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旋,是微觀粒子的一種“超能力”。
對它的具體成因,我們其實并不是很清楚,但目前已知的很多物理屬性都與自旋密切相關,比如能量,比如磁性。
早在1925年,有人就提出每一個基本粒子就像一個“旋轉的陀螺”。
這種描述雖然形象,但是如果你只是停留在字面上的理解,難免會有誤差。因為宏觀物質的旋轉,一般不是逆時針就是順時針,而且360度為一周,而微觀粒子自旋作為一種量子效應,不能簡單地如此來判斷。簡單來說,它可以同時既逆又順,可以是180度,也可以說720度為一周。
另外,基本粒子不僅會自旋,而且它們的旋轉速度還相當的快,就相當于一個冰上芭蕾舞演員,當她旋轉的時候,身體收縮地越緊,轉速就越快。
為了描述這種特性,物理學上引入了一個專有名詞叫做角動量。
角動量與線性動量一樣,可以描述一個物體的能量狀態(tài)。一個物體動量越大,就越難改變其運動狀態(tài),也預示著它的能量越大。
角動量是針對于旋轉的線性動量來說的,因為旋轉不僅可以繞自身軸進行,還可以繞著一個外部遠距離的軸進行,就像月亮圍著地球轉一樣。而角動量必須是以物體的內部中軸而旋轉,同時,角動量有特定值。
我們熟悉的質子、電子這些粒子都具有內稟角動量。其最小值為普朗克常數h除以2π(h=6.62607015×10^(-34) J·s;圓周率π=3.14)。
光子的內稟角動量是h/2π,而玻色子的內稟角動量都是h/2π的整數倍;電子、質子、中子這些費米子,內稟角動量都是h/2π的1/2,或其奇數倍。
因為2π是一個數值,所以h/2π作為角動量的量度,普朗克常數h就是角動量的單位。所以說,角動量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能量。
普朗克常數h,本來只是用來解釋熱輻射的光譜能量曲線,可以現(xiàn)在它卻成了一個宇宙基礎常數。
也正是由于普朗克常數足夠的小,宇宙才會如此穩(wěn)定。如果這個常數再大一點的話,或許我們的宏觀世界,也會表現(xiàn)出微觀世界的各種奇異的量子現(xiàn)象。
所以說,對于一些腦洞比較大的科幻迷來說,想要在宏觀世界里,呈現(xiàn)一些微觀世界才可能出現(xiàn)的運動狀態(tài),其實很簡單,只要能把普朗克常數變大就行了。
但這在現(xiàn)實世界中,是無法做到的,因為作為一個常數,它的一大基本特質就是必須滿足恒定不變。
早在19世紀20年代,人們就意識到了移動的電荷能產生電流,進而產生磁場。一個帶電的小球,圍繞著一個穿過圓心的軸,旋轉的話就能產生電流,進而產生磁場。
而早期的內稟角動量理論的提出,實際上是為了解釋在實驗室中觀察到的原子具有內磁場的現(xiàn)象。也就是說,我們是先觀察到了磁場,再提出了基本粒子具有內稟角動量。
1932年,奧托·斯托恩和瓦爾特·格拉赫在實驗室里,測試到了原子束與外部磁場的相互作用關系,從此發(fā)現(xiàn)了原子具有內在磁場。進而發(fā)現(xiàn)電子也具有內部磁場,這個磁場具有兩個數值,相當于電子同時包含南北兩極一樣。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一些元素能夠吸收光或者反射光,正因為原子的內部存在著磁場,才能與是電磁波的光發(fā)生各種交互關系。
只不過最開始,人們認為這個磁場,是由于帶負電的電子圍繞帶正電的原子核旋轉造成的。而后來的一系列更加嚴謹的實驗證明了這個磁場,和電子圍繞原子核旋轉沒有任何關系,而是由于電子自身的原因造成的。
至此,科學界一直認為電子的內在磁場與它們的自旋有關。
但當時的人們,對于電子的運動,還處于經典物理的認知之下。在這種認知前提下,如果電子要形成測量到的內在磁場大小,那它的自轉速度必須是超過光速的。
如果是這樣,根據愛因斯坦的質能方程:E=mc2,計算的話,電子的質量將會大于質子的質量,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而真正揭示電子自旋現(xiàn)象本質的人是保羅·狄拉克。
1928年,在全面考慮到電子高速的運動實質后,狄拉克將描述高速運動的狹義相對論與薛定諤的波函數聯(lián)系了起來,開創(chuàng)性地提出了描述電子運動狀態(tài)的狄拉克方程。同時也為創(chuàng)建量子電動力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求解狄拉克方程時,人們發(fā)現(xiàn)電子有一個額外的“量子數”,其剛好對應著(1/2)h/2π的內稟角動量。這個“量子數”代表了電子的一種內稟屬性,類似于它的電荷和質量一樣。
而且了解基本粒子的內稟角動量,是理解元素周期表,化學反應以及固態(tài)物理學的核心關鍵。
也正因為如此,狄拉克曾說,在量子力學面前,化學已經不在是一門基礎科學,而是量子力學的“應用科學”,化學反應的一切變化過程都能在量子力學里,找到最終的解釋。
總的來說,基本粒子的自旋與物質的各種基礎性質都有莫大的關系,如果沒有自旋,也就意味著沒有電磁力與能量。你可以現(xiàn)象一下,我們的世界沒有電磁力與能量,會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