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偃師汽車站坐鄉(xiāng)村班車3.5大元直接到滹沱村,去看唐恭陵。中途路過唐和陵,這個唐昭宗李曄的墓,和其子大唐末代皇帝哀帝李柷,都沒有歸葬八百里秦川去陪祖宗,分別落在了豫、魯兩地。李曄其實也不孤獨,他的墓不太遠的地方,就是他李唐王朝祖先輩李弘的墓。
這個當?shù)厝私刑于5奶乒Я?,在村北大約1公里處。順路而行,四周皆是碧壟青野,小麥灌漿,生機盎然??上炜詹蛔髅溃瑥倪M到出,一直中雨相伴,也沒有見到第2個游客,踽踽獨行,空間就留給我一個人欣賞吧。
唐恭陵是個免費開放式的陵寢,如果要是收錢,說實在的能餓死賣票的?,F(xiàn)在四周聚集了很多農家樂燒烤園,園內園外比比皆是,借的就是陵寢周圍樹木葳蕤的環(huán)境。但這種農家私搭亂建的創(chuàng)收,其實也很煞風景。
唐恭陵是武則天長子李弘的墓,武則天一生育有4子,其次子李賢章懷太子墓早年已去過了,三兒子中宗李顯在富平的定陵,尚未涉足,四子睿宗李旦的橋陵,2013年春季去過,算是關中唐陵中保存最為完好的帝陵之一了。李弘即為太子,能享受帝王制度之“陵”,也說明高宗和武則天對其子的高度抬愛。
今天來看恭陵,感覺不大,但《新唐書》中就有“營陵費巨億,人厭苦之?!钡恼f法,說明當時工程綿延浩大。現(xiàn)在南門神道上,東西兩邊各有望柱一對、石馬一對、翁仲三對,南門闕臺的附近立有石獅一對,這一系列石刻,除一石馬略有補修外,其余皆完好如初。歷千年風吹雨打、兵燹人禍,得以幸存實屬不易。
望柱簡約,立在覆蓮臺基上,上有3層寶珠。石馬造像夸張,獨顯粗腿巨蹄,昂首向前,敦實沉穩(wěn)。6個武將全部矗在仰蓮石座上,都為蹙眉憂愁狀。博衣寬帶,線條行云流水,連帶扣這些小細節(jié),匠工們都不放過,一絲不茍。他們雙手握劍垂于胸前,額頤豐腴,但長相、年齡不同,有著他們生活的原影。武則天任命韋弘機督造陵寢后,韋將當時正在龍門建造石窟的能工巧匠調來,為皇家營建恭陵,可想質量和藝術性都屬于高等級范疇。
南門的2只石獅坐北朝南,健碩的身材、隆突的腿肌、威猛的表情、柔美的鬃毛和性感的尾巴,組成了大唐揮之不去的魅力,石頭經過水潤后,雕刻的肌理細節(jié)顯得更細膩和耐品。石獅的后面就是太子李弘的墳冢,在過去幾十米是太子妃裴氏的墓塋,墳丘上面和周圍柏樹森森,氣象肅然。
在神道中部的東邊,有一高6米的石碑,它是唐高宗李治親撰的《孝敬皇帝睿德記》銘碑,此碑斑駁滄桑,文字我怎么看都是模糊一片。李弘死后獲“皇帝”名號,有生榮死哀的味道。即為唐陵建制,其東南西北4門皆有石獅,可惜雨天泥濘路滑,無法全部走到,這是一個遺憾。
唐高宗上元2年(675年),24歲的李弘在東都洛陽合璧宮綺云殿暴亡。關于太子李弘的死,有2中說法,疾病死和武則天下藥鴆毒死,這2種說法都有可能性,作為一個政治權欲極強的女性和悍勢難攻的母親,武則天的陰影下,一直有著拋棄血親的悲慘。
即便李弘無疾長命,也有可能是李顯、李旦的復制再版。但作為當時已是皇后的長子,立為太子是母后的一項政治資本,況李弘又以仁孝聰慧立名,所以暫時沒有鴆殺的必要。恭陵的不遠就是武則天書寫《升仙太子碑》的緱山,抑或李弘葬于此,也是其母期望他能“升仙”吧。
步行回滹沱村,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回回居住頗多的村子。此時在風雨交加中,我望眼欲穿的等著回城的班車,這一等竟然3個小時,饑寒交迫中是份煎熬。穿上毛衣渾身還是瑟瑟發(fā)抖,在村子里找吃的,沒想到有熱騰騰的羊肉水煎包賣,1塊錢3個,買了5塊錢的,這下頓然感到,苦雨中的唐恭陵行超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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