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時代基本就讀完了《聊齋》,雖然是白話的。其實(shí),讀書看不出可怕,有時候倒是羨慕那些可以邂逅狐仙的書生,在僻靜的老宅或者寺廟。
后來,讀其他書多了,對《聊齋》里面的故事也就印象模糊了。只是隱約記得狐女青鳳、愛笑的嬰寧,還有聶小倩。
11月15日在淄川參加完活動已經(jīng)是近5點(diǎn),和朋友一起到蒲松齡故居感受一下。
前行幾百步便是蒲松齡故居。門票40元。
今天剛下完雨,天氣也頗為陰沉,5點(diǎn)左右已經(jīng)暮色蒼茫。故居是典型的中式古典院落,此時此刻如此景致,倒真有點(diǎn)精怪即將出現(xiàn)的感覺。
其實(shí),《聊齋志異》里面的“聊齋”只是蒲松齡的書房。也就是在這里,他寫鬼寫妖,刺貪刺謔。
蒲松齡生于1640年一個小地主家庭,正是明末清初。后來翻看一下他的資料,這是個終生不得志的文人。雖少有才氣,成年后卻屢試不第,直至71歲時才成歲貢生,如此看來還不如范進(jìn)。除中年一度作幕僚于寶應(yīng),其他時間居鄉(xiāng)以塾師終老,所以,他平時家境貧困,可以接觸到底層人民生活。讓他對當(dāng)時的社會有比較現(xiàn)實(shí)的認(rèn)識。
雖然,他在后世評價中獲譽(yù)不低。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說《聊齋志異》是“專集之最有名者”。郭沫若先生為蒲氏故居題聯(lián),贊蒲氏著作“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木三分”。老舍也曾評價過蒲氏“鬼狐有性格,笑罵成文章”。馬瑞芳稱他是“世界短篇小說之王”。
弗洛伊德曾說過,“夢是愿望的達(dá)成”。
在現(xiàn)實(shí)中頗為失意的蒲松齡也是有夢的,他只能通過自己的筆寫一寫。
《聊齋志異》中那些花妖狐魅變成的美女就是蒲松齡的白日夢。他的這種夢,就是想表達(dá)男性的一廂情愿的幻想,窮秀才的幻想。只是,那些所謂的妖精,多數(shù)不太壞,各有苦衷。
法國著名作家雨果曾經(jīng)說過:“想象是偉大的潛水者”。一個作家,一個小說家能寫出引人入勝的作品,不僅要有一定的生活基礎(chǔ)和閱歷,更需要依靠他的想象。蒲松齡雖然窮困潦倒,郁郁不得志,但是他特別善于想象,而且能記錄下來?!读凝S志異》就是一個作家天才的想象才能和藝術(shù)才能的集中表現(xiàn)。
《聊齋》里,那些熬夜苦讀的窮書生一般都是住在這種院子里。暮色蒼茫中,昏黃的燭火映亮了紙糊的窗子。
一個妙齡的女狐仙,媚眼細(xì)腰,纖纖擢素手,或好奇,或傾慕。這種劇情,也只是小說家的一廂情愿了。
假使當(dāng)年蒲松齡考取功名,封妻蔭子,這樣恐怕也不會再有《聊齋》,而他也會融入舊官僚群體,畢竟失去了接觸平民大眾市井生活的機(jī)會。如今人們看《聊齋》的幸運(yùn),或許也是蒲松齡當(dāng)年的不幸。
他的苦悶又無可奈何的心情,終其一生。
其實(shí),我們誰又如此幸運(yùn)?1715年去世的蒲松齡,即使300多年過去了,依然被記著,依然有一部《聊齋志異》讓人感懷他的懷才不遇,一聲凄苦。
而我們,大抵終究是一生平凡,身后五十年,能被人記住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