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是中國歷史最著名的皇帝之一,按照他自己的形容,自己的功績和基業(yè),已然超過了上古先賢三皇五帝,堪稱古往今來第一人。
秦國完成一統(tǒng)后,這位千古一帝又做出了多項改革,比如統(tǒng)一文字、統(tǒng)一度量衡、修建長城等等,為華夏文明加入了燦爛輝煌的始皇元素。
萬里長城
然而始皇帝在天下四境基本安定后,又有了更高的目標,那就是超脫人間的規(guī)則約束,尋求仙藥榮登仙界,實現(xiàn)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的愿望。
自從有了這種想法后,加上古代人由于缺乏對自然的探索而普遍迷信,始皇帝開始越來越相信方士(傳說中溝通鬼神自然,可以通過修行得到的宗教人士),他不僅為尋找仙丹、煉制仙藥等行為提供了巨量的財富支持,還對方士的話深信不疑,甚至對治國政策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戰(zhàn)國后期,秦國多年來積攢的優(yōu)勢越來越大,達到了質(zhì)變的程度,在短短十年之內(nèi)相繼攻滅六國,完全了我國歷史上第一次大一統(tǒng)的壯舉。為了表彰自己的豐功偉績,始皇帝不僅從三皇五帝的稱號中各取一字,創(chuàng)造了'皇帝'這一新名號,還積極地推演五德、攜帶群臣巡視天下,向四境子民展示自己的威嚴。
在做了這些后,始皇帝覺得還不夠,于是便東行至泰山,進行封禪,為自己立碑刻辭,頌揚秦朝的德業(yè),表明符合天下的意志。
在封禪結(jié)束后,始皇帝極度信賴的方士徐福趁機進言,要為始皇帝出海尋找長生不老的方法,始皇帝答應了他的請求。據(jù)《史記·十二本紀·秦始皇本紀》中記載:
'既已,齊人徐巿等上書,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請得齋戒,與童男女求之。於是遣徐巿發(fā)童男女數(shù)千人,入海求仙人。'
始皇前往泰山封禪
從上述史料可以看出,始皇帝對長生不老的渴望已經(jīng)到了十分癡迷的程度。
徐福提出為始皇帝出海尋求長生之道,那么他最需要的東西是什么呢?
答案自然是船,有了船才能具備出海的基礎,當然了,船上配備水手、船工、廚師這些后勤人員也是無可厚非的,然而童男女這種東西,卻并不是必需品。無論是勝任船上工作的能力,還是出海后需要的各種知識,都是童男童女不具備的。
筆者認為,徐福這一目的的背后,隱藏著巨大的陰謀,那就是謀取分封以求割據(jù)。
分封的名號只是虛名,最核心的財富是賴以生存發(fā)展的土地和繁衍生息的人口,幾千童男童女的規(guī)模足夠打造一座中小型城市了(而且是最適合生育的青年人口),只要在尋找到合適的土地,建立屬于自己的政權并非難事。
徐福只是區(qū)區(qū)一個方士,也沒有為始皇帝的長生夢做出真正的貢獻,如果他長期找不到仙藥,只會引發(fā)始皇帝的猜測和怨恨,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到那個先不提榮華富貴,可能徐福的生命都會灰飛煙滅。
在這種情況下,徐福果斷抓住始皇帝急于求長生的心態(tài),為自己爭奪了實現(xiàn)分封的基礎條件,也為之后事情的發(fā)展埋下了伏筆。
和預想的情況一樣,徐福離開后就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杳無音信了。不過始皇帝熊熊燃起的希望之火卻不可能輕易熄滅,于是他又派遣方士領袖之一的盧生繼續(xù)尋找仙藥。據(jù)《資治通鑒·秦紀·秦紀二》中記載:
'始皇之碣石,使燕人盧生求羨門,刻碣石門。壞城郭,決通堤坊。始皇巡北邊,從上郡入。盧生使入海還,因奏《錄圖書》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遣將軍蒙恬發(fā)兵三十萬人,北伐匈奴。'
盧生臥像
關于此事的真實性,在另一半史學巨著中也到了證實。據(jù)《史記·十二本紀·秦始皇本紀》中記載:
'因使韓終、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藥。始皇巡北邊,從上郡入。燕人盧生使入海還,以鬼神事,因奏錄圖書,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將軍蒙恬發(fā)兵三十萬人北擊胡,略取河南地。'
那么盧生獻上的這本仙書,其真實性幾何呢?
筆者認為,恐怕這本書毫無意義,甚至是盧生胡亂編纂的。
在徐福出海長期不回的情況下,生性多疑的始皇帝難免會出現(xiàn)各種想法,要是徐福為國捐軀還好,可要是徐福借由獻仙藥為名出逃,那么始皇帝絕對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局,到時候不知道多少方士會因此遭禍。
許多方士死于焚書坑儒事件
盧生作為方士領袖,被始皇帝又一次派遣去海中尋找答案,如果空手而回,必然遭到嚴懲,但是真正的長生不老藥他又無法獲取。最終,《錄圖書》這本奇書就兀然出現(xiàn)在人間,相傳其中記載了詰屈聱牙的古文字,需要大量時間慢慢解讀,如果成功解讀,始皇帝自然會得到滿意的答案。
除了始皇帝想要的答案外,這本奇書中還出現(xiàn)了'亡秦者胡也'這五個醒目的文字,除了長生,秦朝的存續(xù)問題也是始皇帝的心腹大患,只不過眼下全國在自己的高壓統(tǒng)治下趨于穩(wěn)定,因此長生之事成為了眼下的頭等大事。
不過世界上突然出現(xiàn)了關于秦朝滅亡的預言,難免讓始皇帝想起攻占六國的艱辛,秦朝的存續(xù)又再一次取代了長生成為了主要矛盾,始皇帝的注意力必然也從尋找仙藥轉(zhuǎn)移到了鞏固統(tǒng)治上,這也使得方士群體的壓力驟減,暫時掩蓋住了其無法找到仙藥的事實。
始皇帝在得到《錄圖書后》,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的兒子'胡亥',而是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北境的'胡人',認為其有可能在未來威脅到秦國的統(tǒng)治。
胡人是先秦時期的百姓對北方游牧民族的統(tǒng)稱,這些游牧民族的子民生性野蠻,驍勇善戰(zhàn),其中又以匈奴為甚。據(jù)《史記·七十列傳·匈奴列傳》中記載:
'逐水草遷徙,毋城郭常處耕田之業(yè),然亦各有分地。毋文書,以言語為約束。兒能騎羊,引弓射鳥鼠;少長則射狐兔:用為食。士力能毌弓,盡為甲騎。其俗,寬則隨畜,因射獵禽獸為生業(yè),急則人習戰(zhàn)攻以侵伐,'
被趙國隔絕在中原之外的匈奴勢力
筆者認為,秦滅六國后,基本只剩下兩股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勢力,不過這兩股勢力的真實實力相差巨大。
第一股是東南地區(qū)的百越蠻夷,這個民族的組成十分復雜,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原生住民,還融合了大量越國滅亡后的遺民,不過百越之民整體的社會發(fā)展程度遠遠落后于中原地區(qū),其百姓不受禮儀教化,生性野蠻但是軍團化作戰(zhàn)能力極差,完全不是秦軍的一合之敵。然而東南地區(qū)復雜的山地環(huán)境使得秦軍征討百越也十分費勁,因此兩方基本處于互不侵犯的狀態(tài)。
匈奴人形象
第二股勢力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不過這個時候匈奴部落趁著七國紛爭的時候,已經(jīng)基本將整個北方民族統(tǒng)一起來,形成了以匈奴為主、各部落貴族為輔的聯(lián)合部落形態(tài),這股勢力的戰(zhàn)斗力極其強大。
雖然燕國、秦國和趙國為了抵抗匈奴,都曾經(jīng)在國境北部修建長城作為防守工事。但是在整個戰(zhàn)國時期,抗擊匈奴的主力還屬趙國,趙國在北境投入了巨大的兵力,戰(zhàn)國四大名將李牧也駐扎在此,這支邊防軍即使在長平之戰(zhàn)也沒有回防,匈奴威脅之大可見一斑。
隨著趙國滅亡和匈奴做大,北部的壓力開始轉(zhuǎn)移到秦國一方,始皇帝最初并沒有真正意識過匈奴的威脅,只是寄希望于聯(lián)通秦燕趙三國的長城起到抵御作用。然而在《錄圖書》指出'亡秦者胡也'后,始皇帝開始將大量精力投入到抵抗匈奴上。
始皇帝做事素以雷厲風行著稱,在下定抗擊匈奴的決心后,他將河西蒙氏的棟梁之材蒙恬和自己欽定的接班人公子扶蘇派往北方前線,向天下昭示了自己不破匈奴誓不罷休的決心。
從戰(zhàn)略層面上來說,這種安排有其合理之處,畢竟秦國和周王室一樣,放棄了天下中心地區(qū),將國都和核心勢力都布置在過境的邊緣地帶,保留了崛起的基業(yè),卻也將自己暴露在外族的威脅之下。
蒙恬影視形象
當初平王東遷導致周王室步入衰落,其罪魁禍首離不開犬戎的不斷騷擾。不過,秦國還比周王室有一定的優(yōu)勢,那就是關中地區(qū)被稱為四塞之地,四道關卡牢牢阻斷了入關通道,只要西北方向的蕭關不被攻破,那么匈奴大軍難以進入咸陽,只能在狹長的河谷低地被逐一消滅,如此看來,秦朝受到匈奴的威脅尚處于可控范圍之內(nèi)。
不過在盧生晉獻《錄圖書》后,始皇帝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改變,為了確保大秦江山的長治久安,他選擇窮盡半數(shù)秦軍北上,和匈奴長期抗戰(zhàn),將匈奴趕到更遠的北方地區(qū),因此在整個秦朝時期,匈奴都沒有成為中原國家的心腹大患。
參考文獻
1《史記·十二本紀·秦始皇本紀》
2《資治通鑒·秦紀·秦紀二》
3《史記·七十列傳·匈奴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