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屠龍計劃
兩小時后，某秘密關(guān)押所內(nèi)。
“他是不是醒了？我看見他眼皮動了，準(zhǔn)備上菜?！?/span>
一個中性的女聲傳來，早醒過來但一直裝睡的我就被倒掛金鉤，我睜開眼，映在眼前的是一個裝滿水的大桶。
原來這就是“上菜”！
我扭著頭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間幾十平米的審訊室，恰好在“雷手”的探查和攻擊范圍之內(nèi)，但是在這陌生環(huán)境，我不敢放出“雷手”，萬一被紅外攝像頭發(fā)現(xiàn)就完了。
要知道，我看到身后的墻頂上就有幾個攝像頭。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陰柔”的男子，他身著花色衣服，戴著一副白色太陽鏡，腳穿紅色鱷魚花紋尖頭鞋。
在我的前方是一張長桌和三張椅子，一個穿著警服的平頭女子正坐在椅子上盯著我看，她沒戴耳墜、首飾，十足的中性打扮。
在他們身后是一面大鏡子。
男子的聲音傳來：“黃吉光，三年前，你在南海省的海邊想要自殺是不，不要否認(rèn)喲，因為我們找到了含有你DNA的衣服，那晚的不明飛行物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系？三年后，你復(fù)出摧毀了黑社會犯罪集團，逼迫黑老大自殺，用不軌手段使得縣公安局長指認(rèn)縣委書記并向紀(jì)委投案自首，在網(wǎng)上曝光市委領(lǐng)導(dǎo)的桃色新聞，聽說你還準(zhǔn)備搞省委領(lǐng)導(dǎo)是不？最重要的是，你今天見首長到底想干什么？”
“這廝說話怎么這么娘？”
男子的語調(diào)把我惡心得不行，我答道：“第一，你們沒有證據(jù)；第二，你不夠權(quán)限！”
我試圖擠出笑容來，但是倒掛著讓我腦部充血，眼花，乏力，我趕緊用“雷手”控制體內(nèi)血液的流動。
“喲，你還挺調(diào)皮的嘛，那我‘上菜’了啊。”
腿部綁著的繩子一松，我被沉入了水桶中。
我把能量提供給“雷手”，通過鼻子和嘴巴噴出兩張電網(wǎng)，把身前的水緩慢地“電”成蒸汽，雖然沒有被水灌進鼻子和嘴巴，但剛吸的一口氣又能撐多久呢？
“兩分鐘了，葉云，他不會有事吧？”
男子說話了。
名叫葉云的女子答道：“衛(wèi)猛，把他拉出來吧。發(fā)揮你魅力的時刻到了?！?/span>
衛(wèi)猛嗔怪地朝葉云拋了個媚眼，然后把我從水桶拉了出來。
衛(wèi)猛拍了拍我的臉：“喲，沒事嘛，挺能的啊，我跟你科普一下啊，你知道人倒掛久了會怎樣嗎？”
我寒毛豎起，躲開了他的手。
衛(wèi)猛繼續(xù)說道：“肺部會因為工作空間太窄而無法吸入足夠的氧氣，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肝臟和腸子這些更重的器官壓扁，還有，頭部血管會破裂，導(dǎo)致腦出血呢?！?/span>
衛(wèi)猛伸手想捏我的鼻子：“你長的這么帥，又有六塊腹肌，男人看到都要嫉妒的呢，變成白癡可不好玩了哦。”
我一口咬向他的手指，他躲開了。
我說道：“我要見情報部宋愛國副部長，所有內(nèi)情我只跟他一個人說！”
很快，我被解開了繩子，戴著駟馬銬坐在椅子上。
一個身穿軍裝，肩膀上有三顆將星的軍官走了進來。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我就搖了搖頭，笑著對他說道：“上將先生，很榮幸見到您，但是……”
我停頓了一下，扭頭看向那塊大玻璃：“宋副部長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這豈是待客之道？”
情報部高官穿軍裝？當(dāng)我傻嗎！
上將尷尬地離開了，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他身著一身警服，國字臉，濃眉大耳，頭發(fā)灰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他身后跟著衛(wèi)猛和葉云，跟剛才有所不同的是，他們兩個人都手持軍用手槍。
我倆對視了五分鐘，空氣中仿佛有看不見的火花在閃現(xiàn)。
“哈哈哈，終于見到大名鼎鼎的黃先生了?！?/span>
男子拍手大笑著，洪亮的聲音在審訊室里響起了回聲。
男子在椅子上坐下來，衛(wèi)猛和葉云分立兩旁，槍口微微上揚，斜著指向我。
男子說道：“我就是宋愛國，黃先生，我很好奇啊。你在三十歲時，就是一個小有成就的媒體人，從沒有犯罪紀(jì)錄，怎么就成了通緝犯了？這三年來，我們國內(nèi)外到處找你，根本沒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而且，我聽說你在見首長時被微型沖鋒槍指著頭都面不改色，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還有，情報部不設(shè)對外官方網(wǎng)站、不公布副部長和部務(wù)委員名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沒出聲，只是指著他身旁的那兩個人做了個離開的手勢，又指著我身后墻頂?shù)膸讉€攝像頭的位置，做了個手勢。
衛(wèi)猛咬著唇盯著我，我不敢看他那嫵媚的眼神。
葉云急道：“宋部長，這可不行啊，您的安全……”
宋愛國揚起手，阻止了他們的發(fā)言。
他哈哈笑道：“我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年輕人了，有膽識！”
等到那兩個人離開了房間后，我小心翼翼地指揮“雷手”探查了整個房間，發(fā)現(xiàn)墻頂?shù)臄z像頭都關(guān)了，桌子底下暗藏的錄音器也關(guān)了。
不過，至于宋愛國，他還留了一手。
我暗自偷笑，手指對準(zhǔn)了手銬的鑰匙孔。
“我不是有膽識，而是我相信你—宋氏家族的長子?！?/span>
宋愛國被我奇峰突起的話嚇到了，眼皮不自覺的在跳。
我繼續(xù)說道：“你剛才問了這么多問題，其實，你最關(guān)心的還是救龍行動吧？”
宋愛國倒是坦誠：“恩，我雖然是副部長，但也是剛被上面賦予權(quán)力參與此事?！?/span>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從明天開始，世界上最古老最龐大的組織、敵對政客、跨國企業(yè)、軍火商、毒梟、各國犯罪集團、特工、雇傭兵、頂級殺手、第五縱隊、黑客等勢力將聯(lián)手實施一項策劃了近百年的計劃，也就是屠龍計劃。”
看著宋愛國專注得眼都不眨，我繼續(xù)說道：“他們將對九州政府部門，經(jīng)濟、軍事、外交、糧食、金融、科技、能源等各個領(lǐng)域展開攻擊，其中包括生化武器、核武器、納米武器等恐怖襲擊。如果他們成功，九州人口將銳減、秩序大亂、國將不國，將會發(fā)生！而救龍行動是由我國有遠(yuǎn)見的領(lǐng)袖策劃的針對性的全盤救國計劃，后來，歷任首長和有權(quán)限的領(lǐng)導(dǎo)都根據(jù)國情進行了相應(yīng)的修改?！?/span>
宋愛國的眼鏡滑落到了鼻梁之下，他沒察覺到，嘴里喃喃自語：“這怎么可能？情報部并沒有收到任何風(fēng)聲?！?/span>
宋愛國盯著我，眼里閃現(xiàn)一絲狠厲之色，飛快地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指向我：“妖言惑眾，你到底是哪國的特工？”
我從容答道：“沙漠之鷹升級版，可以打死一頭大象？看來你功夫不錯，能抵住它的后坐力。不過，如果我在胡說八道，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掏出手槍？”
我雙手一抖，掙脫開手銬，迅速地把手銬揣回懷里，免得留下被“雷手”擊過的證據(jù)。
我無視沙漠之鷹的槍口，催動帶著能量的“雷手”聚于雙眼以加強震懾性，盯著他道：“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是開槍打死我，然后坐等首長被刺殺，你不僅丟官而且還要被審判；二是聽我講完，再去營救首長，贏得功勞，你選哪個？”
宋愛國的表情很是豐富，包含了疑惑、贊賞……
他把沙漠之鷹扔在桌子上，扶起眼鏡，拍桌大笑起來：“真是精彩，第一次看見有人這么瀟灑地掙脫開駟馬銬，恐怕資深特工也做不到你這樣。好，黃先生，我就聽聽你怎么說?！?/span>
“我去，這老家伙演技真好?！?/span>
我腹誹不已。
我撫了撫短須道：“明天，首長將到南海省考察，他會遭遇動車組列車炸彈刺殺，而且，這次刺殺是一個全面攻擊九州的信號。你可以想象一下這個畫面—重達(dá)500噸的動車攜帶炸彈從高架橋上向首長車隊墜落?！?/span>
宋愛國的手指不自覺地敲著桌子道：“你這么好心，免費提供情報給我？”
我伸出食指，搖了搖道：“當(dāng)然是有條件的。我要特赦，我和一個伙伴要新的身份證跟護照，我不再叫黃吉光，而是叫黃尚，豪俠尚義的尚。我的伙伴叫李麗，美麗動人的麗，綽號豬豬。另外，你現(xiàn)在是副部長，雖然正部長處于離退狀態(tài)，但是你還有幾個競爭對手，不干出一番成績，怎么能贏？我被無罪釋放后，一有情報就只提供給你。”
宋愛國從兜里抽出一盒中南海香煙：“來一根？”
“不用了，謝謝?！?/span>
我指著他的表，問道：“我身上東西都被你們扣下了，現(xiàn)在幾點了？”
宋愛國嘲諷道：“晚上七點多，怎么，你很趕時間？”
我搖了搖頭：“不，是你很趕時間，你只剩不到14個小時了?！?/span>
宋愛國深吸一口煙，悠悠道：“為什么幫我？”
我正色道：“因為從派出所民警，做到身居高位，你不但為同事?lián)踹^槍，而且每到一處當(dāng)官，當(dāng)?shù)氐睦习傩斩颊f你好，心里裝著人民群眾。你是有底線的人，我也是，助你榮登部長寶位，是九州之幸。最重要的是，你來自那個家族，世人都知道你的家族在九州建國的過程中發(fā)揮了怎樣的作用，你不敢也不會做背叛國家的事情。”
宋愛國用一副“尼瑪你到底是不是人”的眼神盯著我，然后扔掉了煙頭，把沙漠之鷹裝進槍套。
“你暫時先呆在這里，等我核實完安保工作后再說?！?/span>
我提醒他：“我建議你重點查首長車隊的行車路線；進入海上市的輪軌系統(tǒng)、列控系統(tǒng)、信號安全數(shù)據(jù)網(wǎng)；動車組列車上的殺手、炸彈、動車組列車工作人員；地面安保工作也要重新安排。敵人非常狡猾，計劃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注意動靜不要太大，否則會打草驚蛇?！?/span>
“你是怎么知道這個計劃的？”宋愛國充滿深意地看著我：“如果你是敵方特工，你可以說是歷史上最出色的了，連川島芳子什么的都遠(yuǎn)不如你。就算你不是，如果你說不清楚情報來源，就你一個平民老百姓的身份能夠知道這么多絕密情報，恐怕……”
“這計劃過于龐大，我們只能見招拆招。如果你還想我繼續(xù)提供情報的話……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愛國的就夠了。”
宋愛國離開后，我在腦中向豬豬說了進展情況：“跟當(dāng)官的打交道是真累啊，我想漏洞是堵不住了，他們要不認(rèn)為我有特異功能預(yù)知未來，要不就認(rèn)為我是反水的敵方特工。”
豬豬說：“情報來源是我這點你絕不能透露，要是別人知道我不是人，而你呢，還不知道是不是人，他們會怎么做？”
我腦中浮現(xiàn)出上生物課時解剖動物的樣子，心里打了一個寒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