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的進化論論證了生物進化的動力是自然選擇,具有適應環(huán)境的有利變異的個體在時間的長河中存活下來,并不斷繁衍后代。由此,人類追根溯源尋找最后一個共同的祖先,在現(xiàn)存的靈長類動物中,人類與猿類關系最密切,包括較小的長臂猿和大猩猩。
但與它們相比,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好像丟失了一塊骨頭。這塊骨頭被稱為“丁丁骨”,丁丁骨到底有什么用?人類失去丁丁骨是進化倒退了嗎?
丁丁骨也稱陰莖骨,是進化過程中神奇的產物之一,出現(xiàn)在世界各地的哺乳動物和靈長類動物身上,它是來源于結締組織的一塊獨立的骨頭,這意味著它不與骨架的其他部分相連,其位于尿道上方的一側。
它是什么樣子的?陰莖骨的一個引人注目的特點是它在解剖學上的極端多樣性。不同物種的陰莖骨形式多樣,其長度、厚度、彎曲度和形狀的復雜性都有差異,因此被稱為有史以來最多樣化的骨骼,根據不同物種其大小從不到一毫米到近一米長不等,形狀也從針狀的刺到叉狀的棱角不等。
相對于身體的大小,陰莖骨也可大可小,根據不同物種其長度從不到一毫米到近一米長不等。除棒狀結構外,更復雜的形狀可能具有怪異的齒狀或手指狀的突起,比如某些嚙齒類動物在陰莖頭部上突出的部分。這種多樣化的現(xiàn)象使得陰莖骨的形狀成為物種鑒定和分類的一個特別有用的特征。
許多食肉動物的陰莖骨都很發(fā)達,有復雜的曲線和鉤狀結構。布拉西的團隊使用X射線三維成像技術比較了82種食肉動物的陰莖,包括狼、獅子、熊、水獺、海象和貂,并得出結論,陰莖骨的形狀可能在它們的交配競爭中發(fā)揮作用。
當雌性動物在同一生育周期內與一個以上的雄性動物交配時,為了讓可用的少數(shù)卵子受精,這些雄性動物的精子就會相互競爭。復雜陰莖骨能夠清除競爭對手殘余的精液,這可能是雄性動物為自己掃清道路,確保它們與后代的父子關系的一種方式,盡管在沒有對雌性生殖結構進行成像的情況下還不能確定,該團隊希望在未來能夠做到這一點。
那么,究竟為什么一個動物需要在他們的陰莖上長一塊骨頭呢?盡管陰莖骨在十七世紀首次被確認,但其確切的功能意義仍不清楚,科學家們對此猜想了多種合理的解釋,說明了其存在帶來的方便性。
例如陰莖骨可能為陰莖提供機械支持,協(xié)助克服交配時的阻力,保護尿道不受擠壓。與機械支持的作用一致,某些需要延長交配時間的靈長類動物和哺乳動物也有較長的陰莖骨。
對雌性的刺激作用也存在一定可能,特別是在交配時間較長、有多次交配或多次射精的物種。交配刺激可對生殖產生重要影響,部分觀點認為它可能促進精子的運輸,影響雌性的接受能力,以及刺激排卵或開始懷孕。在地鼠中就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互補型生殖器結構,在交配過程中,雄性陰莖骨的齒狀突起顯然與雌性的褶皺相互吻合。
倫敦大學學院的馬蒂爾達·布林德和基特·奧佩一起負責這項研究,他們發(fā)現(xiàn),在整個靈長類動物的進化過程中,陰莖骨的存在與射精時長有關,通常以3分鐘作為交配時常的界限。奧佩說,在進行他所謂的“長時間交配”的雄性動物中,陰莖骨長度更長,也就是說其交配行為往往持續(xù)3分鐘以上,這種方式有助于雄性使雌性受孕,同時讓雌性遠離其他競爭的雄性。
在黑猩猩群體中,雌性與大量的雄性交配,這似乎是為了減少她的孩子被年長雄性殺害的風險的一種策略,這種交配模式導致每只雄性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們可能是未來孩子的父親,這也符合她的利益。
另一個有趣的發(fā)現(xiàn)是,面臨高水平性競爭的物種的雄性比面臨較低水平性競爭的物種有更長的棒狀陰莖骨。
陰莖骨為何如此多樣?長期以來這一直是一個爭論的焦點,因為事實證明這種形式的多樣性很難解釋。在其復雜的差異的推動下,科學家們開始追溯歷史上,陰莖骨在哺乳動物和靈長類動物中的出現(xiàn)的源頭。
歷史上,人們對哺乳動物的生殖器在促進不同物種間的生殖隔離方面的潛在作用很感興趣。例如“鎖和鑰匙假說”提出,物種之間的生殖器完全不同,以防止不同物種間的交配。
現(xiàn)在人們認為,由于陰莖骨在交配中的作用,它受到了自然的直接選擇。哺乳動物中常見雌性與多個雄性交配的物種,陰莖骨可以通過一些方式影響雌性的選擇。例如雌性偏向于選擇與對其刺激最大的雄性進行交配,并且雌性可能根據陰莖的大小或質量可靠地評估雄性的健康程度。
當交配前進行健康評估的機會有限時,如交配在水下或地下進行時,雌性能夠在交配過程中評估雄性質量。在高水平的交配競爭下,當涉及到陰莖骨的時候,似乎出現(xiàn)的情況是越大越容易被雌性選擇。
研究表明,大約1.45億年前,在胎盤類和其他類哺乳動物分裂之后,以及在靈長類動物和食肉類動物的共同祖先進化之前,即大約9500萬年前,哺乳動物中就已經開始了陰莖骨的進化。
從那時,陰莖骨在一些動物的進化過程中變得更大,在另一些動物中變得更小。短尾猴是一種體重只有10公斤的動物,對其體型來說它擁有一根極長的陰莖骨,它的陰莖骨長達5厘米,這樣的長度甚至是體型稍大的白頸白眉猴的五倍。
倫敦瑪麗女王大學的生物醫(yī)學材料博士伊恩·斯普蘭的研究表明,靈長類動物和食肉動物的共同祖先有一個陰莖骨。這意味著本該都有陰莖骨,而作為靈長類動物的人類一定是在進化過程中失去了它。在少數(shù)特殊情況下,人類雄性在其陰莖末端的軟組織中形成了骨頭,但這只是一種罕見的異?,F(xiàn)象,而不是陰莖骨。
如果陰莖骨在爭奪配偶和延長交配時間方面如此重要,那么為什么我們沒有陰莖骨呢?由于靈長類動物的陰莖骨化石極為罕見,因此不知道它是何時在人類的進化中消失的。
對這個問題的簡要的解釋是,人類還沒有完全進入“延長交配時間”的范疇,人類男性從交配到射精的平均時間不到兩分鐘。但倭黑猩猩每次交配的時間只有15秒左右,而且它們仍然有陰莖,雖然它非常小,大約只有8毫米。
那么是什么讓我們與眾不同呢?這有可能歸結為我們的交配策略。人類男性通常的性競爭最小,因為女性通常一次只與一個男性交配。也許這種交配模式的采用,再加上我們短促的射精時間,因此當一夫一妻制在大約190萬年前的直立人時代作為主導的生殖策略出現(xiàn)時,人類可能已經失去了陰莖骨。在一夫一妻制中,男性不需要花很長的時間進行交配,因為女性不太可能突然被其他多情的男性奪走,這至少是一種理論。
2021年的一項研究對這些假說的優(yōu)點和缺點進行了修正,該研究還提出了另一種假說:同種的攻擊性可能對陰莖骨的消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如果陰莖骨的存在加劇了松弛的陰莖遭受鈍器創(chuàng)傷的普遍性和嚴重性,那么隨著預測其行為后果的能力不斷提高,人類將認識到,這些傷害是男性之間相互競爭中的一個有用的工具。
這種創(chuàng)新的行為,以暫時將競爭者排除在繁殖池之外為目的,有計劃地進行同種攻擊,在這個環(huán)境中陰莖的基因突變?yōu)闆]有陰莖骨。再加上人的社會學習和文化傳播傾向,這種假設的情況可以解釋為什么這種表現(xiàn)形式在所有人類種群中變得固定。
有網友說,人類太不給力了,這么重要的東西都弄丟了。上天在懲罰男人嗎?
科學家們只是剛剛開始拼湊出這塊最不尋常的骨頭的功能,似乎很清楚的是,靈長類動物陰莖骨的變化至少有一部分是由一個物種的交配策略驅動的。達爾文認為,物種的進化遵循優(yōu)勝劣汰的原則,因此我們不能就此否認人類失去丁丁骨是一種退化,事實上這也并不是一種退化。
根據人類的發(fā)展,失去丁丁骨是更加文明的選擇,是我們與動物的“野性”差別化的體現(xiàn)。在失去丁丁骨后,人類的海綿體也成為了更合理的存在,更加符合人類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