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較勁,成年人求生守則NO.1。
無數(shù)社會老油條,包括親爹親媽,用扎心教訓告訴我們:
混跡成人世界,可以窮,可以蠢,但一定不能較勁。
在這個CD的世界,誰較勁誰傻X。
可今天叔要介紹的這部電影的男主,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大傻X”,
他不僅較勁,他還跟所有人較勁,
所有人中包括他親爹,上司,女友,同事,鄰居……
那么,他杠贏了嗎?——
《緘默的迷宮》
朱利奧·里奇爾利
1958年,德國。
男主約翰,是一名剛?cè)肼毜哪贻p檢察官。
剛剛從大學校園走出來的他,和每個職場新人一樣,對未來充滿期待。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憧憬成為正義化身的約翰,只被分配處理一些交通違規(guī)的案子。
這天,法院里闖進了一個記者。
他手里拿著一份檢舉材料,站在大廳憤怒的大喊:
“這世上還有天理,還有王法嗎?!一個殺人犯竟然跑到中學去當歷史老師!”
按理來說,出了這么大一個案子,檢察官們肯定是一路小跑趕緊受理,
可奇怪的是,記者話音落下許久,也不見一個檢察官上前接過材料。
偌大的一個法蘭福檢察院,上百位檢察官,都對著這份材料搖了搖頭。
有的人干脆直言,“別折騰了,整這些沒有用……”
看到眾人毫無反饋,記者氣憤的將材料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待到人群散去,好奇的約翰,從垃圾桶中翻出了那份材料。
順著材料上的名字,約翰查到了被控訴老師的相關(guān)履歷。
約翰驚訝的發(fā)現(xiàn),被控訴的老師,從1939年到1945年的記錄,竟然全是空白的。
為了弄清楚這個老師的來歷,他前往國家檔案館,并在那里找到了空白的真相。
原來,這位老師之所以在入職前隱瞞了過去,
是因為他曾是一名納粹,還曾是納粹集中營的駐守。
而記者控訴的殺人行徑,指的正是他在集中營的過往。
二戰(zhàn)、納粹、集中營,
在我們生活的年代,幾乎無人不知這段慘痛的過往。
但是,在當時的德國,卻是一段緘默的往事。
作為戰(zhàn)后成長的一代,約翰對于這段歷史知之甚少。
帶著一腔好奇,約翰找到了那名記者。
當記者告訴他,有將近600萬人死在集中營,約翰震驚了。
因為在約翰接受的教育里,集中營只是猶太人的拘留營。
于是,這個充滿正義感的年輕人,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徹底調(diào)查奧斯維辛,將所有曾經(jīng)在集中營里殺過人的前納粹,告上法庭。
在約翰看來,這是他替國家堅持的正義;可在旁人看來,這是他自己在犯蠢。
因為這起調(diào)查幾乎沒有推進的可能——
在當時的德國,有個共同的認知——
罪惡是犯下了,但是罪責都是希特勒一個人的;
當時的納粹軍人不過是執(zhí)行希特勒的命令而已。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受害者。
而且,如果硬要究責,那么顛覆的可能是整個國家。
因為整個政府內(nèi)部系統(tǒng),幾乎人人都當過納粹。
再退一步講,就算是反思過去,現(xiàn)在也顯然不是最好時機。
二戰(zhàn)剛剛結(jié)束,國家亟待的是發(fā)展,
人民尚且沒有過上正常的生活,何來精力反思過去。
于是,約翰身邊的所有人都勸他放棄,
有人勸他不要逞英雄,有人直接質(zhì)疑他是在作秀。
尖銳的指責,并沒有讓約翰退縮。
他堅信自己是在伸張正義,越猛烈的抨擊,反倒讓他愈加堅定。
他不斷查閱資料,不斷走訪受害者,慢慢拼湊他心中正義的未來。
可承認錯誤,就如同揭開一個早已愈合的傷疤,
未曾受傷的旁觀者,當然可以一腔勇敢,
而受過傷的當事人,卻疼得不想提及。
約翰來拜訪畫家西蒙,一個曾經(jīng)在奧斯維辛集中營內(nèi)待過的猶太藝術(shù)家。
當被問及在集中營慘死的雙胞胎兒女時,原本冷靜的西蒙突然崩潰了,
他傷心的大喊,“你要調(diào)查奧斯維辛,能改變什么?什么也改變不了?!?/strong>
西蒙的反問,讓約翰迷茫了。
然而,這只是他迷茫的開始。
在漫長的調(diào)查中,約翰發(fā)現(xiàn),許多納粹罪徒,本質(zhì)并不壞。
他們中的很多人為人友善,性格爽朗。
會給路過的小女孩,遞上一根棒棒糖。
即便是不相識的路人,也會主動熱情分享新烤的面包。
戰(zhàn)后的他們,都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把已經(jīng)過上正常生活的人,重新揪出來問責,重新拆散一個個圓滿的家庭,這樣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就如同西蒙所說,就算都問責了,可那些死去的生命也不會再復活了,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約翰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和迷茫中。
這是他第一次重新開始審視他堅持的正義。
好在,在正義的路上,他并非孤膽?yīng)毿小?/p>
有人告訴他:
我們期待的并不是清算式的復仇,而是讓歷史不被緘默淹沒。
之所以堅持,并非為了懲治,而是為了犧牲者和他們的故事——
曾有一對雙胞胎女孩,在集中營被拿去做了人體試驗。
所謂的“醫(yī)生”在毫無麻醉的情況下,對她們進行了活體解剖。
甚至還將她們的背縫在了一起。
曾有一位黨衛(wèi)軍,把一位波蘭教授的帽子扔到籬笆外面,
在這位教授跨過籬笆撿帽子的時候,將其擊殺。
還有人在集中營里失去了一只眼睛,僅僅是因為,點名時沒有直視士兵。
最終,在約翰的努力下,這些慘絕人寰的虐殺故事,被成百上千萬德國人所聆聽。
約翰的堅持,并非是虛構(gòu),而是改編自一個真實事件——
德國歷史上著名的:法蘭克福審判。
“1963年,西德將19名在奧斯維辛集中營駐扎過的黨衛(wèi)隊成員送上法庭,把二戰(zhàn)期間納粹對猶太人大屠殺的罪行公之于眾。
為了這次審判,檢察人員和法官參閱了4000多種文獻資料,動員了19個國家的359個證人到庭提供證詞,其中包括211個大屠殺的幸存者。”
這場長達兩個月的審判,吸引了兩萬多德國民眾的旁聽,成為德國歷史上重大的轉(zhuǎn)折點,教育了整整一代人。
2017年,這場審判的相關(guān)檔案被列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記憶名錄》。
但是這場審判仍沒有結(jié)束,直到前幾年,德國仍在將前納粹送上法庭。
正如導演所說:法蘭克福審判的最大意義,不是復仇式的清算,而是把沉醉于戰(zhàn)后繁榮的德國社會驚醒。
一個民族的良心并不是天然長成的,它需要不一定是約翰式的孤膽英雄,但一定需要發(fā)掘真相的勇氣。
一個敢于直面歷史的國家,才有可能無畏的走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