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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講義》——泰伯第八
《論語講義》——泰伯第八
        第八篇主要講儒家學(xué)問的傳承,既有歷代圣王的記錄,又有曾子言行的記載??鬃又畬W(xué),集歷代圣王思想學(xué)說之大成,曾子又是孔子的傳人,因此本篇上述堯舜,下記曾子??鬃邮侵袊幕星皢⒑蟮膫ゴ笫ト?,而這承前與啟后的偉大在這第八篇中都有深刻反映。也正由于第八篇上述堯舜,下記曾子,還有曾子臨終時列舉出的孔子用以說明做人的道理的一些語錄,故而時空交錯,不太易懂。

子曰:“泰伯,其可謂至德也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

開篇講先賢泰伯。泰伯是什么人呢?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叫泰伯,二兒子叫仲雍,三兒子叫季歷。季歷的兒子就是周文王。文王的兒子就是武王和周公。武王的兒子是周成王。在泰伯的時代,商朝就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混亂,開始衰敗了,古公亶父就想攻打商朝。他的大兒子泰伯不支持他去攻打商朝。因為泰伯認(rèn)為,你是商朝的臣子,你怎么能去攻打你的國君呢?當(dāng)時認(rèn)為弒君犯上是很有問題的。泰伯的品格和誰很相似呢?跟伯夷、叔齊他們的品格是一樣的,反對做臣子的去攻打國君。由于泰伯不支持父親去攻打商朝,因此古公亶父不愿意把王位傳給泰伯。泰伯不贊成父親的觀點,所以他也推辭接受王位。“三以天下讓”的“三”表示多次,泰伯多次把天下讓出來,他自己和仲雍逃到了吳,成為吳國的始祖。由于泰伯的推讓,他父親就把天下傳給了季歷。季歷的兒子就是文王,文王開始伐紂。文王去世后就是武王,建立了周朝。

泰伯是古代讓天下的一個典型。在《史記》里邊——大家一定要注意《史記》的精神——《史記》十二本紀(jì)、三十世家、七十列傳都是以禪讓開篇。十二本紀(jì)第一篇《五帝本紀(jì)》講堯舜禪讓;三十世家的開篇是《吳泰伯世家》,是講泰伯讓國;七十列傳的第一篇《伯夷叔齊列傳》,是講伯夷、叔齊讓國。所以《史記》是弘揚(yáng)謙讓、禮讓精神的。泰伯是孔子很贊許的能夠禪讓的圣人。孔子說,泰伯可謂至德也矣。至德就是道德的極點。泰伯這個人的道德達(dá)到了極致,多次把天下讓出來。 “無得而稱”就是說泰伯非常謙虛內(nèi)斂,即使有崇高的德行也毫不表露,所以老百姓都找不到可以稱贊泰伯的事跡。太好了,簡直稱贊不出來了。孔子稱贊泰伯,稱贊伯夷、叔齊,足見孔子的價值取向。

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君子篤于親,則民興于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

“葸”讀xǐ,表示畏懼的樣子。“絞”,表示急切??鬃诱f,恭敬不以禮來節(jié)制就是徒勞;謹(jǐn)慎不以禮來約束人就會變得畏懼,膽小怕事;勇敢的人無禮的話,就會作亂;直率的人如果無禮,就會急躁傷人。這是孔子說人應(yīng)該有恭慎勇直四德,但又有應(yīng)該注意的地方。恭敬,你必須要以禮來恭敬,是什么人按什么禮節(jié)恭敬。比如,老師對學(xué)生過于恭敬了,見了學(xué)生就磕頭,這樣就是恭而無禮,徒勞無功,甚至適得其反。“恭近于禮,遠(yuǎn)恥辱也。”前面講過了。你恭敬而不近于禮的話,你會自取其辱。過于謹(jǐn)慎的人就會畏懼,什么都畏懼。一般來說,謹(jǐn)慎是正確的,但是過于謹(jǐn)慎,什么都怕,這就不行了。比如這里叫“開飯了”,人家都去吃飯了,你卻在這兒謹(jǐn)小慎微,擔(dān)心這飯有毒沒有,能不能吃,這不是庸人自擾嗎?有的人過于勇敢,但是無禮就會作亂。一個人率直,什么時候都直爽,就會急躁。所以對恭、慎、勇、直這幾種品德必須加以約束才是完美的,才能夠達(dá)到中和。禮是使人達(dá)到中和、中庸的重要手段。

接下來,“君子篤于親,則民興于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偷”,薄,“不偷”即不薄。這里的君子是指統(tǒng)治者、領(lǐng)導(dǎo)者。在《論語》里“君子”有兩種指向,一是指有德行的人,一是指在上者,即領(lǐng)導(dǎo)、統(tǒng)治者。這句話的意思是做領(lǐng)導(dǎo)的人能夠誠實地、篤厚地對待自己的親人,那么老百姓就能興仁。“興”就是立,就是樹立起一種仁德,建立起一種仁厚的品德。做領(lǐng)導(dǎo)的人能夠不忘自己的鄰里、故人、老同事、老朋友,百姓就不會刻薄,也就會重恩重德,也會厚道。多年以前的人你都還能夠時時憶念他、懷念他而對他好,這就是一種感恩,是內(nèi)心誠厚的表現(xiàn),仁德的表現(xiàn)。做領(lǐng)導(dǎo)的能這樣,民風(fēng)也就會仁厚。

附朱熹《論語集注》:

子曰:“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泰伯,周大王之長子。至德,謂德之至極,無以復(fù)加者也。三讓,謂固遜也。無得而稱,其遜隱微,無跡可見也。蓋大王三子:長泰伯,次仲雍,次季歷。大王之時,商道寖衰,而周日強(qiáng)大。季歷又生子昌,有圣德。大王因有翦商之志,而泰伯不從,大王遂欲傳位季歷以及昌。泰伯知之,即與仲雍逃之荊蠻。于是大王乃立季歷,傳國至昌,而三分天下有其二,是為文王。文王崩,子發(fā)立,遂克商而有天下,是為武王。夫以泰伯之德,當(dāng)商周之際,固足以朝諸侯有天下矣,乃棄不取而又泯其跡焉,則其德之至極為何如哉!蓋其心即夷齊扣馬之心,而事之難處有甚焉者,宜夫子之嘆息而贊美之也。泰伯不從,事見春秋傳。
    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葸,畏懼貌。絞,急切也。無禮則無節(jié)文,故有四者之弊。君子篤于親,則民興于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君子,謂在上之人也。興,起也。偷,薄也。張子曰“人道知所先后,則恭不勞、慎不葸、勇不亂、直不絞,民化而德厚矣。”吳氏曰:“君子以下,當(dāng)自為一章,乃曾子之言也。”愚按:此一節(jié)與上文不相蒙,而與首篇慎終追遠(yuǎn)之意相類,吳說近是。
 
曾子如何面對死亡
        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詩》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曾子生病了,臨終時就把自己的門人弟子召集起來,叫弟子們看自己的手、腳。你們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腳,有沒有傷口?。繑嗔耸种割^沒有???斷了腳趾沒有啊?“予”就是我。“啟”即是打開衣服。“《詩》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句話大家一定要好好體會一下,這句出自《詩經(jīng)·小雅》。戰(zhàn)戰(zhàn),表示恐懼。兢兢,表示謹(jǐn)戒。曾子引用這句話說自己一天到晚都小心翼翼的,好像面臨深淵,好像踩著薄冰一樣。薄冰踩上去,一不留神,冰破了,人就掉進(jìn)水里邊了,所以在薄冰上走路是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這是種很警惕的樣子。從今以后,我可以免除這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狀態(tài)了。

        說這句話曾子要表達(dá)什么呢?《孝經(jīng)》開篇曰:“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孝之始也。”你的頭發(fā)、你的肌膚,你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是你父母親給你的,你不要去輕易毀傷你的身體,這就是孝的發(fā)端。一個人到死的時候,身體保存得很完好,沒有受任何損傷,這很難得,很不容易。曾子為了保護(hù)身體不受傷,耗盡了一生的精力,一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現(xiàn)在要死了,可以松一口氣了。為什么呢?我可以全身而死,所以“而今而后,吾知免夫”。我可以免于這種小心謹(jǐn)慎和恐懼了。小子們,你們知不知道啊,要保存身體,不容易啊。

要保存自己的身體不受侵害,你就要隨時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才是“真正的孝”。我曾經(jīng)在賈平凹先生主編的雜志《美文》上讀過一篇散文,叫“我本英雄”,說人到要死的時候,每個人都是英雄,為什么呢?因為一個人能走完一生,太難得了,你要保存你自己是很難的。活著的人不覺得,全手全腳的人不覺得,你走到街上,一不留神出車禍了,被撞翻了,要么斷手?jǐn)嗄_,要么就喪命。你坐在屋里邊不動,你說保護(hù)得很好啊,結(jié)果地震,把你震下去了。還有各種各樣的疾病,各種各樣的意外事件都會對人體造成傷害,所以每個人,把自己保存完好,都是英雄。程子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君子的去世叫終,什么叫“終”?就是把你身體保護(hù)完好直到終點,這就叫終。這下子我可以免于禍患了,我把我的身體保護(hù)好,我這一生的使命算是完結(jié)了,可以松一口氣了。就像我們保護(hù)一件國寶,押鏢,從成都押到云南,這一路上是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生怕寶被人偷了,生怕被人家搶了,現(xiàn)在到了昆明了,把這東西交到人家手里,“吾之免夫”,哎呀,我可以放心了,可以安心了,可以松口氣了。所以全身尚且不容易,更不要說全心了。要保全自己的身心,這才是這一段話的深意。大家都要保護(hù)好自己的身體,保護(hù)好自己的本心,要“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般地對待自己的身心。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yuǎn)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yuǎn)鄙倍矣?;e豆之事,則有司存。”

曾子生病了,孟敬子是魯國的大夫仲孫氏,他來探問曾子。曾子就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些常用語大家都很熟,其實這些話都是出自《論語》。這是曾子臨終的遺言了。鳥兒的叫聲是很好聽的,各種各樣的鳥叫聲都不一樣。以前我養(yǎng)了一只杜鵑,可愛得很,而且很通人性。杜鵑的叫聲是“布谷谷……布谷谷……”,很好聽。后來有一天下午,一條蛇從屋檐下爬出來鉆進(jìn)鳥籠子里,把鳥纏死了,死前杜鵑發(fā)出悲哀的叫聲,確實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這只杜鵑就這樣子死去了,太可憐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即使是很壞的人,他要死的時候,也會說出善良的話,也會懺悔自己的過去。巴金老人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中,《家》里邊寫了一個高老太爺,塑造了一個封建大家庭里的最高權(quán)威的形象。他臨終時就體現(xiàn)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的大孫子覺新跟梅表姐相愛,老太爺說不行,硬把他們拆散了。結(jié)果梅表姐嫁給一個“肺癆病”,“肺癆病”很快就死了,梅表姐郁郁寡歡,不久也去世了。二孫子覺民和琴表妹相愛,老太爺也不準(zhǔn),要另外指一門婚事。覺民不像大哥覺新那么軟弱,逃婚,跑了。這下子老太爺生病要死了,臨死的時候,高老太爺就把三孫子覺慧叫來說,覺慧啊,你給你二哥說,叫他回來吧,爺爺不再管他的婚事了,只要他回來見爺爺一面,爺爺只想臨終前能看看孫子,享享天倫之樂。這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有些人他活著的時候很可惡,可是到臨終的時候,也說出很善良的話來。

接著,曾子又說“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yuǎn)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yuǎn)鄙倍矣”。君子對于大道,最視為珍貴的有三點。他前面說人之將死、鳥之將死的目的是表明他要臨終了,現(xiàn)在說的這個話很重要。那么他說的重要的話是什么呢?就是“君子所貴者三”,君子所最看重的是哪三點呢?就是“動容貌”、“正顏色”、“出辭氣”。不過我認(rèn)為這只是曾子對孔子思想的理解,不一定是孔子的思想,是曾子理解的孔子思想。“容”,就是儀容、外貌。曾子說,君子首先要看他的外貌、氣象,這是很重要的。“暴”,就是粗暴、放肆。你只有端正容貌,才會遠(yuǎn)離粗暴和放肆。“正顏色”,顏就是指容顏,色是指臉色,就是指表情。隨時都從容、安詳、鎮(zhèn)定,這樣子就接近于誠實守信。一個內(nèi)心很誠厚的人,他的表情總是很純正、溫和的。隨時都擠眉弄眼的那種人,肯定是巧言令色,不會講誠信。“出辭氣”,就是君子說話時一定不要在言辭里帶著怒氣、怨氣,帶著仇恨,帶著不滿,夸大其詞,要除去這些東西。只有除去這些東西,語言才能遠(yuǎn)離鄙俗。“倍”通“背”,表示違背。“籩豆之事”,籩和豆都是指禮器,祭祀的用具。這里指祭祀或禮儀方面的事情。有司就是有專門的機(jī)構(gòu)。意思是什么呢?君子要搞好你自己內(nèi)在的修養(yǎng)、外在的儀表,至于那些禮儀、祭祀之事自有特定的機(jī)關(guān)來管理。曾子很講究形式,君子要有端正的外表,要有莊重的神色,說話要文雅和氣,只有這樣才能達(dá)到外表與內(nèi)心的和諧。

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也。君子人與?君子人也。”

“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把小孩托付的人。古人說,七尺男兒,或者八尺丈夫,七尺、八尺是指成年男子,六尺是指未成年人。孤,無父之人為孤。 “可以寄百里之命”,就是可以把國家命運委托給他的人,在《三國演義》里邊就有白帝城托孤。劉備把阿斗托付給諸葛亮。諸葛亮這樣的人就是可以托六尺之孤的人。可以寄百里之命,把方圓幾百里的西蜀托付給諸葛亮。劉備說,可扶則扶之,不可扶則取而代之。劉阿斗能夠扶則扶持他,他扶不起來,你就取而代之。但是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具有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這種氣魄、這種膽量和這種忠心。

“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什么叫大節(jié)?死生之謂大節(jié)也,一個人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還能夠不改變他的志向。曾子說,君子就是這種人嗎?君子就是這種人啊。一個“與”,一個“也”,前者表示疑問,后者表示肯定。自問自答,這是強(qiáng)調(diào)君子是什么人:君子是“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的人,這就是君子。所以諸葛亮可以算是君子了:能夠輔佐朝政、運籌帷幄,還是真正有操守的人。

        附朱熹《論語集注》:

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詩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夫,音扶。啟,開也。曾子平日以為身體受于父母,不敢毀傷,故于此使弟子開其衾而視之。詩小旻之篇。戰(zhàn)戰(zhàn),恐懼。兢兢,戒謹(jǐn)。臨淵,恐墜;履冰,恐陷也。曾子以其所保之全示門人,而言其所以保之之難如此;至于將死,而后知其得免于毀傷也。小子,門人也。語畢而又呼之,以致反復(fù)丁寧之意,其警之也深矣。程子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君子保其身以沒,為終其事也,故曾子以全歸為免矣。”尹氏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曾子臨終而啟手足,為是故也。非有得于道,能如是乎?”范氏曰:“身體猶不可虧也,況虧其行以辱其親乎?”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孟敬子,魯大夫仲孫氏,名捷。問之者,問其疾也。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言,自言也。鳥畏死,故鳴哀。人窮反本,故言善。此曾子之謙辭,欲敬子知其所言之善而識之也。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yuǎn)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yuǎn)鄙倍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遠(yuǎn)、近,并去聲。貴,猶重也。容貌,舉一身而言。暴,粗厲也。慢,放肆也。信、實也。正顏色而近信,則非色莊也。辭,言語。氣,聲氣也。鄙,凡陋也。倍,與背同,謂背理也?;e,竹豆。豆,木豆。言道雖無所不在,然君子所重者,在此三事而已。是皆修身之要、為政之本,學(xué)者所當(dāng)操存省察,而不可有造次顛沛之違者也。若夫籩豆之事,器數(shù)之末,道之全體固無不該,然其分則有司之守,而非君子之所重矣。程子曰:“動容貌,舉一身而言也。周旋中禮,暴慢斯遠(yuǎn)矣。正顏色則不妄,斯近信矣。出辭氣,正由中出,斯遠(yuǎn)鄙倍。三者正身而不外求,故曰籩豆之事則有司存。”尹氏曰“養(yǎng)于中則見于外,曾子蓋以修己為為政之本。若乃器用事物之細(xì),則有司存焉。”

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也。君子人與?君子人也。”與,平聲。其才可以輔幼君、攝國政,其節(jié)至于死生之際而不可奪,可謂君子矣。與,疑辭。也,決辭。設(shè)為問答,所以深著其必然也。程子曰:“節(jié)操如是,可謂君子矣。”
 
曾子論修養(yǎng)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yuǎn)。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yuǎn)乎?”

曾子說,讀書人“不可以不弘毅”,“弘”,寬廣的胸懷;“毅”,堅韌的毅力。讀書人必須有寬廣的胸懷和堅韌的毅力。有寬廣的胸懷就能承載重大的責(zé)任;有堅韌的毅力就能不屈不撓地追尋理想。寬廣的胸懷可以負(fù)重,堅韌的毅力可以至遠(yuǎn),故任重而道遠(yuǎn)。君子是載道的人,要有寬廣的胸懷才可以載道。 “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yuǎn)乎?”以仁德作為自己的責(zé)任,這不是很重的嗎?能夠到死才停止,這不是道路很遙遠(yuǎn)嗎?正因為如此,君子必須胸懷寬廣和意志堅毅。弘是指你的心胸、氣量;毅是指你忠貞不貳的志向,守得住、至死不渝的意志。

曾子曰:“以能問于不能,以多問于寡;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嘗從事于斯矣。”

“校”同“較”,是計較的意思。“以能問于不能”,自己有能力卻去請教那些沒有能力的人;“以多問于寡”,自己知識學(xué)問豐富卻向那些知識學(xué)問少的人請教;“實若虛”,自己有本事卻像沒有本事的樣子,自己知識學(xué)問很充實卻表現(xiàn)得很謙虛。“犯而不校”,即使人家冒犯了你、冤枉了你、委屈了你,也不與之計較。曾子說,這樣的品格,曾見于我的朋友,這個朋友指的是顏回,只有顏回才有這樣的品格。

附朱熹《論語集注》: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yuǎn)。弘,寬廣也。毅,強(qiáng)忍也。非弘不能勝其重,非毅無以致其遠(yuǎn)。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yuǎn)乎?”仁者,人心之全德,而必欲以身體而力行之,可謂重矣。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可謂遠(yuǎn)矣。程子曰:“弘而不毅,則無規(guī)矩而難立;毅而不弘,則隘陋而無以居之。”又曰“弘大剛毅,然后能勝重任而遠(yuǎn)到。”
    曾子曰:“以能問于不能,以多問于寡;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嘗從事于斯矣。”校,計校也。友,馬氏以為顏淵是也。顏子之心,惟知義理之無窮,不見物我之有間,故能如此。謝氏曰:“不知有余在己,不足在人;不必得為在己,失為在人,非幾于無我者不能也。”
 
 子曰:“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

這是孔子很重要的教化思想。詩歌的語言簡短,瑯瑯上口,所要表達(dá)的意思在抑揚(yáng)反復(fù)之間就深入人心。詩歌是言情的,以形象言情,人最容易被形象所感動,形象容易引起人的情感。因此詩能使人們向往真善美,凈化人的心靈。中國古人對幼兒進(jìn)行教學(xué),首先是教他讀詩,用詩來感染他。興于《詩》,“興”就是起,引起人的情感,把那種美好的情感引發(fā)出來。“雙雙瓦雀行書案,點點楊花入硯池。閑坐小窗讀《周易》,不知春去幾多時。”多美的景象,興發(fā)人的美好情感。

“立于禮”,用禮來使人立起來。小孩先學(xué)詩,再學(xué)禮節(jié)。所以顏回說孔子“博我以文,約我以禮”。夫子用文來廣博我的胸襟,用禮節(jié)來約束我,使我的行為有所規(guī)范。什么時候該站,什么時候該坐,看到什么人該行什么樣的禮。禮其實就是一種形式。禮節(jié)可以使人的肌膚、筋骨都有所收束,能夠使人知進(jìn)知退、知收知放、堂堂正正立于世上。

“成于樂”??鬃雍芡ㄒ魳罚岩魳纷鳛榻虒W(xué)工作的最后環(huán)節(jié),以音樂來比擬人的最高境界的完成。這里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古代的音樂常識。在古代,音樂有五音十二律,這五音是宮、商、角、徵、羽。人們常說某人五音不全就是出自古代音律規(guī)范。我們現(xiàn)在的音樂是七音。比照起來看,宮就是do,商就是re,角就是mi,徵就是so,羽是la,沒有fa和xi,后人又補(bǔ)了兩個音:變宮和變徵,變宮就是xi,變徵就是fa。十二律是古人用十二根長短不一、粗細(xì)不一的竹管,從低到高吹出的十二種音,以此來判定音高。其中陽數(shù)的一、三、五、七、九、十一稱為律,陰數(shù)的二、四、六、八、十、十二稱為呂,是故又稱為十二律呂。十二律呂的名稱分別是:黃鐘、大呂、太蔟、夾鐘、姑洗、中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yīng)鐘。

古人講聲、音、樂,有所不同。聲,人有喜怒哀樂,故而發(fā)出的聲音就有清濁高低。當(dāng)你快樂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是清音,比如看到天氣很好,發(fā)出“啊”,是清音。內(nèi)心很痛苦,很不舒服的時候,發(fā)出的是濁音,“唉”。很明快的時候是高音,“哈哈”。聲有清濁高低,把各聲進(jìn)行配合,就出現(xiàn)了音。音是聲的配合,有節(jié)律的聲就是樂音,無節(jié)律的聲就是噪音。有節(jié)律的聲音,可以唱出來,成為很美的樂曲。樂音可以配上舞蹈,可以配上樂器,就是樂,古人說的成于樂。樂不光是指音樂,還配上歌曲,配上舞蹈,配上樂器,因此樂是指載歌載舞。人最后完成自己,這個最高境界是成于樂,是在音樂里邊完成,在這個世界里邊去遨游,這個世界就是音樂王國。人在里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是又不違背節(jié)律。

“興于詩”就是將人心中的美好情感調(diào)動起來,“立于禮”是對調(diào)動后的情感進(jìn)行約束,“成于樂”是情感與約束達(dá)到相對的平衡與和諧。音樂的特點就是和諧,樂以發(fā)和,故孔子特別重視音樂??鬃佑迷?、禮、樂來比喻人生的境界,并講了詩、禮、樂在不同人生階段的重要作用。

    附朱熹《論語集注》:

    子曰:“興于詩,興,起也。詩本性情,有邪有正,其為言既易知,而吟詠之間,抑揚(yáng)反復(fù),其感人又易入。故學(xué)者之初,所以興起其好善惡惡之心,而不能自已者,必于此而得之。立于禮。禮以恭敬辭遜為本,而有節(jié)文度數(shù)之詳,可以固人肌膚之會,筋骸之束。故學(xué)者之中,所以能卓然自立,而不為事物之所搖奪者,必于此而得之。成于樂。”樂有五聲十二律,更唱迭和,以為歌舞八音之節(jié),可以養(yǎng)人之性情,而蕩滌其邪穢,消融其查滓。故學(xué)者之終,所以至于義精仁熟,而自和順于道德者,必于此而得之,是學(xué)之成也。按內(nèi)則,十年學(xué)幼儀,十三學(xué)樂誦詩,二十而后學(xué)禮。則此三者,非小學(xué)傳授之次,乃大學(xué)終身所得之難易、先后、淺深也。程子曰:“天下之英才不為少矣,特以道學(xué)不明,故不得有所成就。夫古人之詩,如今之歌曲,雖閭里童稚,皆習(xí)聞之而知其說,故能興起。今雖老師宿儒,尚不能曉其義,況學(xué)者乎?是不得興于詩也。古人自灑埽應(yīng)對,以至冠、昏、喪、祭,莫不有禮。今皆廢壞,是以人倫不明,治家無法,是不得立于禮也。古人之樂:聲音所以養(yǎng)其耳,采色所以養(yǎng)其目,歌詠所以養(yǎng)其性情,舞蹈所以養(yǎng)其血脈。今皆無之,是不得成于樂也。是以古之成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難。”

子曰:“篤信好學(xué),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篤”就是誠篤,是一種深厚的誠實,厚而有力之謂篤。“篤信”,就是信念很誠厚、很堅定。篤信好學(xué)是對你所學(xué)的東西有一種堅定的信念。你讀儒家的書,就對儒家的精神有一種堅定的信念,這樣的信念才能夠使你進(jìn)而好學(xué),你的學(xué)才會有一個堅實的基礎(chǔ)。“善道”,就是妥善地保存你的道。“守死善道”,就是守住你的道至死。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危邦”指政局不穩(wěn)定的國家,這種國家你不要去。而混亂的城邦你不要去居住,進(jìn)入危邦就說明你心術(shù)不正,進(jìn)入亂邦是不是你想發(fā)國難財。

“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如果天下是清明的,是政通人和的,你就出來,盡你的才能為國家做事;如果天下是混亂無道的,你就隱藏起來,守住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學(xué)者,把道傳下來。這時雖然你不能出來救蒼生,你只有在家里邊緊緊地守住你的學(xué)問,守住這個道,待到盛世明世的時候,你再把道拿出來為天下之人所用。你能夠守住它,就是你的了不起之處。前面講守死善道,前后是有因果關(guān)系的。因為你能篤信好學(xué),你才能守死善道,故而你能危邦不入,亂邦不居。

“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如果國家有道,你還貧賤,這說明你在清平盛世還完全無所作為,就說明你自己在情操、修養(yǎng)、道德上有問題,這是可恥的。“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如果在亂世你還既富且貴的話,那你也是可恥的。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里,冠曉荷、大赤包這些人,在抗戰(zhàn)期間國家混亂之時,投靠日本人,藉此而升官發(fā)財,這種人就是可恥的。自己的國家、民族都面臨著亡國滅種的危險了,他還在那里享受榮華富貴,這是可恥的。

這段話闡明信念、學(xué)問、操守與個人的出處去就,也就是一個人的人生選擇的重大關(guān)系。

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kōng)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

“狂而不直”,我們一般認(rèn)為狂的人可能還比較直爽,因為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狂,而有一種人“狂而不直”,他很狂,但又不直爽,這種人就有問題了。“侗”就是無知,“愿”當(dāng)誠厚講,無知而不誠厚。“悾悾”就是無能,無能還不講信用。如果你無能但講誠信,還比較好,又無能又不誠信,又狂還不直爽,又無知又不誠,孔子說我簡直不知道這些人怎么會這樣。這是孔子極其鄙視的人的幾種品格:無知、無能、心狂、虛偽。

天下萬物,各自的稟性是不齊的,各有各的性。中等以下的人才,他有這種德行就有那種缺陷,利弊是相生的。一般的人,他的優(yōu)點和缺點、錯誤是相伴的。比如,動作慢的人,他做工就做得很精細(xì),動作快的人,他又容易馬虎粗糙,所以優(yōu)缺點一般總是相伴的,有是德必有是病。但如果你做得又慢又不好,這就是棄才了。頭腦反應(yīng)比較慢的人一般比較忠厚,他頭腦反應(yīng)又慢又奸詐,對這種人簡直就沒有辦法了。

這是孔子用精練短小的語言來概括現(xiàn)實生活中一些問題較嚴(yán)重的人的特點,目的還是在警醒大家,不要做這樣的人。

附朱熹《論語集注》:

    子曰:“篤信好學(xué),守死善道。好,去聲。篤,厚而力也。不篤信,則不能好學(xué);然篤信而不好學(xué),則所信或非其正。不守死,則不能以善其道;然守死而不足以善其道,則亦徒死而已。蓋守死者篤信之效,善道者好學(xué)之功。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君子見危授命,則仕危邦者無可去之義,在外則不入可也。亂邦未危,而刑政紀(jì)綱紊矣,故潔其身而去之。天下,舉一世而言。無道,則隱其身而不見也。此惟篤信好學(xué)、守死善道者能之。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世治而無可行之道,世亂而無能守之節(jié),碌碌庸人,不足以為士矣,可恥之甚也。晁氏曰:“有學(xué)有守,而去就之義潔,出處之分明,然后為君子之全德也。”
    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侗,音通。悾,音空。侗,無知貌。愿,謹(jǐn)厚也。悾悾,無能貌。吾不知之者,甚絕之之辭,亦不屑之教誨也。蘇氏曰:“天之生物,氣質(zhì)不齊。其中材以下,有是德則有是病。有是病必有是德,故馬之蹄嚙者必善走,其不善者必馴。有是病而無是德,則天下之棄才也。”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孔子曰:“才難,不其然乎?唐、虞之際,于斯為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

大舜用五個臣子,天下就得到治理了,這五個人是大禹、后稷、契、皋陶、伯益。禹是夏朝的祖先,后稷是周朝的祖先,契是商朝的祖先,這三個人分別是夏、商、周的祖先,再加上皋陶、伯益,舜有這五個臣子就把天下治理了。“亂”當(dāng)“治”字講,“亂臣”,就是治臣,亂和治,注意,古代很多反義詞都可以互相解釋,治就是亂,亂就是治。武王說,我有治理天下的十個大臣,這說的就是周武王手下的十個賢臣: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畢公、榮公、太顛、閎夭、散宜生、南宮適、邑姜,其中,邑姜是武王之妻。武王手下有十個人,天下就治理了。周公旦就是周公,分封在魯國;太公望就是姜太公,分封在齊國。

這句是孔子講天下得人才之難,人才的不易得。孔子說,古人說人才難得,不就是這樣的嗎?人才真是難得啊,只有唐虞那個時候人才是比較興盛的,唐虞,傳說堯在位的時代稱唐,舜在位的時代稱虞。“于斯”,這個“斯”當(dāng)人才講,“盛”就是多,只有堯舜禹的時代人才才多啊。“有婦人焉,九人而已。”這句是說周武王有十個臣子,有九個是男的,有一個是女的,女的就是武王之妻。

    整段話的意思就是說天下人才難得,只有兩個時代人才備出,一個是唐虞之際,一個是周武王的時代??鬃邮且f明什么呢?說明周朝的偉大,只有周朝才可以和堯舜時代相比,夏商之際就沒有出現(xiàn)什么了不起的人才。所以孔子說只有周朝才可以和堯舜禹時代相比,為什么孔子要恢復(fù)周禮,就是這個道理。這就是孔子為什么這樣稱贊周朝,為什么孔子要恢復(fù)周禮,要效法周公,就這么來的。“三分天下有其二”,當(dāng)時在商朝末年的時候,天下已經(jīng)三分了,很多諸侯都已經(jīng)投靠周文王了,他們都響應(yīng)周文王。大禹治水,天下有九州,有六個州都掌握在周文王手里邊,只有三個州——青州、兗州和冀州還在商紂王手里邊,青州、兗州地屬山東,冀州是河南,其他都在周文王手里邊??墒侵芪耐踹€“以服事殷”,就是按照“服數(shù)”侍奉天子,一點不起謀逆之心。當(dāng)時周文王并沒有攻打商朝,他想感動商朝統(tǒng)治者,勸諫紂王。他已經(jīng)掌握了大半個天下了,他都還不去攻打他,這就是“周之德,可謂至德也矣”。周朝的德行可謂是道德的極點,真是了不起啊。有這樣大的勢力還不去取代商朝。到了周文王末年,他發(fā)現(xiàn)紂王實在救不了,實在不可勸諫了,最后才和武王一起討伐商朝。周朝的德行太了不起了,至德,最高的道德了。這一句話的深意就是說明孔子為什么要恢復(fù)周禮,要效法周朝。

第八篇《泰伯》從“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到最后兩句“周之德,可謂至德也矣”前后照應(yīng)。盛贊周朝的德行之美,這就是孔子一心要恢復(fù)周禮的道理所在。“郁郁乎文哉,吾從周”,這句話就對這個問題進(jìn)行了深刻的解釋。為什么中國人要復(fù)古,為什么孟子言必稱堯舜,儒家學(xué)問是如何傳承的,讀了第八篇,大家也就自然明了了。

附朱熹《論語集注》: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治,去聲。五人,禹、稷、契、皋陶、伯益。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書泰誓之辭。馬氏曰:“亂,治也。”十人,謂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畢公、榮公、太顛、閎夭、散宜生、南宮適,其一人謂文母。劉侍讀以為子無臣母之義,蓋邑姜也。九人治外,邑姜治內(nèi)。或曰:“亂本作乿,古治字也。”孔子曰:“才難,不其然乎?唐虞之際,于斯為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稱孔子者,上系武王君臣之際,記者謹(jǐn)之。才難,蓋古語,而孔子然之也。才者,德之用也。唐虞,堯舜有天下之號。際,交會之間。言周室人才之多,惟唐虞之際,乃盛于此。降自夏商,皆不能及,然猶但有此數(shù)人爾,是才之難得也。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春秋傳曰,“文王率商之畔國以事紂”,蓋天下歸文王者六州,荊、梁、雍、豫、徐、揚(yáng)也。惟青、?、冀,尚屬紂耳。范氏曰:“文王之德,足以代商。天與之,人歸之,乃不取而服事焉,所以為至德也??鬃右蛭渫踔远拔耐踔?,且與泰伯,皆以至德稱之,其指微矣。”或曰:“宜斷三分以下,別以孔子曰起之,而自為一章。”

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

“巍巍”就是高大??鬃诱f,高大啊,舜和禹他們有天下。“不與”表示不相關(guān)。舜和禹統(tǒng)治天下是多么的偉大啊,他們自己并不占有天下,他們能夠為天下蒼生做事,但是他們卻一點兒不把天下當(dāng)自己的財產(chǎn),只是為天下蒼生做事,多么偉大啊。大禹治水是三過家門而不入,大舜自己非常窮,穿著破衣服,還要為天下蒼生謀衣食。明末清初的大學(xué)者黃宗羲寫《原君》這篇文章,說古代的君主人人都不愿意去當(dāng),堯舜禪讓的時候找不到人,讓給誰誰都不愿意,因為當(dāng)時的國君是真正為天下謀福利,自己苦得不得了,所以當(dāng)時的人都不愿意做國君。堯都快一百歲了才把舜找到,很費力,找不到接班人。舜也是這樣子,找不到接班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禹。黃宗羲說,后世的君主是自己享受榮華富貴,讓眾生去受苦。古代的君主是自己受苦,讓天下享樂。所以孔子稱贊,舜和禹是多么高大啊。這也讓我們知道了堯、舜、禹為什么是圣王的原因。

 論堯舜禹

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

孔子說:“大哉堯之為君也!”偉大啊,堯這個國君??!“唯天為大”,天是最大的。“唯堯則之”,“則”就是法則,能夠效法天道來制定人間的法則。天多偉大啊,只有堯能夠效法天,效法天的行為來領(lǐng)導(dǎo)眾生,效法天的生生不息,效法天的周流無窮,效法天的功成不居,春夏秋冬四季流轉(zhuǎn),功成身退,效法天的這些美德來治理老百姓,只有堯能做到。

“蕩蕩乎”,“蕩蕩”就是廣大。“民無能名焉”,他的德行廣大,老百姓都不知道用什么來稱贊他了。“巍巍”和“蕩蕩”是指天地的品格,天的品格是巍巍,是高遠(yuǎn);地的品格是蕩蕩,就是寬廣誠厚。堯具備了天地的品格。天地生萬物而不言,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地什么都不說,可是萬物生生不息。天地有這種厚德,人們都不知道用什么詞語來稱贊它們了。堯的品格和天地一樣,老百姓簡直不知道用什么來稱贊堯了。“巍巍乎,其有成功也”,他帶領(lǐng)百姓建功立業(yè),安居樂業(yè),多么高大啊。“煥乎其有文章”,“煥”就是燦爛、光明。“文章”就是指禮樂、法度,我們能夠看到堯制定的衣冠禮樂制度是多么的美麗光明,而他的那種德行,我們是無法言說的,只能說他像天一樣,稱贊其高,而不能用具體的語言來稱贊堯的這種德行。

為什么中國人有懷古的情結(jié),從這一段里就深刻地體會出來了。因為中國的盛世出現(xiàn)在堯舜禹時代,那時是最美好的大同世界,那就是中國人的理想。到了清代,康有為他們講到西方民主時,也說我們中國的民主是在堯舜禹的時代,要實現(xiàn)大同世界,必須要向堯舜禹看齊。

附朱熹《論語集注》:

    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與,去聲。巍巍,高大之貌。不與,猶言不相關(guān),言其不以位為樂也。
    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唯,猶獨也。則,猶準(zhǔn)也。蕩蕩,廣遠(yuǎn)之稱也。言物之高大,莫有過于天者,而獨堯之德能與之準(zhǔn)。故其德之廣遠(yuǎn),亦如天之不可以言語形容也。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成功,事業(yè)也。煥,光明之貌。文章,禮樂法度也。堯之德不可名,其可見者此爾。尹氏曰:“天道之大,無為而成。唯堯則之以治天下,故民無得而名焉。所可名者,其功業(yè)文章巍然煥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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