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靜下心寫文字了,每天在塵世喧囂中行色匆匆,總有些紛擾于心。閑來無事翻翻《蘇軾傳》,看到《臨江仙:送錢穆父》首詩,尤其喜歡這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痹催^網(wǎng)友對這句詩的白話文解釋:人生就像一間旅舍,我也不過是偶然投宿,不會久留的一個途經(jīng)者。有時常想,歲月無常,我們何嘗不是在逆水行舟?初讀不知詩中意,再賞已是詞中人。
作為蘇軾的鐵桿粉絲,十分欽佩的是他的入世出世總能總能“游于物之外”,“無所往而不樂”,以一種恬淡自安、閑雅自適的態(tài)度來應對外界的紛紛擾擾。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放在蘇軾身上能洞穿世事,超然物外,而放在你我身上呢?是否也能那么曠達、灑脫?所謂逆旅的人生,是否也如清茶,只有歷經(jīng)浮沉,方得真味。
我總以為我的人生會走出一條直線,在貴陽呆了五年,還以為會在那個城市打拼,安家。不曾想過如今卻也是畫了個圈,又回到了六盤水來,回到了開始。倘若人生的軌跡是條直線,倘若可以選擇,現(xiàn)在的我還會是我嗎?“不曾改變,又談何假如呢?”電腦桌邊的白開水,我自飲自酌。時隔多年,你再回到這個城市,這才發(fā)現(xiàn)你想念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曾經(jīng)的時光。
很多時候,我們都急著要生活給我們一個結果,仿佛看到那個結果,我們就可以安心。也許覺得我們修行了,就希望得道。很多人被控訴不再“單純”。而我呢?很多朋友說我還是那么直,也許我會試著改變,畢竟當一切都為了初衷而背離了初衷時,我不能確定,我是不是還能有所堅持?看慣人生得意失意事,世故涼薄。
做人看做事,做事看做人,清醒做事,糊涂處世,世故做人。
時間如同恒河沙數(shù),既然我們只是異鄉(xiāng)行客,千里搭涼棚,終有一別離,那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偶遇幾個中學的同學,寒暄之余,覺得他們模樣太過模糊。
人生就是這樣,雖然同樣在趕路,但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沉默。
每天上班下班,過著重復而平淡的日子,迷宮般的城市,我終于不那么執(zhí)著。
這些年各自天涯彼路,突然很想念大學的那幫知己好友,那些年跟我一起犯二的朋友你們還好嗎?都說時間是把殺豬刀,除了刻在臉上的滄桑,會不會也切斷了當年的感情?
人生也許無所謂聚散,不過是隨遇而安,換一座城市去生活。好好活過,就是最好的告別。
三毛曾說:“沒有在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所以,蘇軾的這句詩,我更喜歡把它理解為,人生已經(jīng)如此艱難,而我,也不過是一個行人罷了。
人生不過是一座旅館,暫住之所而已,我自己就是暫時棲身于此的漂泊之人,既然人生注定在路上,又何必在乎眼前的聚散呢?
由此看來,“天涯踏盡紅塵”不足為慮,“惆悵孤帆連夜發(fā)”也不足為懼,坦然對待即可。
把一切交給時間,總會有答案。平淡中的相守,才最珍貴;簡單中的擁有,才最心安。
在生命中,再無聊的時光,也都是限量版。生活有兩大誤區(qū):一是生活給人看,二是看別人生活。 心要像傘,撐得開,收得起。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再回首,便才發(fā)現(xiàn)那些前塵往事不過煙云,那些所遇見的人,或濃墨重彩,或輕描淡寫,都不過是那蕓蕓眾生中的過客罷了。不管怎么樣,太陽照常在東方升起,西方落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葦以航。
往事濃淡,色如清,已輕。經(jīng)年悲喜,凈如鏡,已靜。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