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第二次割據 唐后期，朝廷放棄河北，不再對三叛鎮(zhèn)用兵。淮西鎮(zhèn)消滅后，河南地區(qū)完全受控制，江、淮賦稅到長安，路上通行無阻，唐朝廷也就愈益奢侈腐朽。黃巢起義軍發(fā)動以前，唐在河南地區(qū)的諸鎮(zhèn)，兵力薄弱，江南地區(qū)更是兵備空虛，因之，起義軍縱橫南北，受唐兵的阻力并不大。但是，一大批新起的反動勢力，借對抗起義軍的機會，紛紛擁兵割據，從此出現一幅比第一次割據更兇暴、更丑惡的群盜劫殺圖，全國民眾都直接遭受劫殺的大災難。下面敘述八個割據者，其中李克用、朱全忠兩人最強。從這伙人開始，后來演變?yōu)槲宕畤?/font> （一）李克用（晉國） 沙陀是西突厥的一個小部，唐德宗時內附，居定襄神武川的新城（在山西大同市西南），有騎兵一萬，號沙陀軍。八六八年，龐勛據徐州叛變，唐發(fā)十鎮(zhèn)大兵攻徐州，酋長朱邪赤心率沙陀軍在義成節(jié)度使康承訓部下充先鋒。八六九年，唐懿宗任朱邪赤心為大同軍節(jié)度使，改姓名為李國昌。八七八年，李國昌子李克用殺唐大同防御使段文楚，占據云州（治云中，山西大同市），公開反叛，攻奪州縣。八八○年，唐軍擊敗沙陀軍，李國昌、李克用率親屬逃入韃靼部（靺鞨別部，在陰山一帶游牧）。八八一年，黃巢率起義軍進入長安。河東監(jiān)軍陳景思請朝廷招李國昌父子，唐僖宗任李克用為代州刺史、雁門以北行營節(jié)度使。八八二年，宦官楊復光又去招請。李克用野心得到唐朝廷的支持，即率沙陀、韃靼兵一萬七千人向長安行進，沿路增兵，到河中已有四萬人。八八三年，唐僖宗任李克用為東北面行營都統(tǒng)，楊復光為東面都統(tǒng)監(jiān)軍使，陳景思為北面都統(tǒng)監(jiān)軍使，兩個宦官擁著一個沙陀酋長，互相依仗，聲勢頗盛。長安附近唐各鎮(zhèn)兵，也因沙陀來到，氣焰又張。李克用與各鎮(zhèn)合力進攻，起義軍戰(zhàn)敗，退出長安。唐朝廷得救，任李克用為河東節(jié)度使，作為酬謝，從此李克用據有河東，以太原為出發(fā)點，積極參加割據戰(zhàn)爭。 八八四年，黃巢退到河南，攻唐諸鎮(zhèn)，唐宣武鎮(zhèn)節(jié)度使朱全忠等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得到招請，就出兵到河南。起義軍戰(zhàn)敗，黃巢逃向兗州。李克用入汴州城，幾乎被朱全忠殺死。李克用大怒，與朱全忠結成深仇，兩人間發(fā)生一聯(lián)串的惡戰(zhàn)。李克用、朱全忠都算是唐臣，都必須利用唐朝廷。唐后期的朝廷，為宦官所把持，朱全忠利用在朝士族來反對宦官，李克用是新得勢的沙陀人，在唐境內缺乏根基，利用宦官來反對士族，使朝廷在沙陀人保護下得以存在一時，對自己較為有利。兩人都想掌握唐朝廷，惡戰(zhàn)的根本原因在此，報私仇并不是重要原因。唐朝廷在農民起義軍打擊下，已經迫近崩潰，經兩人惡戰(zhàn)，加劇了南北司的沖突，宦官消滅，唐朝也就崩潰了。朱全忠滅唐以后，李克用始終不放棄擁唐的名義，這說明李克用是有謀略的，所以成為朱全忠的勁敵。 李克用回河東，招募國境內外游牧部落人當兵，擴展屬地，謀攻朱全忠。朱全忠正與別一割據者秦宗權對敵，處于劣勢。李克用要求出兵，朝廷竭力勸阻，朱全忠因此得在河南立足。八八九年，朱全忠消滅秦宗權，軍勢大盛。八九○年，朱全忠上表請朝廷討伐李克用，宰相張濬等附和朱全忠，力主出兵。唐昭宗任張濬為統(tǒng)帥，率兵五萬入河東境，朱全忠也發(fā)兵來會攻，結果是唐軍大敗，朱全忠軍也敗退。八九一年，李克用出兵攻成德鎮(zhèn)王熔，幽州鎮(zhèn)李匡威來救，兩鎮(zhèn)合兵十萬，被李克用戰(zhàn)敗。八九三年，李克用攻王熔，王熔獻帛五十萬匹求和，成德鎮(zhèn)附屬于李克用。八九四年，李克用滅幽州鎮(zhèn)，使劉仁恭為幽州節(jié)度使。八九五年，唐昭宗封李克用為晉王，承認李克用永遠占據河東地區(qū)。朱全忠攻割據者兗州朱瑾、鄆州朱瑄，八九六年，李克用出兵救兗、鄆，路過魏博，被魏博擊敗。魏博鎮(zhèn)從此附屬于朱全忠。此后，李克用、朱全忠連年攻戰(zhàn)，李克用失勢，成德、義武（節(jié)度使駐定州）兩鎮(zhèn)都歸附朱全忠。九○一年，朱全忠滅河中鎮(zhèn)。李克用失去三個附屬鎮(zhèn)，只好向朱全忠求和。朱全忠出兵五萬乘勝圍太原城。九○二年，朱全忠大舉進攻，又圍太原城。朱全忠兩次圍太原，顯示兵力強大，李克用急于自保，不敢再出兵攻朱全忠。九○八年，李克用死，子李存勗繼位。李克用所部親軍都是沙陀等部游牧人，不論在河東境內或境外，專愛掠奪，毫無紀律。李克用大敗后，不敢出境，河東民眾受害更甚。李存勗曾勸李克用整頓紀律。李克用說：這些人跟我攻戰(zhàn)數十年，我沒有錢養(yǎng)他們?，F在四方諸侯都在出重賞招募勇士，我要是治軍太嚴，他們走散了，我同誰來守河東！李克用是這樣一群掠奪者的首領，他的割據勢力就是依靠這群劫賊建立起來的。 （二）朱全忠（梁國） 朱全忠原名朱溫，父親是鄉(xiāng)村塾師。父死，隨母王氏到蕭縣劉崇家當傭工。朱溫兇悍狡詐，懶惰不肯作工，屢被劉崇笞辱。黃巢率農民起義，朱溫投入起義軍，隨黃巢轉戰(zhàn)南北。這是一個鄉(xiāng)村流氓，后來叛變，屠殺起義軍，就是他那種流氓的本色。八八二年，黃巢任朱溫為同州防御使。朱溫看到起義軍形勢不利，舉同州投降唐河中節(jié)度使王重榮，說母親姓王，拜王重榮為母舅。唐任朱溫為同華節(jié)度使，賜名為朱全忠。從此這個朱全忠算是唐將，專力與起義軍為敵。 八八三年，唐任朱全忠為汴州刺史、宣武軍節(jié)度使，并加任東北面都招討使，要他堵塞黃巢的退路。他得到這個名號，用兵的地面就很廣泛，凡是長安的東北方，都有權去招討。當時黃巢在河南還保有強大的兵力，唐感化軍節(jié)度使（駐徐州）時溥、忠武軍節(jié)度使（駐許州）周岌和朱全忠都力弱不能支持，共向李克用求救。八八四年，李克用到河南，黃巢軍被擊敗，起義軍將領紛紛叛變，大將尚讓投降時溥，別將葛從周等多人投降朱全忠。朱全忠是起義軍叛徒的首領，他的割據勢力，主要是依靠這批叛徒建立起來的。 朱全忠只是許多割據者中間的一個，宣武鎮(zhèn)起初也不是強鎮(zhèn)，朱全忠能夠逐漸吞并諸鎮(zhèn)，變成最強的一鎮(zhèn)，是和他的流氓本色分不開的，也就是和他的兇悍狡詐分不開的。但黃河流域得到基本統(tǒng)一，不能不說是他的成績。割據者蔡州節(jié)度使秦宗權，派部將四出攻掠，一路侵淮南，一路侵江南，一路陷襄陽，一路（孫儒）陷洛陽，一路陷汝、鄭，一路攻汴、宋，各路共攻陷二十余州，有些州城未被攻破，鄉(xiāng)村卻毀壞無遺。這群野獸，出行不帶糧食，只用車載鹽漬人尸當作軍糧。只是走到的地方，大燒大殺，千里無炊煙，雞犬聲不聞，居民幾乎被滅絕。八八七年，秦宗權集合精兵從鄭州進攻汴州。朱全忠大破秦宗權軍，斬首二萬余級。秦宗權屠鄭州，孫儒屠河陽，棄城逃走，同率兵往攻揚州。唐僖宗任命朱全忠兼領淮南節(jié)度使、東南面招討使，要他追擊秦宗權。八八八年，秦宗權又攻陷鄭州。唐僖宗任朱全忠為蔡州四面行營都統(tǒng)，統(tǒng)率諸鎮(zhèn)兵，在名號上，他成為關東最高的統(tǒng)帥了。當年，蔡州將囚秦宗權，舉蔡州投降朱全忠。 朱全忠滅蔡州，軍勢更盛。八九一年，擊敗魏博鎮(zhèn)，魏博鎮(zhèn)求和，成為朱全忠的附屬鎮(zhèn)。朱全忠連年攻擊時溥、朱瑄、朱瑾，雙方軍民都大量死亡。八九三年，殺時溥，取得感化鎮(zhèn)。八九七年，殺朱瑄，取得天平鎮(zhèn)，又取得泰寧鎮(zhèn)。朱瑾與河東將史儼、李承嗣投奔淮南割據者楊行密。朱全忠擁有宣武、天平、泰寧、感化、忠武、宣義等鎮(zhèn)，還有一些附屬鎮(zhèn)，兵力強大，繼續(xù)兼并諸鎮(zhèn)。九○三年，入關擊敗李茂貞，奪得唐昭宗，消滅宦官，受封為梁王，達到了掌握唐朝廷的目的。九○五年準備滅唐時，朱全忠共有宣武（汴州等四州）、宣義（即義成軍，汝州等三州）、天平（鄆州等四州）、護國（河中等五州）、天雄（即魏博鎮(zhèn)，魏州等六州）、武順（即成德鎮(zhèn)，鎮(zhèn)州等四州）、佑國（京兆及商、華二州）、河陽（孟、懷二州）、義武（定州等三州）、昭義（潞、澤二州）、保義（邢州等三州）、戎昭（均、房二州）、武定（洋州）、泰寧（兗州等三州）、平盧（青州等六州）、忠武（陳、許二州）、匡國（同州）、鎮(zhèn)國（陜、虢二州）、武寧（即感化鎮(zhèn)，徐、宿二州）、忠義（襄州等七州）、荊南（荊州等三州）等二十一鎮(zhèn)。諸鎮(zhèn)中天雄、武順是附屬鎮(zhèn)，武定是蜀王建屬地，其余諸鎮(zhèn)割據者都被朱全忠消滅。從群盜分割變?yōu)橐槐I獨據，對民眾說來，終究還算是較好的事情，如果說朱全忠在歷史上多少還有一點作用的話，那就是他獨據了一大片土地。 （三）楊行密（吳國） 楊行密廬州合肥人，長大有力，能舉重一百斤。凡是黃巢起義軍經過的地方，本地人多起兵響應，楊行密就是一個響應者。后來被唐兵捕獲，廬州刺史令充當州兵，逐漸提升為廬州牙將。八八三年，楊行密殺都將，總統(tǒng)諸營，自稱八營都知兵馬使。廬州刺史被迫讓位，唐朝任楊行密為廬州刺史。楊行密部下有劉威、陶雅、徐溫等三十六人，號稱三十六“英雄”，楊行密在淮南的割據勢力，就是依靠這些人建立起來的。 八八七年，割據者淮南節(jié)度使高駢被部將畢師鐸（原是王仙芝部將）圍攻，令楊行密率兵來救。畢師鐸攻入揚州，大燒大掠，高駢多年搜括的財物全部消失。宣歙觀察使秦彥率兵三萬入揚州，自稱淮南節(jié)度使，以畢師鐸為行軍司馬。楊行密沿路收兵，得一萬七千人，圍攻揚州。秦彥兵在圍城中殺人當糧食。楊行密圍攻半年，城中居民被秦彥兵幾乎吃完。楊行密攻入城中，殘存居民只有數百家，饑餓得不象人形。秦彥等吃人野獸剛逃出城，秦宗權使秦宗衡、孫儒率劉建鋒、馬殷等一群吃人野獸又來到奪揚州城。秦彥、畢師鐸與秦宗衡、孫儒合在一起，楊行密守空城不敢出戰(zhàn)。不久，孫儒殺秦宗衡，又殺秦彥、畢師鐸，合并各部兵來攻揚州城。楊行密棄城走回廬州。八九一年，孫儒燒揚州城，驅迫丁壯及婦女隨軍，殺老弱充軍糧，渡江攻楊行密。八九二年，孫儒戰(zhàn)敗，被楊行密擒獲斬首。胡三省《通鑒注》評孫、楊勝敗，說：光啟三年（八八七年），孫儒開始與楊行密交兵，孫儒兵比楊行密多十倍，但終于死在楊行密的手中，原因是孫儒專務殺掠，人心不附。楊行密雖為孫儒所困，對饑民卻有些接濟，多少得點人心，所以最后獲勝。胡三省說的是對的。同是害民的盜賊，為害較輕的就會得到民眾的一些支持。任何戰(zhàn)爭，兵力強弱，只能決定一時的勝敗，決定勝敗的關鍵還在民心的向背。小的如兩軍相斗，大的如列國相持（如五代十國），都不能有例外，這也就是說，割據總是不得民心的，誰能夠多得些民心，誰就能夠消滅割據，統(tǒng)一全國。 揚州是最富庶的城市，唐時號稱揚一（第一）益（蜀）二，經秦彥、畢師鐸、孫儒、楊行密六年攻戰(zhàn)，民眾死去或逃亡，江以北淮以南，東西千里變成白地。八九二年，楊行密率兵回揚州，唐朝任為淮南節(jié)度使。楊行密節(jié)省費用，選用地方官，招徠流民，減輕賦稅徭役，獎勵農桑，又運茶、鹽與鄰鎮(zhèn)通商，幾年以后，民力逐漸恢復起來。楊行密選孫儒降兵五千人作親軍，稱為“黑云都”（著黑衣），專用來沖鋒陷陣。八九七年，朱瑾、史儼、李承嗣率騎兵投淮南。楊行密得到蔡州兵和河東、兗、鄆兵，加上長于水戰(zhàn)的淮南兵，按兵力說，是一個強鎮(zhèn)。北起海州，南至虔州（江西地九○六年入淮南），東起常州，西至沔口（漢口），淮水南部、長江東部諸州都為淮南鎮(zhèn)所占有，按土地說，是一個大鎮(zhèn)。朱全忠三次進攻，三次都失敗。這個鎮(zhèn)的存在，阻礙著北方勢力進入南方，使統(tǒng)一成為不可能。但占據北方的梁和沙陀人的唐、晉、漢，都是野蠻統(tǒng)治者，如果進入南方，只能給南方民眾帶來更大的破壞和痛苦，因此，淮南鎮(zhèn)隔離南北，在當時是有積極作用的。 （四）王建（前蜀國） 王建是許州舞陽（河南舞陽縣）人，在鄉(xiāng)里宰牛偷驢販私鹽，鄉(xiāng)里人叫他“賊王八”（排行第八），公認他是個流氓。后來他投忠武軍當兵，升遷作隊將。黃巢進入長安，唐僖宗逃入蜀，忠武軍派兵八千助朝廷，歸宦官楊復光統(tǒng)率。楊復光分八千人為八都，每都置一都頭，王建是八都頭之一。八八三年，王建等五都頭率兵入蜀，唐僖宗大喜，號王建等都為隨駕五都?；鹿偬锪钭握J王建等為義子。八八六年，唐僖宗避李克用兵鋒，逃到興元（陜西漢中），田令孜逃入蜀，依母弟西川節(jié)度使陳敬瑄。楊復恭掌權，斥退田令孜黨羽，使王建離開禁軍，出為利州（治綿谷，四川廣元縣）刺史。王建招集溪洞酋豪，得眾八千，沿嘉陵江襲取閬州，自稱閬州防御使。八八七年，王建得東川（治梓州）節(jié)度使顧彥朗的援助，進擊陳敬瑄，西川所屬十二州，都遭受王建的殺掠。八八八年，唐昭宗任韋昭度為西川（治成都）節(jié)度使，想依靠王建的兵力驅走陳敬瑄。王建利用韋昭度名號，攻取西川諸州，陳敬瑄困守成都，軍士饑餓，多謀出降。八九一年，王建要韋昭度先走，使部下捉韋昭度的親信人，在韋昭度門前，一塊塊割下肉來吃。王建說，沒有糧食，只好吃人。韋昭度大懼，趕快逃回長安，王建也就攻入成都，自為西川節(jié)度使。八九七年，王建攻破梓州（治郪，四川三臺縣），滅東川，占有全部蜀地。九○二年，王建乘李茂貞被朱全忠圍困，出兵攻破漢中，取得山南西道，同時又得武定鎮(zhèn)（洋州）。九○三年，王建攻荊南，取得夔、忠、萬（四川萬縣）三州及施州（湖北恩施）。唐封他為蜀王。九○六年，取荊南的歸州（湖北秭歸）。王建北有漢中，東有三峽，割據蜀地的形勢穩(wěn)固了。 （五）錢镠（吳越國） 錢镠（音流liú）是杭州臨安（浙江臨安縣）人，從來不愛生產勞動，專以販私鹽和掠奪為業(yè)。八七五年，浙西狼山守將王郢叛亂，攻掠浙東、西諸州。臨安人董昌等組織土團抵御王郢，錢镠在董昌土團中當偏將。八七八年，王仙芝余部曹師雄攻浙西，唐杭州刺史募各縣土兵，成立杭州八都，使董昌為八都長。八七九年，黃巢軍經過臨安，錢镠用詭計騙黃巢軍，臨安不曾被攻。這算是有功。八八一年，鎮(zhèn)海節(jié)度使（駐潤州）周寶任董昌為杭州刺史，董昌任錢镠為都指揮使。八八二年，浙東觀察使（駐越州）劉漢宏出兵二萬謀奪取浙西，被錢镠擊敗。八八六年，錢镠攻破越州。董昌自杭州徙駐越州，使錢镠駐杭州。八八七年，唐僖宗任董昌為浙東觀察使，錢镠為杭州刺史。當年，鎮(zhèn)海軍將士叛變，逐走周寶，擁薛朗為留后。錢镠以伐叛為名，出兵取得蘇州。八九三年，唐任錢镠為鎮(zhèn)海節(jié)度使，駐杭州，有兵十三都，成為浙西強鎮(zhèn)。八九五年，董昌在越州稱帝，錢镠得到機會，出兵攻董昌。八九六年，攻破越州，殺董昌。唐任錢镠為鎮(zhèn)海（浙西）鎮(zhèn)東（浙東）兩軍節(jié)度使。錢镠據有浙東、西，地小兵弱，受到淮南鎮(zhèn)的威脅，因此，對北方統(tǒng)治者始終表示恭順，借以牽制淮南，在諸割據者中，與下列三個割據者都屬于弱小的一類。九○七年，梁太祖（朱全忠）封錢镠為吳越王。 （六）馬殷（楚國） 馬殷是許州鄢陵（河南鄢陵）人，在秦宗權軍中當小將。八八七年，秦宗衡、孫儒率劉建鋒、馬殷等奪淮南。八九二年，楊行密殺孫儒。劉建鋒、馬殷率殘兵七千人，逃往洪州，在江西聚眾數萬。八九四年，劉建鋒等攻入湖南，取得長沙。唐僖宗任劉建鋒為湖南節(jié)度使，馬殷為馬步軍都指揮使。八九六年，軍士殺劉建鋒，推馬殷為節(jié)度使。馬殷陸續(xù)攻取州縣，占有湖南全境。九○○年，馬殷攻取桂管五州，桂管全境并入湖南。近鄰淮南鎮(zhèn)強大，馬殷對朱全忠表示恭順。九○七年，梁太祖封馬殷為楚王。當年，馬殷擊敗淮南兵，奪得岳州。九○八年，出兵攻嶺南，擊敗嶺南割據者劉隱，得到六個州。馬殷擁有頗為廣大的土地，閉境自保，湖南民眾遭受兵禍比較少一些。 （七）劉隱（南漢國） 劉隱的祖父是蔡州上蔡（河南上蔡）人，住在廣州做商賈。父劉謙作封州（治封川，廣東封川縣）刺史。八九四年，劉謙死，子劉隱繼任。八九六年，嶺南東道節(jié)度使薛王李知柔赴任所，走到湖南，廣州牙將叛變謀割據。劉隱起兵殺叛將，迎李知柔入廣州。李知柔任劉隱為行軍司馬。九○五年，嶺南東道節(jié)度使徐彥若死，眾推劉隱為節(jié)度使。九○七年，梁太祖封劉隱為大彭郡王。劉隱占有嶺南及容管（廣西容縣）、邕管（廣西南寧）諸州，不參加戰(zhàn)爭，境內較為安靜。 （八）王審知（閩國） 王審知是光州固始（河南固始）人。壽州人王緒攻據固始，使王潮、王審知兄弟為軍官。八八五年，王緒被秦宗權攻擊，率眾南逃，入江西，轉入福建，沿路搶掠，聚眾數萬。王緒性猜忌，任意殺人，部屬人人自危。王潮因眾怒囚禁王緒，受推為軍主。泉州刺史貪暴，泉州人見王潮軍紀嚴肅，請代為除暴。八八六年，王潮攻入泉州。福建觀察使陳巖任王潮為泉州刺史。八九一年，陳巖死，都將范暉自為留后。王潮使王審知攻福州，民眾送糧食助攻。八九三年，王審知攻入福州，唐任王潮為福建觀察使。境內割地稱雄的群盜二十余股或散或降，王潮占有福建全境。八九七年，王潮死，王審知繼位。九○七年，梁太祖封王審知為閩王。 以上八個割據國，按強弱可分為三類。晉、梁是強的一類。兩國勢力相當，梁被晉牽制，不敢出全力攻吳，這就使得割據的形勢固定下來。吳、蜀是次強的一類。兩國占據最富庶的揚、益地區(qū)，有自守的力量，給長江流域筑起了屏障。吳越、楚、南漢、閩是弱小的一類，有一天屏障撤除，四國自然歸于消滅。歸根說來，割據局面的造成，由于晉梁兩個殘暴國在北方的對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