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召南·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1,白茅2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3樕4,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5兮,無感6我?guī)?sup>7兮,無使尨8也吠。
【譯文】郊野有只死獐子,我用白茅把它包;有個女子懷春心,吉祥的讀書郎將她誘。
樹林里有樸樹和樕苗,郊野有只死去的鹿;我用白茅把它捆束,有個女子美貌似玉。
舒緩地慢慢脫下衣裳,但不要搖動我頭巾,不要讓那獵犬吠叫。
【說明】這是一首表現(xiàn)青年男子在打獵時思想活動的山歌,少年郎一邊打獵,一邊想著心中的戀人,他把死去的獐子用白茅包上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將此物送給姑娘,以此來表白自己的愛戀,亦是以此來引誘姑娘。歌的第二段描寫這個少年又到樹林里打獵,并獵獲了一只鹿,他用白茅捆束著鹿,心里又想起了姑娘。歌的第三段描寫他想象著將此二物送給姑娘后,姑娘就會答應(yīng)與他幽會,甚至想象出姑娘不準(zhǔn)觸動她頭巾的嬌嗔形態(tài),還想象出要把獵犬?dāng)f開,不要讓獵狗影響到他們的甜美時刻。
從這首山歌可以看出,男女幽會在西周、春秋戰(zhàn)國時期是普遍盛行的,換句話說,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也是召南地區(qū)的一種風(fēng)俗習(xí)慣,也是整個周國的一種風(fēng)俗習(xí)慣。這種風(fēng)俗習(xí)慣甚至延續(xù)到至今,比如貴州苗族的“四月八”、“跳馬郎”,即是婚前男女的約會節(ji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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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麇:(jun君)哺乳動物,形狀像鹿而較小,身體上面黃褐色,腹部白色,毛較粗,沒有角。俗稱獐子。《管子·五行》:“癘不雛彀,不夭麑麇,”《國語·魯語上》:“且夫山不槎蘗,澤不伐夭,魚禁鯤鮞,獸長麑麇,鳥翼鱱卵,蟲舍蚳緣,蕃庶物也,古之訓(xùn)也。”
2.白茅:各種可用于或適于蓋茅屋屋頂?shù)某R姼邨U粗禾草的泛稱。禾本科,多年生草本。
3.樸:(pǔ普)木名,榆科,樸屬植物的泛稱。落葉喬木,高五六丈,葉形橢圓而尖,上部緣邊有鋸齒,花細(xì)小,色淡黃。實為球形小肉果,黃赤色,味甘可食。木材可制器具。《詩·大雅·棫樸》:“芃芃棫樸,薪之槱之。”
4.樕:(su速)一種多年生灌木。
5.脫:《國語·齊語》:“脫衣就功。”《孔子家語·辨樂》:“虎賁之士脫劍。”《玉臺新詠·古詩為焦仲卿妻作》:“攬裙脫絲履。”《樂府詩集·木蘭詩》:“脫我戰(zhàn)時袍。”這里用為脫下、取下之意。
6.感:假借為“撼”。《管子·小稱》:“匠人有以感斤欘,故繩可得斷也。”枚乘《七發(fā)》:“夏則雷霆,霹靂之所感也。”這里用為搖動之意。
7.帨:(shui帥)同“帥”。古代女子出嫁時,母親所授。用以擦拭不潔。在家時掛在門右,外出時系在身左。后世遂稱女子的生辰為帨辰。這里用為佩巾之意。
8.尨:(mang莽)這里用為多毛的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