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剎那芳華
她和他冷戰(zhàn)已經(jīng)好幾天了,兩個人甚至分房而睡——其實,每晚他都要來抱她去大床睡,她激烈反抗,甚至無意中撓傷了他的臉。他不再堅持,她越發(fā)難以入睡,心焦氣躁。
事情的起因很小,無非是他炒菜放多了鹽,她借題發(fā)揮,跟他大吵,他哄她,她反倒越發(fā)生氣,口不擇言,說連個菜都炒不好,你還算個男人嗎?然后,躲進小屋關起門來流淚。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結婚已經(jīng)10年,她覺得日子越來越像一杯溫吞水,寡淡無味。在她眼里,他永遠是系著圍裙的“婦男”形象,臉上永遠是討好她的笑容。一個大男人,不求上進,只會圍著鍋臺轉,看著都心涼。她想,自己當初怎么會選擇他?
看看周圍的同學朋友,有了大房子,有了代步的車,而自己還守著那60平方米的蝸居,出入是一輛小電動車。朋友聚會她都不好意思去,她覺得這一切他難辭其咎。更令人難以啟齒的是,他沒有生育能力。從結婚到現(xiàn)在,他們不知求了多少次醫(yī),結論都是他的問題。每每看到別人家粉嫩的寶寶時,她都嫉妒得要發(fā)瘋??墒牵麉s沒事人似的,硬拽著她離開,說有什么好看的,養(yǎng)孩子可麻煩呢,你知不知道?她覺得他太自私,根本不了解她的心,哪個女子不希望做母親呢?
不如離婚吧。暗夜里,這個念頭突然跳了出來。起初她自己也嚇了一跳,要說他也沒什么太大的毛病,顧家,對自己也好。只是,她想做母親,想過更好的生活,而這些,他都給不了她。她才34歲,一切應該還來得及。
如果離婚的話,她什么也不要,都給他,畢竟自己可以重新開始,可他注定生命不會完滿了,這讓她多多少少對他有一絲愧疚。最好是協(xié)議離婚,別鬧得沸沸揚揚的。可是,他會同意嗎?同不同意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她想要一種全新的生活。實在不同意只有起訴到法院了。那樣是不是得要各種證件?明天得先找出來去咨詢下。她被自己的想法激動著,直到天光大亮也未能入睡。
她起來時,他已經(jīng)上班走了,桌上擺著做好的早餐。她顧不上吃,先給單位打電話請了假,然后翻箱倒柜找那些證件,平時她不操心這些,都由他收留著。在衣柜頂層,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一只上了鎖的鐵盒子,她從來沒見過,莫非里面藏著他的什么秘密?她找來工具,半天才撬開。打開來,只是一沓紙,展開細看,卻是石破天驚,她一下癱軟在地。
原來,都是他們這些年在醫(yī)院的檢查單,每一張都清清楚楚地寫著,她是先天性幼稚子宮,無法生育,而他的各項指標完全正常。那么,他拿給她看的那些檢查單都是假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接到她的電話,第一時間趕回家,望著散落一地的檢查單和淚流滿面的她,什么都明白了。他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說:“原本是想這幾天銷毀的,卻被你鬧騰得忘了,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她泣不成聲。他也流淚了,把她抱得更緊:你是那么要強、那么追求完美的人,我不想你傷心,就想所有的不好由我來承擔好了……”
——《楚天都市報》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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