過去與現(xiàn)在,似乎總是隔著一條跨不去的河,河的彼端,是你倚著前塵舊夢慢慢睡去的背影,河的此端,則是我隔著忘川生世難以擱淺的遙望。
席慕蓉說,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求它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而當你終于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相遇在最深的紅塵里,沒有早一步,亦沒有晚一步,只因彼此有緣,彼此都鐘愛那首《沉醉于風中》的曲子。
輕輕,淺淺,記憶中總帶著一股深刻的思念。想象,在某個灑滿晨光的清晨或是下著細雨的夜晚,你曾如我,在溫暖的橘光燈下細細聆聽,在低緩溫柔的曲子下,提筆寫下一首首優(yōu)美的詩行。想象,在哪個夏蟬冬雪春或是華秋實的寂靜深夜,在哪座古城老宅甜美的夢鄉(xiāng),你也曾如我,看見木風草海里白發(fā)蒼蒼卻又含笑相擁的我和我們。
在每一個你離開的日子里,我都如約寫下一封封寄往天涯的書信,不寫離愁,不訴悲歡,即使“鴻雁在在云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我亦無憾。
風,一直吹著沒有停,夜空中轉瞬即逝的絢爛煙花,你看到了嗎?又是一年除夕夜,佳節(jié)又元宵,在那個我觸不到的時空里,我無法感知的海角天涯中,你過得還好嗎?
簡媜說“認識你愈久,愈覺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處清喜的水澤 。
幾次想忘于世,總在山窮水盡處又悄然相見,算來即是一種不舍 。
我知道,我是無法成為你的伴侶,與你同行。在我們眼所能見耳所能聽的這個世界,上帝不會將我的手置于你的手中。這些,我都已經答應過了
這么多年,我很幸運成為你最大的分享者,每一次見面,你從不吝惜把你內心豐溢的生息傾注于我的杯 。 我的固執(zhí)不是因為對你任何一樁現(xiàn)實的責難,而是對自己個我生命忠貞不二的守信。你甚美麗,你一向甚我美麗?!?。
是啊,你一向美麗,一如江南水鄉(xiāng)中婉約多情的女子,一把傘,一顰笑,弄眉淺吟低唱間仿佛又似雨巷中輕輕走來的丁香姑娘,美麗,而又惆悵。如何叫我再見你,在你轉身離去的時刻,為這,我愿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只愿,你從橋上走過。
記憶,是開在荊棘里的花,不能提,更不能憶,剩下的,只有那些深夜里為你緘詞淺淺的抒盡千言。如何拾起回憶,回到最初的相遇,千年的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如若,如若,前塵終要隨風散去,請葬我以風,葬我以曾尋覓過有你的海角天涯。
作者:清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