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憶起小時候見過的雁陣。那時心有所動，就會登上屋頂，寂然靜坐，不但目不轉(zhuǎn)睛，還用心去聽：幾隊雁陣過去了，還能隱隱聽到雁鳴。童年是個夢，那時所認(rèn)知的世界，秋有秋的斑斕——縱有所思考，也不會無端悲秋；也不會聞得雁鳴，便盼春歸。
現(xiàn)在怎么看不見了呢？原是不曾多抬頭，偶爾抬頭，也不曾凝神而觀。當(dāng)然，一座城市環(huán)境有大的改觀，可算是個外因。
與朋友在戈壁灘上撿拾彩石，幾年前干涸的地方，漸漸形成一片水洼，水面越來越大，形成了湖，蘆葦在周遭漸漸生長了起來。當(dāng)然這是在不斷擴延著的，水退了，依然蔥蘢。水的中央，百鳥齊鳴。有回，竟見一只白天鵝在湖的上空盤旋。
大雁是候鳥，自然入冬前會南歸。可人有時空限制，非候鳥也非留鳥。真想現(xiàn)在就去那片無名湖邊——那里一定已葦葉黃，蘆花飛；但我只想看一看，那一方天空，是否有對對排成行的鴻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