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文字獄的開端,起于順治四年——廣東和尚函可身攜一本紀錄抗清志士悲壯事跡的史稿《變記》,被南京城門的清兵查獲,在嚴刑折磨一年后流放沈陽。
康熙時期發(fā)生了兩起較大的文字獄案,一起是《明史》案,凡校書、刻書、賣書以及書中牽連人名者一律喪命,死者妻子大都發(fā)配邊疆,湖州太守譚希閔才上任半月,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就以隱匿罪糊里糊涂地被絞死了。另一起是康熙后期的《南山集》案,僅判死刑者就有三百余人。后來康熙赦免了一些人的死罪,但仍然有很多人因此喪命。
雍正在位時間雖短,有案可查的文字獄近20起。此后的文字獄出現(xiàn)了兩個新的動向:一是文字獄被有意識地用作壓制漢族知識分子民族意識和民族氣節(jié)的重要手段;二是告訐蜂起,多數(shù)文字獄都是自下而上的舉發(fā)。
如冀州秀才安能敬,寫一首“恩榮已千日,驅(qū)馳只一時,知主多宿憂,能排難者誰”。 本意是想對清朝歌功頌德,不想竟被曲解為咒罵皇帝有憂有難,無人輔佐。安能敬被抓進大牢,拉上大堂,皮開肉綻后,他說了一句實在話:“我原要竭力稱頌,無奈說不上來?!?/p>
揚州舉人徐述夔的詩中有“大明天子重相見,且把壺兒擱半邊”、“明朝期振翮,一舉去清都”等句,被牽強為滅清興明。禮部尚書沈德潛作詩詠黑牡丹,有“奪朱非正色,異種也稱王”之句,被曲解為辱罵滿清奪了朱氏江山。二從皆被戮尸。江蘇生員韋玉振行文中僭用了一個“赦”字,被仗刑三百,服役三年。湖北生員程明湮給人寫壽文,用了“創(chuàng)大業(yè)”三字,被凌遲處死,親屬也受到牽連。安徽貢生方芬的詩集中有“蒹葭欲白露華清,夢里哀鴻聽轉(zhuǎn)明”一句,被刨墳戮尸,禍延子孫?!扒屣L”、“明月”是歷代文人的熱門話題,作詩行文稍有不慎,就被牽強成罪,橫受誅戮。
乾隆四十二年,江西的一個舉人看到《康熙字典》中存在的問題,提出批評,被江西巡撫海成偵知,立即上報朝廷,將舉人投入大獄,同時又把案宗上交乾隆。乾隆在審理案宗時,發(fā)現(xiàn)該書凡例中將康熙以下以至他自己的廟諱、御名各以本字開列,“深堪發(fā)指”,立即傳旨將罪犯移押京師,照大逆律處決。同時巡撫海成也受牽連。他雖首舉有功,但卻因未及時發(fā)現(xiàn)這一重大問題,而被乾隆咬牙切齒地斥為“天良昧盡”,革職下獄。
尹嘉銓官至大理寺卿,離休后自稱“古稀老人”,但乾隆帝說:我稱古稀老人,早已布告天下,他怎么也敢自稱古稀老人?殺。
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李一《糊涂詞》有語“天糊涂,地糊涂,帝王帥相,無非糊涂”。被河南登封人喬廷英告發(fā),經(jīng)查發(fā)現(xiàn)舉報人喬廷英的詩稿也有“千秋臣子心,一朝日月天”句,日月二字合為明,你不是謀反又是什么?檢舉人和被檢舉人皆凌遲處死,兩家子孫均坐斬,妻媳為奴。
文字獄嚴重禁錮了思想,堵塞了言路,阻礙了科學文化的發(fā)展,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也因此而扭曲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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