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原無奇異,
只是:完吾本性而已。
夫本性豈有物哉?
要不過一自然之天而已。
顧何以,知者多而得者少耶?
蓋:人自有生以來,
始為:血氣之私所錮,
繼為:情欲之累所迷,
而求其本性之克見者尤難。
雖然,亦無難也,
在人能念念知非,事事求是,
此心:湛然瑩然,
絕無:一物介于其間,
佛家謂:
無善無惡中,獨見空空洞洞、
了了靈靈之真主宰,即道矣。
此又有何難哉?
《書》謂:
罔念作狂,克念作圣是。
是不過一敬之間,
而:性即還其真,道即返其本。
生等諒能識得,吾不再贅。
第思真性之生只在俄頃,
但于:發(fā)動之際,渾渾淪淪,
無渣滓,無念慮,
認得為圣賢仙佛之真者少。
縱或認得,
而當此初萌之際,
猶衣服為油污已久,
茍非:十分磨洗,
不能:一朝遽去。
顏子得一善,
所以有拳拳服膺之工也。
生等業(yè)已明得:
一念回觀,一念即道,
念念返本,念念皆真。
第一要有堅固耐久之心,
方能到清清潔潔、
獨見:真詮地位。
雖然,
一念了照,易易事也。
吾觀今世修士,
于此:一念發(fā)端之初,
本是:性地完純,圓融具足,
而或疑未必是道,
乃加一意,添一見,
參雜其中,而性真于此反昧矣。
生等既能識此:一念之動,
為我:成仙作圣的物事,
就是:太上三清神妙無窮,
又豈有他術(shù)哉?
亦不過由此一念之偶萌,
日積月累而成耳。
但其始也,
天性之自動,氣機之偶萌,
亦覺:微微有跡,不大現(xiàn)相耳,
吾教所以名為小藥生,
又曰:一陽初動。
及至:采取過關(guān)、服食溫養(yǎng)之候,
雖有:
丹田火熱,兩腎湯煎,
目有金光,口有異味,
耳有鷲鳴,腦有氣生,六種效驗,
然亦:無形之形,
附于:后天有形之尸氣而昭著,
實非:有浩然之氣,至剛至大,
在于:目前,
而:充塞于兩大之間者也。
此亦:虛擬其狀似有如此之盛,
要皆:我神覺之,我神知之,
非外人所得而窺也。
吾教謂之真陽大動,
又曰:大藥發(fā)生,
以其:實有可擬,故曰真陽;
以其:炁機之大,
不似:以前之微動,故曰大藥。
生等識此,
始不錯動凡火,錯走路頭,
為:后天尸穢之氣所害焉。
要之,
采取先天以補后天,
究竟有何采,有何補哉?
不過:一陽之動,
不妄走作,不外滲漏,
久之:一炁薰蒸,
薰蒸之炁,藥也是他,火也是他,
于此:
外而內(nèi)之,下而上之,
逆而收之,即采取也。
于此:收回鼎爐中,即返補也。
火即是藥,藥即是火,
火與藥是二而一者。
人知得太和一炁,
無半點閑思雜慮,
只見:空洞了明,
大而無外,小而無內(nèi),
微有炁機之似有非有,
似無非無,即道也。
有此一氣薰蒸,即藥也。
收斂此神此炁,
不許參雜一知半解,即補矣。
自古神仙,亦由此而修,
實為修士所不可忽者。
他如:呼吸之息,
為煉藥修丹之要務(wù)。
若無此內(nèi)呼吸,
則;水底真金,
豈能:由下而上,自外而內(nèi)?
全憑此神息逼逐而催促之,
以上至于泥丸。
及:神炁交媾,下注黃庭,溫養(yǎng)成丹,
亦無非神息為之用,
所以古人謂神息為外火也。
學(xué)道人雖得天然真火,
尤必憑外火抽添文武,增減運用,
而后:藥生有自,丹成可期。
若無外爐火候調(diào)分文武,
則雖天然真火虛靈洞徹,
則:亦僅能了性,不能立命。
此:內(nèi)外二火,
一性一命之火也。
且,
人有內(nèi)火而無外火,
則:性無以戀命,命亦無以戀性,
是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呂祖云:
信死清凈里,孤陽難上升。
是知:內(nèi)火內(nèi)丹,
全憑:外丹外火所煉而成者。
神息,所以為修士之要道。
生等已知內(nèi)火外火之道,
然吾觀其于外火之逆用,
尚未:十分了明。
夫以:凡呼吸與真呼吸,
二者,一體一用也。
無:先天之神息,
則:凡息無主,
無:后天之凡息,
則:真息無自而生。
但:逆施造化,顛倒內(nèi)修,
而:金丹自逆還于內(nèi),此為緊要語。